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江山为卿笑

灸月伸着懒腰和秦川走在大李司院外面的小道上，打着呵欠说：“唯一的线索也断了，秦川，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要是包拯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知道怎么从毫无头绪中找出线索来的。”“包整？谁啊？”秦川看着她。
    闻言，灸月眯眼，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道：“唐宋元明清，宋朝以后才是清朝，如果天圣是天佑，没道理你不认识包拯，这么说来，天圣不是天佑，唉，那这里到底是什么朝代呢？”
    秦川忽然伸出手，贴上她的额头，嘀咕道：“奇怪，没有发烧啊，为什么说的话我都听不懂？这里是天圣王朝，不是什么天佑，灸月，天佑是你的家乡吗？”灸月一摆手，说：“不是，天佑呢是我的家乡很早以前的一个国号，具体的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还是先想一想，这个案子到底该怎么办吧。皇上没有给出期限，但也不能拖得太久，否则就算有蛛丝马迹，也早就消失在滚滚的时间洪流中了，谁想要陷害我们？”灸月斜眼看秦川，“该不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吧？”秦川好笑地说：“我不会得罪人，倒是灸月，你得罪的人可不少，连我娘都不希望我跟你在一起。”
    灸月吐吐舌头，说：“说的也是，不过这件事情你是主角，我只是从旁协助，就算事情真的没有办成，只要推脱时隔太久，线索全都中断了，也不会出什么事情，那干嘛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陷害我们？说来说去，还是跟同党有关系，可同党又不存在……哎呀！比解1加1为什么等于2还难。”
    秦川替她抚平紧皱的眉心，说：“要是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虽然我很笨，也想不出来，可我可以连你的一起想，这样你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秦川的话傻傻的，听起来好像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可听在灸月的耳中，却莫名地让她感动，这个秦川，总是能带给她感动，再这样下去，只要看到秦川的脸，她就会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秦川见灸月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有些急了，举手发誓说：“我不是说你不行，不聪明，只是担心你这么想，会累坏，我真的只是这个意思，灸月，你不要胡思乱想。”
    灸月被他打败了，说：“我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你干嘛急着承认？喂，我们今天晚上再去一次藏书阁好不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悄悄地潜进去，说不定那个人以为我们不会回去了，就把书悄悄送了回去，我们正好杀他个回马枪！”
    秦川惊讶地看着她：“再去藏书阁？哪有人这么笨，偷了东西又把东西放回去的？”
    灸月白他一眼，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就因为平常人都是你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自以为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了，我呢就比他们聪明一点点，他们想到的我也想到了，正好破了他们的障眼法！哎，你要是不愿意去也没事，我自己去，可如果我有个什么好歹……”灸月上下看了秦川一眼，叹着气说，“你记得每年的四月五号替我烧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我最怕无聊了。”
    秦川听了，皱着眉头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是灸月要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不愿意，哪怕再危险，只要我能替你挡下，我都心甘情愿。”
    灸月心里一阵慌乱，明明知道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忍不住想歪，没办法，秦川总是肉麻当饭吃，她显然还没能完全适应，于是故意仰起脸，说：“秦川，你说话这么好听，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秦川眼神竟然不自在地乱瞟，口里说着：“你不要乱想，我只是觉得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替你分忧，陪你涉险，我……没有别的意思。”灸月睁大了眼睛，围着他打转，一只手还不停地点着，说：“呐呐呐，要是没有爱上我，你干嘛这么紧张？我说着玩玩的，你该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秦川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他喜欢和灸月在一起，喜欢看到灸月笑，不喜欢看到灸月伤心，更加不希望看到她受伤，她高兴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雀跃，她哭的时候，他的心像针刺般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懂什么是爱，但如果这是爱的话，那么他就是爱她了，正当他想要问一句“如果是，你会不会不高兴”，灸月又说话了。
    灸月说：“看你犹豫这么久，答案一定是不爱了。这样就好，秦川，你记住，不可以爱上我，否则有一天，伤心的是你，因为我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有一天，如果我回到了我的世界，那么剩下的你，也就只剩下了难过。唉，我在说什么呢？你心思那么单纯，怎么懂得什么是爱，你只知道，谁对你好，你就对谁好，这些话你也会对别人说，就我自己多心，想不到我还挺自恋的，呵呵。”
    秦川看着灸月干笑的脸，想说不是这样的，可话哽在喉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九弟，灸月。”两个人的沉默被第三个人打断，秦木漩抱着他的古琴漫步走过来，温柔地叫了一声。听到秦木漩的声音，灸月便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有些拘谨，又有些羞涩，完全没有在秦川面前的大方，也没有在皇上身边的自信，声音柔柔弱弱地好像猫叫：“灸月给二皇子请安。”“二哥。”灸月的作为，看在秦川眼中十分刺眼，他有些闷闷地叫道。
    秦木漩点点头，道：“灸月，现在可有空？上次你说等你有空了，就去求安林找我，今日正好撞见你，不如现在去一趟？”“去求安林干什么？”秦川问。秦木漩依旧笑得温柔：“最近我新编了一支曲子，灸月也懂礼乐之说，所以我想让她听一听，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进。”
    秦川小声嘀咕：“听曲子哪里都能听，为什么非要去求安林？”他不知道心里那股不悦来自哪里，以前他不会这样，哥哥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做错了除了不敢面对大哥，其他人他都会第一时间去道歉，甚至能跟哥哥们说话，他都觉得很开心，因为被注意到了，可现在，他竟然产生一股很强烈的冲动，希望二哥赶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灸月说：“正好，我现在有空，二皇子，我们走吧。”秦木漩微微点头，对秦川说：“那九弟，我们先走了。”秦川不作声。
    灸月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哦，大病初愈的人不可以太操劳，还有啊，去找你娘道个歉，不要让她太担心太伤心了。”
    秦川无奈地看着她跟着秦木漩离去，手握成了拳头，突然大叫：“灸月！你说今天晚上去，一定会去吗？”灸月回过头来，眨眨眼睛，喊说：“会啦，你在昭平苑等我。”得到肯定的秦川转过身走去南图殿，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秦木漩看着他们，问：“灸月晚上可要去什么地方？”
    灸月不想把秦木漩牵扯进来，今天早朝的时候他能袒护她，她已经觉得很开心了，可不想再把他拉进这个危险的事件中，便说：“哦，没有啦，就是秦川想要看星星，我答应陪他去后山看。”
    “你和秦川……”秦木漩迟疑着开口。
    灸月慌忙解释，深怕他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前我就说过，我把秦川当成弟弟来疼爱，只是因为没有人陪他，所以我就答应陪他了。”她心虚地两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十指交叉又松开。秦木漩停下脚步，灸月不得不跟着他停下，昂起头问：“怎么了？”
    秦木漩腾出一只手，将她面前的头发拨到耳后，温热的手指触碰着灸月的脸颊，她觉得痒痒的，又很舒服，呼吸有些急促，不敢乱动。秦木漩说：“灸月，以后叫我漩，不要叫我二皇子，就像你叫秦川一样，但是，你不能叫他川，好吗？”
    他的眼神很恳切，灸月匆匆忙忙地点了点头，欢喜像把火一样烧灼了她的心，这算是表白吗？有人说，会将对方视之为全世界最美的人，会觉得他很亲切，会有种他比任何人都好的感觉，会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他的优点，也会想要将对方独占，不肯与任何人分享，这就是爱情，那么他心里……是否有这种感觉？灸月晕乎乎的。
    秦木漩低声说：“那么，能不能叫我一声？我想听一听，灸月叫我漩的时候，声音该是多么悦耳动听，人儿该是多么美丽动人。”
    灸月张了张口，发现叫出来很困难，最后也只是好像蚊子般细弱地嘤了一声：“漩……”便将身子转到另一边，不敢再看秦木漩。天啊！好暧昧，好激动，好紧张……灸月不停地深呼吸。秦木漩低低地笑了，笑声充满磁性，深深地吸引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