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触不到的碧海蓝天

第十章结局
  梦境里，我遇见很久没再见到的南楚，她流着眼泪跟我说对不起，那样子，可怜极了。
  我伸手去触碰她的脸，替她擦干脸上的眼泪，她说：“消音，来我这里吧！这里没有你所有的痛苦。”
  我微笑着点头，忽然睁开眼睛，看见满屋的白色，不经意觉得好笑。刚到日本的时候，我也是在白色中醒来，现在想想，或许我该离开了，我也是在白色中醒来。
  章介躺在我的身边，握住我的手。我小小地挣扎着，一丁点的动静，也惊动了他。他睁开眼睛，说着：“你醒来了，感觉怎么样呢，疼不疼？”他指着我心口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问。
  我摇摇头，抬手指了指罩在我鼻子上的氧气罩，他明白的我意思，替我拉了下来。
  “不疼。。。。。章。。。。。介，现在森木家和。。。。鬼绝。。。。。的地盘全部都是你的呢。。”我有些吃力地说着话。
  “你别说话呢？有什么事情等你好了再说吧？”
  “不了，跟我谈谈。。。。。你的计划。。。。为什么。。。会。。。。有我吧？”我对他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听他说出这些真相，我的眼泪像是掉了线一样，一直往下掉，低落在枕头上。我想起了当初初次见到章介的场景，也是我躺在床上，他在我的面前趾高气扬，这样的场景一直是我所逃避的！我想回去，回到我一直希望的地方，那里会有季夏，尽管他不爱我，但是他会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我应该做。而这里的一切，一直都是要我自己来摸索。我阅历不够，看不惯黑暗的一切，明明知道一切只是他们的目的，我却一直按照他们给我设定好的剧本往前走，一路上披荆斩棘，可是我累了。我想睡，沉沉地睡过去。
  听了章介的话，我默默地流着眼泪。病房里面静得只能听见提示心脏在跳动的声音，我扬起手，握住了章介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章。。。。介。。。。我并不怪你。”
  他反握住我的手，不让我继续往下说。我像是明白自己时间不多了一样，木讷地望着他。他的样子，在我的面前变得模糊。
  耳边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迷迷糊糊听见章介威胁着医生。
  我闭上眼睛说着：“章介，把我洒向大海吧！”这句话，我说得很顺畅！
  章介听了愣住了，一个劲地说着：“我不准，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对着一脸着急的章介微笑，好像是在说：下辈子再见吧！
  章介感觉到我就要离开，拉着我的手，忽然我的手，一点点的下垂，直至落到了床沿边上。
  那一刻我笑了。
  再见，我爱的人！
  —————————————————————————————————————————章介番外
  初见林消音，我在银座与人谈判关于收购森木家组和世门的计划。老头子命令我回去，然而我这一次真的没有忤逆他的意思，回到了山口组。
  离开山口组，是老头子不愿意跟别人提起的事情，我和原介总是按照他给我们预定的生活方式生活，这样的日子既无聊又可悲！
  林消音的照片是我在登记处看见的，她脸上藏着狡黠的笑容，那是我没有的！我发疯一般的嫉妒着她的微笑。遇上她之前，我一直戴着一个面具。因为一直是这样的生活着，可，她不一样，她会想要探究我面具下的那张脸。我更加对她的印象深刻，老头子让我训练她，我一口气答应了。
  在山口组的那段日子，大概是她的地狱吧？她不知道我会经常大半夜跑到她的房间里面，看她睡得是否安稳，一切都要没有目的，可是却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我知道她很聪明，在黑道生存，聪明是必要的。但是她不乖，不愿意按照我的安排来生活。推开她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剧烈的疼痛着，她哀怨的眼神，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太过于深刻，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面。
  让她早森木佐和鬼绝的身边，是我始料未及的。发现她已经偏离了我的轨道，我说什么，她也不信！
  那是的我，真想亲手毁了她。她的出现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她不应该出现。残忍的老头子，为了自己的目的，将她送到我的面前，一块璞玉，让我训练成了一个杀手。
  第一次杀人，我看出了她的害怕。一双清澈的眼睛也在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孩要死！只是她没看见老头子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容，一双老鹰一般的眼睛盯在我的身上。我恨！恨透了老头子的自以为是，也恨我和原介会这样的听话，按照他的计划在帮他寻找机会。
  然而，她出卖了我的信任。东兰，这个名字，我不愿意提及。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私生子，但是他成功的逃离了老头子的控制，自立门户。
  老头子这么精明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杀死自己的一个孙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其实只要她开口，她说：“带我离开这里。”
  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抛下我拥有的一切，带着她离开的。她在睡梦中喊季夏，我能忍！可是我绝对不能容忍，她在我的面前背叛我！
  得不到她，我宁可毁了她！从我知道她偷听了我和原介的谈话那次开始，她正一步步地往我设下的圈套里面跳！每次，我都想告诉她：回头吧！
  章介你恨你！这句话，我记得清楚，她含着眼泪站在森木佐的面前，对着我大喊，她恨我！那一刻，我觉得我没有错！如果我不毁掉她，在山口组，她迟早也会送命的！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是一件坏事！
  当她真的要死在我的面前，我才知道她这样的一剂毒药，已经沁入我的内心，我想救她，可她松开了我的手！
  这样的感觉，我不要！
番外
  我一直不敢想象，当林消音知道属于我们三兄弟的秘密时候，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然而我错了，她一直不在意我们三个人事情，第一次知道她躲在角落里面听我和原介的对话。我真的很想将她从角落里拖出来，告诉她，这些事情不是她能够染指的！
  原谅我的自私吧？我很想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告诉她离开季夏她的生命里面会有很多不痛的可能，可我什么也没有说。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在她的生活里面出现，每次她看见我，她哀怨的眼神，只是在提醒我，我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本不该属于这里，是我，是我生拉硬拽的将她捆绑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位置上。
  她在鬼绝的怀里哭泣，我的心在淌血，原来，我也有害怕的事情！那是她，我害怕她突然间的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离开我存在的世界。
  原介总说我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呵呵，原来在他的心里，我是这样纯真的人，那么为什么我一直让林消音生活在痛苦里面。我听见她在睡梦中的呢喃会想跑到中国毁掉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难道我做的再多也及不上那个男人的一句：你回来吧！难道她不知道我一直在等待她的归来吗？她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我都觉得飘渺。
  我总是在半夜里面从床上惊醒过来，我梦见她站在我的面前，一身血衣，脸上全是血，她对我微笑，但是突然之间她会飘走，眼神凄厉，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的一句话：章介，我恨你，一直都恨你！
  我知道她会怪我，怪我没有将她送回中国。如果我知道下一秒，我会经历失去她的痛苦，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送走她，让她远离伤害，痛苦。可是，当我将 她的骨灰洒下大海的时候，我的眼眶湿润了。我记得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害怕，她在我面前决绝的样子，这些我统统都记得。
  窗外的天色又开始亮了，我总是想起她，只有在梦里面她是我一个人的。我微笑着回顾，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每一个场景，到最后，我竟然记不清，我给了她多少伤害，害她躲在角落里面哭了多少次。
  佣人上楼提醒我，应该去看老头子呢！一直忘了告诉她，我并没有按照我的计划去做，东兰是我的弟弟，我们没有互相伤害，可，我们醒悟得太过于迟了些。他现在和原介一起接替我的位子，成了老头子的左右手。
  还是原介的一句话说的好，我们会失去自己心爱的东西，因为没有选择！
  是呀，我失去了她。她似乎带走了我最后的勇气，我一直引以为豪的骄傲和自信。我害怕独处，更害怕面对凄厉的眼神，那是我的死穴。
  老头子见我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放我在山口组里面生活，只是我远离了争斗，远离了这些尘土喧嚣，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我不再是山口组的神话！
  这就是我需要的结果，我已经失去了林消音，我知道她一直爱我，但我们最终远离了。其实最该走的那个人是我，我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我会被自己的过去惊醒。
  离开山口组，我选择了旅行，背上背包，我卸下了所有的责任，在一个与一个国家之间穿梭。有时候，我也会遇见一个背影和她很像的女人，顿时我的眼眶湿润了，心里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