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出了些意外,回家已是凌晨。
明天送家中男主人离境,清净下的日子应可好好写文。
感受袭扰,溶月睡意朦胧,下意识地推搡身上的人,含含糊糊地嘟囔;
“下去……我在不方便。”
软香温玉,心猿意马让鄢祝融热念丛生,他闻得皇后嘤咛,索吻的动作不由一顿,伸进衣襟里的手、犹豫着滑向她的亵裤。
摸到败兴的阻隔,他顿时气泄,感觉到绷着的身体,鄢祝融多少不甘、把犹在潜眠的人搂紧怀里,抚弄着搓揉。
皇后胸口的皮肤很快在暗光下显出绮丽的绯色,鄢祝融目光渐沉,忍不住吮她脖颈浅吸,溶月意识微醒,蹙着弯眉挥手驱抗。
鄢祝融自知此时亲她没有必要,可也没比亲近她更重要的事可做。他接过她疲软的手腕,把纤细的手指包在掌心,微动的嘴唇徘徊她耳畔。
“好了好了,睡了睡了。”
极低的叠音是搭于心跳最好的催眠剂,溶月的初醒折道潜入黑沉,什么都不能再觉的空白,把什么都不能留下。
鄢祝融看她眉宇展淡,鼻翼擦着自己的脸浅浅的吞息,他吁口气翻身躺到一旁,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顶的凤尾,这一年来的记忆纷呈跃入脑海,快乐和痛苦大片的交相辉映,陌生而强烈的感觉线条,轮廓分明的矗成记忆,占去他大多的光阴,累累挂在生命的树上。
回想宛若浩瀚的汪洋,让鄢祝融的思绪上下起伏的飘零,关于情知的体验,关于感受的真相。他知,皇后是一切烦恼的根源;他也知,吻着她抱着她便能忘记种种的烦恼。
这无解的矛盾,于女人予他,让皇后豁然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在皇后之前,鄢祝融想,他之于情,是太稚嫩的的雏鸟。就是连那骄傲,也是自诩的假装拈花微笑。
这个意识像早到的盖棺定论,让他莫名有些低落。
鄢祝融侧身而望,皇后乌鸦鸦的墨发落了满枕,是黑白的对比凸显了她的脸,使它显得比白日要盈白,像卸去庇护的一截生命,有令人怜惜的弱不禁风。
情不自禁,鄢祝融的指腹鬼使神差般落在那惟一张扬着的唇上,浅粉的颜色,像汪被清水稀释了的丹朱,并没有妖娆如诗。
鄢祝融看着她,再看着它,他突然想到龟裂、想到洇后的风干。
这么想着,他澄明的大脑就冒出汩汩奔腾的意念,灌满了诉说不清的纠缠,纵横经纬的皆是心软,一寸寸一段段的软,软到心海都被柔波侵过,然后从其簌簌冒出簇新嫩芽。
溶月伸展手臂醒来,在目光遇到正盯着自己坐到床边的皇帝时,意想不到让她迅速伸手捂住大张着哈欠的嘴巴。
“咦!”
溶月思维迟钝,看着嘴边噙丝笑意的皇帝,语无伦次;“早……”她紧急吞去情急之下的早安,扭着劲赶忙改了番说辞;
“皇上怎么还在?”
话音刚落,溶月就咬了下不灵光的舌头。她窘然看眼皇帝,想了想,还是没有出言解释自己的词不达意。
鄢祝融脸色未变,像是并不介意她的失礼失态,惯常的口气平静没有异常;“皇后和朕去瑞景轩。”
对于性情反复的皇帝,溶月人被动回来,心却没做对他新的注解,也许是来不及,也许是依了顺其自然的随便,可是而今听他这头一桩的要求,她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头大。
过去的分手坚决不了,如今的前进也不会充满坦途、一路的春光明媚。至于将要何去何从,纵使预想多么周全,现实还是出其不意,可能会遇见梦幻的惊喜,但恐怕遭遇泡影更要家常便饭。
“臣妾还要去果园……”溶月支支吾吾的婉拒;“还要梳洗什么的,皇上日理万机,总不能让您久等。”
鄢祝融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纵心有忍耐,还是不禁挑了挑眉,思忖般道:“那皇后午膳时再过来。”说话间,他脑中飘过她哈欠连天的样子,便又淡淡补了句;
“现在还早,你再睡会。”
“哦。”
应酬似的重新开始,溶月知其躲不开,只觉语凝的无奈,她目光呆滞着含糊应了一声。
看她强颜欢笑的勉强,鄢祝融更是无话再搭,他看眼她乱蓬蓬的头发,有意想要伸手捋捋顺,但心念犹动,动作已驶出相反的方向。
他起身离开了寝室。
看着湖色织锦幔帐微微拂动,不过片息就垂于安静,溶月的脑中终于清明,仿佛一池碧水,澄澈见底。她拥被而茫,眼见现状纷扰,却是无从兴叹。
未来会怎样?
无论是从理智还是情感,溶月对此点滴隐问,她的忖度都有意避而不答。
鄢祝融的午膳,皇后并没姗姗来迟,她到的不早不晚,踩着恰好的时辰,在皇帝来临之前,立身花厅亲自摆箸。
食无言的祖训,鄢祝融在看到皇后也恪守的当下,追思她曾经善逆的活泼热闹,见到此时改变,他的感受却找不到满意,反而多了怀念。
鄢祝融想,所谓人世的世事无常、前途未卜,是否与细微处,从过去到现在,皇后与他正是在无声的阐述?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无法与人分享的隐秘。而他自己,因太过牵扯内心的唯我,更给不了客观的绝对。
对待肯定不了的模棱两可,鄢祝融的惯性思维是把它埋得更深,让它、要么无疾而终,要么茁壮成长。
鄢祝融下午要见户部几位官员,他看着安静净手的皇后,说出的建议云淡风轻;“朕让留金寻了几块稀有的颜料,皇后去画画吧。”
溶月目光微顿,答得声轻如风;“皇上若是允许,臣妾还是去果园拔草了。”
鄢祝融被软肋一堵,看着她晒黑不少的脸色,同意和不同意,顿时都成了为难。
重逢的时间延续此刻,尽管失落,鄢祝融却不得不承认,皇后像倦鸟归巢、像刺猬落壳,又回到了最初相见的样子;本份的知礼,客气的疏离,多的不多,少的却很多。
他心底叹气,垂眸低沉着声音表达他难得的迂回;“那晚些时候再去……”他擦身从她身边走过,略略微停,淡语道:
“这会儿太阳大。”
虽然皇帝已然离去,溶月还是能感觉空气里的味道隐秘的滞重,她吁口气夺门而出,带着几个宫娥去了苍穹院。
骄阳似火,树梢的风飒飒哗响。
阳光雨露,这些都是自然最温柔的赐予,溶月愿意亲近它们。延惯前世生活的态度,她有各种设想在天地中挥汗如雨,恣意的享受。
溶月拨开草丛,寻找着侵蚀力非凡的杂草,去年夏天,为免皮肤失去白皙,她整季躲于房中。想起旧事,溶月心潮感慨,女为悦己者容,无论背后承载的故事多么可歌可泣,对于实施者的女人,终究小心翼翼的有些卑微。
还好,没走到癫狂!
溶月没巡完一截田埂,留金就带着一列双手捧物的内侍追了过来。
“皇上怕皇后娘娘中了暑气,让奴才送来一些饮品。”
溶月起身、看向满脸笑容的留金身后,众侍从手脚麻利,已迅速支起帛帷华盖,高几软座一律铺陈。
“代本宫谢皇上。”
溶月浅笑看着留金,细声下了逐客令;“这天热,饶总管回去好好侍君。”
留金目光微闪,欲言又止的带人静去。
溶月望眼被遮住的大片阴凉,不争气的有了些心动,她叫过半春,低声吩咐几句,犹豫着还是坐了过去。
侍女训练有速,早已摆好果品,掠过各物,溶月的目光望着冒着热气的白瓷碗,不可抑止就有些愣神。
半春一路急跑,气喘吁吁捧来笔墨,溶月看着心有不忍,让她坐下饮水歇息。她则推开那热气回凉的汤药,铺纸画图。
鄢祝融送走明亲王,听闻皇后已回去春晖堂。他无奈苦笑,她到是会钻空子。心思无聊,在书房踱步转了两圈,他不得不意识到一个发现,看不见皇后,他就烦躁。
对于一个女人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尽管皇后让他早有认识的先例,但一再反复的提醒,还是让鄢祝融觉得石破天惊。
鄢祝融坐回沁凉藤椅,想着皇后现在对他的淡离,他脑中蓦地滑过那个男人俊美的脸,毫无预兆,热焙的酸泡就从骨头缝里渗了出来,凉丝丝的颤齿。
夕阳西斜,鄢祝融思绪依然繁芜杂陈,扫眼房中渐暗的光线,他心明似镜,纵使他等得再晚,皇后也不会猛地跳出来,无所忌惮的抱着他笑一室明辉、咬着他耳朵说一堆胡话。
这个霍然的肯定,照着鄢祝融的形单影只,多少有些残忍。
他一颗心泡了满腹往事难回的饮憾,皇后就是那炙在火上的一颗美栗,他舍不得看她焚灭,对于失去她,他更不敢担一点的风险。
何况还有,还有太多他的悔不当初,与他浑然不知的冒失相比,她所受已太过居多,他如何还能再使性子露出刺人剑芒,怨怪她分毫!
思量至此,鄢祝融脑中浮出那些过往的细节,她独撑的丧子之痛,她忍苦的千里迢迢,她执着的温言软语……她心淡的迥然逆转。
相对她的柔情似水,他却在不甚明了的时候,站在了自己未觉或不能自控的对立面,予她辜负,杀破了体贴的网,在滤掉她的同时,也丢掉了他心满的悦然。
念及此处,鄢祝融心底打了个冷冽的激灵,他想到读过的句子——哀莫大于心死!
这个豁然出现的猜度,有迫人的紧张,再坐不住,他起身奔了出去。鄢祝融脚步飞快,他想立刻见到皇后,他有多如落叶成山的话,想要对皇后诉说。
皇帝形色匆忙的冲进来,溶月正在窗边描草图,剥去情感的包容,她发现她对皇帝擅闯的鲁莽,多了不虞的皱眉,对一贯优雅的鄢祝融隐隐生出粗鲁的挑剔。
“皇上怎么了?”
溶月搁笔,磨蹭着行礼的时间;“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鄢祝融急步走到案前,立在与她咫尺的距离,一腔热情瞬间乱成缠麻,他面显哂然,克制着百感交集的情绪,放淡了声音问:
“蕲艾汤,皇后可喝了?”
溶月看他堵在前面,睃眼两人间狭窄的空间,索性稳坐位上。对皇帝没话找话的问题发难,她含糊道:“晚些时候再喝。”
她以前每次都会欣然咽下,现在竟连他送的汤药也敷衍、不喝了。
像是被群浪俯冲着撞击,鄢祝融心神不定,层层的酸涩横隔心田,让他只觉其中的晦涩滋味难受至极。
“皇后过来!”
溶月望着皇帝伸在面前的手,迟疑着站起身。
鄢祝融一脸苍茫,像是把过度的沧桑都烙在眉宇,溶月看得蹙眉,在目光错开的霎那,人被皇帝抱进怀里。
发生了意料中的情形,只是热的异常,像是洒满了蠢蠢欲动的味道,每动一下,都让人如芒在背的艰难。
“皇后!”
鄢祝融轻轻俯身,嘴落在耳边的鬓角,特别用力的声音低到了发丝间;“溶月……你原谅朕,朕也原谅你,好不好?”
他想了想,誓言般的提高了声音,擦着乞希的底线,依稀有了期望的扬高;“皇后要与朕生寝死穴……朕以后一定好好待皇后!”
溶月的脸被皇帝带来的阴影遮去大半,视线稀薄似絮,抛开时间上毫无准备的仓促,她发现,对这样的皇帝,她竟无言以对。
石沉大海,了无回应。
是心慌让方寸大乱,鄢祝融不确定的声音开始期艾出扎眼的特别;
“朕人无美貌,性情也缺善解人意……”
了无旖旎或感动,听着这样的话,溶月只觉心窒,最先的意识是不想看到这样的鄢祝融,她有些冷硬的声音抢先打断他;
“皇上很好。”
语音成型,好像有些突兀,她缓了缓语气,继道:“我也很好,我们都是好人,只是……”
久无后文,鄢祝融好奇难耐,不禁催问:“告诉朕,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两个对的人,遇在了错的时空。
溶月笑笑,换语道:“只是鄢祝融是皇帝。”
听她再唤名,宛似正把失而复得兜在手心,鄢祝融窜急的口气冒出掩饰不住的喜悦;“朕是皇帝怎么了,你是朕的皇后!”
溶月失笑,她暗自摇头,皇帝有时的天真未免自负的虚妄,身负浑然天成的大男子主义,再加帝王睥睨天下的优越感,让他对待万事都惯于一副顺理成章的唯我独尊。即使是柔软情话,也使出杀伐的刀戈,仿佛霸道是必让人膜拜的终极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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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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