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爱

那个小子，我们是失手才会杀死他的啊，乔爷，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是啊是啊，乔爷，我求求您了，您是再世活菩萨，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赖三趴在地上，泣不成声，“我家乡还有老母亲要我照顾，乔爷，您就看在老人家的份上，救救我吧，乔爷！”
  一时间，屋子里哭天抢地，闹腾得人心里发慌。
  乔爷冷眼嘬着烟杆儿，看都没有看一眼地上的人。
  “恕乔某无能为力，你们好自为之吧。”乔爷一脚踢开拽着他裤腿的精鬼，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精鬼心下凉了一截，他霍的起身，目露凶光，阴测测地说道：“呵呵，乔爷不愧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乔老妖，这一两句话就把人给打发了。不过，您可别忘了，嘴巴长在我们身上，到了警察局，这张嘴要是不听使唤，放点狗屁人屁的出来，怕熏着您啊。”
  赖三见精鬼摆出一副玉石俱焚的架势，忙收敛了哭声，紧张兮兮地看看精鬼，又看看乔爷。
  只见太师椅上的人眉毛轻挑，缓缓睁开眼，睥睨着二人。二人只当威胁的话起了效果，屏息凝神地注视着乔爷。不想，他又闭上眼睛，继续养神，许久，面无表情地说道：“精鬼，你那个妹妹也成年了吧。”
  听到这两个字，精鬼再也嚣张不起来，背脊上阵阵冒着冷汗。 
  “也难为你了，辛辛苦苦供她上学，还要想办法隐瞒她的身份。我前几天专门找人替你去看望了一下她，听说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很招人喜爱。”
  精鬼紧张地盯着他一张一翕的唇，脸色越发苍白：“你把她怎么样了？”
  乔爷起身，拿起桌上的紫砂壶抿了抿，不疾不徐地说道：“放心，她现在吃得好，住得好。”
  “好！只要你答应我放过她，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精鬼此刻已完全收敛了乖张的表情，缓缓说道。
  “老大！”赖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妥协了。
  “赖三。”乔爷转向一边的赖三。
  “你母亲年纪也大了，这老人家有个大病小病的就怕拖，要治疗得趁早啊。”
  赖三心知自己也逃不过了，听乔爷这么一说，心里竟颇为感激：“如果乔爷能够出钱出力治好我母亲的病，赖三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
  二人的反应令乔爷十分满意，他脸上舒展开来，笑着对二人说道：“其实也不是要你们去送死。这事情有因就有果，你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到警察那里，你们只管实话实说就是了。”
  二人面面相觑，心领神会。
  “大小姐！”
  
☆、第三十九章 释然
  “啪——”门被奋力摔开，钱昕望着房间里的一群人，面如死灰。
  “老爷，大小姐她……”管家急忙解释。
  乔爷挥一挥手，示意管家退下。
  钱昕因为绑架的事情惊恐难安，思前想后，只好来找乔爷想办法。她兴冲冲地赶过来，听到的竟然是这么骇人的现实。钱昕怎么也没想到陷自己于绝境的竟然是相伴多年，亲如父女的干爹！
  “难怪你才拒绝帮我对付江云月，就有人打电话给我，主动要求交易。”钱昕步步逼近这个自己从小就跟在屁股后面，“干爹干爹”叫个不停的人，伤心的眼泪涌了上来，喉咙也被紧紧堵塞着。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作祟，你一直在利用我！干爹！”
  这一声重重敲在心间。乔爷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痛恨道：“昕儿啊，干爹本想保你周全的，可惜贺迪用卑鄙的手段威胁我交出你，干爹，干爹对不起你啊！”
  乔爷声音哽咽，一串老泪在眼珠里面盘旋。他忙转过身，用苍老的手一把抹去。
  “呵呵。”钱昕苦笑不已，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保我周全？你如何保我周全？让这两个混蛋跟警察说是我买凶杀人？这就是保我周全吗？”
  “干爹，你是我的父亲，你怎么能够把我当作你的棋子，像傻子一样地利用！你怎么狠得下心！”钱昕望着眼前这个貌似十分心痛的年迈的“父亲”，心口如被千刀万剐。
  “昕儿，你放心吧，干爹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刑罚减到最小。”
  呵呵，呵呵……钱昕心底一阵冷笑，眼前的人突然陌生得让她害怕，他现在说的一个字她都没办法相信了。她被他利用，做他的替罪羊，他竟然还在自己面前假惺惺地装好人。
  “干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干爹了，从今以后，我钱昕与乔爷你恩断义绝！”
  “昕儿！”乔爷捶胸顿足，奈何有心无力，眼睁睁看着爱女恨恨离去。
  ……
  哀莫大于心死，没有了顾虑，反而心中一片了然。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眼神空空荡荡，一片街灯在脸上交替成破碎的颜色，人来人往，竟没有人认出她就是大明星钱昕。她不想再将自己关在黑暗的小屋子里，室外微凉的空气让她这么久来一直混沌的脑海一片澄清。对于已经发生的，她选择坦然面对，只是在那之前，有些事情需要释然。
  “江云月！”她一直守在她家附近，等她回来。
  江云月透过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来人，头也不回地转身。
  “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什么话到法庭上去说吧。”一看到钱昕，她就想起了徐俊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她一刻都不想见到她。
  “对不起！”她的声音低调平缓，完全收敛了平日高傲的样子，“对不起！那两个人是我花钱雇的，但是我只是要他们口头警告你，并没有要他们侮辱你，更没想到他们会杀人。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别人的意思，你相信我吗？”
  她诚恳地望着她，等她的回答。
  “我相信。贺迪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你被人利用了，但是，一切因你而起，你应当负责任。”
  钱昕没想到江云月竟然完全相信自己，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我会的。该我受的惩罚我都会欣然接受。这些天，深深的罪恶感已经把我折磨透了，我不想再逃避了。不过，恐怕买凶杀人的罪责我是逃脱不了了。”
  江云月愕然：“为什么？”
  “我只是乔爷的棋子，到最后，还要做他的替罪羊。”明明是令人胆战心惊的一件事，可是她说出来却轻描淡写。
  “你不是他的干女儿吗？他怎么会这么狠？”
  钱昕苦笑，嘴角扬起绝望的弧度：“干女儿又怎么样？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想，可是我忘了，即便朝夕相处再久，他都是那个心狠手辣出了名的乔老妖，他真正在乎的只有他自己。我只是他手里的一粒棋，而且是没有用的棋了。”
  “难道他就不会难过吗？”江云月怔怔地望着她，心里涌起一股酸楚。
  “难过？可能会有一点吧。但是之后他又会培养别的棋子，利用、废弃、再培养、再利用。对他来说，人只有两种，有利用价值和没有利用价值的。”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来就是想跟你道歉，还有……向你那位死去的朋友道歉……我不奢望求得你的原谅，只是希望能让自己心里舒服点。”
  看着钱昕脸上一片宁静，江云月朝她会心地一笑，两人之间仿佛吹起了一阵柔和的春风，冰雪顷刻间消融。
  看到她的笑容，钱昕原本绝望的脸颊闪现出一丝光芒。突然，又是恶心反胃的感觉袭来，钱昕连忙转身冲向最近的垃圾桶，呕吐起来。
  “你没事吧？”江云月一边替她抚着背一边关切地问道，她的模样看起来确实虚弱了不少。
  钱昕强撑着直起身，无力地说道：“我……怀孕了……”
  轰隆——脑海中一阵惊雷响起，江云月杵在当场。许久，她艰难地开口，声音轻的几不可闻：“是……谁的？”
  “呵呵。”钱昕苦笑不语，她不想在伤害了她之后再给她一次凌迟的痛苦。
  可是，聪明如她，又怎么会猜不出来呢。钱昕为了他可以找人绑架她，除了他，还能有谁让她甘愿献出自己。
  “天新的……对吗……”她怔怔地说道，虽然心里已有了猜测，但是还是不愿放弃那一丝希望。
  钱昕转过脸不去看她，然后，默默地点头。
  啪——心底唯一透着光亮的一扇门仿佛被重重地关上，全身在一瞬间变得酥软无力。
  “云月……对不起……那天他喝醉了，是我故意的，对不起。”钱昕充满愧疚地望着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我应该受到惩罚，这一次的事，我会一力承担，就当是一次还清你吧，我没有怨言……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你答应我。”
  她看着江云月，见她一直没有反应，只好继续说道：“我怀孕的事，请你不要告诉天新。我配不上他，就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
  “好。”
  ……
  钱昕默然离去，灯光下，她的身影是那么单薄、淡然，好像一缕尘埃，被风一吹，就会散去。
  呵——
  江云月仰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等眼泪终于被逼退，她才漫不经心地往回走去。
  真的，都结束了。
  
  （卷二 爱已成殇完结）
  
☆、第四十章 神秘人
  第三十九章神秘人
  绑架杀人案终于有了结果。精鬼和赖三都已伏法，并承认因为见色起心而发生了后面的惨剧，二人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