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恋帝都保卫战

  “没有想到啊，这么大的国家，最能打的是你这个女人。”齐娜讥笑道。
  莲姬不动容，直视着齐娜。
  “我们孔雀一族怎么说也是远古灵种，即使你是女神，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呵，”齐娜冷笑，抬头一撩头发，“我不认你是灵种还是仙佛，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谁也奈何不了我。”
  “你的目的？”莲姬皱眉。
  齐娜眉目一凛，微微低头说：
  “莲姬公主，你该不会老得连这点记性都没有了吧。21年前，珊瑚公主出生的那个时候，明明很是壮观的。”
  莲姬震惊，不由后退一步。
  “你，你是那个时候的……”
  “不错，就是我。很可惜，都是因为你的孔雀阵法，不但帮助珊瑚顺利出生，还将玉的灵魂封印在了她的身体！这二十年，我可等得够辛苦了。不过你放心，我的每一分辛苦，你们所有人都要十分偿还。”
  莲姬越发感觉身体支撑不住了，她的法力消耗殆尽，已经是致命的内伤。她勉强向她所能看到的白国的土地环视过去，脑中眩晕几乎就要不省人事。她强定心神，望向齐娜冷然问道：
  “为什么，要选中我孔雀一族？”
  齐娜突然安静下思绪，缓缓仰头望向天空，莲姬在她眼中看到了无限的伤怀。
  “因为他说过，他最羡慕的，就是孔雀。”
  莲姬无言，她并非体会到了什么而同情，她感觉得到，自己再也没有力气了。
  “我呀，最见不得别人一副垂死的可怜相了。你的女儿就交给我吧，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莲姬直立在原处，她看到齐娜向她攻过来剧烈的一鞭，可是她的心，已经涣散了所有的力量。长鞭转瞬逼至，莲姬面前突然腾起强烈的金光。齐娜不得不遮上双眼，待她放下手臂的时候，莲姬已经伏上了金孔雀的背，翩飞远去。
  莲姬在孔雀悲伤艰难的抬起头，正好瞥见惨烈的土地上，三念安详的躺在一角。她张开嘴巴，伸手要去抓，什么也抓不到。她一直望着丈夫的脸，一动也不再动，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
  “则样放她走，没问题吗？”
  伏图公子停下唇边的短笛，傲然立在齐娜身后。齐娜余光看他一眼，紧紧握着手中蛇鞭一声冷笑。
  “辛苦你了。放心，她活不到今天太阳下山。”
  金孔雀飞回孔雀仙境，不入色是第一个见到莲姬的人。他先是怔住，片刻之后，他才一步一步近到金孔雀的身边，将轻微昏迷的莲姬抱在怀中。
  莲姬在不入色的怀中微微睁开眼睛，也不说话，两道泪流沿着眼角潸然而下。不入色低头，眼泪汹涌地旋转。良久，他控制住情绪，轻声对莲姬说：
  “我们去见师父。”
  孔雀娘娘见到莲姬的第一眼已经知道，她这个徒儿的大限已经不远。莲姬望着她轻唤“师父”，孔雀娘娘面对着众人，不愿做出任何过分的表情，只是微微点头。
  “事到如今，莲姬只有最后一个心愿。我，想见我的珊瑚……”
  莲姬话音落下，麒麟从门外走进来，怀中抱的正是珊瑚。莲姬躺在不入色的胸膛立刻动容，只是她已经没办法起身了。麒麟与林式相视一眼，缓缓抱着珊瑚，走到莲姬面前，跪坐下去。
  珊瑚仍旧昏迷，莲姬颤抖着伸手，轻轻抚上女儿的面颊。她的手和她女儿的脸，一模一样的冰冷。望着莲姬泪若泉涌，所有人都湿了眼睛，默默不语。
  “珊瑚，我的最好的女儿。妈妈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师妹！……”
  不入色握紧拳头，莲姬转头看他，微笑着握上他的手。孔雀娘娘看了一眼珊瑚，又正视莲姬，开口问：
  “莲儿，你是否对珊瑚，用过孔雀阵法？”
  众人神色稍稍紧张起来，眼光徘徊于莲姬与孔雀娘娘之间。莲姬抬头，似乎十分感恩地环视向屋子里的所有人。林式和麒麟跪坐在她面前，孔雀娘娘坐在她旁边，师兄在她身后，她面前站立的，还有她不认识的烟波钓叟、酒神以及金刚杵师兄弟。她的心中充满感激，在生命的最后，还能有如此多的人，如此多关怀的目光。
  莲姬勉强坐正身子，不入色想要扶她，她微笑着向他摇了摇头。
  “既然师父的金孔雀救我来这里，有一些事情我就必须要说了。”她又望向珊瑚，伸手抚上她的脸，“珊瑚，是我的女儿，为了让她存在于我的身边，我的确使用了族传的孔雀阵法。其实，珊瑚她，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众人的惊讶无以言表，林式和麒麟各自在脑中回荡着阵阵轰鸣。莲姬看了看林式和麒麟，苦笑接着说：
  “原本，珊瑚应该健健康康降生为我的女儿，白之国的公主。那一天，天上忽然下起黑色的雪，我心中极其的不安。后来，我终于发现有人在对我的胎儿动手脚。另一股灵魂逼迫着珊瑚的灵魂，想要降生为男儿之身。我当然不允许，即使这一生都没有儿子，即使白国没有储君，我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让我的女儿牺牲。她，才是那个正当应该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于是，我运用孔雀阵法，帮助珊瑚的灵魂与另一势力搏斗。最终，那个灵魂被我封印，珊瑚降生，可是，她已经太衰竭，根本没有可能活下去。我痛心，也不甘，于是，我取窗外的雪，重塑珊瑚的灵魂，并依附于那股灵魂之上，这才终于让她存活下来。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结。我每每看到珊瑚，看到她因为身世的关系性格奇异，我想让她正常起来，可终是枉然。她就像一块玻璃，我害怕她随时会碎，随时，都会离开我的身边……”
  莲姬不能再继续，其他人都望着珊瑚的脸，心中万千思绪说不出话。
  “如此一来，前因后果完全吻合了。”酒神总结一句，他看向莲姬，又说，“那股灵魂是鼠玉，对珊瑚下手的人，是齐娜？”
  莲姬点头，众人当然也都知道了白国这次的劫难也罪魁齐娜。大家正叹息间，莲姬仰头望向不入色，而后倒下身去。
  众人上前，不入色却不动声色，缓缓将莲姬抱起，一声不语走向门外。
  孔雀山上，莲姬趴在不入色的背上，淡淡微笑。他们背对着夕阳，沿着山路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莲姬没有力气，已经临近时间的尽头。她将脸贴在不入色的肩头，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师兄，你有没有怨过我。”
  不入色踏实地看着前方的路，避免脚下的任何一个错步，而颠簸到他肩上的至爱。
  “我记得，我们四个最初来到孔雀仙境的时候，三念是最不起眼的。他虽然追求我不懈，但是，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爱看《金刚经》，你说，如果以后我们有孩子，男的要叫琥珀，女孩就叫珊瑚。我啊，真的已经准备好嫁给你了，可是师父跟我说，你会成为人间的希望。你会倾尽你的一生，点化众人的迷津。这条路，我没有与你同行，已经70年。我可以想象，你的辛苦，孤独和难过。不过呢，我非常非常地相信你，相信你的全部。你成为我的丈夫，只是所有丈夫中的普通一个，可是，如果作为‘不入色’活下去，你的一生，会普度很多人。以后，以后的所有岁月，你依然要这样走下去。我想肯定会更加辛苦吧，可是要记得，我一直在你身边，我的意志，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回想起三念的脸，我又生气又快乐。金孔雀将我救出的时候，我望着他躺在地上，心像被劈开一样疼。现在，他的身体一定已经冰冷了，而我，不能给他收尸……其实当初，我是怀着高兴的心情，嫁给三念的。你知道吗，他这个人，真的很好，他爱我，一点也不比你浅……”
  不入色想哭，可是怎么也哭不出来。他望着前方的路，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重。
  “因为爱你，所以放弃。莲姬的一生，怎么会如此幸福。为什么到死，都能达成，最后的心愿。金枪，最是薄情，到死，也不来看她姐姐一眼……”
  不入色铿然止步，余光里莲姬的手从他肩头缓缓滑下。他静静低下头，涕泗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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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留给世界你我的背影
更新时间：2012-6-24 22:37:49 字数:3043
  麒麟与林式站在翡翠池边，一同望着水里深浅密布的鹅卵石。印象里，他们两人如此心境平和地站在一起，两年前根本是痴人说梦。
  “珊瑚她，会醒过来的吧。”林式仿佛心里没底一样淡淡说。
  麒麟看他一眼，随后又回看池水。听完莲姬的话，他们都很清楚，珊瑚现在是一个复杂的存在。她醒与不醒，再面对她的时候，他们三人之间定会横亘出许许多多的千山万水。再见的那个时刻，遥远而激烈。
  “眼下，我们还能处理的，是她的后顾之忧。齐娜不可能绕开孔雀仙境，接下来就是正面交锋了。”
  林式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那一段木头接收不了他的脑神经，感觉不到任何的伤感或者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