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奇迹

第77章


  他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对于那天在你家醉倒以后发生的事真的毫无记忆,这是我心里最大的遗憾。就算是你故意灌醉我,也得我配合才行,那肖龙到底是‘自然’孕育,还是‘人工’制造?”
  她明白他的意思,却不回答。“那你希望是哪种?”
  他扒梳头发,没想到会被反问,有些不好意思。“呃……当然是自然比较好,人工的……很尴尬。可是一次中奖的机率应该没那么高,而且我那天又醉得不醒人事……到底是哪种?”
  “呵~~”她打了个呵欠。“我想睡了,明天再告诉你。”
  “为什么要等明天?”
  “那后天。”
  “欧阳,我真的很好奇,你不说答案我会睡不着。”
  “喔,那下礼拜再说好了。”她说完便躺下。
  “……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他终于听出来她是故意的。
  “你有做错什么吗?被你一问,我忽然想起来,那晚你抱着我的时候到底一直喊着谁的名字?嗯,我得仔细想想……”她翻过身,再背对他。
  那晚是我抱她?
  答案揭晓,但幸乐辰却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会喊谁的名字。
  “呃,有些事……你还是继续选择性失忆比较好。”他连忙抱住她安抚。“乖,别想那些没用的事。”
  她扳开环抱腰际的大手。“你睡过去一点,别吵我。”
  想起了过往的那些辛酸,让她忍不住想捉弄捉弄他,谁教他让她苦恋了那么多年才修成正果。
  “反正过去都过去了,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我生命里除了你再也不会有其它女人——”
  “你是诅咒我?”翻过身,她睨他一眼。
  “我哪有?”他一脸无辜。
  她伸手戳戳他的胸口。“有,你说你以后再也不会有其它女人,那我想生女人怎么办?找别的男人?”
  “不准!”
  看见欧阳焉眼中的笑意,幸乐辰好笑又好气地捉住还在戳玩他胸口的纤指,放入口中轻咬。她不觉得痛,倒似有股酥麻的电流由指尖一路烫进心窝。
  “傻瓜,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她杏眼含媚,伸手圈住他的颈项,一句话就紧紧揪住他的心,一个眼神就让他全身细胞一起叫嚣着要她。
  “我爱你。”一个翻身,他的身躯牢牢覆住她,温热的唇瓣在她耳畔低语:“肖龙和我们将来的女人我都爱,不过这一生,我最爱的永远是你。”
  水雾瞬间迷蒙了欧阳焉一双柔媚的眼。
  太过明白他的专情与痴心,一旦爱上一个人,他再也看不见其它女子,当年她才会默默祝福,黯然离去。
  所以当他亲口许诺,她相信这男人说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出自真心对她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既然不用担心有人跟我争宠,那——”她勾下他脖子,主动献上香唇。“我们再来生一个?”
  这一回,她可以光明正大跟他要一个。
  “遵命,老婆大人。”
  他热情地吻上那双滟滟红唇,千万个乐意地领命,马上使尽浑身解数“做人”。
  只要是她的愿望,他都愿意达成,而且这次他要亲自迎接第二个宝宝诞生,绝不再当一个缺席的父亲。
  找回了遗失的记忆,解开了所有心结,欧阳焉安心沉醉在他的柔情里,耽溺于他以浓情蜜意织就的愉悦高潮,没有遗憾与不安,只有永生不悔的爱恋。
  蒙眬间,两人仿佛见到了幸福的绿光……
☆、43
  “……嗯,所以只好请你帮我代班了……谢谢,我欠你一次。时间差不多,我得去开会了……好,明天见。”
  挂上话筒,温琬如向借她电话的女助理道谢,立刻离开教授办公室,往学生会的开会地点狂奔。
  唉,一切都怪那场感冒……
  大二一开学,她就得了场重感冒,一连请了两天假,结果等她来上课,突然就多了个“班代”的头衔。
  想也知道,都到了大二,大家忙社团的忙社团、谈恋爱的谈恋爱,根本没人想当什么班级干部,所以当天缺课的倒霉鬼无一幸免,都被安排了职位,而她更是抽中“签王”,让还得打工赚学费的她,实在有些欲哭无泪。
  像今天,临时被通知得留下开会,她只好急忙连络同事帮她代班,欠了份人情、又少了天收入,就只因为她实在不敢学别人跷掉会议去忙私事,怕真的有什么重要事件没参与,会损及班上同学的利益。
  到了开会地点,跑得气喘吁吁的她先在门前顺顺气,抚平被风吹乱的长发,这才将门打开。
  “对不起。”
  看见大家因开门的声响回头查看,已经迟到十多分钟的她尴尬得面红耳赤,声若蚊蚋地道歉,立刻找个空位坐下。
  “好了,请大家集中注意力,今天召集各位来开会,首先是要讨论校方不顾我们抗议,坚持拆除富有历史意义的‘阳明楼’,原地改建为校友会馆……”
  学生会长沉厚有力的嗓音透过麦克风回响于室内,时而感性、时而慷慨激昂,但台下却有一个人始终不专心。
  那种跟学校抗争的议题,温琬如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冷气杜绝了外头的闷热,让刚刚一路跑来的她,因为舒适而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她捏捏手腕内侧,赶走睡意。既然议题无聊,那就看看别人的一举一动来提振精神,免得真的睡着了出糗。
  从入座之后一直低头看着会议流程表的她终于抬起头,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与她的位置遥遥相对的学生会副会长易钦铭。
  她对学生会成员向来没什么印象,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全员出现,要不是桌上有名牌,她也认不出谁是谁。
  不过,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成绩出众、还有个校花女友的易钦铭,在校内是个名人。
  她带些趣味地研究起他的长相,俊逸的五官、性格的轮廓,正如同她听说的那么出色,就连他抿唇不语时,唇角边浅浅陷落的一道纹也显得迷人。
  她发现他不只有俊美的外貌,还有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沈稳气质,完全没有那些同龄男孩的浮躁。
  此刻,负责记录的他一直低头敲打计算机,偶尔递个字条给主席,明明没什么突出表现,但专注的神情却奇异地吸引她的注意。
  突然,她发觉自己似乎打量这男人太久了,久得令人开始有些莫名的心慌,正想转移视线,他却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凝视,突然抬头,对上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温琬如怔愣地忘了自己可以低头回避,双眼像是自有意愿地牢牢定在那张带些审视意味的好看面容上。
  蓦地,他的唇一勾,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宛如烟火,在她心房绽放最灿烂的光采,照亮了她一直平静无奇的生命。
  那微笑、那神情就此如流星坠入心湖,这瞬间,如火烧灼的一颗心,直到多年后,依然为他发烫……
  踏出发廊,温琬如看了看表,快步朝相距不远的住处走去。
  一阵风起,柔顺长发迎风轻扬,衬着她掩不住喜悦而浮上双颊的两抹嫩红,和始终浅漾唇畔的娇柔笑意,优美得宛如天使降临,让擦肩而过的路人也不由自主地回头对她多望几眼。
  但她的眼里根本容不下别人。
  从易钦铭开口问她今晚愿不愿意一起吃饭之后,她无论醒着、睡着,心底、眼里,都只有那个早在多年前就在她心上盘根纠结,无论如何努力都拂之不去的人。
  是啊,她也知道自己傻气,从十九岁在学生会上第一眼看见他,一颗心就沦陷了……
  “唉,烫发花掉太多时间了。”
  回到独居的小公寓,温琬如轻声嘀咕了句,赶紧进房换上她为了今晚约会,砸下重金购买的藕红色小洋装。小心拉整好胸前的蝴蝶结,补完妆后再站在镜前仔细端详,确认自己已经尽力呈现出最完美的一面。
  距离易钦铭说好要来接她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她拿着皮包坐在客厅等候,刚好让她平静一早便雀跃过头的心,免得待会儿在易钦铭面前不小心泄漏自己隐藏多年的情意。
  苦恋一个男人至今都十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邀她共餐,教她如何能不狂喜、不期待?但是该有的心理建设还是得做,因为她明白,对他而言,一顿晚餐或许算不上什么,只是他偶尔兴起的同事联谊。
  没错,她对他一见钟情,却始终没向他告白。
  在学校时,他有个明艳动人的校花女友,她有自知之明,没傻到自以为够格当校花的情敌,也劝过自己该死心,但她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追寻着他。
  可是直到他大学毕业,她连上前和他说一句话都不敢。
  以为自己的暗恋和初恋就要如此无疾而终了,没想到当她毕业后考上“寰宇金控”,到台北受训,才发现当兵回来的易钦铭竟然成了她同事,两人还分配到同一个单位。
  能天天近距离地跟他相处,偶尔和他聊上几句,对她而言像是美梦成真的生活,让她不禁幻想起日久生情的可能。可惜,这样的日子不到一年,易钦铭便辞职出国深造,两人之间又断了讯。
  期间她并不缺乏追求者,也不是没试着谈恋爱,但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个笑容便牵动她的心的男人,始终只有一个,那天雷勾动地火的晕眩感,像毒药般令她无法戒掉对他的想念。
  而后,他顶着“企业贸易融资部业务副理”的头衔回来,再度闯入她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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