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如墨之海棠香

第七十一章 谁是谁的烙印?


想明白后的元女犹如被天雷击中,彻底愣住了。
    颜覃拿了个瓷杯在手中旋转,冷脸道:“眼下你再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爱也好,因为嫉妒也罢,你附身那鄂邑公主之时,便是想拿下夏橖。此举在颜覃看来无甚所谓,然而对于东岳帝君,你已然与他结下了梁子!”
    元女忙不迭就要出门,却被颜覃一个光圈困住了。
    “本太子说了,现下想抽身,却是迟了!我奉劝你莫要做傻事!”颜覃恨道。
    “太子若能除去海棠仙子,元女定当只字不提!若太子心下舍不得而要留她,元女便只有玉石俱焚了。”
    “你,”颜覃上上下下打量着元女,“却是欢喜男子多些,还是欢喜女子多些?”
    元女气极:“你休要胡言!”
    “仙子梦魇之时,本太子可是就躺在身侧。仙子口口声声道既思慕八王子,亦不舍海棠仙子……”
    元女一张脸死白,讷讷开口,却无声音。
    “本太子是尊贵的黑龙,瞧着白龙银龙皆无甚不爽,却对其他神兽诸如凤凰、银蛟、白狐赤狐颇为厌恶,总觉着不将它们除尽,难解我心中不平。龙者,神兽之至尊也!小小蛟王宫,亦敢拒绝我的求婚?”
    “你疯了!”
    颜覃笑道:“你可以那么说!”
    “所以,你对晋国西疆施法布下瘴气,挑起纷争为害人间,就是想借机引出狐族的幻若之珠?”
    “仙子果然聪明,幻若之珠吞噬了巨大的瘴气后定会激涨,那白狐的灵力无法操控便会遭受反噬,他命不久矣!他一死,白狐一脉便灭绝了。留下赤狐一脉,不足为患了。”
    ……
    潜在宫娥体内的海棠心下急躁,颜覃如此狠辣的要将除龙族之外的神兽尽数除去,心计委实不是一般的毒。
    一路走来,白米对她始终是不离不弃。
    可他,会有事么?
    她蓦地发觉自己是那般害怕失去白米……
    正待她要脱离那宫娥变回身形时,忽有侍从慌慌张张的跑来,禀报道:“太子殿下,东岳帝君驾临,龙王宣你速速前去!”
    颜覃心道,这么快?
    他自然晓得东岳此番定不是来喝酒的。
    刚行过花园,一道身影挡在了颜覃的面前,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太子殿下,且慢!”
    “东岳帝君?”
    颜覃略感突兀:他不在正殿和父王饮酒,为何出现在此?思及此,不免将手中吞天葫芦攥的紧紧的。
    东岳客客气气的道:“本君前来领太子前去天刑司受罚!”
    “帝君此番未免唐突冒失了!”
    “太子请看!”东岳手一张,一柄小小铜镜自临华殿方向飞了过来。他在镜面上一拂,却是将才颜覃与元女对话的场面。
    “本君虽是因历情劫而投生至崆峒海,却也不曾想过,若不是此番历劫,我定不会遇上你这等仙界败类。当日蛟王宫三王子密谋南海太子,虽是罪过,却远不及你心肠之毒辣。东南二海和崆峒前脚刚带着寒尘离开蛟王宫,你后脚便抵达了……是也不是?”
    颜覃很是挫败。
    “帝君如何知晓是我所为?”
    东岳手拎一枚香囊置于他面前,颜覃的脸便变了颜色。
    “海棠公主当日用手刨坑欲将蛟王一干人等安葬,却未曾留意蛟王手中紧握着的,太子殿下你的香囊,上面所袖的黑龙纹,总不会是其他龙族之人敢拥有的吧!”
    顿了顿,他又道:“原先本君想着,你仙龄不过万年,如何能将蛟王宫诸人尽数灭去,直到前几日于天庭之上听闻你的师父玄天法王丢了法器,在细细梳理一番之后,方明白那法器竟是被你盗了!”
    颜覃定定站于花园的一株梨树之后,眼光扫过身后两个宫娥,神色不明。
    “帝君英明,可颜覃却有几句话要与帝君说一说,帝君可见到临华殿里的元女仙子?”
    东岳平静道:“休要想着扰我心神,她所犯下的过错,便是渡厄星君自己的厄!”
    道完,他瞥见颜覃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一种危险的感觉蓦地从心头泛起。
    颜覃手中握着的是什么?
    就在东岳伸掌唤琴之际,他听到了有人怒喝:“住手!”
    那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声音,而是三个人异口同声喊出的。
    西海龙王、海棠、白米。
    一袭粉影凛冽的扑向他,他被狠狠的撞向一旁。
    颜覃手中的吞天葫芦散发出炫彩的光芒,似乎要将天地尽数吸进肚中。
    海棠的身影犹如一条纤细的草,被葫芦强大的力道吸附的扭成了弯曲状。
    白米毫不犹豫的随之扑了过去,粉白相间的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在东岳厉声吼叫声中,眼看着就要双双被吸纳入了吞天葫芦中。
    颜覃目露戾色,看着东岳。
    在这个节骨眼上,东岳顾不得西海龙王,抬手便去狠抓琴弦,道道精光没有击打在吞天葫芦上,却是对准了颜覃的手腕。
    颜覃手上吃痛,本能的松开吞天葫芦,扶着手腕,莫名的看着东岳。
    海棠和白米跌落在地时,便被另一股力量卷起,轻轻一托,退出了吞天葫芦炫彩光芒的范围。
    “狐王?”白米张嘴,声音虚弱。
    红迤媚眼上挑,对着颜覃破口大骂:“混账东西,看我不剔了你的龙骨。”
    西海龙王忙出手阻拦道:“狐王息怒!”
    那吞天葫芦失了法力的操控,咕噜噜的滚在廊檐下,来回摆动着。
    就在诸人皆以为事态得到遏制的时候,元女却冲破了颜覃的光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她发衫凌乱,拾起吞天葫芦,神情疯癫的笑着:“你二人终究是要落入我之手了,东岳,海棠,你们这对让我得不到又放不下的狗屁仙人,厮守着灰飞烟灭去吧!”
    那葫芦的光焰一闪一闪,待东岳将诸人一袖挥开后,正欲拉动琴弦制止元女时,他已然落入了光焰之中。
    终是迟了一步。
    他满头银发被吹的僵直,须臾间,身影便直直进了葫芦肚中。
    “不要!”
    海棠撕心裂肺的冲上前去,却被红迤一把拽住。
    元女再次举起葫芦,西海龙王却先一步亮出了法器,一把寒冰般的剑飞窜过去,插在她的心口。那剑瞬间融化成水,紧接着元女的身形也晃了晃,在一阵让听者毛骨悚然的笑声之后,她的身体也自脚开始,逐渐化成了水,化到腰间时,她已然仙元散尽,魂飞魄散了。
    “敖闰,”红迤板着俏脸,“你儿子闯下如此大祸,你好好想想如何对天帝言明吧!”言毕携着吞天葫芦和海棠白米二人,匆匆往九重天上玄天法王的府邸赶去。
    东岳帝君被吸入吞天葫芦的消息在天庭炸了开来。
    玄天法王虽施法将东岳从葫芦中放了出来,然而东岳却惨白着一张脸,咳嗽不止,嘴角流出的鲜血已经将上半截衣襟染的通红。
    海棠跪爬着过去抱住他,哭着对玄天法王道:“天王是那法器的主人,定有法子救帝君,对么?”
    “仙子,本天王虽是那孽障的主人,却对帝君的伤势很是无错,因着,帝君的伤是在心处……”
    海棠怔怔道:“天王是何意?”
    “那法器威力无穷,被收进去的生灵若是修为差些,早已精元俱裂了。东岳帝君此番从法器中出来,还能保持半数心脉,已算是不易了。此番境况本王于数万年里只遇见过两回……”
    海棠急急问道:“此前那位受伤的人得救了么?”
    “药君曾道,心脉受损,便须得换心……而且,非得是至灵至贵的白狐之心……彼时,白狐王不愿,那人便未曾得救。”
    换心?
    至灵至贵的白狐之心?
    海棠双手紧紧抱着东岳,在他耳边坚定道:“你若死了,我定相陪,不管你愿意与否!”
    她的话显然让东岳平添了几分震动,他睁大双眸,咳着笑道:“勿要如此,你好好同白米在一起,你早已经烙在他心里了,他会待你极好,比我待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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