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江山为卿笑

灸月看着秦川手上的黑衣服，眉头纠结在一起，说：“穿普通的衣服就可以啦，为什么要穿这个？太难看了。”主要是这个太紧身，穿了这个有些揭短。
    秦川往她手里一推，说：“好了灸月，穿上这个，不容易被人认出来嘛，我也穿着，你怕什么？”“可是……”灸月虽然为难，却拗不过秦川的坚持，只好跑到一边树丛里换衣服，一边还警惕地问：“秦川，有没有人来？”秦川规规矩矩地背对着她，说：“没有，有人来，我会让他绕道的。”
    半天后，灸月才从里面扭扭捏捏地出来，说：“我穿上了，喂，你可不许嘲笑我胖哦，我其实不胖的，只是……只是……”脸蛋儿羞红了，只是胸部不够大。秦川却好像不在意什么，拉过她的手，说：“你又不胖，好了，我们赶快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我要快点破案，这样子呢父皇就不会再把我关进去了。”
    灸月想想秦川和别人不同，他根本就不懂审美，扁了扁嘴，说：“是不是牢里的日子太苦，你吃不消了？”
    秦川眼睛睁得大大的，说：“我才不怕吃苦，我是怕在牢里想要见灸月一面真的好难。我每天都在想你，想见你，可是你总是不来，我只好思你念你，只好在地上写你的名字，我也不敢睡觉，害怕一睡觉，你要是来找我，我就错过你了。我知道灸月很好，一定不舍得打扰我休息，所以我就撑着眼睛，直到实在熬不下去了为止。”
    听了这话，灸月的心好受多了，偷偷一笑，说：“真是个傻瓜。”秦川嘟起了嘴，说：“我是傻瓜，你就是笨蛋。”他的手掐掐灸月的脸。
    “好了不闹了，藏书阁快到了，我们该怎么进去？”灸月拍掉他的手，说。这次是来查找重要线索的，如果这么冒然进去的话，会不会引起凶手的关注？谁知道这守门的里面有没有凶手的人，万一真的有，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秦川说：“藏书阁可不是四哥的火音殿，没有什么暗门。”
    灸月说：“我不会武功，你就更不会了，那我们就不能翻墙，喂，你知不知道藏书阁围墙的周边有没有很高很大的树，足以让我们爬上去，然后翻过去？”
    秦川皱眉想了想，说：“好像是有那么一株。”“那还不快去！”灸月拉住秦川，快步朝藏书阁跑去。
    承心殿内灯火通明，两个女子坐在软塌上，边品茗茶香，边轻声说着话，左边的褪去了一身的荣华，只着了一件透明的亵衣，浑圆若隐若现。右边的依旧是那一身素色长裙，目不斜视地盯着手上的茶盏。
    “我这次倒是没有看错她。”皇后淡淡地说。
    芸妃道：“娘娘，灸月救了秦川，也算是秦川的救命恩人，这杀她的事情……”“人，还是要杀。”皇后打断她的话，说，“虽然她救了秦川我很开心，可同时，也自侧面反映出她在皇上面前的影响力，而秦川又迷恋着她，甘愿为她顶撞皇上，这个女人将来必成祸害，我要趁她羽翼未丰以前，将她除去，免得挡了我的路。芸儿，你知道我心中为何不安，人是一定要杀的，而且需得尽快。”
    芸妃叹了口气，道：“娘娘，就不能将她赶出宫去？”
    皇后摇摇头，说：“我也想这么做，可如果将来秦川登基，有心人利用她来威胁秦川，秦川动摇了怎么办？我不能看着大好的基业毁在秦川的手上，也不能将这江山拱手让人，芸儿，你最懂我的，为什么今日也会为她说话？难道你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她？”芸妃低头：“芸儿不敢。”
    皇后隔着桌子握住芸妃的手，轻声道：“芸儿，你放心，等秦川当了皇帝，我便要他认你做母，你我共为太后，管治这后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芸妃浅浅一笑，暗中藏涩，却道：“谢谢娘娘，芸儿感激涕零。”皇后点点头，似乎十分满意芸妃的乖巧。
    灸月一脸为难地看着秦川口中的大树，抚额头痛状，道：“秦川，这棵树连一个人爬上去都摇摇欲坠，怎么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我所谓的大树是指至少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不是随随便便一棵树叶长得多了点的就是大树。”
    秦川鼓鼓腮帮子，说：“可它是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啊，它栽下的时候，皇宫也刚刚落成。”“是吗？”灸月表示怀疑。
    秦川不太确定地点点头，说：“是六哥告诉我的。”
    灸月一拍额头，说：“好了，我可以确定这不是真的了，六皇子那么狡猾，你看看他都把我……把你害成了这样，你还敢相信他的话？”
    秦川转念一想，说：“也对，灸月说的有道理。那我们怎么进去？”
    灸月说：“本来想要爬树进去，现在也落空了，对了秦川，你长多高？”秦川比了下自己的个子，又比了比灸月的个子，说：“你到我的胸前，你说我有多高？”“臭小子，你打击我！”灸月拍了拍秦川的后背，说，“这样，你先把我送上去，我到了上面以后，再把你拉上来，你看行不行？”
    秦川望望那似乎也不太高的围墙，点点头，说：“那你小心点。”
    两个人立刻跑到墙边，秦川趴在墙上，灸月爬上秦川的后背，一点一点地踩上他的肩膀，然后牢牢地抓住墙面，脚往上一跨，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将另一只脚也送了上去。安全到了上面后，她扑倒在墙头，伸出一只手，说：“秦川，抓住我的手，脚抵着墙面往上走，然后攀住这墙头。”
    “好。”秦川应道。他紧紧地抓住灸月的手，然后纵身一跳，抓住了那墙头，整个人挂在上面，和灸月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全上了墙头。
    “上面的夜景真美。”秦川赞叹道。灸月哀怨地说：“夜景是美，可现在我们怎么下去？”
    秦川看看里面的地面，说：“不能跳下去吗？”
    灸月哈哈干笑两声，小声地说：“你要是不怕摔死，或者不怕摔个重度残废，我不介意你跳下去的。”
    秦川习惯性地又鼓起了腮帮子，说：“那你说我们要怎么下去啊？灸月，你鬼主意多，快点想一个，要是实在不行，我们把侍卫们喊过来，这样他们就可以把我们送下去了。”
    灸月翻白眼，说：“是啊，真是好主意。要是能把侍卫叫过来帮忙，我们何必这么辛苦地爬墙？直接走大门不就得了？”
    秦川恍然大悟，又抱怨道：“都是你，灸月，我们明明可以走大门的，你一定要说，那些侍卫里有内奸，现在好了，下不去了，怎么办？”
    灸月拍了拍他的头，说：“傻瓜啊你，凡事都要多长一个心眼，侍卫里没有内奸固然是好，可万一真的有，我们这大摇大摆一进去，人家通知了杀手来杀我们，我们不是死得冤了？”
    秦川皱眉，说：“可是，凶手难道不知道我们受了父皇的委托，调查这件事吗？”
    灸月说：“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当时在殿内的只有你和我，我们都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谁会知道？那凶手也不可能闲得没事做一天到晚跑到这里来蹲点吧？先不管那么多了。刚才我目测估计了一下，这下面是个草坪，这个时代没有玻璃制品，所以绝对不会有碎玻璃渣子，我们小心地把自己送下去，说不定能够成功。”
    “啊？真的要跳？”秦川看着下面。灸月坚定地看着他，说：“I-jump，you-jump。”
    “啊？”秦川张大了嘴巴。灸月却没让他回神的机会，用力一推，抱着他跳了下去，两个人摔在草地上，秦川倒霉地在下面垫了底，痛得他哀嚎出声，被灸月一手捂住了嘴巴。
    “什么人？”有两个侍卫听到声音，循声找过来。灸月当机立断把秦川拖到了旁边的矮木丛中，悄悄地透过隙缝观察那两个侍卫。
    “没人？我明明听到声音的。”一个侍卫疑惑地说。“你听错了，走吧。”另一个打着呵欠，昏昏欲睡地离去。待两个侍卫走远了，两人才从矮木丛中出来，拍打着身上的树叶和杂草。秦川倒抽着冷气说：“灸月，好痛，你很重。”灸月哼一声，说：“重怎么了？我就是胖了，真是，一个大男人，这么点重量就承受不住了，丢脸。”“我……”被灸月堵得说不出话来，秦川只好委屈地看着她。
    灸月绕到他后面，推着他的后背，说：“好了好了，我们走吧，再不走啊天就要亮了。”这话纯属转移话题，酉时没过，天离大亮还早着呢。
    偏偏秦川却上当了，说：“好，那我们快走吧。”灸月抿唇偷笑：真是好骗。
    “灸月，我想到了！”“想到什么了？”
    “我们从上面跳下来，你又那么重，我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才会承受不住的，要是我做好了准备，就算你再重一些，我也一样可以承受。”
    “讨厌鬼！”“我才不讨厌，灸月讨厌。”
    “好啊，我讨厌，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开个玩笑嘛，灸月，别生气了。”
    “唉，真是个大傻瓜……”“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