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花传之雪夕颜

第26章


  明珰见状心子怦怦直跳,忙道:“我们见郡主郡马累了,想来伺候,郡马莫怪。”宫清商突然出手挥指朝碧泠胸腹迅速弹出几枚珠花,碧泠倒在地上;再起身迅速点了明珰的穴道。
  宫清商声音却显得冷漠:“郡主,你玩够了没有?”此语一出,碧、明二女皆惊。
  明珰期期艾艾道:“你,你在说什么?”
  宫清商一指昏迷的紫泠道:“她根本不是郡主,你们就那么自信,以为我认不出自己娶的新妇?”
  明珰实在想不出哪里漏出了破绽。
  其实,就是她身上独有的m o 莉花香——明珰自幼时起便酷爱洗m o 莉花浴,搽m o莉 粉,佩戴mo莉熏香的挂饰。在日间拜堂之时,宫清商再次闻到了梨雪西园那日的熟悉气息。
  他早就命心腹媖妘将影守人员安插在翎乐楼周围,以防有人图谋不轨。所以他虽然在酒桌上斟酒酬客,却不时得到身边人的汇报——故而今晚发生的事情,多少在他的掌握中。
  当小桃奉命去放置嫁资的元和楼取回水麒麟铁匣子时,宫清商就命人注意新房内人员出入的一举一动。由于紫泠高超的易容术,影卫没有查出明珰离开的破绽,他们只是怀疑郡主的两个侍女奉命要与某个熟人见面,后来发现阿喜与“小桃”亲密相拥交谈。
  宫清商在席上得知消息,故意装醉提前回到房内。他本想戏弄一下娇妻,却在双臂搀扶时发现这个女子身上失去了mo莉的芬芳。于是他没有按规矩喝下合卺酒,而是故意发火打发走仆人,乘机封了紫泠穴道,将她放在绣床上。
  于是,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新妇扮成了侍女与某人相会,他不愿今晚的事惊动宾客,让大家看自己的笑话,于是打翻了紫竹杖与承盘,默默坐在房内等待时机。
  他对自己说:如果凌夜瑶一夜不归,她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一个侍女进来掀开红帐,随后扳开他手心的时候,从她身上传来淡淡的mo莉香,他便猜出是凌夜瑶。
  “行动之前,先考虑自己的实力,娘子以为在惠国公府上做的事情能瞒过我的耳目吗?”宫清商似笑非笑道。
  “原来你命人跟踪我们。”明珰心想。
  明珰立在床边,宽大的衣袖下的纤纤玉指正紧握成拳,长长的小指甲抵着手心有些刺痛。望着被晚风轻拂而摆动的窗棱,想起母妃的叮嘱,明珰一手攥紧,强行镇静下来。她对他道:“我觉得无聊,出去采了花草,还亲手编了这副花环送给你,就在桌上。你瞧好看不?”
  “今晚在翳云园见到故人,夫人似乎表现得热情太过……”宫清商忽然翻身靠在床头,带着一身酒香微醺的他,唇角微扬,望向明珰的眼眸如笼罩着雾色,不辨喜怒。
  
☆、第三十章  乱心
  明珰垂下眼帘,仍感觉到宫清商利刃般的眸子闪着冷光向她面上投来。
  她勉强一笑道:“夫君真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怎么也瞒不过你。那个人是我往日的朋友,我急于见他最后一次,所以一时失态,不过我今后同他桥归桥路归路。这件事是夜瑶的错,听说夫君你是胸怀朗月之人,我为今晚的事向你赔罪,好么?”这是她头一次违心向父母之外的人服软,即便是面对辰方远软语道歉,她也是出于本心。
  “哦,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宫清商浅浅笑着,语气中透着不屑,“新婚之夜,妻子让外人假扮自己私会情人来愚弄自己的夫君,你说,这样的女人应该如何虔诚地赔罪?” 
  明珰觉得没有理由对他的话进行反驳,只觉得自己今晚真的闯下大祸,还连累了碧泠与紫泠。
  “阿珰,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发火啊!理亏之时,务必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她在心里默念自己某日的精辟总结。
  她硬着头皮清清嗓子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凌夜瑶应该赔罪,但这两位姑娘是奉我的命令行事的,请夫君大人不要迁怒她们,好吗?”
  宫清商心口忽觉一堵,只觉得眼前之人不论在何种情况下均能轻易地挑战自己的耐心与威严,但那一声声甜甜“夫君”和末尾求情的语气,又让他难以真的震怒。他忍不住从榻上走下,伸出右手沿着她的耳垂用力撕下脸上的易容面皮,望着她粉桃般的俏脸、密羽般颤抖眼睫下倔强的眼神,不禁心中一荡,用指端点触她的香腮,轻声道:“夫人,你如实告诉我,你在翳云园见的人是谁?我就对你们既往不咎。”
  “郡主,别信他的话!”
  碧泠为了维护辰方远,她忽然飞身跃起,袖中带短刀的长练袭向宫清商,一手拉起紫泠。
  “碍事的女人。”宫清商拔出佩剑,切断长练,同时指尖按下腕套间的针筒,飞快射出银针。碧泠为了带走紫泠,虽然急忙避开,可是没能避开颈部一针,片刻后倒地昏死过去。
  明珰缓缓抬起双目,与宫清商对视,嫣然一笑道:“过去的终究过去,我心里已经放下了那个人,为何夫君你还放不下呢?”
  话音刚落,宫清商突然负手笑道:“好,这句话,我欣然接受。”他以手支颐道:“既然只有你们两人离开房间,而房内再无人出去,所以里面上锁的两个箱子内至少还有一人。”他朝明珰道:“箱子的钥匙想必是由夫人收着,不如由你来打开,省的我用剑劈锁伤及无辜。”
  明珰的穴道此刻被解,她咬着牙掏出钥匙打开箱盖,推开夹层,将阿喜和小桃费力拖了出来,却解不了她俩的睡穴。记得紫泠说,两个时辰后她们才能醒来。
  一旁的宫清商朝昏迷的紫泠与碧泠口中各塞了一丸药,再将她俩分别抱入箱内,最后锁上蝴蝶锁。明珰忙问:“你要做什么?”宫清商不答,径自走到外屋,推开雕花门道:“李全、朱淇、宫晓,你们进来。”外面走进来三人,见到宫清商欠身拱手道:“侯爷。”宫清商一指阿喜和小桃道:“宫晓,你找两个人,将少夫人的侍女背到熹照房。李全朱淇,你们将这两个箱子扛到楼下,再命人即刻顺着水路送到水曜城辰府,说是少夫人的回礼。”
  明珰胸脯起伏,站起身奔到家仆面前阻止道:“你不能这样做!”
  此话一出口,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宫清商面露愠色,一把拽过她的右上臂,明珰顿觉臂上一痛,她回身快速飞起一足,左手欲点他的肩井穴脱身,可是被他轻松侧身躲过,依然徒劳无益。
  明珰见他凝视着自己,清嗤后严肃道:“记住,我才是你的丈夫,我虽然原谅你,并不代表会包容你那个故人。如果夫人你不想将箱子沉入宫府的池塘内,就不要多言!”
  宫晓等人表情尴尬,宫清商对他们道:“你们可以退下了。”
  众人恨不得早点离开此地,一听此话如释重负,忙照主人的吩咐告退。不一会儿,又来两个家仆将阿喜小桃背下楼。这时宫清商放下握住明珰的手,拴上门后,突然道:“你忙碌了一整天,这些点心也怎么没动过,陪我吃点吧。”明珰想起他方才警告般的话,只得拉过椅子坐下,吃起芙蓉糕;宫清商则坐在桌边拿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酌,直到酒壶已空,趴在桌上。
  明珰见宫清商这般,从桌旁欲轻轻起身,左腕却被他一把握住,硬是拉坐在椅子上。
  “和你的夫君单独相处,就如此不情愿吗?”宫清商抬首道。明珰垂目道:“没有,夜晚风大,我准备去关窗。”“说谎。”他低声道。
  他此刻方有些醉了,斜睨着眼对明珰道:“这么快,就急着离开,你又想去见谁?”明珰不悦道:“你醉了,快松手。”宫清商松开她的左腕,淡淡道,“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一直到大婚,你竟瞒了我许多事?”明珰抬起脸,直视他道:“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那日我为何不安分待在桐竹驿馆,而是要去梨雪西园赏花捕蝶呢?我与辰家的婚事作废,是不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辰方远听后突然放肆地笑起来。明珰迅速站起身,离座走向窗口,却觉得腰间一紧,自己已被辰方远倏然抱起,晃悠着带到里间。
  他倒在绣褥上,同时从背后将她紧紧环在怀内,无视杏眼圆睁的佳人,吻着她脸侧的秀发喃喃道:“我一定是疯了,居然,会为你这个小魔星,难过。”明珰有些胆怯,用力用肘部挣脱道:“宫清商,你,你不要倚醉欺负人。”
  “倚醉欺负人?哈,难道你忘了,你我是夫妻啊……夜瑶,在梨雪西园初次见到你时,我就不能自拔了……今晚的不愉快,我们都忘了吧……”他含糊地说着话,突然将明珰翻过身来,两人相对时,他一手托起她的脑勺,对着她如朱丹的樱唇强吻了下去。
  这不同于辰方远先前的吻那样温柔、轻盈如蝶,令她感到美好温馨,而是激烈的吻中带着啮咬,令明珰慌乱不已。
  怀内佳人挣扎着,举起一只手来欲还给他响亮的一记耳光,却在手腕处被对方强行摁下。
  明珰渐渐无力,垂下手臂,恍惚中觉得有几滴温热的水落在自己的脸上。
  这不是水,也不是她的眼泪。
  难道是,那个人的……?
  绣榻上,明珰云鬓零乱,也泪若滚珠。
  忽然,她的柔荑触到了自己的玉带。
  里面有辰方远送的柔雪剑!
  
☆、第三十一章 真语释前嫌
  她按住剑簧,柔雪剑如游蛇一般从腰间陡然滑出,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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