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与祝融

141 第141章 无话


周末被家里人拖出去,
    逛到了临近的小城。
    2更的计划泡汤了!
    PS,终于买到了李锦记的耗油~
    相对来时的路,溶月的归途既没憧憬也无饮憾,也许正因如此宁静的轻淡,旅程显得尤为风平浪静、晃眼过月。
    靠岸的前夕,溶月望着静静的江水睁着眼睛,默默与自己对视,隐秘而深远。
    她吹着夏日暖风自忖半晌,叫过半夏吩咐;“你去告诉留刃,本宫体弱,暂时不便回宫,还是先回别院吧。”
    半夏听的诧奇,她呆愣了片息,才敛去惊讶的神情,应声而去。
    留刃没有资格提出异议,他满腹无措、只得先把皇后护送至别院。溶月让人把备给桢佑的礼物,托他带回京城,没有过多叮嘱直接使他回宫。
    鄢祝融见到留刃已是掌灯时分,对皇后的作为,虽在意料之中,但对她只字不提的无话可表,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力,满心失落的气结。
    桢佑被叫来御书房,手舞足蹈且惊呼连连的打开各种礼物。鄢祝融看着雀跃的儿子忙的不亦乐乎,目光恍惚的且喜且忧。
    摩挲着据说是皇后亲手做的黑陶笔筒,他思绪起伏,从心底渐涌一股久违热望,冲破犹豫同纠结,分明显出发现的肯定。
    暗自沉吟,一点点的来回推进,鄢祝融心中不由振振;论是怎样、论是如何,她都是令他欢喜的那个人!
    溶月应对疏远或陌生了的环境,比较擅长的方式仍是昏天黑地的睡觉。酣梦既是种逃避也是种放松,这种时候,她不在意过程,她只在乎结果。
    第三天的自然醒,窗外艳阳高照,溶月起床洗漱,草草吃个苹果就出门往许久未见的果园行去。
    鄢祝融彼时抵达别院,问过错愕懵怔、毫无准备见驾的黄总管,径直去了苍穹院。留金看着皇上急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对着几个贴身内侍嘱咐数句,他才慢腾腾地朝果园晃去。
    鄢祝融大步流星,一路奔走,待忽觉脚下的路像是凭空变长,他才意识到当下的情绪,可称尤为迫切!
    体味着这字义,鄢祝融脚步略略收顿,他看眼森木郁葱的前方,心明皇后就在那里,某颗树苗的旁边!也许正有某片叶子遮了她的面容或身影?
    这种具象细节的揣想,像空气烧着的粉身碎骨,连灰烬都蹿的发烫,鄢祝融不由自主,脚步再次大迈出去,锦服的袍角在风中疾闪,起起落落的湍急,像极再也停不下来的出发。
    视野在满眼的碧绿中搜寻,一寸寸的排除,鄢祝融在遇到他的皇后之前,是听觉首先发现了她的踪迹。
    他闻音变缓,寻声站定,是皇后擦着云絮在婉转浅唱;
    “等待晚上,迎接白天。”
    “天涯海角,心血来潮。”
    “有人在吗,有谁来找。”
    “不晚不早,千里迢迢。”
    “哪里找啊,哪里找啊。”
    “一切很好,不缺烦恼。”
    “我曾见过,一场海啸。”
    “却没看过,你的微笑。”
    “我捕捉过,一只飞鸟。”
    “却没摸过,你的羽毛。”
    “要啊不是,那个清早。”
    “我说你好,你说打扰。”
    “要啊不是,我的花草。”
    “开得正好,开得正好。”
    “哪里找啊,哪里找啊。”
    ……
    要不是无意回头看见身后的半春跪在地上,拔草的溶月还不知她多了个听众。
    望着三丈开外的皇帝,她暗自叹了口气,慢条斯理把手上的杂草递给侍女,示意让她们下去。
    宫娥悄无声息的退远,鄢祝融看着立在花丛中的皇后;白绿绣竹叶的蜜合色披帛,艾绿撒花绸裙正被细风掀起一串涟漪,像个漩涡,微微的晕眼。
    那么多叠加的昼夜,只感觉翻来覆去像极了魂牵梦绕,而今相近在即,鄢祝融反滞顿,心间纵生情怯之感。
    他望见皇后没有笑容的脸上涂满了淡远,纵使隔着距离,鄢祝融也能看见她眼中莹莹碎波的波澜不兴,那是她镇定时惯有的维持。他对此了解颇深,那是她从容的气度,但也是她与人疏离的流露。
    参透这些,让鄢祝融心底不由泛起酸涩阵阵,像是有风浪的助长,排山倒海的撞击,情绪里的落寞让他有收拾不住的恣意横流。
    鄢祝融深吸口气,目不转睛的注视让他期想,就这么望着吧,直到她露出记忆中的笑靥、露出血热的衷肠。
    最好她能跑来拥抱,跟他再说一回相思的弥漫!
    溶月看皇帝视线定定射在自己身上,她不适的偏过头,心思宛转、犹疑多出的平淡让她踯躅,最终原地踱步,保持进三步退两步的速度、向他徐前。
    溶月走着走着,眼看皇帝眼眸中的波澜壮阔愈渐清晰,她心尖微怵,视线下意识地撇开他眼睛,掠过他削瘦的面庞、衣袂金线的菱纹,一路散漫滑向脚边的青蕊嫩草。
    虽然不易,但搜罗奇花异卉还是比制造刻骨铭心的传奇来的简单。
    溶月思量,眼下如此模样的重逢,尽管有风和日丽做依美的布景,但终究延展不了更多,以致成为不朽。
    溶月思想隐隐的复苏,自作主张地拉开有限的架势,偏在这样的时候低吟,过去的风韵或余伤,总归已成了过去!
    只记得,灵魂遥远。
    只记得,聚散本是无常。
    只记得,回澜拍岸后的宽宏大量。
    只记得,哪里的现实圆满无缺?
    只记得,人世间本是处处有情!
    即使缓慢,也没有走不完的路。溶月驻足,她站在皇帝面前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给皇上请安!”
    鄢祝融看着屈膝见礼的人,愣了下才醒神道:
    “免礼。”
    话落,两人皆无再语,静默很快就给气氛染上了尴尬,溶月垂眸蹲身继续拔草,鄢祝融看眼她落在地上的裙摆,视线落在了紫蓝花瓣衬得格外盈白的手指上。
    “以前没见过……”
    他不着痕迹的凑近两步,声音低搭绵绵清风;“这是什么花?”
    “它叫飞燕草,不算是花。”
    溶月拨出一簇厥草,声音显得没有起伏的平和;“臣妾喜欢这东西,让黄总管找来种的。”
    鄢祝融颔首,眼睛看着她被阳光照出透明的耳垂。
    “它有何特别之处?”
    不过因它花语是自由自在。
    这理由,溶月却不想说,她想了想轻道:“它可以治疗牙疼。”
    鄢祝融看出她的犹豫,听到她的答案,更确定了她的敷衍,他不由凌然追问:
    “皇后齿恙?”
    溶月懵了下,语气多了丝不耐;“现在没有,兴许以后那天会。”
    鄢祝融看着她蹙起的眉梢,嘴角有了丝苦笑;“皇后的防患未然,果然面面俱到。”
    这种漫说,实在无谓,而且大有无聊的倾向。
    溶月实在不想持续它的乏味,她丢开手中满把杂草,站起身,望着皇帝吁口气道:“皇上这次把臣妾召来,到底为了那般?”
    没有想到皇后如此直白的发问,鄢祝融微怔,是词穷也是空白,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对他的反应,溶月了无意外,她说话的语气更是比脸色还要郑重;“皇上对臣妾多有了解,知我秉性实在不堪承担国母之风范。与其诸多挑剔的不圆满,不如想想选个别人。”
    话音风过,吹破水面,鄢祝融脸色微变。
    溶月瞥他一眼,看向眼前的花蓝,声音淡的无痕;“皇上还年轻,这天下何其广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言行此处,鄢祝融一脸沉色,果断的声音兀自打断她:“朕有事,先回瑞景轩。”
    溶月错愕,不待她回应,皇帝已转身急去,煞是仓促。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没入树木尽头,她松口气,跟叹息似像非像。
    溶月扫视周遭,旷野的角落,只剩风穿浓翠。她抬头看看正午的蓝天白云,悠步回了春晖堂,简单吃了碗燕窝粥、上床午觉。
    鄢祝融在瑞景轩没有消息传来,溶月轻松到了晚上。她拿不准皇帝来与不来,在比例各半的猜测中,她此地无银般早早蒙被装睡。
    在待寐的须臾,溶月莽想,感情的起始,往往不过一个点线,至于是否能连成线段,缀满句子,抑或中途变故、折断而亡,不过都由因缘际会。纵使希望蓬蓬,但若能推算结果,何必硬是不肯歇止,累人累己。
    衡量至此,溶月苦恼,如此的眉批能渗透她的字里行间,坚了她的立场,却无法干涉对方的疆域,皇帝的取舍从来都不以她为先。
    意念模糊,困倦袭来。
    溶月的睡梦被一具发热的身体颠簸,她睡眼惺忪,眯了眼缝瞧了皇帝一眼,就继续阖眼跌沉下去。
    鄢祝融盯着眼前风光霁月的一张脸,强压下心头时而要冲出的燥恼,他心里不停的自语,镇定一点,冷静一点,别再发火!
    他抱了她在怀里,心里再作暗想,皇后说那些话,不过是耿耿于怀过去自己的冷淡,女人都小气,何况他之前确是过了……且还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
    凡此种种,他都应该低低头,抬抬她的骄傲。
    如此想着,鄢祝融埋了半日的燥火就瞬间灭去,继而升起柔水的波涌,漫漫都是心软的满溢。他脑中滑过一抹坚定的宣言,怎么能让个女人气的失去分寸。
    念起,鄢祝融的热就由内至外,他把自己最后的迟疑投降朝思暮想。他俯身亲向她,嘴角轻轻诉说;“都过去了!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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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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