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年华不负君

第109章


  “开始吧。”项连谨瞥了眼葵七手中的小白狐,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指不知是按动了哪个开关,只见面前的地面突然向两边分开,裂缝有两米长,俨然是一个小型的机关,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那分开的出口,缓缓的升上一张床榻,而榻上躺着一个少年,安然的睡着。葵七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却仍有些畏惧的看看项连谨,复又看向自己的父亲。
  “去吧。”狐尊只是淡淡的一笑,无比慈爱的对着她点了点头,这下葵七才像得了大赦般开心的将小白狐抱到床边,放在了那少年的身旁。
  “豆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葵七小声的安慰了一声,便又退回了队伍当中。
  密室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甚至连呼吸都被隐藏了起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注视着那张□□的动静,项连谨仍旧云淡风轻的瞥了七人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双手微微举起置于那少年与小白狐的头顶,接着便有两束淡淡的光晕散发开来,越聚越多,渐渐的将明亮的屋内也照成一片迷蒙的模样,似幻境一般,然后两团光晕在少年与小白狐的头顶飞旋了许久,最后猛然间落入了身体内,一切又归于沉寂,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我的小狐狸还能醒过来吧?”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狐尊,他有些心疼的看着躺在那里的小白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项连谨则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未说任何便兀自出了密室,狐尊看着他那略显孤独的背影颇有些不是滋味的叹了口气,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孤僻,偏自己又不能放任他不管,只得抱起小白狐尾随着出了门去。
  “豆蔻。”见二人先后出了密室,葵七第一个冲到了床榻边,一脸期待的看着□□的少年,轻轻的呼唤了一声,没多久那少年便真的悠悠转醒了过来,睁开迷蒙的双眸看向床边或急切或期待的众人,微微的扯出一抹笑容。
  “我回来了。”
  “豆蔻,你,再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了。”葵七面上一喜,眼中随即又涌上一股泪水哭了起来。
  “怎么老是哭呢。”豆蔻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挣扎着从□□坐了起来,笨拙的伸出手抹去了葵七脸上的泪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独自一人去招惹神兽。”魅六不乏嘲弄的扬了扬嘴角,一脸“你活该如此”的神情,豆蔻却只是讪笑着挠了挠头,颇为尴尬的低下了头去。
  “往后可再不能如此的鲁莽行事,主上也并不是每次都这般好说话的。”月五见他如此便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这个莽撞而任性的小家伙,着实让大家受够了惊吓。
  在所有人都为着豆蔻的醒来开心时,颜一却突然皱紧了眉头,快步的走至屋外,透过迷雾看着远方,那是项柔的心宿所在,月五跟着他尾随而出,不乏担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苏明月动手了。”语气淡淡的微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着月五安慰的一笑:“好在有锁魂链,只是少不了吃些小苦头,只要人未落入她手,并无大碍。”
  “那便先别去想了,豆蔻好不容易醒来,进去与大家一起庆祝下吧。”
  项连谨淡漠的倚在宫殿的走廊的栏杆上,静静的看着似雾非雾的夜见山,如水般灰色的瞳孔里看不见一丝的波澜,狐尊抱着已然转醒的小白狐坐在了他的身侧,慵懒的靠在了身后的廊柱上。
  “君赤……”
  “嗯?”狐尊抬起头看向忽然开口的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一丝动容,多少年没有听到有人叫自己这个名字了?此时从项连谨的嘴里说出,竟恍惚的回到了十几年前一般。
  “为什么没有永远。”淡然的口吻,陈述的语句,依旧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仍是透着无尽的哀伤,即使说话的人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有啊。”狐尊懒懒的吐出两个字,将怀里的小白狐举到了面前,温柔的笑了起来:“离忧一直在我心里,那便是永远。”
  “是吗?”这仍是一句陈述语气却永远得不到答案的疑问句,项连谨有些难过的想,只要那个人在心里就是永远吗?他项连谨可从来不信这一套,即使再心痛再不舍,那个爱着的人已经不在了,死了便是死了,哪里来的永远呢?怀揣着回忆孤独终老就是永远吗,一想及此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永远我也等过,太远了,我等不到。”
  “想想那个孩子,想想你如今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狐尊便站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小白狐缓缓的走入了大殿内,生命就是无限的延续,即使那个人不在了,可她的延续还在,这样不就行了吗?
  “柔儿。”项连谨轻声的呢喃了一句,也不知是在呼唤哪个柔儿,只是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温柔,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孩子,她为自己孕育的生命,此刻就长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想起七灵将对自己的汇报,他们说过那个孩子长的极像自己,其实,他更希望那个孩子能像她多一点,那是她用生命换来的,是她的延续,不过,只要是他们的孩子,怎样都是好的,想到这里终于满足的笑了起来,轻唤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项柔,项柔……”
☆、沧海若能化为桑田,磐石怎会不改变
  “如果是君颐的话,你大可放心将宝贝女儿交给他。”明明已经走进殿内的人突然有闪到了门口,颇为自信的保证着,君凛是个有野心的人,天下才是他的全部,但贺君颐不一样,两兄弟从小便是如此,心中所念各有不同,却都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果然,还是君颐像自己多一些,狐尊抿了抿嘴,随即笑嘻嘻的回了大殿内。
  “但愿他这次不要让我失望才好。”项连谨微微的抬起眼帘看向远处,略显担忧的摇了摇头,或许他该先去会会自己女儿的宝贝夫君了。
  项柔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阳光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正懊恼着谁一大早将窗户开那么大,却瞥见床边趴着的人,这家伙做什么好好的床不睡,趴在床边寻开心么?
  “贺君颐?”项柔不解归不解,但看到他紧蹙的眉时仍有些不忍心的轻轻唤了一声,手被他握在大大的手掌内不能挣脱,颇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见睡梦中的人似乎被梦靥住了一般,于是挣扎着坐起来用另一只推了推他继续叫道:“贺君颐?!”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某人,无力的抬起了眼皮,俨然一副还未回过神的模样,贺君颐觉得自己累极了,昨晚那似梦非梦的场景,那个在雾气弥漫的山中出现的男子,虽看不真切却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只依稀能看见那人灰白的长发与一双水润的灰色瞳孔,忽隐忽现,更奇怪的就是还在睡梦中教自己武艺,这样一想便马上运气内力试了试,竟真的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体内蹿动,孕育着无穷的力量一般,那么昨晚的一切不仅仅只是一个梦吗?
  “好好保护她。”这是梦中那人说过的唯一一句话,那么他说的要保护的那个她是谁?
  “贺君颐你是不是傻了?!”项柔看着一脸变幻莫测的他惆怅的皱起了眉头,且不说一大早的发现他趴在床边已经很让人不解,怎么的现在醒了却还是一副游魂的状态?
  “你醒了?!”听到声音的某人这才终于回过神,激动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坐到了床边,一脸惊喜的上下打量着项柔。
  “难不成还能一睡不醒吗?”看着这样反应激烈的贺君颐,项柔更是费解,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突然这么反常。
  “你昨天吓死我了。”贺君颐已无暇去管那个梦的真假,只是此时项柔醒来已经让他很知足了。
  “昨天?昨天我怎么了?”被贺君颐这般一提醒,项柔的脑海里便隐隐约约的闪过几个片段,猛然间抬起头:“度哥哥呢?”
  “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他吗?!”自己守在床边一个晚上,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她居然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别的男人。
  “项琉璃不见了!”项柔有些激动的抓住他的手,也没空与他解释那么多,只是怎么就已经是第二天了,昨天明明在和冉度说话的,她居然想不起之后发生了什么。
  “……”贺君颐身体一僵,生气的眸子跟着一沉:“你说,那人昨天是来找琉璃的?”
  “对,她会不会出事,度哥哥说她是在赤炎被掳走的。”项柔抓住他的那只手又紧了紧,手掌细密的汗水让贺君颐心中不禁一怔,那个人是她的姐姐,她这会儿应该很担心吧,那么自己呢,自己担心吗?为什么再没有当初那般的悸动,难道自己真如项柔所说的那般,从骨子里透着冷漠吗?
  “我会派人去找。”轻声的言语,柔软的安慰。
  “……”项柔认真的看向他波澜不惊的双眸,心中竟然又有些吃味起来,想让他去救项琉璃又嫉妒他还关心她的安危,这样矛盾的心理让她无比的惆怅起来。
  “她不是你的姐姐吗。”看出了项柔眼里的纠结,贺君颐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小心的将她搂进了怀里:“是你的姐姐,所以我才去救,懂吗?”
  “你……怎么知道?”项柔一脸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从他怀里抬起了头,这件事连自己都是前不久在麻本那里知道,为什么贺君颐也会晓得。
  “唔,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没有我不能知道的。”说罢颇为得意的笑了起来,看看怀里一脸吃惊的人,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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