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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据记载,当时信长公听到‘叛军旗帜为水色桔梗’时,本来决意死战的凛凛威风突然颓然,坐在了地上,低声说:是我自己埋下的祸根,没有办法啊……’这从另一方面证明,信长公知道自己对光秀是不公平的,是会遭到怨恨的,但是他并没有料到一向谨慎忠心的光秀会使用这样极端激烈的手段来报复自己,所以非常意外和颓然。依照有关信长公说法的记录,信长公当时对光秀殿的过分逼迫,用意是使光秀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而主动离开,信长公曾说‘猴子也是这么说的,按照光秀那个人的性格,受到这样的待遇,一定会心灰意冷,找个山门去出家了’。由于忠心受到置疑,受到主公冷遇而辞官出家是当时官员的一种无声的抗议,信长公与猴子都认为光秀的性格也会如此做,但是光秀却显示出了他具有破坏性的一面。
  光秀的破坏性是悲哀的。因为他报复手段的用意并不是‘要信长公痛苦的死去’,而是一起灭亡的觉悟。
  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呢?是什么原因使我认定光秀殿下的用意不是杀掉信长公,自己坐拥天下呢?
  很简单,因为本能寺事变之后光秀殿下的反常举动。
  我们在脑海里模拟一下当时的情景,光秀殿把握住最好的机会,给予信长公致命的打击。自古就流传着一句话:得近江者得天下,而当时近江正是光秀的领地。在光秀之前,这句话都应验了,在光秀身上也是一样。他夜袭本能寺后,顺利攻落安土城,虽然很多大名持观望状,但是朝廷却立即派遣官员封赏了光秀殿,并封其为征夷大将军,朝廷来贺的使节骆绎不绝,可以证明,对于光秀殿下的举动,朝廷是非常支持的。
  为什么呢?因为信长的残暴已经不仅仅是对于地盘的渴望,而是对于名望的进一步提高,他杀害了足利氏,继而暴露出推翻朝廷自己统领天下的野心,使得天皇以及朝中高官的不安,也有说法是,明智光秀突然叛变是由于接到了天皇的密旨,这样一来,本能寺之变后朝廷的迅速反应便可以解释通了。由于出身土歧源氏,历代侍奉朝廷,奉密旨讨伐‘意图犯上作乱’的信长公,光秀可谓名正言顺,到底哪边才是‘谋逆者’,还真不一定!虽然之后光秀山崎落败被杀,朝廷立即墙头草的倒向支持秀吉,但是,当时的封赏却绝对证明了,光秀叛变的背后,有朝廷的支持,而光秀的行为,是对源氏祖先的尽忠,是对旧主的忠诚,也是出于对信长暴虐统治的不满反抗。
  但是光秀无疑是非常尊敬信长的。先后侍奉朝仓、足利的光秀,唯独在信长手下得到过完全的重用,发挥了自己的才能,信长公当时的知遇之恩,光秀殿可以说是没齿难忘。士为知己者死,光秀殿虽然遵从旧主的密令,也是自己要报私仇而发动了本能寺之变,但是在事变后所表现出的消极态度,却证明了殿下当时的心境。或许,他早就做好了打算,要追随信长公而去了吧。
  事情是这样的,作为近江的支配者,又攻占了号称不落之城的安土,本来就是有钱人的光秀殿下,如果那个时候积极备战的话,远途回来声讨光秀的猴子未必会占到便宜。士兵数量上并没有太大的差距,而装备也足够精良。退一万步讲,当时就算没有来得及准备迎战,光秀殿如果退守安土的话,凭借不落城固若金汤的防守,以两万人防守三万余人,最少三月之内不会有什么问题,猴子必将陷入苦战。再加上光秀自己的封地就在安土附近,而秀满等人也是能力突出的亲信,布置妥当的话,足可形成围战之势,使秀吉手足无措。秀吉是从前线与毛利作战中匆匆订了停战协议而连夜赶回来的啊……光秀以逸待劳的等待一支疲惫之师,居然会没有胜算吗?愚笨如我,都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非常乐观,可是光秀殿下却败于山崎,使我不得不思索,这是为什么?(不要说以光秀殿下之睿智,居然会想不到他本能寺之变迫死信长公后,秀吉等人会来向他兴师问罪!)
  可以预见到秀吉、胜家等人会来声讨自己的光秀殿下,整日却与朝廷的官员喝酒谈天,懒洋洋的没有一点紧张的表现,光去朝中晋见就去了不止三次,丝毫没有备战的意思,这样消极的态度说明了什么?
  ——是殿下自己为自己准备了必死之路啊……
  放弃了所有的抵抗,静静的等待着报应到来的光秀殿,这个时候已经放平了心态。他尊敬信长公,却必须忠于‘源氏’的义务,必须为他与他之间宿命的纠缠做个了断,但是,这时的殿下,却也明白了,这个世上除了信长公,已经没有人能够再那样豪爽的信重自己,而他再也无法在任何人手下发挥所有的才干了。
  士为知己者死。
  信长公是唯一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人。
  光秀殿的表现,只能让人想到,他自己为自己指了一条死路。
  他,生无可恋。
  没有成为天下人的野望,没有能够使他承认的主公,甚至没有肝胆相照的朋友,具有绝代风华的光秀,却注定要遭到所有人的隔阂而一生孤独。
  这时的他,坐上了昔日信长公的位置,才突然发现高位者的寂寞。于是本来就敏感阴郁的他,感到更加压抑。他的性格,不习惯于接受仰望膜拜。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等待着,宿命的终结。
  也可以说,是殿下亲手安排了自己的结局。
  就在本能寺事变之后,在前线与毛利交战的秀吉突然抓到了明智家的信使,信使由于天黑路也不熟而误入军中,带着光秀殿写给毛利的亲笔书信,信里说已经除掉了信长公,请毛利与自己联手。
  秀吉大惊之下立即与毛利签订了停战协议,迅速返回。
  这个是历史的记载,但是我们不妨想象一下,什么样的信使会如此笨拙,就算是天黑,不熟悉路,居然会将送给毛利的信件送到秀吉的手上?位置、装备,以及旗帜都有根本性的不同,到底是怎样的白痴才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
  很简单,那封信一开始就不是送给毛利的。我们可以想到,之所以出现如此低级的失误,是因为那名信使一开始接到的任务就是:将这封信送到秀吉手里。从十多天后秀吉赶回与光秀作战可以知道,从安土到与毛利交战的前线,至少需要十天,而那时,光秀还是信长公的部下,而毛利则是织田家的大敌。光秀殿下怎么可能派遣使者说:喂,你替我给毛利送一封密信?难道以光秀殿下谨慎周全的做事风格还想不到使者或许会把信件交给信长公密报吗?
  所以结论是,那封信一开始就是要送给秀吉的。
  理由是,光秀殿发动本能寺事变之前,就为自己准备好了死路。
  虽然秀吉出身低微,光秀并不喜欢他,但是他却看得出,如果要成为天下人的话,圆滑狡狯的秀吉是最有可能的人。而且,在胜家与丹羽等人都对他冷淡的时候,不管抱着什么心态来接近自己,秀吉毕竟是唯一与他曾经要好过的朋友。
  所以,光秀将性命交在了秀吉手里。
  让他结束自己悲哀忧伤的一生。
  猴子心里或许早已明白明智光秀殿下的真正意思,但是作为他的立场,也只能顺从这样的安排,打着为信长公报仇的旗号,将没有抵抗的光秀殿击败,取走他奉上的性命与一份荣耀。
  当太阁-丰臣秀吉最后一次改姓为丰臣,夸耀自己的成就时,却原封不动的保留了明智光秀殿的‘秀’字,或许,这是他深藏心底的一份愧疚,以及憧憬。毕竟,无论身处怎样的高位,光秀殿那与生俱来的贵族风范,是他永远学不来的。
  以上,有史实,也有我个人根据记载而衍生的猜想。其实要将光秀殿与秀吉做个比较,本来不需要写这么多,光秀殿的个人能力与出身,猴子望尘莫及,单止个人魅力的话,只一例就足够证明了:光秀殿的发妻熙子曾经是有名的美人,但还未结婚时,便因为疾病而脸上留下了许多斑点毁了容,以光秀殿的地位,完全可以以此为理由退婚另寻新欢,但是他执意娶其为妻并终生没有纳妾,而猴子的滥交可以说是天下闻名,我想,说到这里,已经没必要再争论这两人的高下问题了,光秀殿下的才华、人品、做派,即使放眼整个战国时代,都是首屈一指的,或许部分历史可以被执政者肆意涂改,但是这些都是他们无法抹杀而流传下来的,我们可以认为,这就是真正的事实吧!
  
  岚命 简介
  帝君——很秀气,如女子般漂亮。个子也不特别高大魁梧,在男人里算是中等的身材,可能因为过于瘦削,而显得很高。在不认识的人眼里,这个人眼若秋水,清秀得带了冷丽之色。他,是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只是……如果前一刻还认为他风华绝代的人知道了他是帝君的话,那么反应都是一样:下跪或逃跑。
  因为江湖中谁都知道,白帝从不出孤月城一步,一旦踏入江湖,就代表有人要死在他那把名剑‘残艳’之下,可以说,白帝是孤月城的使者,但这个使者带给人的只是恐怖和死亡。
  “……问题不是这个吧……不过啊……帝君,你的记性真是出奇的好啊……”
  “那可能是因为……说过的话实在是太少了吧……”
  某年某天某夜,某个小镇的某间客栈里,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认真的问,而另一个男人也如斯认真的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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