遥远时空中之时雨祭

50 真正的天之火曜——平胧月!


下坠三千米的感觉像是灵魂脱离身体,男人一把抓住源千夜的手,收拢拥抱:“小心。”
    源千夜一手搭在你男人肩膀,解开面具,睁开双眼,眸色里越烧越猛的红色倒影在男人的眼中,转身侧头盯住下面的时候,不过一秒,像是确定答案一样,即刻召唤:“坤元中宫卷第一重!”
    从不远地面突破的古老生物迅速疯长,一下缠上两个人的身躯,缓冲数十米,直到平稳的放置在地,男人吁了口气,再看源千夜已经把面具重新戴上。
    一触及地面,两边的壁火嗖得点燃,井然有序,向着一条通道而去,一路灯火辉煌。
    和北之寒的冰冷不同,南之炎圣地因为有了强烈的光线,古老的光晕给人以温暖的感觉。
    从圆形平地进入矩形过道,一路庄严肃穆,各种阵法成列在脚底,但是踩踏上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虽然是个外行,但是简单的排序还是有所了解,“从易到难,看来最里面就是直符灵动卷的奥秘了。”
    源千夜附和的点头,等到过三百米的距离,终于抵达石门。
    一经触摸就表示无能为力的源千夜埋头苦思:“是和龙渊剑一样材质的门,找不到更强大的利器了,除非……”
    “除非什么?”
    “诸神。”
    “是传说中那把可以斩杀龙神的宝剑?我还以为是假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从未见过。”
    源千夜一手抵在门上,背靠着看向过道点亮的灯盏,随着走过的步伐,阵法一道道消失光芒,直到这里,只能由壁灯照耀着对方的容颜。
    男人也是伸手抚摸这面牢不可破的石门,就在这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觉察到石门升温的源千夜就要缩手,回头却看见火麒麟之力正在蔓延,形成一半的阵法,而橘友雅一侧,薄弱的水麒麟之力,正在汇聚融合。
    不如火之神力,像是冲刺一样即刻将半面印象点燃,水之魔力似乎慢慢渗透,因为支撑力的缺失。
    而在阵法中间,闪耀着七颗星芒,排布奇妙,逐一点亮。
    七曜所环绕的正是龙神,因为力量的潜入,正在发生着诡秘的变化。
    就在橘友雅的半边阵法渗透融汇,龙神张口吞噬掉七颗曜石,而笨重的石门终于有了一丝震颤。
    阴阳寮已经成为修罗场,就在握紧了宝剑冲锋陷阵进去的时候,少女站在小片废墟之上,看一地死尸和惨败的花柳。
    几乎是一间间破除,终于在血泊之中找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少女飞速奔上,抱起昏迷不醒的藤姬,拍拍她的脸颊。
    原本清秀的一张脸,现在已经被划花,包括全身上下,无一处安好。少女手里的宝剑被握得生疼,仿佛这点痛苦是自己感同身受一样。已经没有时间犹豫,少女扛起藤姬,随即一剑秒杀倒退着倒下的侍卫,一跃出了和室。
    从混乱的庭院抬头看去,隔着不到三排房子,怒吼的龙神正在与地龙纠缠,风生水起,飞沙走石。
    与此同时,另一场殊死搏斗也在愈演愈烈,几乎是料准了有人会偷袭神子,少女一剑挥斩,暗卫统统倒下,阴阳师自顾不暇,也是被梅见重伤,转头却看墨兰色衣袍的少女把神子扶起,抱在怀里,温柔道:“抱歉……我来晚了。”
    几乎和阴阳师露出一样不知所以的表情的神子,眼睁睁的瞪着来人,直到伸手覆上那张熟悉的容颜,泪水夺眶而出:“胧……月。”
    将神子和藤姬安置好,少女拔剑面对数十暗卫,转腕而过,叫吼冲出咽喉,双手握紧刀柄,奋不顾身的杀出一条血路。
    表面上看起来高不过三米的石门打开之后,内里的境界开阔到无法形容。整个光明大殿,金碧辉煌,不可逼视。
    两个人回环往复的走在殿堂,有如步入神邸,三步一抬头,一叹气。
    果真是侍奉龙神的古老一族,阴阳师所代表的权力已经凌驾了王族,甚至说东之光也无法比拟这份神圣与光辉。
    正向面对的就是书写在石壁之上的“直符灵动卷”,字字苍劲有力,雄浑无比。
    正圆的大殿,脚下是神秘的图腾,形成阴阳八卦一样的阵法,远古四神众星拱月,龙神吞云吐雾,气势磅礴。
    对比左右两边,便是天龙与地龙,七颗闪烁的彩石排布成龙神的形状。左边地龙,每颗曜石上都雕刻着七曜的本名,已经黯淡的“源赖忠”以及“安倍泰继”晃过眼帘,紧接着顶端便是最为深暗的黑色之石,写着“森村兰”,依然闪耀。
    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向着右边地龙而去,“源赖久”“森村天真”“纪由永泉”三个名字已经印刻的完整,其余却依旧空空如也。男人伸手触摸属于自己的金色曜石,随即金光刺眼,“橘友雅”三个字凭空形成,色彩熠熠。
    但看对面已经暗淡掉的名字和这里的,两个人像是悟出什么道理来。天龙一方,只有日月金火跳着生动的光芒,其余全灭。
    这是不是代表着什么?
    恐怕神子一行人已经遭遇了危险。源千夜随即解开面具踮脚,去触摸火曜以证实观点,却想火曜排列在上方,无法够着。
    就要动用《坤元中宫卷》神力的源千夜突然身子一轻,男人已经将她抱起,两个人一高一低的对视,嫣红的不仅是少女的眼眸,更有她不知所措的神态。
    像是为刚才的猜测扫去一点阴霾,男人对她温柔的笑起来。
    伸手按上凸起的红色曜石,随即闪现出耀眼的光芒,源千夜松开右手,曜石上印刻了三个字:
    平胧月。
    但那闪着耀眼光辉的火曜,突然猛烈的发出光芒,即刻消灭,归于黑暗。
    两个人风驰电掣的赶回平安京。
    站在朱雀大道的尽头,源千夜集中精力运行天眼的神力,周遭的生灵全部归于黑暗,包括过路的行人,矗立的树木,整个平安京的构架模糊的展现在眼前,一层层突破关卡,直到撞上一道门槛——阴阳寮。
    但是走不过三步,才注意道纷纷乱窜的行人,像是遭遇了天灾一样,个个闭门不出。
    西天边上有乌云蔓延过来,大雨即刻倾盆洒下。
    经历过一场恶战的阴阳寮,已经成为华丽平安京最陈旧的废墟,各色鲜花连根出土,在最后一刻吐露芬芳。大家一身狼狈,抱着平胧月的少女痛哭流涕,泪水雨水混为一谈。阴阳师猛然坐倒在地上,遍体鳞伤,再也无力站起。
    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甚至连走过去都没有勇气,男人跪地抱起昏迷不醒的藤姬,将她按在怀里,源千夜走到神子身边之际,忽而亮剑,凌厉风行,面对一排暗卫。
    《坤元中宫卷》第一重!第二重!
    原本已经成为尸体的花木突然拔地而起,捆缚住背叛首领的暗卫,隔着面具的表情冷漠倒地,源千夜一声令下:“死吧。”
    藤蔓穿堂而过,将所有留下来善后的暗卫撕扯得四分五裂。
    阴阳师交出手里的卷轴给予:“……七曜咒的真相。”
    在雨里呜咽的少女一字一句的描述给她听:“我……和兰是龙神后裔,天龙与地龙,可以拥有驾驭时空的力量和永生的性命……以我们为中心的六曜,是为了负担这样的完美所带来的诅咒而出生的……”
    “从日曜升华为天龙或者地龙,也就意味着诅咒将克死六曜……”
    说到这里,少女突然像是发疯一样,爬着过去抱住源千夜的大腿,泪流满面:“千夜……你是麒麟,一定不会死对不对……”
    “我不想……不要……做日曜……天真他们都死了……一定是因为我……”
    像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悲哀的女人慢慢蹲下身,抱住恸哭的少女,“我们不会死……不止是我,剩下来的人都不会死……”
    少女绝望的眼神看着她,像是相信,又像无法相信,源千夜抚摸着那张泪如泉涌的脸颊,低头靠上:“因为七曜咒并没有成功……”
    “因为……真正的天之火曜……是胧月。”
    昏迷中的藤姬一直呼喊着同一个名字,应该说其实在深苑死了,鹰通进入元老院之后,她心里所能想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橘……少将。”
    这里距离平安京有数十里路,因为没了鬼族,显得意外清净而安全。五个人暂时落脚下来,坐在岩窟里看外头纷飞的大雨。
    这是少女来到异时空经历的第二个夏天,去年这时候的记忆仿佛昨天一样,让人想起就会觉得窒息。
    站在洞口的源千夜回头看里面的状况,神子躺在阴阳师的怀里睡着,橘友雅握紧梦魇中藤姬的手。
    就这样过了三天不问外界世事的日子,在橘友雅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藤姬已经醒来,暂时的状况还没有跟她讲述,只是用了借口掩饰过去而已。
    神子一直处在痴呆的状态,到现在还没有清醒得完全,泰明专心致志的试炼《直符灵动卷》,以后的对战再也不能处在下风,这样的话,面对的就是自己人的死亡。
    教训已经太多,没有力量,就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接连不断的雨终于在下午停下,没有带上面具的源千夜远远观望着安倍泰明,因为求取速成的焦虑很容易让人陷入困境,她不得不时时刻刻叮嘱着。
    但说是这样,可从源千夜的眼眸里,看起来落寞的神色并没有印上阴阳师的身影。
    藤姬已经睡着,神子陪着她,相拥着入眠。
    男人终于抽空走出来,向着源千夜走去。
    地龙被元老院控制,在他们还不懂七曜咒失败之前,可能会一直寻找着天龙。也许这在以前,将是下达给自己的任务,可是如今自己却杀了暗卫,带着“罪人”逃了出来。
    东之光回不去了,西之暗也是早就不存在的地方,这样下来,忽然觉得只有北之寒才是自己的归宿,毕竟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再那里沉睡了上千年。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办成,偏偏觉得有点累,是因为死去太多的同伴让自己痛心,还是说原本那颗冷漠的心早就改变,现在只不过是体会着人类的感情。
    林间还有水滴落下,沾湿银发,落入掌心。源千夜仰头看去,放晴的天空束缚在狭小的树林,圆形的视野让人有种晕眩的感觉。
    就在轻晃的一瞬间,有人从背后抱上来,回头仰视一点,是男人惯有的温柔与微笑,“在想什么?很少看你出神。”
    伸手放在男人束缚腰间的手上,但是却有些懒惰不想去拒绝他的拥抱,源千夜呆滞的看着远处的安倍泰明:“我……我们背叛了元老院。”
    “是的,”男人没有任何安慰或者否认的看法,单纯的抱紧她,感受她的低落和迷茫,“虽然很痛苦……虽然没有后路,但却说不出的心安与幸福。”
    “幸福?”源千夜侧头一点,男人蜻蜓点水吻在她的唇上,“这就是。”
    被意外轻薄的少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低头不再看任何,仿佛犯错一样,不说话。
    男人扶正她,让她面向自己,非常好的身高差,稍微弯腰就能抱住她,俯视她的全部表情。
    “一开始……觉得一定要对藤姬负责,可是一看到你,好像什么道德感都忘了,只想着能够拥抱你,和你在一起。”
    “要说的话,爱本来就是自私的,纯粹的。”
    注视的少女的眼眸里,倒影着自己的温柔姿态,单纯的倾注着爱意,单纯的想要和她在一起而已。
    感觉到男人压低的气息,逐渐靠近自己,源千夜伸手推在他的肩膀,男人越发扣紧她的腰际,像是下注赌博一样,第一次觉得自己赢的机会这么大。
    虽然是拒绝的动作,却柔弱得像寻常的女人一样,并不了解这样的做法等于心甘情愿接受的源千夜,看着熟悉的眉眼越来越近,终于闭上眼睛。
    比雨点更轻柔的是男人的吻,沙哑的嗓音诉说着:“千夜……抱紧我。”
    风有些大,混合着这几天的湿气吹打在脸上,有些寒冷的意味。
    仿佛有了一丝心灵感应的男人停下前进的步伐,侧头望向远方,伸手细腻的抚摸过左脸的伤痕:
    “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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