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恋帝都保卫战

对不住了，我没有故意不帮你。”
  麒麟轻快一笑，伸手拍了拍老翁的肩膀。
  “我知道。”
  老翁皱眉看了一眼他被麒麟拍过的肩膀，眼珠子上下左右迅速转了圈，然后眨眼睛奇道：
  “噫！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呢？”
  两人一起回转身，两个小和尚已经在火堆边相互枕着睡着了。
  “真是无忧无虑的和尚。”老翁摇头叹息。
  “他们一定会成佛的。”麒麟点头。
  起点中文网 www.qidian.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九章 再相见
更新时间：2012-6-16 22:08:04 字数:3771
  篝火的余烬将灭将息，黎明降下清浅的露水，沾湿麒麟额前的短发。这两年来，他一直以打坐的姿态休息，这一晚也不例外。他的身边，两个和尚仍然枕在一起做梦，老翁四肢舒展，仰面朝天，也睡得正香。
  眼前，遥远不可及的一处，一点红晕逐渐泛大，燃烧成满目的云霞。麒麟慢慢睁开眼睛，他的前方，微明的天幕下，隐约的山体云雾缭绕，散射出金黄色的光芒。
  麒麟赶回迷津渡，那里空无一人。迷津渡不是没空过，只是这一次，他的心中有些沉郁与不安。柜台上铺了一张字条，麒麟猜测是不入色留给他的。
  找到大雪山，麒麟立刻就与那三个人告了别。其一，他的确还有很多事未完成。其二，他很不想卷入半生半世与烟波钓叟之间无聊的债务纠纷。其三，也是最迫在眉睫的，他可不想让那两师兄弟知道，他就是他们前计划万筹谋想要对付的小师弟。远离人，远离是非，远离不正常的人，远离要命的是非。
  可是，离别的那一刻，老翁眼中有不舍，两个孩子甚至哭了鼻子。麒麟看得出，他们真诚地期待，彼此的再相见。在回来的途中，麒麟一边微笑一边失落。离别的人生并不是真正的残缺，最痛苦的，其实是，因为自己的无力保护，而与他们永远不能再相见。心系对方的真诚，希望能够成为创造希望的凭据。
  字条飘飘扬扬落下地面，麒麟飞奔出了迷津渡。
  宫人端着药碗走到珊瑚面前，珊瑚坐在花园里，一如既往地疏扎着发，一如既往的穿一件洁白的袍。宫人认真看了看面无神采的珊瑚一眼，微俯下身轻声说：
  “帝后，该喝药了。”
  珊瑚看了宫人一眼，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自从伏图公子离开，她一直在喝药。珊瑚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药，又为什么要喝药。翼帝与她记忆中的相比，完全是另外一个孩子。如果她不喝宫人送来的药，宫人会被处死。
  宫人端着药碗恭敬退下，珊瑚仍旧坐在花园的台阶上，一语不发，不知道思虑些什么。
  翼帝从遥远的亭台上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从身边的苏吉手上接过长枪，兴奋地瞄向星准。
  “有一只蛾子进来了，我们好好欢迎一下。”
  苏吉望着翼帝的侧影，默然点了点头。
  麒麟站立到珊瑚面前，珊瑚只低着头望着自己脚前的那寸土地。许久，麒麟望着她不动身影，珊瑚也丝毫没有察觉面前有人存在。
  麒麟不禁眼眸模糊，几番张口，终于出声道：
  “果然一直在做梦么。最爱你的那个男人，你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么。”
  珊瑚抬头，随后慢慢站起身子。她眼中的陌生，麒麟看得清清楚楚。麒麟深深呼吸，努力将上涌的悲伤压制，快步上前拉住珊瑚的手，珊瑚来不及拒绝。
  紫色的冰片从远处的亭台上疾射而来，麒麟猝不及防，冰片钻入身躯，猛烈的痛感一闪而过。
  珊瑚被麒麟保护得严严实实，可是，她不认得他，所以她呈现在他眼中的星眸里，浓重的紧张和恐惧。麒麟愤恨望向晶弹射来的方向，他看不见暗处的射手。身躯开始四处流血，麒麟望向珊瑚，深深皱着眉头。他不仅要保护好她，他还要将她带离这里，他要带她上大雪山，找回属于她的记忆。
  拼上所有的力气，麒麟将珊瑚带离了帝宫。远处的亭台上，翼帝赏心悦目地放下枪，一脸的满足与期待。
  “这样放他们走合适吗。”苏吉问。
  “哼，”翼帝欢快冷笑，“没有比这样更合适的了。”
  不入色在字条上告诉麒麟，林式以自己的生生世世困于曼陀阵为代价，为珊瑚换得复苏的生命。只是，再醒来的珊瑚会忘记过去的很多事，只有找到大雪山上的天池，她才有希望重拾过去的记忆。
  珊瑚身体虚弱，依然因为过于猛烈的折腾而昏迷。身受重创的麒麟扶着她，几乎流尽鲜血，终于到达了他苦寻得来的大雪山。天池如镜，盈动蓝白色的光辉。麒麟扶着珊瑚，在天池边停下他的最后一步。他颓然倒下在岸边，珊瑚趴在他的胸膛仍旧不省人事，长长的黑发散下几缕在天池的水波。
  山谷中的青草嘉禾，因为两年的时间而更加葱茏郁秀。酒神置身在无边的绿野中，草丛埋没了他一半的身躯。三两只蝴蝶不时飞过，酒神望着它们翩然而去，久久不舍移眸。
  心中，泛起浓郁的悲伤。四周安静得没有瑕疵，愁绪却从时空的缝隙不断流淌。
  历亲王由他身后慢慢走近，两人一样的脸孔，一样的装束，看上去有些奇怪。
  “翼帝可还好？”酒神背对着历亲王，淡淡问。
  “托您的福。”历亲王止步，亦淡然回答。
  酒神垂下眼帘，静静沉淀了片刻思绪，开口说：
  “说到底，都是我的错误。我答应你，努力辜负最少的人，还你们一个安宁无恙的帝都。”
  “能保护珊瑚公主无恙吗？”历亲王坚定一问，“还有林式和麒麟？从一开始，我就想着，怎样才能不伤害他们。可是，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牺牲了不能重来的失去。我梦想有一天，世界的运转能够合上我的轨道。至少在我的有生之年，即使拼上性命，为我的父母，为我的兄长，为翼。我要让这个世界相安无事，可是，我本不想牺牲任何人。”
  酒神回头看他，随即转过身去。他轻声叹息，说：
  “这个世上，只有牺牲和矛盾，我们别无选择。我能做的，只是向你保证，留下所有应该留下的。至少是可以留下的。”
  青丝在清波中飘摇回荡，仿佛有一种听不见的声音，召唤着这两个沉睡的人。珊瑚在微风里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了自己双手上将干未干的血迹。轻轻转眸，她看到麒麟苍白的容颜，在微风漪痕边想要沉眠的重。往昔的记忆，清晰如戏。她轻轻抚上他的脸，脑中搜寻去另外一张面孔的信息。
  一滴泪落下在麒麟的胸膛，麒麟似乎听到了相同的召唤，努力回复了知觉。睁开眼睛，他首先看到了珊瑚的脸以及脸上的泪，他放心的轻轻一笑。
  珊瑚望着他，为了他而哭，这些足以证明，大雪山和天池已经帮她找回了记忆。
  身子像被石桩钉在地上，麒麟怎么也无力起身。他的伤很重，流了太多的血。珊瑚察觉他的心思，扶着他坐起了身。他们相对坐着，却谁也不好意思去看对方。即使找回了记忆，两年的时间，他们都不再似从前。至于林式，仍是的的确确的，他们之间永恒的空白。
  “你，还好吗。”麒麟问。
  “你呢。”珊瑚反问。
  两人抬起头，认真看着对方。从对方的眼睛里，他们看得清相互的时与世移。珊瑚本想继续侧过脸去，麒麟突然抓住自己胸前衣襟，脸上现出剧烈的痛楚感。珊瑚立刻伸手去握他的手，却马上因为他手上的颤抖与冰冷而缩回。她看向他的脸，他的眉与唇上结了一层薄冰。
  “你怎么样？”珊瑚急切问道。
  “我就猜，那些紫晶没那么简单……”
  珊瑚明白过来又是那个“翼帝”的圈套。她转头望向四周，在不远处看到一角山洞。她一丝欣喜，扶起麒麟，一步一步坚持着向山洞移去。
  麒麟的状况并不因为山洞中的稍稍温暖而有任何好转。珊瑚心焦，坐立不安。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珊瑚跪下在麒麟面前说。
  麒麟一边努力克制着全身的颤抖，一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
  “别用你的无能为力惩罚自己。我看，这东西是那小子为我特制的，我也……不能辜负他。据我这些日子的阅历，紫冰晶极寒，我会被冻成一块石头。除非是，大量的热，足以消融这些晶片……”
  珊瑚眼眸一亮，缓缓站直了身子。麒麟艰难地抬头望她，看见她伸手去结她衣袍的结带。
  “你要干嘛？”麒麟迅速而完整地问。
  珊瑚褪下衣袍，麒麟使劲侧过脸去。
  “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让你们为了我，一直牺牲下去。”
  麒麟不看她，咧嘴一笑道：
  “笑话，谁为了你怎样了，你真是……”
  “麒麟，就当是我今天嫁给你，完成我们的婚约。”
  麒麟转回头，认真望向珊瑚的脸。他仍然颤抖着，但是很努力的向她微笑。
  “你还是很瞧不起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