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妖气

003 废院黑衣男


阴风草。叶生七片,黑中带绿,脉色赤红,闻时有青葱味,茎抽叶中开蕊成串,细小白花约针头大小,全株皆无毒,晒干后磨成粉状,在烹煮海鲜时放入些许,可祛除腥味。
    此药属性阴寒,仅生长在最阴最寒的老坟头,凌暮焰前几日从一本古书上得知此药还有此等用途,特意选了今夜子时独身前来采药,谁知这西山乱葬岗太大,又是大晚上的,他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丝毫收获。
    突然,他好像听见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处于好奇,他循着声音的来源处寻去,他抵达时,刚好看见鬼判离去时的身影,从看见她们二人,到鬼判离开,不过眨眼间,这副场景,吓得他双腿一软,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你…你…你是人是鬼?鬼大姐,你别吃我啊,我皮瘦骨头粗的,浑身上下没几两肉,不好吃的,你千万别吃我啊!”凌暮焰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乱葬岗、白衣女子、消失的身影,这种种迹象都说明一个情况…
    夜深气寒,白瑾羽在坟地待了大半晚上,身上冷冰冰的,正打算回家泡个热水澡,驱驱身上的阴气,这时,一道颤抖的声音传入她耳中,让她又好气,又无奈。
    “排骨也不错,你说红烧的好,还是清炖的好?还是你喜欢油炸的?”白瑾羽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有几分阴沉,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有心戏谑他一番。
    月光朦胧看不清地上男子的长相,白瑾羽仅从他的声音及穿着身形判定他的身份,作为一个男人,胆子如此软弱胆小,真不知他日后如何保护他的妻儿家人,白瑾羽轻视的眼神落在凌暮焰身上。
    “鬼大姐,我可不可以不选择啊?我做别的给您吃好不好?”凌暮焰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惧意,他讨好似的看向白瑾羽,没骨气的说道。
    夜幕中,他眼底那丝趣味的光芒一闪即逝,并未被人发现。
    “你会做吃的?我不信,我看还是吃你算了。”白瑾羽可不信这个胆小如鼠的男子会做饭,看他穿着,最起码也该是某户人家的少爷,他要会下厨,这母猪都会上树了。
    “真的,真的,我真的会厨艺的,不信我现在就做给你吃。”
    说做就做,凌暮焰眼中充满了对厨艺的热情,他顺手拾起地上的手足骨架,在地上搭了个简易的支架,捡了些枯树枝放在支架下方,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火…
    “住手,你在干嘛?”白瑾羽喝止住凌暮焰的点火动作,她发现这家伙就是一疯子,谁见过有人在乱葬岗做东西吃的?在这吃什么?吃死人骨头?她风中凌乱了…
    “呃,换个地方我亲手做饭给你吃。”凌暮焰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不似方才那般紧张害怕,眼底闪过一丝淡不可见的笑意,神色正经的向她许诺。
    白瑾羽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前这名男子神经够粗的,竟然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的身份,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像鬼吗?还用骨架当支架准备做吃的,这东西就算做出来,谁敢吃?
    凌暮焰第一次正眼看着白瑾羽,她一身白色素裙任风吹拂,如清水出芙蓉般清雅脱俗,美人他见过不少,以她的姿色只能算是中上,但她周身散发出那股无尽的孤寂及沧桑,深深的吸引着他。
    曾几何时,他也曾遇见过这样一个人,那个改变他一生命运之人。
    “给。”她不经意间看见他手心那一抹刺眼的红,淡淡的取出手帕递于他。
    凌暮焰疑惑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手帕,机械式的接过手帕,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心,原来,自己不知在何时,手心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不停的涌出来,她递给自己这条手帕是让自己包扎用的,他笑了笑,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凌暮焰低头用手帕包扎手上的伤口,待他包扎好后欲抬头道谢,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那道身影好似一场梦般,唯一证明她曾存在过的,就是他手上包扎伤口的白色手帕,不过,它此时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我叫凌暮焰…焰~焰~谢谢你!”他大声朝白瑾羽所站的方向喊道,空旷的西山将他的话传出很远很远…
    喊完后,他取下包扎手心伤口的手帕,小心的折好,放入怀中,也无心思继续寻找东西,转身如来时般离去。
    “焰,很烈的名字,只是,与你不符。”白瑾羽就听见最后的焰字,联想到他那副胆小的模样,朱唇轻启,低声自语道。
    白府内有座废弃的院落,被列为白府禁地,白瑾羽曾无意间闯入过一次,也因此发现了里面那道可以直接出府的暗门,正是靠着这道暗门,她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白府,今夜,她通过暗门回府后,却发现了某些不同寻常之处。
    她自幼习医,采药,嗅觉灵敏至极,正是如此,她才发现,空气中那股带着阵阵暖流的香烛味,她眉头微皱,露出一丝不解之色,谁会在此处烧香烛?
    她清楚的分辨出这股味道的来源地,正是她回去的必经之路,她抬头看了看天,稍作犹豫,小心翼翼的迈步前行,她没时间赌了,她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居住处,否则,后果难料。
    “毓娘,一别十六载,想不到你我竟天人相隔,早知如此,当年我决计不会将你让给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他真该死!”男子较为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哀伤,以及那无法掩饰的凌厉杀气。
    白瑾羽透过淡淡的烛光,看见一个身着黑色衣衫,体型肥胖的中年男子背朝她,跪在地上烧着香烛,祭拜那个名为‘毓娘’的女子,颤抖沧桑的背影布满了悔意。
    “毓娘,你好好的看着,我会亲手夺走他所在乎的一切,他欠你的,我帮你夺回来;血债只有用血才能洗清,白府,我会亲手让你变成血府!”黑衣男子狠狠的发誓,血红的泪从他眼中滑落。
    白瑾羽趁他入神之际,偷溜出这座荒废的院子,临走时,饱含深意的双眼回头看了一眼,她很羡慕那个名为毓娘的女人,身死十六载,还有人如此情深意重的待她,而自己呢?她自嘲一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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