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犯了错

第81章


  申幽兰冷冷道:“我话都说完了你让我住什么口。”
  岳西楼突然冲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道:“你放屁!叶起风他娘一介女流,怎么可能是我爹的对手!”
  尤采薇急忙拉开他劝道:“你听她讲完……”
  申幽兰喘息着,冷笑道:“她是个女人,但她却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这种女人,天生就是用来制服男人的!”
  谭牧心依然不愿相信:“南天星若真的是他母亲,为什么见了面还不跟他说清楚?”
  申幽兰抚平自己的气息,淡淡道:“她当然要弄清楚,面前站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她十二年没过见的儿子。”
  十二年的时光,尤其从少年时候开始,能雕刻出多大的变化,谁也不知道。
  叶起风没有等她弄清楚。
  因为他以为,时机稍纵即逝。
  只是当时他不知道,这个时机,是个让他悔恨终生的时机。
  谭牧心凄然望着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吗?”
  申幽兰道:“是从南天星让我把那盆寒兰交给叶起风的时候,我才开始怀疑的。”
  她开始疑心,就没有按南天星的交代来传达。
  南天星的原话是:此兰极为名贵,非赤子之心不能活之。
  她却把话改为:你能把《白解纲》拿到手,我赐你一盆花以表奖励。
  叶起风当时极为不屑。
  这么小家子气的人,怎么当上南天星的?
  那盆寒兰,刚一到他手里就被他扔进了那个密室。
  却是中了南天星的话,那盆母婴花寒兰,真的没有活下来。
  他根本就没有让有机会它开出子母之花。
  他聪明一世,却独独错过了那盆寒兰。
  他有他思维的盲区。
  他有太强烈的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他的母亲肯定已经死了,肯定已经不甘屈辱的自杀了!
  他不愿意去想他母亲是否还活着这个问题。
  他只想着仇恨南天星,要手刃南天星。
  所以,不止一次的,他丧失了可以弄清楚的机会。
  申幽兰还在自嘲的笑:“我还想让南天星封我为辅座,却原来南天星自己都没有一个逃得了这个下场。”
  谭牧心的眼泪已在眼中徘徊:“她什么时候把寒兰交给你的?”
  申幽兰似乎觉得很好笑:“很巧,就是在我发现叶起风真的喜欢上你之后。”她凝望她,“如果是在此之前,恐怕我就会告诉他了。”
  她一字一字道:“他喜欢上我以外的女人,这就是上苍给他的惩罚!”
  谭牧心的嘴唇在颤抖:“那个时候,你说要给他一次和你重归于好的机会……”
  申幽兰轻哼一声打断她:“如果那个时候他肯让我杀了你,我会原谅他,也会告诉他。”
  谭牧心努力咽下自己的眼泪。
  他和她,到底谁才是谁的克星?
  她阻碍了申幽兰把真相早日告诉他。
  她还怂恿他鼓起勇气和信心去杀他的母亲。
  她简直不忍回想。
  申幽兰冷眼旁观她的表情,淡淡道:“还有一次,我也差点告诉他——我中了尤采薇的毒,他给我送来了解药。”
  谭牧心急切道:“那为什么……”
  申幽兰嘲弄的笑道:“也是因为你,我刚要开口,云雕龙用你来威胁他的信就到了。”
  谭牧心捂住了胸口。
  天意弄人,除了天意弄人,她想不起还有什么词来形容这个情景。
  尤采薇突然冲着申幽兰冷笑:“你也会真心喜欢上一个男人吗?”
  申幽兰眼睛里闪过一丝幽怨,却偏过头去淡淡道:“我以为我不会,他也以为我不会——可笑的是,我……会。”
  尤采薇道:“你允许自己红杏出墙,却不允许别人吗?”
  申幽兰凄然一笑:“我允许……我怎么不允许?男人哪有不花心——可是当我自己已身处墙外的时候,你还让我怎么允许?”
  尤采薇沉默了。
  都是女人。
  女人的可悲总是那么相似。
  男人,永远比女人会放纵自己。
  岳西楼渐渐让自己平息了下来。
  他冷冷道:“叶起风他母亲,为什么要叶起风夺取中原?”
  申幽兰道:“因为她想要她儿子服众,然后把南天星的位置传给他。”
  他的母亲,竟然也不知道他想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岳西楼低沉道:“她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碧螺茶庄?”
  申幽兰淡淡道:“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身败名裂的女人,回去也没什么光彩,还不如在这里做南天星逍遥自在。”
  岳西楼道:“叶起风的母亲,在碧螺茶庄的时候,可是贤名在外的。”
  在南天星,又怎么会找这么多的美少年天天侍奉?
  申幽兰轻笑一声道:“一个人一旦真正的把自己的身份掩藏起来,真正的对什么都不用负责任,也只有到那一天,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一切名声,反正都是南天星的。
  一切享乐,才是自己的。
  或许,这才是南天星这个位置的真正魅力所在。
  岳西楼也沉默了。
  南极说过,一个人在某个位置上坐久了,多多少少都会变的。
  有些东西,真的还是莫要去碰的好。
  能做到本来无一物的人,这个世上能有几个?
  更多的人,还是时时勤拂拭为妙。
  他开始不敢想知道父亲最后的生命是什么样子。
  晚节不保,还不如晚景从良。
  
第十九章 拂的去的
更新时间2012-6-10 18:39:55  字数:1802
 谭牧心哀伤的叹了口气,幽幽道:“他没有杀你。”
  申幽兰的身体微微一震,绝美的脸上开始有出不和谐的痉挛。
  如完美的乐章跳掉了一个音符,如绝世的名画滴上了一滴浓墨。
  她竭力平静道:“是,我也没料到他追上我居然还会放过我。”
  他只是刺了她一剑。
  一剑之后,他就独自一人,悄然离开。
  谭牧心猜不出,他究竟是带着怎样的一种心情离开。
  悔恨?
  绝望?
  还是哀伤?
  谭牧心凝望着她:“你后不后悔?”
  申幽兰迟疑着,用她宽大的衣袖掩起了自己的脸。
  谭牧心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看得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谭牧心淡淡道:“你哭出声来吧。”
  申幽兰却用力揉了揉眼睛,将衣袖拿了下来。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声音沙哑道:“我为什么要后悔?我虽不了解他,他还不是一样不了解我!”
  她怨毒的盯住谭牧心:“你以为他为什么离开我?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宇文碧树!是因为他以为我喜欢上了宇文碧树!”
  谭牧心悲悯的望着她。
  她知道,在申幽兰去丹霞谷之前,叶起风就已经把脚链给了她。
  申幽兰当然也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要固执的这么说?
  □□□
  新房里,赫然摆放着各大家族的房契地契。
  叶起风回来过,却又走了。
  或许,他是无法面对谭牧心。
  或许,他是无法面对自己。
  或许,他是不想面对任何人。
  杀了别人,还有报仇的责任在支撑他。
  杀了自己的母亲,他可能就实在想不出可以自处的理由了。
  无法自处,又如何与他人相处?
  □□□
  怡情苑,原本是个美女出没的地方,也是个风流才俊出没的地方。
  方圆十多里,都有亭台水榭,雕梁画栋,琴箫乐声。
  谁也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地方居然能被人包下来,并且一包就是半年。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人,居然还是个女人。
  谭牧心找到祝蓝田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水榭里抚琴。
  水雾迷蒙,亭台翩若展翅。
  人很美,可惜却拉长了脸。
  琴很妙,可惜乐声杂乱无章。
  看见谭牧心的时候,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远远的,就丢过来一句:“紫亭蜂不见了!”
  谭牧心停住了脚步,疑惑道:“什么叫不见了?”
  蓝田冷冷道:“和宇文忆尘一起不见了。他根本不想让任何人找他,你死了这条心吧。”
  谭牧心的心在往下沉:“他……他为什么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他?”
  蓝田冷冷瞟她一眼:“因为他要去杀叶起风,因为在他的有生之年,他一定要杀了叶起风。”
  谭牧心凄然笑了笑:“你为什么不说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他?”
  蓝田怪异的望着她,突然道:“你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阻止他。他为你背负了杀父的恶名,你却嫁给了害得他无亲无故的仇家!”
  谭牧心低落道:“我知道他恨我,可他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他才十六岁,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
  蓝田冷冷打断她:“不要再摆出这幅关心人的姿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的自私——你为了那个丧尽天良的叶起风,不惜背叛岳岭鹤,不惜背弃宇文忆尘,不惜让岳西楼有仇无处报,你在台前扮痴情,让多少人在背后给你做牺牲品?”
  谭牧心怔住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在别人的心目中,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虽从不自认为善良,却还自认为不会去伤害别人。
  可是,个中虽有曲折,她却否认不了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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