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江山为卿笑

第024章 断线


“皇上吩咐你的事情你想怎么做?”灸月忽然想起来,问。秦川说:“不知道,父皇从来不会让我做这些事情,我无从下手,灸月,你说该怎么做?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望着秦川那双好像小狗般无辜的眼睛,灸月没来由得又一阵感动,秦川是真心信任她的,这个认知让她很开心,开心到足以将不开心全都忘记。她想了想,说:“我知道一个地方说不定能找到线索,我带你去。”“什么地方?”秦川问。
    灸月说:“藏书阁。那里面有很多藏经典籍,堆了满满一室,其中有一些书籍,记录的是一些天圣王朝发生的特大的或者很重要的事情,我想,平谷县的旱灾一定有所记载的,我们去找找。”
    秦川说:“还是灸月你想得周到,那我们赶紧过去。”灸月点点头,和秦川快步跑去藏书阁。
    藏书阁似乎变了,灸月一走进去,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她左右环顾一周,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少了一排的书!灸月奔到少书的架子前惊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见了?这里放着的都是天圣近年来的大事记,有人比我们早一步拿走了这些书……”灸月返身回到其他架子前,不停地翻找,可那些都是历代流传下来的经典,都是说法教义等等。
    秦川拍拍灸月的肩膀,说:“灸月,架子上的那些书不是在那儿吗?”他指着角落。
    灸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角落看到一叠书,看样子确实像是从架子上卸下来的。她走过去,蹲下,翻了翻,说:“没错,确实记载的是天圣的大事记,可是怎么会在这儿?上次来的时候,它们明明还在架子上的,管藏书阁的大臣没理由把这么重要的书籍堆在角落里啊,而且……好像有些不对。”
    秦川听着她嘀嘀咕咕个没完,蹲下身,问:“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这些书,不就是你要找的吗?”
    灸月摸了摸那些纸张,说:“纸质有些奇怪,摸着太光,一点都不像是堆积了几年的样子,秦川你看,这本书上的时间是天圣一年,离现在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它的褶痕却是新的,书皮也没有泛黄,有人把书换走了。”
    秦川佩服地说:“灸月,你好厉害,这都懂!”
    灸月得意地扬扬笑脸,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说正事要紧,看来是有人想要故意破坏我们的行动计划,却不知,反倒露出了马脚,让我知道,宫中也有平谷县县令的同党,我们要着手调查宫中的大臣,看看谁在五年前有出远门的记录……对了秦川,你知道平谷县在什么地方吗?”秦川点点头,回答:“知道啊,离皇城大约有七天的路程。”
    灸月站起来,手上还捧着那本书,踱着步说:“十万两灾银不是一笔小数目,平谷县县令一个人吞不了那么多,如果有同党,也绝不会放心这笔灾银私放在平谷县县令的身边,他誓必要去检验灾银的真伪,防止平谷县县令换成假钞,然后将整件事诬赖在他身上,所以,五年前那个半个多月不上早朝的人,很可能就是同党。”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没有特殊情况,为什么不上朝?还一连半个多月都没有上朝,必定是去了平谷县,和那儿的县令大人同流合污,将银两都藏了起来。”秦川笃定地说。灸月摇摇头,说:“还不能武断,也有可能是有人要栽赃嫁祸,故意引我们往那个方向想,也许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总之,我们先调查了五年前早朝缺席的人再说。”
    秦川说:“灸月,你总是想的比我多,如果是我,我就肯定那个五年前没上早朝的人就是同党,然后把他押入大牢了。”
    灸月微微笑道:“那是因为,秦川你单纯啊,没有心机,活得不知道有多逍遥自在。”秦川眨眨眼睛,似乎不太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灸月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他的嘴唇,那唇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灸月脑中精光一闪,突然脸色转为大惊,推开秦川,继续在那些架子上翻找。
    “灸月,怎么了?你不是说,那些书已经被换走了吗?”秦川不解。
    灸月说:“不,还有一本书,是红色的边,我曾经在这儿看到的,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将它藏在这儿,但无疑这里可能是个安全的地方,所以那人应该不会带走,可是为什么没有呢?好奇怪哦,难道被什么人取走了?”灸月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她想起摔碎了秦川的花瓶那一日,她曾不小心偷听到秦金轩跟他的属下说话,好像有提到什么小册子,还说被四皇子的人拦截走了,难道就是这本小册子?
    灸月颓然地放弃寻找,就像秦金轩说的,秦火晟是个自大霸道的人,不会轻易让别人碰他的东西,想从他身边拿回那本小册子谈何容易,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了线索,结果又断了。
    “红色的边?那是什么书啊?”秦川好奇地问。
    灸月看了看他,决定还是不把他牵连进那个漩涡中,以秦川现在的势力,根本就没办法掌控那本小册子,说不定还会被害了,于是摇头说:“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书,只是觉得可能有点用,不过现在不见了,应该是一起被人换走了。算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线索可找了,我们还是去问一问皇上,五年前是不是有人半个多月没有上早朝。”
    秦川嘟着嘴说:“五年前我便已经开始上朝晋见父皇,可是想不起来有什么人半个多月没有出现在宝和殿,倒是那个阮尚书,好像因为边城误传来阮副将以身殉国的事情,病了几天,随后消息得到证实,说阮副将只是跌落悬崖,挂在什么树上,没有大碍,这才又回到了朝堂上。”
    “病了几天?”灸月看着他。秦川点点头,说:“对,可是他只病了十天,就是一来一回时间也不够,何况还要花上几天时间验证银两的真假以及筹谋怎么把银两转移的事情,不可能是他的。”
    灸月问:“那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人?”秦川努力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想起来,说:“我不记得了,这些事我很少记在心上,因为娘教我,一些与我无关的事情不可以牢记在心中,否则有一天会闯祸的。”灸月拍拍额头,忘了这个孩子恋母情结很严重。她说:“既然你不记得了,我们还是去问皇上吧。”
    “灸月!”秦川拉住她,说道,“记录朝廷命官出入宝和殿的是林公公,不如去问一问他,免得惹父皇心烦。”灸月欣慰地说:“没想到秦川也懂得体贴皇上了,林公公是什么人?”秦川道:“他是大李司监官,专门记录朝廷命官出入宝和殿的时间和次数,他一定知道五年前究竟有谁借口没有上早朝。”灸月说:“那赶紧带我去找他,如果去晚了,说不定又被人捷足先登了。”“嗯!”秦川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又赶紧跑去大李司院,所幸这次没有白跑一趟,林公公端坐在桌前,正在写着什么,抬头看到他们,急忙下跪行礼:“奴才见过九皇子,不知九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九皇子恕罪。”秦川示意他起来,说:“林公公,灸月有事情要问你,你一定要好好地回答,这件事很重要的。”
    灸月笑他:“我们找到这儿来,林公公当然猜到事情的重要性了,你不需要一再地强调。”秦川不好意思地笑笑。
    林公公道:“灸月姑姑有什么要问的,但说无妨,奴才知道的一定不会遗漏一个字。”
    灸月说:“五年前,平谷县大旱,皇上不但拨粮赈济灾民,还下发了十万两灾银,这件事情想必林公公一定知道,时隔五年之久,竟然有人上奏,说当年的灾银绝大多数都落入了贪官的手中,皇上责令九皇子全权负责这件事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所以我想问一问林公公,五年前,旱灾后,可有朝臣借口多日不上早朝的记录?”
    林公公皱着眉头,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叠书卷,摊开来仔细查找,两卷过后,道:“找到了,五年前的旱灾时期,曾经有三名官员因有事向皇上告假,其中阮大人告假十天,何大人告假十三天,还有魏大人告假十一天。”“都是十五天以下的?”灸月皱眉。
    林公公点点头,道:“皇上每日都要奴才汇报当日早朝的到席人数,奴才不敢耽误,这三位大人确实告了假,但没有超过半月的。”
    灸月捏着下巴,道:“那真是奇怪了,如果没有人超过十五天不上早朝,就说明宫中的大臣可能不是同党,但为何我们一有动静,他们就能获悉,并能早我们一步先处理掉?平谷县县令是个贪官,谁会信任一个贪官不会暗中做手脚?可是……现在的事实就摆在面前,似乎不容我不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秦川看着她埋头苦思,好看的双眉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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