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江山为卿笑

第043章 破案


从酒窖出来,灸月伸了个懒腰,说:“人海茫茫,要找一个贵妇人和一个公子哥,简直是大海捞针,偏偏呢曹大人又暴毙了,唉,掌柜的还不如不说。”
    秦川碰碰她的额头,说道:“灸月,掌柜的说的不详细,若你刚才仔细地问了他那几个人的样貌,说不定他会想起什么来。”
    灸月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掌柜的说的那么不清不楚是真的不清不楚啊?他是怕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唉,贵妇人和公子哥会是谁呢?和宫里的人有没有关系?私家侦探还真不是个好活。”尤其是这私家侦探还没什么酬劳。不过皇帝要是赏了秦川什么宝贝,秦川应该不会吝惜不给她一点吧?她也不贪心,随随便便给两颗夜明珠就行了。
    “曹大人的两个孩子被送去了百姓家,你说如果曹大人是被谋害,那两个孩子会不会知道点什么?要是知道那两个孩子在什么地方就好了。”灸月用手撑着下巴,说。
    秦川说:“关于这点,我觉得可以问我娘,因为曹大人死了以后,皇后姨娘就让我娘安排那两个孩子的去处,我娘说放在宫里随时可能有危险,不如送去百姓家,多给点银子,不至于饿了他们就行。”
    “啊!秦川,你真是贵人啊!我爱死你了!哈哈哈,快,飞鸽传信给你娘问一问,到底那两个孩子去了谁家,然后我们赶快去找他们问问线索。”秦川点点头,说:“好。”然后跑去找飞鸽传信。
    灸月焦虑地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信鸽,芸妃在信上说,因为时隔已久,她又经常会遵皇后娘娘吩咐善后这些事,所以只大致记得,那两个孩子送去一户百姓家后,那百姓家过了没多久就拿着银子逃了,后来那两个孩子被送去了一座寺院,至于是什么寺院,只记得和大理寺有一点继承关系。
    “和大理寺有点继承关系的话,应该是招安寺了,以前皇后娘娘说起过的。”秦川说。
    灸月兴冲冲地卷了包裹,拖着秦川上路。一路上倒也太平,只是到了招安寺附近,遇到了一伙黑衣人伏击,秦川人呆头呆脑的,武功也不怎么样,但是有灸月在,很快打退了那些黑衣人。秦川拍拍胸脯后怕地说:“灸月,幸好有你在,否则就死定了。”
    灸月得意地头一昂,说:“那是……哎好了,正事要紧,赶快找到那两个孩子吧。”
    说来也巧,敲开门以后,一眼就看到两个带发修行的僧童在扫地。方丈听闻来意,就让这两个僧童过来问话。灸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就问:“两位可是曹大人的后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僧童点点头,说:“是。”
    灸月又问:“曹大人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哪怕是一点点。”一个回答说:“没有。”另一个回答说:“不寻常的地方倒是没有,因为家父死于传染病,当时太医说必须要马上火化,所以我们还没看到家父的遗体,家父就被装进了棺材火化了。”
    “曹大人究竟得了什么传染病,为什么会死得那么恐怖?”灸月问。一个说:“不知道。”另一个说:“家父得的什么传染病尚不知晓,但听说与瘟疫症状颇为相似,自家父得病卧床以后,我兄弟二人就再没见过家父一面,平素饮食都由专人送入……说来也怪,家父明明重病在床,胃口却颇好,送进去的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家里康健的人也没有家父吃的多。”
    灸月又问:“那,曹大人去世前,可有人来探望他,或者府里有没有遭贼什么的?”一个人说:“有一次。”另一个人说:“家父病倒之后没几天,有个人来见过家父,他戴着奇怪的面具,是个公子,家父对他客客气气的,通报的奴才见了他更是点头哈腰,说家父请他进去,那公子进去了好长时间才出来,走了以后,家母也进了一次家父的房间,之后,家母终日以泪洗面,问她何由,又不肯明说,问急了就说是为家父的病担忧。”
    “又是那个戴面具的公子……”灸月琢磨着。“见过家母。”一个忽然说。另一个忙接口:“家母染病去世的急,但去世前也见过那位公子,好生奇怪,那公子一出现,家父家母便相继去世……虽说如此,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敢妄下断言。”
    灸月点点头,说:“那,曹大人染病前可有留下什么话?”“不可貌相。”一个说。另一个说:“家父曾无缘无故说起人不可貌相五个字,还说起过五皇子,总是摇头叹息,说五皇子必定不会轻饶……但事后究其原因,家父又说只是在朝堂上得罪了五皇子。五皇子生得美若天仙,平时出宫戴上面具遮美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是说得通的。”
    “五皇子?秦土墨?”灸月对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称,且曾在朝堂上与阮尚书有过对峙,更陷害过她……但要她想起来究竟秦土墨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时半会儿她还真想不起来。
    “啊!这么说起来,五哥那会儿确实没有上朝呢。”秦川忽然喊起来。
    灸月倏地看向他:“你说什么?”秦川说:“我记得那阵子五哥身体不好,一直都没有上朝呢,因为父皇说那段时候免五哥的朝,所以五哥不上朝不需要记录。”
    灸月心一惊:“也就是说,很可能……”很可能这起案子的幕后黑手是五皇子秦土墨?但怎么会呢,秦土墨要那笔钱做什么?等一下,秦土墨当太子的几率不高,如果非要走到逼宫那一步的话,钱是必不可少的,十万两灾银不算小数,据说灾民领到的接济粮也掺了很多沙粉,粮草也是必须要囤积的……难道!难道秦土墨要造反?
    “信。”那曹大人的一个儿子忽然开口。另一个忙说:“对了,家父染病前交给了我们一个木箱,听说里面是些信件,但不准我们打开,说如果有一天有人来找我们的话,就把小木箱给对方,如果没有人来找的话,就誓死保守这个秘密,临死的时候还得把小木箱烧毁,你们等等,我们去拿箱子。”
    箱子拿来以后,灸月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里面果然是厚厚一叠信,每一封都盖着五皇子的印戳,笔迹似乎有点点变化,但有种故意扭曲字迹的感觉,信上的内容都是关于那笔灾银和粮草的去向的。灸月一下子懵了,虽然明知道肯定会查到某个大官身上,但料想不到居然和秦土墨挂上了关系。
    “灸月,不可能的,五哥不可能那么做的,五哥那时候确实病了,太医可以证明的。”秦川慌乱地解释。灸月说:“太医是能证明秦土墨病了,但不能证明他病得爬不起来了不是吗?而且,那段时间有人去探望过秦土墨吗?有吗?”秦川摇摇头,说:“父皇说,五哥必须静养,不准大家去打扰,但是……”
    灸月说:“那么他就有可能出去十五天而没人知道。只要再找到实际性的证据,基本就能定秦土墨的罪了。”
    “可是灸月……”秦川还想辩解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灸月拍拍秦川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你哥哥会这么做,但是一旦查证,你就必须大公无私地将他押到皇上面前,由皇上来定夺……不,应该是由天圣律例来定夺,你知道私吞灾银,囤积粮草是什么罪名吗?意图谋反,如果他不是皇子,很可能会被诛九族的。秦川,这个时候,不是亲先,是义在前。”
    秦川难过地低下了头。
    灸月和秦川回到千里云客栈,正听到有人在谈话,说什么先生高居庙堂还心系百姓,实在是江山社稷之福之类的,灸月好奇,过去问:“你们说的谁啊?”那人回头瞥了她一眼,说:“自然是蓬蒿先生了,先生自居蓬蒿,官拜五品,是朝廷重臣。”
    “蓬蒿?秦川,你有听过吗?”灸月回头问秦川。秦川点头:“当然听过啊,蓬蒿大人可是三年前刚入的宫,他可厉害了,父……他常常对他赞不绝口呢,他人也好好,蓬蒿府上的下人都很喜欢他的。”
    “那是。”那人得意地说,“说出来你们不信,蓬蒿大人可是我的老乡,以前在我们那儿就是个教书先生,私塾唯一的夫子,那儿的小孩子也好,大人也好,都会亲切地称呼他苍德先生,说他有苍生之德。”
    “苍德?”灸月和秦川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撒腿往外跑,上了马就立刻回宫。
    赶了七天的路,回到皇宫,秦川和灸月还来不及喝一口水,便赶去见了皇帝。皇帝一看到那些信件,气得砸了小花子刚端给他的鱼翅燕窝。
    “皇上,您先别生气,至少把蓬蒿大人带过来问一问,或许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一清二楚了。”灸月劝道。
    皇帝勉强压住了怒气,让小花子去带蓬蒿过来。那蓬蒿大人骨瘦如柴,仙风道骨模样,匆匆上前两步行礼,视线触及到皇帝愤怒的眼睛时,一抖,当灸月将那封信摆到他面前时,他一下瘫软在地上,良久道:“臣……惶恐,有负皇恩,请皇上降罪!”“难道你没有可说的吗?”皇帝问。
    蓬蒿一愣,随即苦笑,道:“臣自比蓬蒿,一心希望自己能有番作为,上不愧对天,下不愧对民,却想不到……想不到最后,还是为名利所累,臣已然无话可说。皇上,这是五皇子写予臣的书信,最后的署名非写书信之人,乃是五皇子对臣的称呼,臣在入宫以前,曾为家乡私塾教书先生,人称苍德先生,意为苍生之德……可臣终究辜负了乡亲百姓之厚望,皇上之期盼,臣,罪该万死。”
    蓬蒿供认不讳,皇帝更是怒焰高涨,一声令下,将蓬蒿打入死牢,并派人将寝殿中歇息的五皇子秦土墨一并押入死牢。据说,五皇子疾呼冤枉,但那白纸黑字却容不得他抵赖,那天下第一美人儿沦落牢狱之灾,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原来五皇子派的立刻倒戈,改为支持傻皇子秦川了。
    而秦川,依旧与灸月没心没肺地过着日子,对朝堂之事还是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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