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玫瑰花,我要爱情

  当莫然点好最后一艘纸船灯，跑到安素身边时，她已经靠着岸边的老槐树睡着了。
  莫然有点想重复肥皂剧的俗套剧情--脱下外套为女生披上，可是他自己也怕冷。于是，莫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安素抱起来，沿着回家的路，慢慢地走。
  希望能走一生一世。
☆、第八章 我喜欢他――？
  也许预言家们会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但我不是预言家，我只想说：“让爱来得如同春风般和煦吧。”
  ――莫然日记
  “你爱上她了。”
  窗外的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清晨的雨露滴哒在玫瑰花花瓣上起舞。洒满金色晨光的小房间里，上远很正经地对莫然说道。
  莫然点点头，眉眼间是细腻的甜蜜：“是的，我爱上她了，很深很深。”
  “要表白吗？”
  “不要。”莫然坚定地摇摇头，“我要看着她，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
  莫然的眼睫毛微微颤抖：“我不知道她是否喜欢我，反正像我这样光有漂亮脸蛋，没钱没权的人，怎么可以许给她幸福呢？”
  “你怎么知道N年之后你不会是举世瞩目的魔术师！”上远微微皱起了眉，他希望莫然勇敢去追求自己的爱。
  “但是我的未来没有定数啊……”莫然叹了口气，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咕冬咕冬”喝去一大半，“哎，上远，说实话，你认为你真的有能力给水水一辈子的幸福吗？”
  “我……”上远愣了愣，有些慌乱地别开眼，将目光移到窗外阳光叮当跳舞的绿叶上，“也许我不能。但是我会尽我的全力做到最好。”
  “上远，我不像你。未来有太多未知数，我宁愿孤身一人，也不愿意让我喜欢的人陪着我一起承受苦难。”
  细碎温柔的清风中带着点点玫瑰花的幽香，绕过莫然修长的手指和干净的短发，安静地坐下来唱歌。
  下午四点。
  魔术花屋外清蓝的天穹。
  安素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香草味的温热奶茶，在窗上哈出一片白雾，然后用手指在上面乱涂乱画。
  水水依旧是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嘴里嚼着绿茶味的口香糖，她的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法律辞典，上面用红色和黑色的中性笔画着或直或曲的线条，旁边还注着乱七八糟的笔记。
  “安素……”水水第二十八次背不出那条法律的时候，无奈地把可怜巴巴的眼神转向安素。
  “嗯？”
  “我真的不会啊，马上就要期末考了……”水水欲言又止，一边小心地用眼角瞟安素，一边扁起嘴巴装出甜美可怜的模样。
  安素停下在窗上乱画的手指，左脸轻轻贴着干净的玻璃窗，冰凉的感觉从温热的左颊中幽蓝色的血管一直传输到身体的每个部位。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她叹了口气：“水水，你还是学不会。”
  “什么？”
  “我们认识多久了？”良久，安素轻薄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嗯……从初三开始……一加三加三……七年了啊。”“七”这个数字刚从她口中蹦出，她就飞快地捂住了嘴巴，小声地吸气，“天啊，七年了啊……安素……”
  “是啊。你听说过七年之痒吗？”安素伸出手去，握住水水的手。女生的手掌独特的柔软和清凉互相包围着。
  水水愣了一下，随即飞快地低下头：“……什么意思。”
  安素避开水水的问题：“还记得那首法文歌吧，左手和右手。水水，你也感觉到了是吧？”
  水水第一次没有孩子气地笑，而是沉着地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
  宁静的蓝天清亮得如同是最嫩的矢车菊花瓣，干净得有些透明，像是被粉嘟嘟的云孩子们努力用报纸擦拭过了一般。
  几秒钟的沉默。
  水水可爱的脸又重新浮现出开心幸福的笑容，她抱起法律辞典，站起身来，用力地拍了拍安素的肩膀，瞳孔亮晶晶得如同清晨闪闪发亮的露水，“安素，我们不要去理会什么七年之痒！我一定会加油的！安素会帮我的不是吗？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啊！”
  “嗯。”
  “那，我现在回学校上课去啦！拜拜！”
  “拜拜。”安素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朦胧中，有人端了一碟椰汁西米放在她面前。
  “老板娘。”
  老板娘坐下来，坐在水水的位置上。“怎么了？跟水水吵架了？”
  “恰恰相反。”安素无声地笑了起来，“水水恋爱之后真的长大了好多，我很欣慰。”
  “那你呢？”老板娘朝安素挤挤眼。
  “什么？”
  “恋爱啊，你不会想做一辈子老处女吧？”
  安素用漂亮的水晶勺子勺了一小口椰汁西米放入口中，清凉的触感，柔软的西米和甜蜜的椰汁在她的唇齿间暧昧地亲吻。
  恋爱啊……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老板娘捅了捅安素的手臂。
  “老板娘，你觉得，西米和椰汁是不是最完美的组合？”安素放下勺子，认真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思索了一下：“应该算是吧。哎，别转移话题！”
  “我就是西米，至今还在寻找着椰汁。”
  “明白了。”老板娘也是个聪明人，她又向安素使了使眼色，“那……椰汁说不定也在寻找西米呢。”
  “呐？”
  老板娘的眼神往正在表演着精彩魔术的莫然那里飘了飘：“他怎么样？是不是一杯合格的椰汁？”
  安素的耳后迅速开始升温，她别开了脸。
  时间倒退到今天清晨安素起床的时候。
  不知名的鸟儿在窗外调皮地与阳光捉迷藏，透过遮了一半的窗帘，房间里若明若暗。安素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我这是在哪？
  昨天晚上，好像在莫然放纸船灯的时候，自己不小心睡着了。那……后来呢？莫然又去哪了？
  她光着脚，走出房间，客厅里是上远和莫然靠在一起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上远的腿架在莫然的腰上，莫然的手臂被上远压在头下。两人都裸着上身，露出性感的胸膛。亲密无间的样子。
  难道……难道……不会吧？
  传说的BL就是这个吗？莫然和上远？上远不是已经有水水了吗？
  安素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拿了一个杯子捅了捅莫然的手臂。
  “啊……”莫然困倦地揉了揉惺松的眼睛，“哎，安素你怎么在这里？――啊！！！”在看到自己和上远的暧昧动作以后，莫然忙跳出几米远。
  “我也想问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哦，你昨天晚上睡着了，我看你睡得太香，也没吵醒你，我想宿舍也关门了，就带你来我们家了。”
  “那……你和他……”安素指了指上远，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
  莫然拍了拍脑袋：“我们这里，就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个洗手间。你是客人又是女生，当然要睡卧室，但是我和上远要是跟你睡在一起，毕竟……咳咳，对你不太好。所以我们就睡客厅了。之前我们都是各睡各的床，现在一起睡在地板上，他的睡觉姿势不太好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啥那啥了。”
  “哦。”安素点点头，“但是，你是怎么把我弄到你家来的？”
  “呃……”莫然有些担心安素会说他吃她豆腐，“抱……”
  安素看着莫然尴尬的表情，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越来越深：“是什么报？《南方都市报》还是《羊城晚报》？”
  正在莫然和安素谈笑之间，上远也从睡梦中醒来了：“哎，安素你醒啦？哎呀你知不知道，莫然那个王八蛋居然把我架到客厅来了，咳，地板真硬……”上远下意识地抓了抓肩膀，突然想起自己还没穿上衣的事情，脸色一下子绿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房间。
  几秒后――
  “水水我对不起你啊！我给人看光光了！”
  客厅里的莫然和安素微微一愣，随即相视而笑。
  莫然的笑容中好似有丝丝缠绵的爱意。
  “他，喜欢我？”安素不可思议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的笑意从眉眼中轻盈地透露出来：“说不定哦。每天下午四点，他都会准时来帮忙，就算是课业很多的时候也不例外哦。”
  “为……什么？”在爱情之前，任何人都是愚蠢的。
  “你不是有个不成文的习惯，每天下午四点都要来魔术花屋喝一杯暖融融的香草味奶茶吗？有时候你迟了几分钟啊，他就魂不守舍的。”老板娘用抹布擦了擦桌子，“好啦，我要去招呼客人去啦。你自己想想吧。”
  他……喜欢她吗……
  安素仍然是有些困惑地望向正表演魔术的莫然。
  恰好对上了莫然望过来的眸子，两人都忍不住脸一红，慌乱别开脸。
  安素继续对着窗户哈白气，然后用冰凉的手指一竖一横地写：
  撇。横。竖钩。我。
  横。竖。横。喜。
  横撇。捺。撇。欢。
  撇。竖。横钩。他。
  结尾是一个歪歪扭扭问号，几乎看不见的问号。
☆、第九章 N世界
  一整个城市的灯都闭上眼摩天轮独自转一整个秋天的黄叶都掉完你独自撑着伞两杯咖啡压着两张旧照片白拖鞋红地毯两只金鱼游弋方寸天地间黑夜长白昼短
  ――安素日记
  图书馆里舒服的暖气在浅黄色的书页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