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我无枝可依

我正是喜欢她这点。”
  这冬日的街道凉意十足，凉素紧了紧衣服，朝飞机场走去，她现在需要时间，需要做一些事情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
  “凉素，你真的要走啊？”刘薇拎着行李，挽着凉素，凉素靠在她的肩膀上：“放心好了，你结婚我肯定赶回来。”
  “出去走走也好，唉，于曼这个人真的小看她了，陈年旧账都被她翻了出来。呃，你现在有了身孕，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真的不和别人说吗？”凉素摇摇头：“我只是出去旅游而已。”
  要领登机牌了，刘薇抱了抱凉素，眼眶有些微红：“有事给我打电话。”凉素朝她摆了摆手往飞机上走去。
  “凉素，还有多长时间上飞机？”凉素坐在座位上，看着手中的短信，心中一暖：“杨逍，两个小时后见。”
  飞机上的空姐走来，提示着要关上手机，凉素托在下巴，看着渐渐浓密的云，凉素似乎能察觉从云中飘来清凉的气息，这是纯净的没有杂质的白色，好像伸出手就能触及到。身边坐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回头看向凉素，将身体的薄毯往凉素身上盖了盖，凉素一愣，女人和蔼的朝她笑了笑：
  “你穿的单薄，怀孕了可不能着凉。”凉素心中一暖，向来不轻易接受别人好意的她伸手将薄毯往身上盖了盖：“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女人笑的有些玄乎：“感觉。”凉素轻笑，这是什么敏感的神经能让人察觉到自己有了身孕，不觉莞尔。
  “你也要去内蒙古吗？”女人点点头，叹了口气：“我家在南方，后来孩子来北方上学，遇见了喜欢的人，就嫁到北方了，现在生第二胎，我要赶去照顾她。当初让她别嫁那么远，来回多麻烦，好在现在我还能跑跑，要是再过几年跑不动了，她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凉素没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种感觉，真实可及的平静的亲情，不像是在演戏，而是真切的感觉到，凉素想起了沈眉，如果她还在，会不会也着急的过来看怀孕的自己，然后叮嘱一些孕妇的禁忌，没什么感觉，最多的也只是淡淡的哀愁，那个女人走的早，走的坦荡，毫无留恋。
  下了飞机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大年初一，真是个吉祥美好的一天。烟花绚烂的在空中绽放，凉素拎着包，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女人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你朋友没来接你吗？”声音很远的传来：“凉素！”
  凉素轻笑，指着远处跑来的那人：“我朋友来了，你去哪里？让我朋友送你。”女人轻笑：“不用了，我女婿过来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凉素看着女人渐渐的远去，回头便被杨逍熊抱在怀里：
  “凉素，好久不见。”杨逍的身体很温暖，他的嗓门比以前大了许多，声音在耳边炸开，凉素脑袋嗡嗡的响，可是，她真的很快乐！杨逍将凉素的包袋一把拎起，一手扶着凉素朝车子走去凉素细细的打量着他，不禁嗤笑：
  “你现在越来越像蒙古大汉了，要是在北京见到你，刘薇八成都认不出你了！”杨逍哈哈大笑，这半年未见，他倒是豪放多了，轻轻的拍了拍凉素的肩膀：“倒是你，没怎么变，瘦了点。”
  车子的后座坐了一个女人，眉目端庄，和蔼的朝凉素笑，凉素傻眼，盯着杨逍：“你女朋友？”杨逍点点头：
  “嗯，她叫乌兰琪琪格。你叫她乌兰好了。”凉素终于相信刘薇的话了，杨逍喜欢蒙古妞：“哎呀，恭喜了啊！”凉素坐在了女人的身边，打量着身边的女人，还没和蒙古的女孩打过交道，显得有些无措，乌兰却是一把抓住凉素的手：
  “逍，她的手好凉，你把温度开高点。”边说边将手放在凉素的小腹上，凉素吓了一跳，当初来的时候和杨逍提了一下自己怀孕的事，却听乌兰嘻嘻的笑了起来：
  “逍，我们也生个孩子，好不好？”凉素傻了，看着眼前单纯可爱的女人，原来这便是所谓的干净和淳朴。杨逍曾说，他是个向往干净的人，他向往一望无际碧蓝的天空，向往清澈见底的人心。凉素为杨逍感到欣喜，嘻嘻的笑出了声。
  她们真的住在了蒙古包，凉素以前想，现代社会的高速发展，像这种小说里才出现的蒙古包应该已经绝迹了。
  “我家住在牧区。现在大部分的蒙古人都住在城市里了，凉素，你应该七八月份来这里的，那时候满天的碧绿，处处都是青草的香气，现在天冷了，草都枯萎了，没有大片的草原可供欣赏了！”
  凉素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咸奶茶，凉素喝了一口，吐了吐舌头，有些咸，她还有些喝不惯，旁边架着柴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凉素坐在门口，掀开蒙古包的一角，看着外面的漆黑的天空。杨逍从外面拎了一条羊腿走了进来，血淋淋的，凉素吓了一跳。乌兰见状朝着杨逍大喊：
  “你快拿出去，别吓着凉素。”凉素扑哧笑出声来：“没事，就是以往见状你拿笔杆子的模样，现在看你提着血淋淋的东西，心理上有些承受不了。快进来，外面冷的很。”
  乌兰是个很麻利的人，她将羊腿清洗干净，将它放在铁架上开始烤了起来。这样一磨蹭，没什么瞌睡了，凉素拿着刀叉，来势汹汹的坐在羊腿前，准备开火，杨逍低头喝了一口马奶酒，凉素盯着他，一脸馋样，杨逍慌忙把酒拿开：
  “这可不是你能喝的！”乌兰在羊腿上撒着调料，回头一把夺过杨逍手上的酒，递给凉素：
  “这个酒不烈，喝点可以暖胃。”凉素眉开眼笑，倒了一小杯，低头含了一口，奶香酒香在唇齿间流连，凉素眯着眼将小瓶的酒都喝了下去，胃里暖暖的。乌兰将烤熟的羊腿撕下一块递给凉素：
  “吃吧。”凉素满眼泛光的盯着羊肉：“好香啊！”咬了一口，只觉香味在舌尖跳跃，凉素哧溜哧溜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和杨逍乌兰调笑，一副梁山好汉的模样，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大学时代，杨逍的课不上，她们一群人便拉着杨逍一起通宵：
  “杨逍，你什么时候回去啊？刘薇正月初十就结婚了……”杨逍这个不胜酒力的家伙已经喝的东倒西歪：
  “去，去，和乌兰一起去。”乌兰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先去睡一会吧，看你醉的。”
  
☆、第二十八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好友把酒言欢，还有纯净如水的乌兰相陪，等到天际将白，凉素也晕乎乎的想要睡过去。乌兰把她扶上了床，凉素嘴角挂着笑，看着乌兰伸手便在她胸口捏的一把，嘻嘻的笑了起来：
  “刘薇说内蒙古的妞胸大，我只是想验证一下。”乌兰微窘，回头看了一眼杨逍，杨逍已经倒在桌子上睡着了。凉素的手机却在包袋里响了起来，凉素翘着头：
  “电话。”她的手伸的很长，指尖掠过包袋，乌兰将手机翻出来地给她，凉素迷迷糊糊的按着接听键：“喂，是谁啊？”她的声音充满喜悦，嗓音沙沙作响，萧如许只觉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喝酒了？”凉素歪着头，手机正贴在脸颊上，眼睛闭着，嘴里嗡嗡个不停：“嗯，喝了，马奶酒。哎，你谁啊？有事吗？我快困死了，让我睡会。”萧如许是刚刚从秋香小区出来的，她不在家，竟然喝醉了酒，想起当初因为醉酒惹出的事，心脏咯噔一声，偏凉素柔柔的声音略带娇音，不觉轻轻的说：
  “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 凉素眯眼，看了一眼扶起杨逍的乌兰，咯咯笑了起来：“我在乌兰家，在呼伦贝尔，你找不到我。”说完，手机啪的一声从耳边滑落，掉在枕头间，萧如许一惊，想要喊她，却听见电话那头沉沉的呼吸声传来，她已经入眠了。
  凉素抱着身边的乌兰，乌兰身上的火气很大，热乎乎的，凉素把她当成暖水袋。乌兰将灌好的热水袋放在凉素的胸前，暖和的触觉传来，凉素便在这暖意中睡了一天，等醒来天已经黑了，真是黑白颠倒，日夜不分，凉素揉着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乌兰已经做好一大盆的牛肉汤，香气扑鼻，凉素端着盛汤的碗，快速的扒了几口，来内蒙古她的胃口倒是好了很多。
  吃过饭杨逍带者凉素乌兰两人便去逛夜市，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街市，密密麻麻的小摊小贩。好有民族特色的一条街，有各式的棉衣棉裤老布鞋，还有什么蒙古刀啊，牛角羊角啊，凉素看中了一个蒙古帽样式的钥匙扣：
  “多少钱？”那人嘻嘻一笑，用手比出了个五，凉素轻笑：“五十？”那人扑哧笑了出来：“只要五元。”凉素盯着这个精致的帽子，不是说民族风味的要贵很多吗？乌兰却低头拎起了一个马奶酒壶样子的挂件，转头问凉素：
  “喜欢吗？”凉素点点头，乌兰转头用一大串蒙语和那个店家说着什么，乌兰面不改色的说着，直至那人面色铁青的点了点头，乌兰将她手上的挂坠塞到凉素手上：“五块钱两个。”凉素大惊，这个这么便宜啊？
  等将夜市逛了个遍，已经快十二点了，凉素将衣服紧了紧，杨逍用黑色塑料袋提着一大包的内蒙特产，那架势就像是去夜市进货的。
  几人坐在一家名叫羊蝎子火锅店里，凉素伸着筷子涮着羊肉，杨逍刚去洗手间接了个电话，回来后神色便古怪的很，时不时的看一眼凉素，凉素无奈，拿筷子毫不淑女的敲着他的碗筷：“我什么话快说！”杨逍无奈，低头喝了一口酒：
  “萧如许刚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已经到了机场了，问住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