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歌醉染,此笑风华

17 浮生笑,清风醉


深黑透紫的长发在寒风中随意飞扬,简单的绸丝缎似乎无法束缚它的洒脱,痒痒的划过脸畔。淡紫飘逸的长裙曳地随着走动轻摇衣摆,行走在雕栏玉砌的华墙殿阁之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己,永远摆脱不了被利用的命运。棋子,或许形容她更为合适。
    “姑娘……”小淅一直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她归来。她看着她黑衣如暮黑发如稠在微冷的寒风中缓步走了过来,一派安然,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叫了一声姑娘过后,她便咬住了下唇,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着她,她总觉得有些敬畏,也不若从前般敢胡乱开玩笑。
    所幸,韶韵毫不在意这些,看她站在门外,小脸已然冻得有些泛红,却没有丝毫怨言,莫名的,她有些感动。
    “进去吧。”淡淡的话语,却有着说不出的温情,对甚少言语的韶韵已是不易。
    小淅听话地随着她步入房内,却只是有些瑟缩地站在一边,似乎不愿再动弹,神色间隐隐有些慌乱。
    她不说,她便不问。
    伸手在为自己填上一杯新茶,壶中飘散出来的浓烈酒香却是怎么也瞒不住的。
    小淅也是眉头轻拧,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口。
    微凉的酒入喉竟是火辣辣的灼热。
    “姑娘……”小淅红了眼,那是魔界最烈的酒——醉生梦死,小主交代的事,她不敢违背,料想姑娘尝上点,定然会受不住吐出来,却不料她竟是一饮而尽,这下,她可真是急了。这醉生梦死,就连一般的男子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女子呢!
    “恩?”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脸色酡红,呷呷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便是这一杯子的酒水下肚,身子便热了起来,似乎还有些犯晕,心里竟然有些茫然。她不由苦笑,果真是烈酒,醉了,也罢。
    “姑娘,你醉了,歇着吧……”
    “恩。”随意躺在床上,她任着她为她掖好被子,由着她在自己床边纠结,也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闭上了眼。
    看她似乎睡去的样子,小淅这才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声“对不起”,这才转身离去。她不是故意的,但她毕竟只是个下人,布置下来的命令还是不敢违抗的。
    只是,待门轻轻合上时,本该睡去的人儿却睁开了眼,眼神清明,丝毫不像已醉之人。白皙的手指轻抚上有些有些犯涨的太阳穴,心中泛起一丝苦涩,眉间不由一紧,却原来,想醉,都由不得她啊……
    记忆回到那年的初夏,那个她曾以为是光的女子,任由着那个阴沉的男子将她带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动了动唇,未发一言,看着她一步步远离,徒留那一句无用的“保重……”随风飘散。
    她不过是一枚棋子,她有自知之明,但她却不能死!如果自己死了,那么,阿加就彻底没救了……所以,即便是手染血腥,即便是不复光明,她依旧顽强的活了下来。而她在那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随时保持清醒,就算体力透支,就算想要逃避……也要清醒,清醒地杀戮,清醒地埋葬自己的,心。
    所以,她成了她的暗,成了让人深恶痛绝却闻风丧胆的冷月杀手——月神暗夜。这个江湖黑道内响当当的名号,却是她用血铺成的。她不知自己手下到底收割了多少人命。即使重伤,她依旧可以面不改色地爬起来解决那个比自己伤得更重,输得更惨的人。
    淡淡地叹了口气,即便是身体已经醉了,可惜的是,她的神智,依旧清明得可怕。这就是那些年来的后遗症吧。或许,她苦笑。
    抬头看着简陋的床顶。一瞬间,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兀自呆呆地看着床顶,虽然没什么可看的。
    “怎么样了?”男孩有些坏坏地笑着,似乎可以想到那个无缘无故出现的女子出丑的样子。
    小淅咬着唇,有些怯怯地抬起头,“姑娘喝了,”她顿了顿,看着男孩同样看向她的目光,又低下了头,“而且,喝了一杯……”
    “一,一杯?”这点男孩倒是没有料到,他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出出丑,纯属孩子气的恶作剧,却没想她竟喝了一杯,那可是醉生梦死啊!即便是他,也不敢一口气喝上一杯的,这女人什么做的,她就没觉得烈么
    “没有吐?”不放心地想要确定,换来的只是女孩坚定的点头。
    “怎么会?”不相信地反问。
    “姑娘喝了,醉了,现在睡下了……”迟疑了下,她还是抬起头,有些祈求地看着他,“小主子,姑娘她不是坏人……”
    阎涤尘皱起眉,她那只耳朵听到他说她是坏人了?他不过是有些看不得寐姐姐伤心,才会自作主张吓吓她,谁想她那么听话,喝了整整一杯,又不是他逼她的,虽然他的确是想她出丑,也想象过她醉得一塌糊涂的模样,但那也只是想想,毕竟平常的女儿家是不会一口气喝完一杯不吐还咽下去的。
    “小主子……”
    “走,去看看。”决定了,他要去看看,要是出事了可不好,他还不想闹大。
    “啊?”小淅呆了半响,看着已经大步准备一探究竟的人,吓了一跳,“姑娘,姑娘已经,已经睡了……”
    “那也得去看看,万一出事怎么办?”男孩嘟着嘴,她以为他想去啊!
    “哦。”那倒也是,“那要不要叫医师?”
    “……”男孩无语,“还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出事。”贸然行动,只会把事情搞大,到时他不会是有罪都说不清了。笨死了!
    “哦……”小淅点点头,这倒也是,也便乖乖跟着去一探究竟。
    待到他们屁颠屁颠地赶到门口时,男孩停了下来,后面的女孩一时不防,生生撞了上去,吓得直打哆嗦。
    看着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小淅,阎涤尘很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他有那么可怕吗,看把她给吓得。
    “我是男的。”言下之意是自己是男的不好意思闯人姑娘的闺房。
    哪知小淅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半天才点点头,她知道他是男的啊,不用刻意提醒的。
    “……”忍住要把她暴打一顿的冲动,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吐了口气,“男女有别。”够清楚了吧。
    哪知小淅听是听懂了,却意外地给了他个更吐血的动作,她倒退了几步,这才红着脸小声地“恩”了一声。
    “……”他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你进。”吐出那两字,不由感叹这丫头够笨的,而自己……他叹息,果然不能同笨的人在一起,连带着他也变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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