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江山为卿笑

“灸月？灸月？醒醒！灸月？”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不断地叫她的名字。灸月翻了个身，将枕头往头上一压，痛苦地说：“该死的臭闹钟，总有一天我要拆了你所有的零件，把你丢进抽水马桶。”“二皇子，灸月姑姑没有反应，莫不是着凉了吧？”另一个声音响起。
    “昨晚被子都在她身上，照理不会。”看着不肯醒来的灸月，秦木漩无奈地笑笑，说，“算了，让她再睡一会儿，我先走了，若一会儿她醒了，记得让她用了早膳再走。”“是，二皇子。恭送二皇子。”太监齐公公目送秦木漩离开。
    灸月呜咽着从睡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盯着头顶粉色的纱帐看了半天，突然回过了神，猛地坐起来，捧着自己的脸蛋，又是掐又是拍，忙活了半天以后冒出一句：“我不是在做梦吧？”
    “哟，姑姑您醒了？二皇子出去了，先前吩咐奴才，等您醒了，用完早膳再走，奴才这刚端过来，正准备叫醒您呢。姑姑，请用膳。”齐公公端着早膳走进来，看到灸月坐在床上，笑道。灸月连忙停止她那傻帽的动作，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桌边坐下，问：“这位公公，二皇子什么时候走的？”
    齐公公道：“走了有一会儿了，见您睡得正沉，所以不忍心叫醒您。这些都是二皇子平时用的早膳，虽说清淡了一点，对身体却是大有脾益的，姑姑您若吃不惯，奴才再替您去准备一份。”
    “不用了，这很好，很有营养。”灸月说，“二皇子很懂得吃。”齐公公眉开眼笑：“是啊，二皇子不但在吃这方面颇为讲究，琴箫礼乐方面也十分精通，待人又和气，实属难得一见的好主子，咱们景和宫的奴才都很敬重二皇子。”“是吗？人缘真好。”灸月替秦木漩高兴。
    用过早膳，灸月告辞了齐公公，返回昭平苑，一路上想到昨晚的事情，忍不住高兴得蹦蹦跳跳，全然忘了此时已经是巳时，皇上早朝都该退了。她回到昭平苑，远远地看到昭平苑外面站着一个人，靠着墙根，闭着眼睛，满脸是疲惫，竟然是秦川！
    “秦川？你怎么过来了？”灸月跑过去，拍拍秦川的肩膀。秦川睁开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些红肿，他咧嘴笑笑：“你回来了？我等了你一个晚上，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灸月惊讶：“你等了我一个晚上？”
    秦川点点头，说：“昨晚上，我从四哥那里出来以后，找不到你，以为你先回来了，可是你的房间里没人，花公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又不敢说你跟我去了火音殿，后来我就想先回锦然宫，可是走到半路，我又怕你回来万一等着我去找你，岂不是一夜都不能睡得安心？所以我就又回来了，站在这里等你。我怕错过了你，一直不敢睡觉，后来实在太困了，就打了个盹，今早看到花公公，才知道你没有回来。我不敢出去找你，怕和你错过，就只好一直等在这里了。”
    灸月心疼地捏捏他那张脸，说：“秦川，你真是个傻瓜，看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我是灸月，机灵能干的灸月，皇上都称赞我，我怎么会有事？以后，不准再等我了，知道吗？”秦川固执而认真地摇摇头，说：“不可以的，我说了等我出来就来找你，告诉你我很平安，我就一定要等到你，把这句话说给你听，这样我才安心。灸月，你昨晚去哪里了？”
    灸月重重地叹了口气，气恼地说：“别提这件事了，一提我就来火。”“怎么了？”看灸月好像很生气，秦川小心翼翼地问。
    灸月拽着拳头说：“你知不知道那个四皇子有多可恶？侮辱我的人格也就算了，居然还自以为拿捏了我的把柄威胁我，最可气的就是他居然还骂你，要不是身高悬殊实力差距，我早就一拳把他扁倒在地上了。”
    秦川拍拍她的后背，说：“没关系的，不要生气了灸月，我早就习惯了，四哥他很霸道，得了理从来不肯饶人，所以我说他比大哥还可怕，幸好灸月你没出什么事情，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谁说没出事情？”灸月就恨不得把昨晚的委屈一股脑倒出来，说，“这个可恶的四皇子，就像个变态，在女孩子面前也不知道穿件衣服，一点都不害臊，还想要……”这话她就说不出口了，换了个话题继续控诉，“总之这种人，我不想再看到他第二次，威胁我不准接近其他皇子？哼，我偏要接近，秦川，我们以后要形影不离，还有二皇子，我偏喜欢跟着他，气死那个四皇子，哼！”秦川看着灸月，犹犹豫豫地问：“灸月，你喜欢跟着二哥？你认识他？”
    灸月点点头，说：“是啊，二皇子人可好了，又温柔又帅气，很有绅士风度……这个你可能听不懂，反正他就是每个少女心中最典型的白马王子，梦中情人，外在和内在两个条件都达到了，好有Feel！”
    秦川嘟着嘴，有些不悦地问：“也是灸月心中的梦中情人吗？”灸月面红耳赤，背过身去，不自在地说：“怎么可能嘛，我的梦中情人……”就是这样的，温柔帅气，他看着你的眼神就好像你是他的整个世界。“怎么样？”秦川追问。灸月挥了挥手，说：“哎呀，反正……反正不是就行了，你干嘛问这种问题？”秦川的脸慢慢沉下去，落寞地说：“没有啊，二哥是个好人，他一定会对灸月很好的。”只是不明白，心里为什么很失落，空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灸月推着秦川，说：“好了，你一定累坏了，赶快回去睡一觉，今天晚上我要替皇上守门，你把精神养足了过来陪我，怎么样？”和秦川说话，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她就想对秦川一吐为快，也许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死党，铁哥们吧。能在深宫里找到一个铁哥们，是她灸月的福气。
    秦川紧绷的脸这才笑开了，说：“嗯，我一定会过来的，灸月你要等着我哦。”“好啦。”灸月挥挥手。
    等秦川走了以后，她也回了昭平苑，打点了一下，赶紧去圣德宫报道。皇上退朝了一般都是在圣德宫批阅奏折。灸月决定先去圣德宫碰碰运气，如果不在，再找人问问清楚，皇宫再大，也是皇帝的，总不见得这么个大大人物走到哪儿还没人看到不成？
    灸月前脚刚踏进圣德宫，耳朵就被横空出现的手揪住了，紧接着小花子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一个晚上不回来，你打算造反了不成？一大早还得连累九皇子跑来等你，你架子倒挺大，是不是咱家都得恭恭敬敬地称你一声姑姑？”灸月呜呜叫道：“花公公，我下次不敢了，你先放手，好痛……为什么你老揪我的耳朵……你看看，都成布袋和尚了……呜呜……”小花子松手以后，灸月捂着自己的耳朵怨念四起。
    小花子照例拂尘一甩，问：“昨晚上去哪儿得闲了？”灸月说：“没去哪儿，我只是走着走着太累了，所以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
    “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小花子尖叫，声音差点刺破灸月的耳朵，“找理由你也给咱家找个像样点的理由，这叫什么事情？今天若非咱家在皇上面前替你瞒着，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
    灸月谄媚地笑着说：“多谢花公公，以后我一定不会大半夜跑出去了，凡事以花公公马首是瞻，花公公的信仰就是我的信仰，花公公的原则就是我的原则，做到花公公第一，我第二，别人第三。”小花子掩嘴笑道：“贫嘴！灸月啊，你这嘴能甜死人啊……等一下，那皇上呢？”
    灸月啊了一声，说：“皇上那是特等的，独一无二的，龙啊，天之子，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能放在一起，所以，公公您还是最大的。您想想，您得听皇上的，我们听了您的，不就等于听了皇上的吗？”
    小花子满意地说：“好个机灵的小丫头，算公公平时没白疼了你。得了，走吧，咱家对皇上说，你姬花来了，肚子疼得厉害，所以得晚一点才能到，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咱家让你多喝水，一会儿皇上若关心你，问起来，可仔细着，千万别穿帮了。”“姬花？什么东西？天花吗？”灸月摸摸脑袋，问。
    小花子手指一拨，道：“哎哟，我的姑奶奶呀，你都多大的人儿了？姬花是什么都不知道？咱家都比你清楚，看你也过了懵懂的年岁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笨死了，真是笨死了，姬花是你们女人每个月都会来的那玩意儿，这天花可是要人命的东西，能混为一谈吗？啧啧……”
    灸月张大嘴巴，久久无法合拢。姬花……是月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