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江山为卿笑

第016章 玉碎


皇上象征性地关心了几句,便说:“灸月,朕要你对的对子可有消息了?前几日朕派小花子替你送过去,一直杳无音信,是怎么回事?”灸月浅道:“皇上,是这样的,奴婢初来皇宫,尚未熟悉宫中建筑,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在请教宫内的大小事,以便更好地伺候皇上。”
    皇上一听,点头道:“如此,那朕便再等等。灸月,你可知道,你是第一个让朕再等等的侍女,这面子可比皇后都大了,朕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你知道,时局动荡,朝廷内外蠢蠢欲动,朕也是有心无力,朕老了,这天下迟早是皇儿们的,可江山只能有一个主子,朕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做了天下之主的人能给他的黎民百姓安定富庶的生活,却不愿放过与他同父的兄弟。这就是宫廷的残酷,朕也是从这残酷中走出来的,心里自然十分明了,朕希望将来有一天,你可以代替朕做好一件事情。”
    灸月猛地抬头,看着皇上,喃喃:“代替皇上做好一件事情?”皇上笑得有些无力,说:“此事将来你自会知道。但朕希望,这件事除了你还有小花子,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谁若泄露,朕便要摘谁的脑袋。”灸月和小花子同时跪倒在地,五体伏地,不敢出声。
    皇上看似轻松地说:“好了,你们且先起身,朕没让你们跪下。朕还有些奏折要看,你们都退出去,在门外候着吧。”说着,皇上拿起了一卷奏折,铺开在桌案上,提笔细看。
    灸月和小花子退出去,将门虚掩上,便躲在柱子后面低声说话。“皇上……皇上他怎么会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办?”灸月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小花子说:“好了,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说明皇上信任你,咱家跟在皇上身边也有三四十年了,从未见皇上如此郑重地交代咱家做什么事情,你该感到荣幸。”灸月无奈地说:“花公公,我不是不愿意,而是你也听到了,如果这件事泄露出去,没准儿我们会被砍了脑袋的,好不容易来人世间走一走,就因为这件事被踢回轮回道上,多不值。”小花子翘着兰花指,将拂尘甩到另一边,说:“这件事现在只有皇上,咱家,和你知道,你怕谁知道呢?咱家这嘴可是宫里最严实的,如何能泄漏?你这么怕死,自然也不会了,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是……”“花公公。”
    两个人正在争执的时候,突然冒出了第三个声音,吓了他们一大跳,转过头才发现原来是守宫门的侍卫,只见他拱手道:“花公公,灸月姑姑,玉妃娘娘求见皇上,正在殿外候着。”
    “玉妃娘娘?”小花子眼珠子左右一转,突然一拍大腿,叫了声不好,便赶紧匆匆忙忙跟着侍卫跑出去,那神情十分慌乱,好像出了什么大事。灸月不放心,连忙跟出去看。
    小花子走到一顶软轿前面,弓着身,堆满了谄媚的笑,道:“不知玉妃娘娘驾临,奴才失职了,还请玉妃娘娘恕罪。”轿子里传出玉妃的声音,有种历经大劫的沧桑:“花公公,本宫的地位似乎越来越低下了,连你都不懂得敬重本宫了,怎么?难道本宫每一次来求见皇上,花公公都正好有事情,因此不得不等着侍卫通报才来见本宫?”
    小花子的笑容一僵,尴尬地说:“娘娘言重了,奴才绝无此意,奴才只是没想到娘娘竟然会来圣德宫,所以……”“你放肆!”轿子里那位恼怒低吼。小花子一惊,连忙跪下,周围的人也都跟着跪下,灸月跑到外面,见跪了一地的人,也跟着跪下,却又偷偷抬头看他们。
    玉妃继续说:“你的意思是说本宫不配来圣德宫?本宫是皇上的贤妃,位居正一品,地位仅在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之下,你一个小小的奴才竟敢戏弄于本宫,实在是好大的胆子,若非本宫有要事急于求见皇上,本宫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身为太监总管,竟然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传出去丢尽皇室的颜面!”
    小花子低声下气地说:“谢娘娘恕罪,奴才这就为娘娘通报,请娘娘稍待片刻。”说完,立刻起身跑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出来了,跪在轿子道,“娘娘,皇上准许娘娘晋见。”“压轿。”那轿子旁的一个侍女道。轿夫们起身,将轿子压下,恭请这位娘娘出轿。
    那玉妃从轿子里出来,面容严肃,眼神凌厉,夹杂着股股阴风,穿着雍容奢华,头戴宝饰,身缠金银,比起皇后犹贵三分,举手投足间有股说不出的英气,与她一身的打扮并不相宜。只是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眼睛,总好像有些红肿的感觉。只是她那眼神扫过在场的人,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也就没有深究。玉妃的视线最后落在灸月身上,走过去,高傲地抬着下巴,斜眼睨她:“你就是那个侍女灸月?”灸月低头:“是。”玉妃冷笑:“长得一般,还有脸勾引皇上?不知道这手段是谁教出来的,竟然还能攀到姑姑的位置,便连我寝殿的戚嬷嬷伺候了皇上十几年,最后也只是进了我的寝殿,哼,真是可笑。”灸月心里将玉妃的祖宗问候了一遍,低头不语。
    玉妃眼神一冷,道:“本宫警告你,不要做痴人的妄想,老老实实守好你自己的本分,伺候好皇上,否则本宫第一个饶不了你。”言尽,扭着柳腰走进去。待那股无形的压力退了以后,跪了一地的人才站起来松口气。
    灸月走到小花子身边,轻声问:“花公公,这玉妃什么来历?怎么这么嚣张?”“嘘……”小花子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轻声道,“这话咱家可不好乱说,这里的人都是玉妃娘娘的眼线,叫玉妃娘娘管教得可忠实了,一有风吹草动,消息就传到玉妃娘娘的耳朵里了。”灸月嘀咕:“真的这么嚣张?不过是个小三,难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没有打压过她的气焰吗?”
    小花子将灸月拉到一边,看不见那些人的身影了,才低声说:“这玉妃的父亲是天圣王朝的镇国大将军肃清正将军,这玉妃本名肃柔玉,肃将军替天圣打了好多胜仗,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皇上感念他的忠诚,特意将玉妃纳为贤妃,位居正一品。这玉妃人不如其名,嚣张跋扈,平日里总喜欢缠着皇上闹些小情绪,若不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所出,恐怕连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要压在她底下了。”
    灸月轻笑:“哈!说到底不过是个小老婆,靠的也全是她父亲的功劳,如果有一天她父亲不在了,我看她还能嚣张到哪里去。”小花子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道:“偏你得闲,说的什么混话?以后再不要让咱家听到你说这话了,若是传到玉妃耳中,可有你受的。”
    灸月吐吐舌头,两个人走出去,进了圣德宫,守在大殿外面。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殿内传来皇上震怒的吼声,还有玉妃嘤嘤哭泣的声音,灸月和小花子心中一凛,悄悄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并准备在事情失控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去挽救。
    殿内。桌案上的奏折扫了一地,玉妃跪在地上掩面哭泣,皇上额上青筋暴突,胸口大幅起伏,狠厉地瞪着玉妃,他那苍白的鬓发跟着抖动,看来气得不轻。玉妃抽泣道:“难道皇上不能念在臣妾服侍皇上多年的份上,格外开恩吗?”皇上眯眼阴沉地说:“朕再告诉你一遍,朕绝不会允许你出宫去见他。”玉妃泣不成声:“可是皇上,他……他就快死了……难道臣妾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他吗?”
    皇上道:“肃柔玉,朕要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嫁入宫中以前的事情,朕说过,朕看在肃将军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别几十年以后再来同朕说,你要出去见一个可能会让皇室尊严扫地的人,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你哭哭啼啼求朕放你出去见以前的情人,朕若应允了,这宫中会传出什么流言?朕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天下百姓?说朕的妃子红杏出墙,很体面?很值得骄傲?还是需要朕替你皇榜天下,好好地炫耀一番?”玉妃道:“臣妾不敢。”
    皇上冷哼:“你敢与不敢,朕心里自有计较,这些年你在宫里的所言所为,朕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以为朕对你的忍让便是纵容吗?只是你还没触犯到朕的底线,加上朕不希望镇守边疆的肃将军分心,这才对你的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朕绝不会再姑息你!”
    玉妃眼见求告无望,抹去眼泪,目光有些呆滞,磕了头道:“皇上,臣妾明白了,是臣妾的错,不该惹皇上生气,臣妾身子有些不适,请皇上准许臣妾告退。”皇上挥了挥手,道:“退下吧,好好思量思量朕的话,另外,从今天开始,没有朕的允许,你最好乖乖待在你的永春宫,免得朕勃然,做出什么事情。”“是。”玉妃平静了声音,叩拜后退下。
    门外的两个人赶紧离开,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玉妃匆匆离去,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直觉她一定很伤心。
    灸月心中的好奇苗子又开始发芽:玉妃和皇上之间还有个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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