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倾世皇妃之独宠

第178章


    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道“朕身为一国之君,有很多情非得已的事,爱情,政治……”他像是在对我暗示什么,我落寞的回视着他,自古忠孝两难全,许是那些奏折的内容开始渐渐渗入他的血液之中,看来窦婴已经开始行动。
    刘彻在亥时离开,我没有挽留,不必想,今夜他留宿的依然是云阳宫,怜儿有些不甘心,走过来问道“娘娘抚琴不就是为的引皇上前来椒房殿吗?可为何————”我的确和自己赌了一把,眼下正是前朝与后宫的一场政治搏斗,若是刻意的前去寻找刘彻,探听事情的进展,必然会引起对我的猜疑。
    而这则让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曲子,想必再淡漠的感情都会为之触动,哪怕只是一丝留恋,更何况他虽不再踏足椒房殿,但是我能感觉的道他的心不曾离开过这里,那些刻意伪装的淡漠,想必又是暴风雨来临前对我一种保护,我幽幽的叹息一声道“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是皇上自己要走,本宫就算能留得住他的人,也未必能留得住他的心,听说钩弋夫人怀孕了,怕是前来传话的人一刻也不曾离开过皇上的影子,本宫又何必要自讨没趣?”
花开花落谁知晓(十)
那一夜,我失眠了。
    凝望着窗外的那拢圆月,竟没有半点的倦意。
    沉香依然如旧在燃烧着,袅袅的白烟透过镂空的香炉溢出,在半空中交织在一起,我似乎隐隐闻到了后宫血腥的味道,宫廷的斗争,向来不会因为谁的退出,与谁的到来而停止,勾心斗角,互相残杀。
    那种杀人于无形的心术,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时时刻刻的别在为爱而焚烧着自己性命的女子心上,就像这偌大的殿宇中燃烧的沉香,那看似清新淡雅的香味,殊不知却像无数只吞噬人灵魂的虫子,一点一滴的渗入我的骨髓之中。
    夜渐渐深了,我又听到了那弘箫声,仿佛干涩欲裂的唇瓣上忽然停留了一滴露珠,滋润着心肺与肝田,与他的手法如出一辙,若是他还活着,我定会以为是他入宫了,然而往事如风,他只留下那句无力的自责而去,却是我此生都无法再与他相见。
    我被这泓箫声深深的吸引住了,婉转流畅,温婉而忧伤,透着一丝令人说不出的相思之苦,暗暗的潜藏在每一个音符之中,我忽然燃起一个冲动,披了一件外衣,掌着灯便顺着箫声传来的方向,寻找它的源头。
    走过几条回廊,我在假山处的一片竹林前停了下,月光下,我依稀看到一个黑影,他手扶着竹萧,如统领阵地的将军,半侧着身子坐在假山上,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见手指随着乐声的转变而起起落落,所有的思绪都紧紧的围绕着这首曲子,很专注的样子。
    长相思,忆难忘,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听着听着,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念出了这几句诗词,曾经是他做给我的曲子,如今却是从我的口中读了出来,笛声愕然而止,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冒昧,本欲前去致歉,忽闻一女子的声音传来“公子,时候不早了,该回去歇息了。”昏暗的夜色中,他似乎向这边望来,转而敏捷的跳下假山,随着女子一同离去,心底突兀的蔓起一丝失落。
    转身沿着原路走了回去,怜儿见我归来,又急又喜,跑过来搀扶着我道“姐姐,你去哪里了,这么晚,可叫怜儿吓坏了,刚刚在院子里寻你,看到一团黑影,还以为你是被人掳走了呢。”说着,一串晶莹的泪珠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我笑笑,急忙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道“皇宫守卫森严,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掳走本宫,你瞧,本宫不是好好的吗?”怜儿破涕为笑,擦拭着泪花,搀扶着我道“姐姐下次若是出门,可要吱会怜儿一声,要不然怜儿又要着急了。”
    我含笑应答了一声,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嘀咕着,我隐隐听闻几个字,好像是在说刚才在院子里遇到的黑影,我顺口问了一句道“可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的怪事?”怜儿摇摇头,似乎担心我会多想,便道“没什么,可能是奴婢太着急了,看错了也未必。”
花开花落谁知晓(十一)
碎玉轩失火了。
    火势凶猛,疯癫了的上官明月来不及逃,早已化作一堆白灰,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上,我看到了一个憔悴的身影,是他,那个为了上官明月至今未曾娶过妻室的河间王刘德。
    白衣飘飘,浑身带着书香气息的他,身上多了一层银灰色的烟雾,我缓缓走了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节哀顺变吧!”他回头见是我,唇角勾起一丝凄凉的笑容,道“谢谢你放了她一条生路。”
    我摇摇头,惭愧道“那些事,原本就不是她的错,是本宫错怪了她。”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淡淡的抿了抿唇角,眼眶中却已是溢满了闪烁的泪光,仰头长叹一声,道“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深爱着一个人,为了那个人,我们愿意牺牲掉自己的一切,可是她为爱焚烧了自己的性命,却什么都没得到。”
    我凝望着那被扑灭烈火后燃起的浓烈的白烟,道“不,她得到了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在乎她,也只有你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会出现,会保护着她,当年她离开平阳侯府,若不是你,或许她也未必能够活到如今。”
    他连声苦笑,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叹息人生,道“那又怎么样,不论他伤害她有多深,她依然选择了和他在一起,哪怕他心里爱的那个人不是她。”他的目光忽然停留在我的身上,我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上官明月几经周折,为自己按了一个新的身份入宫,摇身一变成了尹婕妤,那看似与我姐妹情深的假象,犹如她的一道生死护身符,这对她而言,就像一生都无法洗去的耻辱,却也是无法摆脱的噩梦,然而她爱着刘彻,却不得不伪装出这样与心智无法统一的假象。
    我淡淡的笑了,往事如梦,那些在别人眼里羡慕不已的荣耀,如今不过是一缕过眼云烟,永恒,永远是我心中遥远的一个梦,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上官明月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道“我想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想到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你。”
    刘德怔住,噙在眼眶中的泪珠忽然落下“真的吗?”我点点头,将那枚玉佩交给他,道“这是她的侍女转交给本宫的,这枚玉佩从未离开过明月的身体,在她疯癫的这些日子里,每天都会对着这枚玉佩说很多很多的话。”
    刘德紧紧的握着那枚玉佩,心如刀绞,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然而那对伤心欲绝的眼眸中却燃起一丝欣喜的光亮,回忆道“当年在河间,我便以这枚玉佩来作为定情之物,可惜被她拒绝了,当时我换以为她真的将这枚玉佩丢进了湖里,我不顾严寒,跳进湖中寻找多日,一直没有找到,原来她一直留在身边。”
    从刘德的眼神中,能看的出,当年上官明月在离开平阳候府,遇见刘德,那一定是一场轰轰烈烈而浪漫的场面,一见倾心,或许那时上官明月也曾动心,只是因为心中的不甘心,蒙蔽了藏在血肉之中的心,才选择了入宫,怜儿道“姐姐为何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呢?”
花开花落谁知晓(十二)
我悠然一笑,道“说出来,便没了惊喜。”
    怜儿点点头,道“姐姐有什么打算?想必那放火之人,是想栽赃嫁祸与姐姐,幸而姐姐机警过人,才得以保的上官明月一条性命。”
    我不以为然道“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来陷害本宫,可见也不是什么高明之人,不过本宫倒应该谢谢这位滋事者,若不是她,本宫也无法成就上官明月与河间王这对苦命的鸳鸯。”
    怜儿扑哧一笑道“偷鸡不成蚀把米,简直是愚不可及,只是姐姐这样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太便宜了那人。”刘彻最痛恨的就是玩弄权术,我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卧榻修养,静待一场好戏上演便是。
    事情发生以后,刘彻曾来看过我,他的眼神中除了担忧,还是担忧,不论别人如何将我与上官明月之间的恩怨拉出来妄加揣测,议论飞飞,他似乎对我永远都这般坚信不疑,除了爱情,我并不赞同怜儿的意见,道“越是这样非常时期,我们便越是什么都不能做。”
    怜儿疑惑片刻,转而道“姐姐何说话总是有道理的,你即是这样做,便是有十成的把握猜到幕后的主使是谁。”我摇摇头,道“没有,本宫只是凭借直觉,在后宫里待久了,有些事情或许不用眼睛去看,便会感觉得到。”
    上官明月的尸体因已化成骨灰,便草草的寻了一个木匣子,到那片废墟中捡了几块类似骨头渣的东西装了进去,草草安排了葬礼,因她已被废除封号,也只是在荒郊野外找了一块空地埋了,没有任何的哀悼之声,也没有任何陪葬物品。
    可见后宫的女子一旦失势,便连一个奴才都不如,事情很快在后宫平淡了下来,没有人去追究真正的主谋是谁,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人自告奋勇的到宣示殿指证,说在上官明月出事的那天夜里,曾见我在碎玉轩外,与一位陌生男子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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