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娘子安

17 旧爱,请退散


正如唐青宣所料,他固执拽着苏言往客房去之时,恰在门口与策马而来的华其谦相遇。
    华其谦一见唐青宣,便上前狠狠捶了他胸口,“这一次的烂摊子,可是你自己寻下的,偏扯上我来。”
    唐青宣以笑应付,拂了拂被华其谦所捶之处,道:“元宝都将事体与你说了罢?”
    “我都知晓了。你小子,我原以为嫂夫人是为你所倾倒,却不想......”华其谦摆明了揭唐青宣的短,笑意而言之话,恰在望向阴暗中的苏言之时,止了住。
    苏言淡淡撇他一眼,袖摆一甩,挣脱唐青宣的手,裙袂飞扬间,已疾步走入客房之内。转身之时,清淡之声冷冷传来:“唐青宣,莫忘了你所承诺的赔偿。”
    华其谦将留在苏言背影的视线收回,挑眉望着唐青宣,幸灾乐祸:“青宣,就此看来,嫂夫人心里在乎屋内那人夺过你啊。又或许,她本就未将你放于心上。也是了,想她这般随性的女子,出墙之事,实乃入饮水般平常啊。”
    “嘴毒之人,必将遭反噬。你就不怕你今日所言,日后报应在你自己身上?”唐青宣沉着脸,看了眼敞开的屋门,对华其谦道:“屋内那人,确实是言儿曾经的心上之人。只不过,你以为那些陈年往事我会放在眼里?”
    华其谦“啪”地打开折扇,“你放不放在眼里,是你的事情。娘子是你的,我又不能替你消受了不是?你只管说今日将我扯进你们这三角之争中的原因。”
    唐青宣见华其谦率先切入主题,便也不多话,黝黑双眸细细眯起,沉吟后,道:“他这般穷追不舍,甚至不惜自残以使苦肉计,我便给他行个大恩惠,以此了断根源!”
    “此话何意?”
    “既然他素有心疾,而此次我亦失手于此。我便、医了、他、心疾!”
    华其谦一愣,随即摇首喟叹,“啧啧,唐黑宣,你这步以退为进之棋下得,小弟佩服,着实佩服。如此一来,那人便承了你的情;嫂夫人亦会因此对你亲近几分,日后这两人,啧啧,唐黑宣,果真黑!”
    唐青宣斜斜撇他一眼,继续道:“此事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办到了。”
    “我并非医者,为何是——”华其谦收回折扇,慎重开口,“莫非,此事需要他出手?”
    唐青宣颔首,“非他不可,只此一人。”
    华其谦低低惨吼一声,落败拂额,“唐黑宣,你不如杀了我。”
    “你若是想,我也乐意的。”
    “......何时出发?”
    “先跟言儿交待一声,当下便可出发。你先去我酒窖拎几壶茶酒,挑年份最久的,在府外等我。”
    “有何酬劳?”
    “酬劳?”唐青宣笑哼,“若我告诉你,屋内躺着之人便是此次那人所挑中的人,逸香坊的当家,卓家掌事者,卓远,你还会要酬劳?我未向你讨要酬劳,已是便宜了你。”
    趁着华其谦微微愣神之际,唐青宣脚下几个步子一闪,便窜入房内。
    华其谦瞬间领悟唐青宣话中之意,恨恨咬牙,“好你个唐青宣,总有一日我会全全讨回!”
    唐青宣所言非差,他华其谦身兼重责,此次听命二皇子来淮安一行,前朝长公主后人卓远,便是此行主要目的。若是卓远因此丧命,他失责事小,二皇子大计变乱事大。是以,唐青宣才敢如此“要挟”于他。
    “此为其谦从长阳带回良药,有补气提神之效,对卓当家应是无害。”唐青宣睁着眼睛说瞎话,轻抬起卓远脖颈,将手中迷药塞入卓远口中。
    在他二人未将那人找来之前,卓远醒不得。卓远并非愚人,若是清醒之时,再由那人施救,怕是不会同意。为保事情照着他所安排的发展,他唯有再次对不住卓远了。不过,为何他心里会有一种畅快之感呢?唐青宣愉快地想。
    苏言静坐一旁,亲眼见唐青宣将药丸喂进卓远口中。直觉有些不对,却有想不出何处不妥。便也随了他去,只开口问道:“你用何补偿?”
    唐青宣从容将手从卓远颈下抽回,在榻中毯子一抹,走近苏言,垂眸看着她,笑道:“言儿放心便是,定是大补偿。不下我便与其谦出门一趟,夜白之际或可归矣。言儿身子尚未大好,便回去好生歇着。若是我回了,定会及时差人唤你。”
    苏言正了神色,问:“这般晚了,去何处?”
    “言儿莫挂心,为夫自有分寸。你只管歇着便是,这边有大夫守着。”唐青宣抬手,“人呢?扶少夫人回院子歇着。若是我回来在此屋见着夫人,这屋子里的人,结三个月月钱,从何处来便回何处。”
    “不必用狠的,我自会回。”
    唐青宣满意一笑,捏了捏苏言的手,道:“等我。”
    苏言抽回手,偏过身子不理会他。这一次,她真真是气到了骨子里。她心忧的并非卓远病情,她懊恼,自责。在明白卓远之事与唐青宣脱不开干系之时,她忧的是日后唐青宣该如何自处。卓家虽不及过往鼎盛,在淮安却依旧有各己势力。但是南阳王便不好应付。苏言觉着,她甚至不敢想,只要稍稍念及,后脊背便是一阵一阵止不住的发凉。
    唐青宣盯着苏言发愣的侧脸细看了良久,最后又交待了大夫务必不理卓远身旁,才闪身出了门,直走向唐府大门。
    华其谦手牵两匹马,见唐青宣出来,手上一扬,将缰绳抛给唐青宣,自己则一个翻身上了马。唐青宣足尖轻点,坐上马背之后,便双脚使力一夹,策马而奔。
    华其谦紧随其后,到达城门之际,华其谦只亮出将军府令牌,便轻易出了城。
    “曲梁县,快了。”
    唐青宣颔首,“大半夜将那老头闹醒,他又该耍脾气了。”
    “驾!”华其谦嘴角无奈勾起,“多年未见,但愿别闹得太过,我招架不住。”
    “不,也只有你能招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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