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迷梦

虽然江湖上大事没有多少，可姐姐始终这样‘隐居’可觉得有些不妥？”
    “妹妹想的真是周到。一些小事情我已经交给了孟伯伯和高莫处理，他们会办好的。”
    紫裳稍微笑了一下：“姐姐真是高人不贪世俗，可前几次那几件‘门派血案’姐姐都没出面只交给高莫办理，在别人看来是否有点不负责任了？”
    我心里一惊，好厉害的嘴巴。那些日子正好赶上唐义重伤在身，高莫来禀说出了些事情，我无心去管就都交给了高莫去解决。没想到她掌握的如此准确和详细。
    她见我有些愧色又说：“姐姐现在连派内也很少去了吧。我上次去拿药，可听见下头的人都说姐姐当了盟主就不认弟兄们了，只顾得一个人享福去了。这话紫裳听着很不是滋味。”
    我心里算着也是，自从遇见唐义我就没去过“清风派”，有事都是他们来报的。唉，都怪自己太感情用事，虽然救了唐义却冷落了大家。
    “妹妹说的极是，都是我大意忽略了。我以后一定注意。”本来是我劝说她的，反而成了我在认错。
    “是妹妹直言冒犯了，姐姐莫怪。只是妹妹实在不愿听到有人在到处议论姐姐，说什么‘一定是百花谷里有什么人牵挂着盟主的心啊’，又是什么‘养了个男人在那里啊’，妹妹听了真难受。”她说着，我却在她眼里看到了胜利般的笑。
    我心又一沉，紫裳分时在指桑骂槐，暗示我离开唐义。不过她能做到这样滴水不露也真厉害，平常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我笑笑说：“妹妹的意思我懂了。也请妹妹不要太多虑。公道自在人心，正所谓‘清者自清’，别人的说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也这样想，或者是有人去相信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一样成了小人鼠辈了吗？妹妹跟在我身边多时，是最了解我的，你说那些话能去听信吗？”
    “当然不能相信。以姐姐的地位和身份怎么会做那种事。只是若任流言散布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
    “只要人人都管住嘴巴不乱说话怎么会散布呢？如果他们管不住，我会替他们管。只是让妹妹操心了。”
    我今天才知道这个女人竟是这样的不可小看，可我没办法让出唐义。她若立我为敌我也没办法。
    我想了想说：“我对妹妹照顾不周，请妹妹不要见怪……” 
 第三十三回 花欲窥人帘不卷
    紫裳因为唐义而对我心怀不满，语气咄咄逼人。我不曾想到曾无比亲密的姐妹之情如此不堪一击。
    我跟她说：“我对妹妹照顾不周请妹妹不要见怪。我们向来感情好的如同亲生姐妹一般。但妹妹必竟是智涯托负给我的贵客，所以若有怠慢之处，妹妹还有多多见谅……”
    她听了这话脸上一惊。我这样说就是提醒她，她根本没有能力和权力来管百花谷、清风派甚至江湖上的事。
    她站起来走了几步，忽又换了笑颜对我说：“姐姐何出此言呢，紫裳不敢也不会有半点责怪姐姐的意思。能跟在姐姐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姐姐这样说岂不是疏远了？”
    紫裳啊，你又何苦这样呢？你若诚心待我又何苦不坦诚相对；你若决意恨我又何须留我左右与我亲近？倒让我左也是不是，右也不是。真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我把你当外人，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从紫裳房间出来，一阵风吹过不禁有些发抖。天渐渐冷了，担衅义受凉就转身去了他房间。他已经睡下，呼吸平稳。额头上有些汗冒出。天这么冷怎么会出汗呢？摸摸他的额头温热之中又有丝丝凉意。天色黑暗看不清脸色，又不好惊动他来把脉。可能是药物作用吧，我想着走出去。
    一大早正想去清风派看看，想想紫裳说的有道理，我不能扔下大家不管不问。只要我还是掌门一天，还是盟主一天。还未走出大门就见高莫拿着份贴子进来了。
    “掌门，正好来找你。”他把贴子递到我手上说。
    我拿起一看是请贴，原来“云天庄”老庄主于三日后过六十大寿，请我前去参加宴会。
    还没等我答话，高莫就说：“掌门，这个老头儿可不是好惹的。云天庄怎么说也有‘天下第一庄’的名号，而这老头儿又是纵横江湖多年的前辈，此时你身兼武林盟主和清风派掌门两个重要身份，确实不应失礼啊。”
    他说的对，我想我也应该出去露露面了。只是担衅义。他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无法交待啊。可转念一想人各有命，既然他是天子转世也就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再说如果惹恼了云天庄那老头儿，他若杀上门来岂不是连累了大家。
    我向他点头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起程？你和孟伯伯跟我一起去吧。”
    高莫面露喜色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他担心我不答应。说道：“我们到云天庄有两日路程，但若抬运贺礼会慢一些，所以我们中午就要起程了。”
    “那好，你先回去准备贺礼。中午我过去找你们。”
    去三日回三日还要在云天庄呆上几天，那老头儿说是为了感谢我的亲临特意安排了节目。他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去呢？若不是为了大家我才懒得理他。这样算算就要有半个月的时间与唐义见不到面。心里泛起一丝酸涩。离别的滋味原来是这样难受。
    与唐义说清楚情况他倒蛮高兴：“不要说你是盟主，就算你什么都不是只往那里一站，也会惊艳四座，冠压群芳。他们肯定以为是仙女下凡了。”
    我笑笑，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会想我？还是根本就不想？
    又跟紫裳告别。我嘱咐她给唐义按时吃药，如果有危险就放烟火信号，程严会马上赶来。让她晚上将大门和各个屋门上锁。因为我在的时候是不让他们锁的，那样感觉像住在牢狱里一样。
    她一一点头答应说：“姐姐放心去吧。大事要紧，百花谷里的一切我会打理好的。”
    我若不放心她还能放心谁？最起码她不会害唐义。我心里叹口气，唐义和江湖究竟哪个才是我的“大事”呢？
    收拾好东西忽然又想起一句话还没交待，就又跑进紫裳屋里面说：“我又加了一味药给唐义，妹妹不要忘了……”
    进门的瞬间却看见她正慌忙地往身上藏什么东西，还胡乱答应着：“知道了。” 
 第三十四回 多情自古空余恨
    我告诉紫裳还有一件事情时却见她慌乱地把什么东西藏了起来。见我进来她急忙说：“知道了。”
    她见我盯着她就恢复了神色说：“姐姐不要这么担衅公子，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想也对就没多问，出了谷去找高莫和孟伯伯。
    他们已经安排妥当，让我过目了一下贺礼，全是奇珍异宝，估计也是别人送给我这个盟主的。
    孟伯伯说：“送礼最讲究合人心意。我们知道云天庄的老庄主最喜欢这些东西，盟主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就拿去送他吧。”
    我点点头：“正是如此。留着也是白浪费了。”
    有几个人穿好了红衣衫，是到时抬贺礼的。我们三人一人一匹马，那几人和贺礼一辆马车，我们就上路了。
    不知有多久没出过门了。看着秋高气爽，白云朵朵，心里无比舒畅。
    孟伯伯问：“会不会有人打劫我们的车啊？”
    高莫笑呵呵地说：“那六个人可都是我们派里的高手。再说，就凭我们掌门一人，又有谁能有那样的本事？”
    “你们又取笑我了。”我说，“那老头儿会不会使什么诡计把我们困在那里？”我讲出了自己的顾虑。
    高莫说：“应该不会。这次他过寿辰邀请了好多江湖上的名人。他又何苦与整个江湖为敌对我们不利呢？”
    “嗯，有道理。听说这次智涯公子也在受邀之列，他也不会看着我们有难不管的，对吧？”孟伯伯插话说。
    智涯也去？怎么什么事都有他呢，他跟江湖人这么熟怎么不到江湖上来混？说不定我可以把盟主之位传给他呢。
    人总是躲不开红尘世俗的，再如画的风景也只是路过，再深刻的过往也只成回忆，再美好的旅途也有终点。
    我们于第三日的过午到了“云天庄”。那里已经车马喧哗、人声沸腾，好多人都已经到了。
    下得马来，守门小厮看了高莫递上的请贴，脸色一惊拔腿向院内跑去，边跑边报：“武林盟主到……”拖了长长的尾音。我是来祝寿又不是来打劫怎么也那么慌张。
    那个迎客之人连忙请我们进去，一路走进大厅，众人已站定迎接。老庄头为首他们一起拱手道：“参见盟主！”
    这是江湖的规矩。不管我是男是女是老是小，只要我是盟主他们就得行礼。
    “大家不必多礼，今日是老庄主寿辰，我们应该拜他老人家才是……”我跟他们说着，在人群里找智涯的身影，却没看见。
    我向老庄主拱手说：“愿老庄主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