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倾世皇妃之独宠

第177章


    尚未抬头看清我的容颜,便躬身请罪道“不知————”我打断他的话,道“窦大人免礼,我不过是奉命行事,无须行如此大礼。”窦婴这才惊讶的抬眸,认出“你是————”想必多年前在御花园相遇,他对怜儿有几分印象,只是叫不出名字而已。
    我微微颔首,扫了一眼跟随出来的家丁道“有劳大人了,可否借一步说话。”窦婴望着我迟疑了片刻,吩咐管家道“让他们都退下!”管家应诺,率众家丁退去,回身之际,他警惕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武冥身上,我向武冥使了一个颜色,转而对御史大人道“这是南木将军的一个属下,娘娘担心奴婢长居深宫,认不得宫外的路,便命这位武将军陪同而来,还望大人安排一间客房,允许他休息片刻。”
    窦婴含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被请在了后院竹林里的一间客房,而我则随同他一起绕过假山与湖水,去了书房,里面堆积着如山如海的书籍,想必他是一个极为爱书之人,书籍虽多,却是归真的有类有序,不禁让人暗暗佩服。
    窦大人见我四处游荡着,便单刀直入,问道“不知娘娘有何要紧的事要吩咐姑娘冒着杀头的危险来老夫的府上?”我的思绪沉浸在这一片书海之中,大脑一时短路,没有反应过来,诧异道“杀头?”
    窦大人左手背立,浅浅一笑,道“后宫向来不得与前朝之臣私自来往,姑娘是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这样明目张胆的前来寻老夫,若是被人发现,定会将娘娘置身于结党营私的舆论之中,到时候,别说是姑娘,就连娘娘的生命都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上,这难道还不算是杀身之祸吗?”
花开花落谁知晓(七)
他的一席话,让我原本还有的一丝顾虑荡然无存,我掩袖摘去面具,他见到我的真实面目,顿时怔住了,我含笑道“若是本宫真有这样的危险,那便是窦大人亲力所为,后宫向来不乏斗争,本宫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见大人,必是有重要的事相托,断然无法冒然行事。”
    窦婴冒了一头的冷汗,脚跟一软,急忙跪在地上施礼,我抢先一步拦了住,道“大人无须这般见外,你且只当本宫是一个凡夫俗子,不必带着皇后的身份。”窦婴掩袖拭去额角的汗珠,郑重道“愿听娘娘差遣。”
    我满意的点点头,道“皇太后与自己的亲弟弟买官卖官,这件事在民间已是引起怨声一片,而每年夏季多雨,黄河几次洪水泛滥,周边百姓连年无收成,朝廷之中派往治理洪水之人,均以无德无才而辞官还乡,大人如何认为?”
    窦婴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道“这件事,老夫也听说了,我大汉连匈奴那样凶残的人都能制服,区区一个洪灾又怎么会难倒整个大汉的子民?只是黄河周边的良田皆是有权有势之人所有,若想彻底治理洪灾,必然会占用一部分良田来修建水坝,只是这良田的东家,纵然有了皇上的口谕,也未必有人敢下手。”
    我故意引着他的话,说下去道“大人想必也知道这些良田的东家是谁,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天意,而是人为,人定胜天的道理,人人都知,若是人所不能为的,便是有人而故意不允为之。”
    窦婴苦笑一声,道“娘娘所言即是,只是这东家原在皇上管辖范围之外。”我望着他忧国忧民的眼神,激励道“大人怕了吗?本宫早有耳闻大人爱国爱民,刚正不阿,若是大人真的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着想,先天下之忧而忧,为何不主动向皇上禀明真相呢?”
    窦婴道“这————”窦婴叹息一声道“如今的窦氏已经比不得从前,就算老夫空有一腔爱国的热忱,未必也能派的上用场,那些被派往黄河岸边治理洪灾的人,听闻多半是受权势所恐吓,而归,如今我虽是一个御史大夫的职责,却也是形同虚设,没有半分的实权,前朝之中,一多半的大臣均已被丞相大人所架空,老夫又何德何能?”
    皇太后的弟弟田坋买官卖官,将自己的府邸建造的比皇宫都奢华几倍,能有如今的局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深深的明白他所言之中的苦楚,空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于是道“若是本宫愿意说服皇上,将大任与大人,大人可愿意帮皇上除去眼前的大患?”
    窦婴眼前一亮,道“若是能为黎民百姓解脱苦海,老奴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点点头,从袖管之中掏出一只锦盒,满意道“这是先帝留下的一道密诏,是太皇太后转交与本宫,另一份副本在藏金阁的第128个格子中存放,若是大人遇到什么不测,此诏可保大人一家人平安无事。”
花开花落谁知晓(八)
没有了外敌的入侵,内乱总是难免的,朝中一大部分官员因惧怕田坋与皇太后之间的关系,无人敢直言进谏,剩下的一部分也只是保持中立意见,御史大夫窦婴若是想让皇上相信这件事与皇太后有关,单凭一人的奏折,也只是泥牛入海无消息。
    因而,我便暗中派武冥秘密搜查那些贪生怕死的官员的罪证,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更何况身居官职,想要找到一些把柄并非难事,武冥行走江湖多年,办事果断利落,不过一夜之间的时间,便掌握了所有的罪证,而且条条致命要害。
    左右都是死,与其遗臭万年,我想我会宁愿选择流芳千古,短短数日,前朝开始掀起一股低潮的风浪,看似平静,却令人防不胜防,当然,这样好的景色,我又怎么会忍心错过,那岂不是遗憾终生。
    我强打起精神,苍白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胭脂,不知是因为我穿越而来的缘故,还是为何,除去脸上的那丝病态,我的肌肤似乎并不像三十岁的人,或者说,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我的容颜几乎是十年如一日。
    怜儿打趣道“娘娘即使病着,也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惊艳。”我笑着瞪了她一眼,道“嘴皮子越发会哄人开心了,都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哪里还谈得上“惊艳”二字,倒是皇上新纳的钩弋夫人,这后宫之中也只有她称得上“惊艳”二字。”
    怜儿撅着嘴,似乎有些不满我的自谦,道“花无百日红,就算皇上将她宠上天上去,也不能和姐姐相提并论,姐姐如今是皇后,按理,她应该在侍寝之后,日日来向娘娘请安,可是自打她入宫后,却是一次也未来过,如此情况之人,后宫又能挨过几时?皇上不过也只是图个新鲜罢了。”
    我淡淡一笑道“皇上是一国之君,三宫六院在正常不过,图新鲜也罢,真心也罢,他该给我的都给了,我又能计较什么?过度的奢华不过是繁华褪去的寂寞和失落,看到她们今日的骄狂,便知我昨日的轻浮。”
    闲着无事,便命怜儿取来了古琴,信手拈来,弹了一曲《忆君爱》,十多年前,我因他而著写这首曲子,时隔多年,弹起来却无半分的生疏,恰恰相反的是,将我心中的无奈和苦楚诉说的酣畅淋漓,原本就是一首带着淡淡相思的曲子,如今听来,或许是更多的伤感。
    弹着弹着,琴声愕然而止,一股凌然而冰凉的气息渐渐向我逼近,我缓缓抬眸,顺着那身黑色的裾衣,落在他疲惫的脸颊上,似乎眉宇间的褶皱又深了三分,他望着我,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忽然问道“你是在恨我吗?”
    一行清泪呛然而下,是恨吗?后宫的争斗让我渐渐失去对恨的知觉,是爱吗?可是这多日来不曾与他见面,心中却无半分思念,而这两行清泪似乎是在为自己而流,我淡淡的摇摇头,道“臣妾不敢。”
花开花落谁知晓(九)
他绕过案矶,靠近我,伸过手来。
    我缓缓将冰凉的手臂放在他的手心,手指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我微微抬眸,看了我一眼,然后顺势将我横抱而起。
    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落在我的胸前,我淡然一笑,茫然的靠在他的胸口,微微垂眸,西风穿梭在偌大的殿宇中,侍女们很识趣的退了下去,并缓缓放下那层层帷幔。
    他将我放在榻上,柔软的呼吸紧紧的覆盖着我苍白的脸颊,这样的病态,这样的憔悴,我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李夫人,以色侍君能得几时好,正是这样的聪慧,让她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后宫的是非恩怨之中。
    他用手臂支着头部,半倚着身子躺在我的身旁,怔怔的望着我,他的眼神如一张渔网,紧紧的包裹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只是永远都无法与爱情联系在一起,“爱”与我们之间已是形同陌路。
    不知从何时,他已渐渐的开始离开我的生活,就像我坦然的接受他与钩弋夫人彻底狂欢,而将我忽略的事实,只是我没想到,他就这样看着我半晌忽然冒了一句“子夫,你永远都那么美,就像朕初次见你一样。”
    我乌黑的眼眸在他神秘的脸上转动着,含笑道“皇上初次见臣妾,那时臣妾在皇上是什么样子?”他沉默片刻,没有回答,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疲惫,像个孩子似的躺在我的怀里道“那时的你浑身充满了阳光,有时只需看上一眼,便觉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我的唇角抿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人生的颠覆,爱情的离合,后宫的斗争,渐渐的腐蚀了心中那片纯洁,我忽然从他的眼眸中看懂了这些年我逐渐迷失掉的东西,心中暗叹一声,将自己的眼眸从他暗淡的神色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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