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恋帝都保卫战

立刻，他将眉头深深皱起。
  老翁抛竿回水，淡淡看一眼麒麟，脸上出现许多欢快神色。麒麟怔怔望着水面，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年轻人，你从哪里来。”老翁开口问，语音苍劲。
  “刚才的话，从田园国来。”麒麟淡然回答，随即又问，“敢问仙翁，此水可是乳海？”
  “嗯，不仅礼貌，也有些见识。”老翁连连点头，“是乳海不错，你也是来钓鱼的？”
  “呃，那倒不是，我为寻找一处地方……”
  “别说出那是哪里，我害怕我恰好知道而有没空帮你去找。”
  麒麟哑然一笑，且不说他本没打算语出“大雪山”三个字，也不说这老头子知不知道，即使他说知道也愿意帮忙，麒麟也不放心他拿石头钓鱼的“气魄”。
  “你饿了是不是，耐心等待吧，我很快会钓上鱼来的。”
  老翁突然这样说，洋溢着丝毫不假的热情。麒麟低头浅笑，再抬头的时候回答：
  “我个人认为，等你钓鱼充饥，不若待我饿死了，你拿我的尸身做一批香饵，你还有可能继续活下去。”
  老翁又看一眼他，咧嘴而笑。他明白麒麟指的是他石头作饵的事，但似乎是经常被人这样质疑的原因，老翁反应平淡，仿佛已经习惯了。
  “看来你是真饿了。等不起你就自寻良方。”
  麒麟站起身，不是因为生气老翁的冷语，他的心中泛出一件事情。也不支会老翁一声，他闪身向北方消失身影。
  麒麟向着城镇的方向快步疾行，远远看到两个十分年轻的小和尚蹒跚涉步，他好像本能一样皱眉低首，想要以更快的迅速将那两个和尚路过。只是他没发现，两个小和尚远远望见他，像是逢了甘露的久旱，疲倦不堪的脸庞上开出两朵灿烂的花。
  “施主留步！”
  个子稍高的和尚郑重其事拦在麒麟身前，麒麟心中一阵烦躁，一边闪身一边答道：
  “脚印可以留给你。”
  越过高个子和尚，接下来个子稍矮的小和尚也立刻横身上前。
  “施主慢走！”
  “谢谢。”
  麒麟故意回答了这样一声，打算越过这第二个和尚继续赶路。不想，这两个和尚都有些身手，两人立刻迂回一起将麒麟拦下脚步。麒麟无奈，皱眉站定道：
  “两位师父今天到底打算怎样？”
  “化缘！！”
  两人同时出示各自破碗，麒麟微微一怔。随后，麒麟在脑中迅速走过千万个计算，最终嘻嘻一笑说：
  “哦——那么劳烦两位在此稍等，我回家取钱包，去去就来。”
  两个和尚还没反应过来，麒麟风一样消失了身影。两个和尚面面相觑，相互盘算回忆了半天，终于确定麒麟是交代他们在原地守候。于是，他们就席地坐下，高高兴兴地一边谈天说地一边耐心等待。
  他们正高兴，天空上突然闪过一缕灰黑色的影子。他们仰头望去，眨眼睛眨了半天相互兴致勃勃讨论起那是什么东西。高个子和尚说是乌鸦，矮个子和尚说是喜鹊，于是两人争执起来。最后他们决定，往灰黑影子飞去的方向走过去探寻究竟。他们正好走远的时候，麒麟从城镇返回，手持纸包特意停下来环视几圈实在找不到人后，他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不久之后，两个和尚争执着又走回来了，完全不知道麒麟已经返回。他们继续席地坐下，接着争执了一会儿后，矮个子和尚突然说：
  “师哥，那位施主的家到底在哪里呢？”
  “我哪里知道。”
  “其实我的真实意思是，他怎么还不回来。”
  “你总是到第二次才说出真实意思，这事儿我也正想着。”
  “那位施主是不是已经路过我们了呀？”
  “不会这么巧吧。我们没走多久。”
  “可是师兄，佛祖遇到牧鹿女也很巧合，而且喝了鹿糜粥也没多久，佛祖就功德圆满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总说这些有一搭没一搭的话？”
  “师哥，我们还是继续向前走吧。”
  “唔……”
  麒麟将馒头一枚一枚从纸包中取出，一一摆放在河岸上，排成一排。老翁淡淡瞄来一眼，麒麟望着眼前的馒头怔怔出神。麒麟的神色有微微的恍惚，仿佛时间回到了两年之前，帝都“西江月”酒楼的餐桌上，林式拿着筷子边划边计算。那时他说，如果能买到可以饱腹的第四个馒头，他就可以省下前三个馒头的钱了。
  唇上绽出笑意，淡淡的一痕。老翁将眼光完全看过来，望着麒麟开口说：
  “你是要将这些个面疙瘩想象成鲍参翅肚么？”
  麒麟向老翁淡看一眼，轻轻摇头。
  “想起了朋友。”
  “想起了朋友，干什么这样难过呢。”
  麒麟微微低头，眼光落在那一排馒头上。片刻后，他以凉凉的语调说：
  “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因为我的粗心和顽劣，各自丢了半条命。”
  “笑话。好像他们的命原本都拴在你身上一样。”
  麒麟望向老翁，老翁仍专注在自己的垂钓上。麒麟微觉释怀，心中有些冰雪涣然消融。这两年，他沉静为另外一个人，将所有的自责与愧疚长埋在心底，仿佛沉重的枷锁，逼迫得自己喘不过气。珊瑚被鼠官抓伤，林式所有的秘密隐而不发，还有小鱼儿告诉他的林式为珊瑚做出的那个决定，这一切，他因为粗心、莽撞和意气，一样都没能挽回。
  麒麟缓缓伸手拿起一个馒头，恭敬递向老翁。老翁看过来的眼光有些不然。
  “白茫茫的，谁要吃这种东西！”
  麒麟待要说话，突然察觉山脚下有些异动。转头望去，两个年轻的小和尚卷着烟尘，气势汹汹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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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师兄弟
更新时间：2012-6-15 21:28:52 字数:4287
  “戏弄佛门中人，你会遭报应的！！”
  麒麟和老翁一齐怔住，两个和尚瞬间上步到他们面前，身后奔腾着一场浓厚的尘埃。老翁转头，麒麟侧脸闭目，尘沙才终于只打在脸庞上，没有蹦进眼睛里。
  两个和尚不依不饶，一开口不间断数落麒麟的硬道理。老翁充耳不闻，只顾钓自己的鱼。麒麟向他们转回头，看见矮个子和尚一句话不说，望着地上的那一排馒头舔嘴唇。
  麒麟想起来自己返回时寻找过他们，但是没有找到，面对高个子和尚有一搭没一搭的口水仗，麒麟俯身，缓缓从地上拿起两个馒头，面向他们一人递去一个。
  高个子和尚戛然住口，与他身后的矮个子和尚一起望着麒麟，表情复杂。
  “两位师父，请用。”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高个子和尚语调突然柔和，心虚一般说。
  “刚才心中有急事，怠慢两位师父了，请见谅。”
  两个和尚的脸上，气愤明显而快速地转变成了激动。他们接过馒头，立马啃将起来。麒麟见他们如此饿虎下山，又觉得他们有些热泪盈眶，心里莫名生出些酸楚。他自己捏着一个馒头，盯着看了半晌，转头拿过先前的纸包，将剩下的馒头一一装起，全部递交给了两个和尚。
  高个子和尚立刻推辞，麒麟看见矮个子和尚在舔手指，于是笑着说：
  “我也经过你们这个年纪的，事情做不了什么，饭却要吃得一点不马虎。吃吧，别客气。”
  于是，高个子和尚腼腆接过。他递给身后的矮个子和尚纸包，自己十分难为情地回望麒麟说：
  “真是对不住，施主！我们误会你了，你原是一个大慈大悲的大好人！”
  此话一出，老翁闷咳几声。麒麟汗颜讪笑。高个子和尚接过矮个子递过来的馒头，两人又一起继续啃起来。
  “呵呵，”为了打破冷场，麒麟开口问，“还不知道两位师父法号。”
  “我叫金刚杵！”高个子和尚举手说。
  “我叫银刚杵！”矮个子和尚接着举手说。
  “他是我师弟！”金刚杵立刻指着银刚杵又说。
  “他是我师哥！”银刚杵好像害怕吃亏一样立刻补充说。
  麒麟无言微笑，叹道：
  “唔，真是大慈大悲的名字。那你们两位怎么陷入如此窘地呢？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随师父出来见习的小僧。”
  “施主慧眼！正是如此！”金刚杵一边啃馒头一边回答。
  “那你们师父呢？”
  听到麒麟这样问，那对师兄弟一同放下馒头沮丧起来，后来仍是金刚杵说：
  “我们把师父弄丢了。”
  “哦——”麒麟压制着表情上的不相信，“年纪与本事成反比的典型。那你们总该知道你们师父的法号吧？”
  “不入色！！”两人一同举手说。
  麒麟脑袋一斜，自己在心中说：
  “原来如此，不怪你们能叫这样的名字。看来不是你们弄丢了师父，是你们的师父甩掉了你们，可怜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