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恋帝都保卫战

或者，你就乖乖站好，让我划开你的身体，我要看着你的血流干。”
  “齐娜，如果我告诉你，奥林匹斯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齐娜狠狠抽出一鞭子，酒神闷哼一声后退一步，微青衣襟的胸前顿起一道红痕。酒神缓缓舒展开脸色抬起头，齐娜执着翠绿的长鞭，面容上堆满胜利的笑。酒神仔细看了看她手里的鞭子，皱眉道：
  “复仇女神的蛇鞭？”
  “哼，”齐娜向鞭子看一眼，“那群苛求爱的老女人，很容易被打动呢。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故意受我一鞭子，一切就能了结了吗？”
  酒神沉郁，微微看了一眼自己渗出血迹的伤口。稍后，他望了望趴在桌上仍旧昏迷的珊瑚，对齐娜说：
  “如果没有鼠玉，我想我永远不会去认真思考关于你的事情。齐娜，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很不服气，很不安，很难过。明明大家都是神族，明明都是主宰世界的一份子，为什么某几个就能够那么尊贵，而你，就必须被大家遗忘在阴暗的角落里。关于这件事，我花了很多年的时间，现在也不见得想通了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其实奥林匹斯，随时欢迎你回家。”
  连续几条鞭影过去，酒神半跪下身子。他望向胸口纵横交错的鞭印，嘴角边一道鲜血缓缓溢出。他抬头看向齐娜，齐娜冷眼望着他。酒神浅浅一笑，开口继续说：
  “齐娜，从现在开始承认吧，你与我们的不同。在平常人的眼中，神祗应该带来的永远是福音，于是，你就被各种力量排斥。你受到不公平的眼光和对待，很痛苦吧，很悲伤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的一生太过短暂，没有几个人能有心态欣赏苦难与糟糕。你从出生起，注定与所有的美好、圆满、幸运都没有缘分，应该不止是其他人排斥你吧，你自己，其实也从心底不喜欢你自己。你的自我封闭，在保护其他人，惩罚你自己……”
  “所以啊——”齐娜突然大喊出声，涕泗并流。酒神微微闭目，又一鞭子重重打在了他的脸上，“所以啊，凭什么，凭什么要夺走我的玉！我什么都不拥有，我是暗黑的力量，其可以成全你们的厌恶走得远远的！但是，为什么啊，玉，他真心的选择与我在一起，我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让他离开我——”
  酒神继续承受着齐娜的鞭打，趴在旁边的珊瑚没有任何知觉。酒神忍着剧痛，朦胧中看见齐娜的泪流满面，他的心，泛起浓郁的苦涩滋味。
  长鞭颓然落下地面，齐娜在酒神面前瘫坐下去，一副精神涣散的模样。
  “不详，厄运，残破。这就是我。即使我欺骗所有人，报复所有人，我也原谅不了自己。是我吧，真正害死玉的人。我怎么就忘记了，我是可怕的纠纷女神，我会毁灭我身边的所有美好。可是，为了逃脱孤独，因为贪恋温暖，我不去为他打算，我竟然真的以为我们能一生一世白头到老！如果玉没有遇到我，他就不会死了，他会实现他改变族类的心愿，他会继续浪漫自在地活着。他会有更加完美的梦，更加完美的未来，他现在，还活着。都是因为我吧，我总是让事情向反的方向推进，好的变成坏的，美的变成丑的，圆满变成残缺。生变成死。”
  酒神悲伤地望着齐娜，齐娜稍稍镇定情绪握起拳头说：
  “是啊，我是多么讨厌自己，多么憎恨自己。我不断对自己说，如果我坚持着一个人就好了，如果我没有遇到玉，就好了。”
  “可是玉呢，他会怎么想？”
  齐娜看向酒神，酒神一身是伤，坚定地望着她。
  “我可以赌上性命，玉，他从来没有后悔与你一起的相遇，相惜。即使他死了，最后一刻，他想到的，仍然会是你。”
  齐娜止泪，抹了一把脸颊站直身子，将长鞭重新从地上拾起。
  “所以，我已经决定充分利用自己的这份力量。我不再屈尊所谓的主宰，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玉回到我身边，我要重组这个世界！奥林匹斯上的所有人，包括你，包括太阳神，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是吧？”
  酒神忍着疼缓缓站起身，忧愁与惊愕交织在他脸上。
  “齐娜，你想做什么？”
  齐娜冷笑，握紧手上的鞭子。
  “你没有机会知道了。”
  酒神神色一凛，在齐娜出鞭之前迅速抱上珊瑚，而后化作一道光芒几番折闪之后消失无踪。齐娜扑了空，怒形于色，长鞭化身成为苏吉，与齐娜一同望着酒神逃遁的方向，良久开口说：
  “怎么办？”
  “就让他带着我的话回去，与那群人好好煎熬一番。我纠纷女神要搞的破坏，谁也拦不住。”
  酒神抱着珊瑚一路上跌跌撞撞，尽力支撑着他所能达到的极限。他的上衣已经被血染红，还能支撑多久他心中没有把握。
  终于倒下的瞬间，酒神看到三张熟悉的面孔，然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常清池边，孔雀娘娘带领不入色、林式麒麟以及金刚杵银刚杵安静地立着。珊瑚躺在池上的红莲中，像上次一样安睡。孔雀娘娘告诉其他人，珊瑚的状态很奇怪，她也不确定她是否能再清醒。
  孔雀娘娘走开，这一次，她只示意不入色与她一起。于是，不入色揪起还想留下来的金刚杵师兄弟的耳朵，四人拖拖扯扯离开了常清池。池水边，林式与麒麟并肩站着，各自将目光投在莲瓣间时隐时现的，珊瑚的脸上。
  “两年来，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麒麟淡然说。
  “其实上次在帝宫，已经见过一瞥。她那个时候，还是好好的。”
  麒麟余光望向林式，看了一会儿又转回珊瑚脸上。他微微低头，回想着从齐娜那里听说的关于珊瑚出生的话。下一刻，麒麟转过身拍上林式的肩说：
  “放心吧，我们的琥珀队长很强大。以前她不也是晕过很多次吗，后来都醒过来了。走吧，我们去找他们，我的伤好了，有一些事情，必须要跟你们说。”
  烟波钓叟端着清香的白粥走进酒神的病房，酒神仍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老翁将粥碗搁在床边的供桌，静静坐下在床边的凳子上。世界浩渺如斯，人与人之间的相见与别离，是在是很奇妙。在烟波钓叟的印象中，80年前的酒神比现在的苦脸还要颓丧，但是心，一直是一片光明。
  老翁微微叹息，起身想要走开，然而衣角不经意间缠上了凳子上的钉子，三五番挣扎后，他连人带凳子一起响亮的跌翻在地。于是，酒神清醒了。
  老翁重新坐好，酒神也坐起来喝粥。喝了一半，他怅然说：
  “一尝就知道是你老兄的手艺，真是被你夫人惯坏了。嗯，真是想念莉尼，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都快吃光了还叫‘一尝’？美的吧你，一天到晚不是贪酒就是想老婆。”老翁没好气回击道。
  “这可没办法，”酒神歪头一笑，“这就是酒神本色。”
  他们正谈笑间，敲门声响起。老翁打开门，除珊瑚之外的所有人都站在门外。
  孔雀娘娘与酒神相互见礼，大家胡乱打了一通招呼后，所有人的目光定在了麒麟身上。麒麟有些紧张，抬头向众人环视，看到金刚杵和银刚杵的时候，他们微红着脸侧低下头，麒麟望着他们，轻轻一笑。
  于是，麒麟将从齐娜那里听到的关于她的完整故事复述出来。直到此刻，蓝玻的事情才终于有了真相。其他人不置，不入色，林式，尤其是麒麟，深深怀念起那个完美的诗人，以及他胸前的那一抹浅蓝颜色。
  齐娜与蓝玻的事情水落石出，麒麟紧接着又慎重说出了珊瑚出生的那些线索。所有人震惊，一如麒麟最初听到时的反应。
  “半生曾说过珊瑚丫头的灵魂有双色，原来如此。”不入色回忆说。
  “鼠玉的灵魂在珊瑚公主的身体里，难怪齐娜执着着她不放了。”酒神点头说。
  “按照这样说来，珊瑚公主对齐娜至关重要，怎么就让酒神轻易救出了呢？”老翁皱眉道。
  “当然是因为酒神大人神通广大！”银刚杵插口说。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酒神，酒神平静摇了摇头。
  “齐娜是故意要让我们煎熬。她跟我说，她不仅要复活鼠玉，还要重组这个世界。”
  众人惊愕，一时间都没了言语。麒麟有意看向林式，林式皱眉深思，片刻之后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时，孔雀娘娘忽然手捂胸口，脸色煞白。众人一起围拢过去，孔雀娘娘半晌惊出两个字。
  “莲……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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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夕阳
更新时间：2012-6-23 21:56:41 字数:2964
  莲姬疲倦地喘息着，她的耳中一遍一遍回旋国人的惨叫声。面对四野如潮涌一般的蛇群，她的孔雀佛法也已经无能为力。
  齐娜手执蛇鞭从莲姬身后步步逼近，莲姬心有所感，骤然回身过去，齐娜于她三尺之外的地方藏笑止步。
  望着莲姬奋力挣扎的狼狈模样，齐娜打从心底兴奋非常。莲姬挺直身躯与她相视，竭力将身体里的衰弱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