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阳光下的爱

外婆却过世了，弥留之际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边角起毛的照片。说是我的母亲。这张照片应该抚摸过很多次吧？我想外婆一定跟我一样，对她的亲生女儿，我的亲生母亲，很是相念。17岁那年，本来应该是繁花似锦的年华，我却失去生命力最重要的一个人。葬礼后，父亲又病倒了，大妈带父亲飞回加拿大。从此五年了，我们父女再没有见过面。以前他记得我的生日，还会回来给我庆祝生日，后来，他不记得了吧？我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儿。外婆说，她要我开心的活着，活给天堂的母亲看，如果我过得不开心，她会愧对母亲，而无脸在天国与母亲见面。所以我振作，我要过得开心，我变得没心没肺，什么都无所牵挂，只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我喜欢画画，因为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我觉得那才是一个真实的自己，真正的随心所欲，也只有在画里我能忘记外界的一切。只是，知道吗？我想把母亲的样子画下来，照片已经很久了，样子都很模糊了，什么我都可以凭印象画出来，只是，唯独我的母亲，我居然，居然无法动笔？”
  “那天，你死命追回来的钱包，那张照片就是你的母亲吧？”
  “嗯，这是我母亲唯一的东西，那怕是拼了命，我也要追到。”我点了点头答道
  “算了，我牺牲一下”突然小忆坐起来，张开手臂对着我说。
  “牺牲什么？”我讶然
  “看你选拥抱还是给你肩膀？”
  “切，谁稀罕你的拥抱？”这个家伙，真是的。
  “好啦，我稀罕，那我抱你拉，但不许把你的眼泪鼻涕擦我身上啊？”突然的拥抱，真的很温暖，没想到这个家伙，胸肌这么好，不过貌似这个家伙心脏跳的蛮快啊？其实他身上这种淡淡的青草味很好闻，我怎么有点喜欢这个味道了？让我放肆一回，贪婪的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吧？或许，或许，没有以后了……
  “我想，你的母亲一定一直在天堂注视着你，你伤心，她会更伤心。你自己都说天底下的母亲都是最伟大的，她一定舍不得你不快乐，为了她，为了身边我们这群朋友，让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回来吧？真的，你只适合笑容，哭的时候，很丑啦”小忆在我耳边说了认识以来第一次最长的一段话。
  “讨厌”推开这个家伙，刚还挺感动的，又损我？只是这下原来那个丫头不得不回来了。有人说，即使你是天底下最难搞定的人，可是一旦碰到那个人，无论再难，你总能被他轻易搞定。真是冤家啊？这回换小忆说了。
  “我的爸以前是有名的大学音乐教授，但是我外公反对他跟我妈在一起，在事业上封杀他。不得已，他两私奔到云南，为了生活更为了躲避我的外公，为了生计只好留在这里小地方当一名默默无闻的音乐老师。在我十岁前，虽然生活清贫点，可是生活的很幸福。我姐一直很独立，因为我是幼子又比姐姐小5岁，母亲对我的关注很多，姐姐总说我妈偏心。但是老爸对她对我还是极好，那天我过十岁生日，因为我说想吃生日蛋糕，父亲出门去买，可是就是这样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警察通知家人的时候，父亲手里还紧紧的拽着捆蛋糕的彩带。那天家里惊天巨变，母亲当场晕倒，姐姐大声只喝我，说是我害死了爸爸，如果是不是我要吃蛋糕，他就不会死，我是凶手？我当时很害怕，怕到躲到桌子底下，母亲醒来看到了，把我拉出来，我只知道我很害怕，一直在发抖。这时母亲第一次打了我姐，狠狠的一巴掌，一声脆响。把我跟我姐都吓傻了，我只记得我母亲很平静却很有力量了说了一句：“你爸是被车撞死的，跟你弟弟没关系，他不在了，可这个家还有我。”之后，我姐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她发疯似的日夜苦读，不久以高分考取北大，而且作为特招生，减免全部学费。自从去了北京，再没有和家里联络，我想她还恨我吧？后来母亲也变了，不爱说话，或许因为内疚，我不敢跟她亲近。不想她那么辛苦，高中后我没有上大学，而是跟我这帮哥们混在一起，玩着自己的音乐，只是偶尔回家看看，又马上走。母亲对我的选择也未曾有过意见，只是说，你长大了，要明辨是非，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其实我、子文、世杰，的父亲关系极好，亲如兄弟。父亲在世的时候三人经常来往，对我父亲很是尊重，因为年纪的缘故一直称我爸，是兄长。有点桃园三结义的意思，连带我们，也亲如兄弟。年轻时，年轻气盛，混迹于丽江古城，那时别人都怕我们，说我们是混混。成天打架斗殴，用大人的话就是不学无术。我们三人中，杰P家境最好，父亲有很多田地，政府开发时成了有名的爆发户后来干脆自己搞房地产开发、建楼售房，生意开展的很不错，是我们这有名的房地产大亨。也仗着他家的权势，我们三人就组成三剑客，带着一群想着不劳而获的年轻人，那时迷恋古惑仔，觉得很义气，很有范。就这么天真无知的闯荡。还混出点名堂，被手下的人称大哥，竟然很满足。当母亲跟我说了那句话后，我突然，反省自己的荒唐。也在这个时候，我们出事了，在一次打架中，将对方一人打成植物人。那次，我们三个都在，而子文一个人全部扛下。说三个人都坐牢，不如他一个人，谁叫他是老大。只是要我们照顾他的父亲，还有妹妹。因为我们事后极力跟对方家人协商，甚至子文父亲把房子卖了，补偿对方。法院轻判5年，每个月一次的探视，我和杰P都会去看守所看他。也因为这件事，我们结束了我们的帮派，杰P的父亲，也怕我们混出事，给了一笔钱，让我们开了这间《根据地酒吧》。我们取名根据地，是希望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根据地，也因此洗心革面。酒吧生意还不错，我们分成三份，子文的父亲把房子卖了没地方住，自己要求住养老院。我们同意了，每个月的养老费由我跟杰P负责，算是减少自己良心上的不安。而子文的分红，我们都存入他的账户，直到他出来。”小忆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也是第一次把他的最私密的事告诉我？我除了震撼，甚至不直到该如何接话，正如，我在说我的故事时，他不懂怎么接话一样。这是我们第一次敞开心扉，告诉彼此，不带保留的过去。也因为如此，我只想接近他，就像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互相彼此信任与鼓励。我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拥抱了他。在心里，我说，我想走近你！
  太阳已西下，火红的火烧云燃烧着半边天空；就如炙热的青春，要放歌，要燃烧！又是一顿酒足饭饱后，在王嫂依依不舍，还有唐阿姨的嘱咐下，答应以后常来。意外看到唐阿姨拍了怕小忆的手臂，说了句，爱惜身体。我想我今日的到来，虽然添了不少麻烦，但是，对拉近他们母子的距离多少还是有点贡献的。返回到店里，天已全黑。店里出奇的忙碌，放下头盔，换上工作服就直接上岗。杰P在那忙的热火朝天，看见我跟看见亲娘一样。直接把点单本塞我手里，就直奔吧台，咕咕一大杯冰水下肚，说，妈啊，今天忙得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旁边小优小雅，竟然也忙的香汗淋漓。连忙让他们休息，我跟小忆接手。送走我们这一拨又一拨的上帝，连带吧台的八个人，累得跟狗似的趴在空桌上。挂上“打烊”的标牌，个个累得走不动，坐在店子里。小忆说，为了犒劳我们，免费招待酒水。还是老板财大气粗，每人一厅冰啤，哇撒，每个汗毛孔都透着凉意，虽然不知道人生果到底是那般滋味。但是这个味道，就有点感谢皇恩了？MIKE，揉着酸楚的手臂，说，手都抬不起了。啊，今天点调酒的确实比较多。而且很多事外国游客，更重要的是，都是美女啦，一看到我们吧台之宝，围着就没散过。
  “呵呵，谁叫咱的店草，远近闻名呢？外国蝴蝶都招来了。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MIKE，你竟然反应都没？唉，看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来，让你享受一下VIP待遇。姐，给你按摩，按摩”。看着这个外国人，也造孽，为了他的爱情？唉，瞄了眼杰P。继续，唉！真浪费啊。瞧，这皮肤多好啊，还有这手臂练出来的肌肉，怎么就看上了这个娘娘腔（继续第三次瞄杰P，而后就第三次叹气）估计杰P，被我看得毛骨悚然了。说先送美女们回去，也确实现在也凌晨两点半了，让小优小雅两个女孩子，还是美女回家太不安全了。
  按了一会，MIKE，很是享受，直夸我手艺好，那是肯定的，我什么人嘛？不过，大哥我手酸了。他住店里，我跟坐小忆车回去，直接SEYGOODNIGHT!
  在路上，小忆突然嘟噜了一句“我也累，没见你也给我按摩一下？”
  “什么”风太大，我没有听清楚。但是他就回了我一句，没什么，也就懒得理他，怪人！
  这个季节是旅游的旺季，秋天的丽江最美，气候也适应。连续一周我们每天都忙到很晚，到家冲凉便睡，忒累了。
  好不容易盼了天休假，很久没去养老院了，决定这次过去看看杨大爷他们。特意带了相机，白天时间不够，只好拍下来，回来再画算了。到了养老院，杨叔一眼就看到我，大家就全围上来，直说那就久不见我来看他们？我笑答，说工作实在太忙了。很不好意思。把带来的水果，说当陪罪。这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说的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