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歌舞升腾的晚宴,自不知名的一群人慢慢涌入,四周的气流变得紧张了不少,声音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白娴姬向白玄的方向挪了挪屁股,压住嗓音,悄声问道,“爹,你说谁来了?”
仰头将手中酒杯中剩余的酒水一口咽下,一抹嘴,轻狂的勾起嘴角的,“看,他进来了。”
坐立与白玄另一侧的苏子卿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白娴姬不要多问,拧着眉头,顺着白玄的目光看了去。
转过头,顺着莫名的人群向后看去,一个男子穿着一身比女人还妖艳的衣服摇着身姿走了进来,手中拂尘一甩,尖着嗓音说道,“大胆苏钰,还不来接驾?!”
“皇上……”苏钰连忙下了主席,拉着慕婧言跪倒在地,“罪臣苏钰,不知圣驾贵临,未能远迎,请陛下降罪!”
席间满地跪倒,趴伏在地的人,有的哆嗦的身子,有的年轻气盛好奇的悄悄抬头张望,却被身边的长者一把按了下来。
声音夹着笑声,由远慢慢临近,“苏卿家,何罪之有啊,孤闲暇之余甚是想念爱卿,故而前来探访,却发现府中却是灯火通明,歌声阵阵,询问之下方知,今日是令公子弱冠之礼,孤不请自来,爱卿不会怪孤吧。”
“陛下仁德宏爱,实乃万民之福祉啊,蒙陛下不怪,老臣怎么还敢责怪陛下呢,寒舍简陋还望陛下不要嫌弃。”苏钰俯身一叩首,恭敬地说着。
来人一身暗黑色的衣衫,身上由金丝线绣着一只只飞腾在天的巨龙,朵朵卷云围绕其周,帝王的气势隐而不散此人便是当朝天子——祁肃,“哈哈,苏卿啊,这许久不见一张嘴还是那么会说啊,好了,都起来吧。”越过人群走上主席,扫过四下,“苏卿啊,为何只见你与你夫人,令公子呢?”
“陛下!”跪于白玄身侧的苏子卿抢先苏钰一步,提前开口道,“臣子,苏子卿叩见吾皇,愿吾朝千秋万载!”
“好!好啊,不愧是苏钰你的儿子,嗯——”难得如此开心,祁肃目光笑看着远远坐在一边的苏子卿,却发现了身边的白玄,“哦?是白爱卿吗?”
“白玄叩见陛下!”见祁肃叫道自己,并没有和苏钰一样跪叩在地,而是单膝着地,双手抱拳,低头唤道。
“果然是白卿!自从你辞官归隐已经有七年没有见了吧。”祁肃感慨道。
“多谢陛下挂念,臣感激涕零!可是,陛下就带着这么几个人出宫,实在是太轻率了!”白玄面不改色的当众训斥起了天子,叫所有人皆是一惊,生怕因此皇帝生气,收到连累,怒瞪着白玄。
“大胆白玄!天子是何等尊贵,岂是你这等下臣可以干涉的!”站在祁肃身旁的一个便装太监大声说道。
“放肆!”祁肃勃然一怒,吓得太监一下子跪倒在地,众人也是一惊,恨不得钻到地里面“孤都没有开口,哪里容得你一个宦官来说!来人,给我拖下去!”
“是,”几个带着武器的男子跨起太监就走了出去。
“陛下饶命啊,陛下——”
苏钰默默的在一旁看着,终是未发一言。
“呵呵,白卿教训的是,不过,白卿却是多虑了,这几个乃是你临走时,训练出来留在孤身边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嘛?”祁肃转脸又变得笑颜满面。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俩人就这样一眼一语的又说了起来,“臣下看出来了,只是……”
“好了好了,时隔这么多年,白卿这老毛病还是改不了,看在今日是苏卿公子的弱冠之礼,就不要再只是了,你说是不是啊,苏爱卿?”一语打断白玄,转首把难题交给了苏钰。
“呵呵,陛下说的是,这白将军总是这样直言不讳,却是吓坏了臣下等。”同朝为官多时,自是知道白玄与天子这样不分尊卑的对话,从起初的心惊胆战,到最后也变得见怪不怪了。
“苏卿,令郎看似和白爱卿关系亲密,更甚你这个父亲啊。”
“陛下有所不知,犬子以拜白将军为师,见白将军独自豪饮,故而前去相伴。”
“哦?没想到世代为文的苏家竟然也出了一个习武之人啊,那岂不是和白卿一样,是我朝第二个文武兼得的奇才嘛,哈哈,好好好啊!”祁肃更是开怀一笑,“既然是白爱卿亲手交出来的徒弟,想必着功夫一定和着文笔不相上下,来人啊!光听曲着实无趣,不如你们向苏公子请教一二。”
“是!苏公子请!”
苏子卿回头看向白玄,眼神以示询问,见白玄颔首一点,从身边人手中接过递来的长剑,抱剑一礼,“如此,那就献丑了!”
“子卿!陛下这……”苏钰第一次看真的刀剑相向,还是在自己儿子弱冠席宴之上,担忧的吊着一颗心。
“苏爱卿放心,他们手下自有分寸,再说了,令公子是我朝第一将军教授而出的,还不放心吗?”祁肃瞧出了苏钰的担心,沉声说道,“你们就点到为止吧,切莫伤了苏公子。”
“是!”
坐于席中的秦耀笑着盯着场中的苏子卿,哼,看来皇上有心要苏家出丑,我倒要看看苏子卿你怎么办?没想到你居然还偷偷的拜了白玄为师,就算你师父是白玄,可你一个人怎么能打过三个皇上的贴身侍卫。
“请!”苏子卿骨子里的儒雅之风让整个人看起来,孱弱不堪,若不是手里轻举着长剑,定看不出是个习武之人。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其中的一个人抽出手的长刀迎面砍来,刀风带起将坐于两旁的文人墨客吓得直往后移,生怕伤到自己。
“铮——”剑未出鞘,苏子卿将手轻举过头,剑鞘挡住了狠戾的刀刃,微一转动剑鞘,刀锋顺着剑柄滑落到地,一脚踩住刀面,左拳一挥,便将来人的面门打的青紫,抽刀右转,横刀又是一砍,苏子卿却巧妙的转离开来,发丝被刀风带起,四散开来,煞是好看。
白娴姬看得十分起劲,嘴里塞得慢慢的糕点,水果,支支吾吾的叫道,“吾——笆——篱,噶油啊!——”没想到这个死白脸还是很有实力的嘛,嘿嘿。“噶油啊——”
由起始的一个人,逐渐变成了三个人,而苏子卿却宛如隐在黑夜的蛟龙,穿梭在三个人的中间,寒光一闪,三个人一下子无力的伏倒在地,苏子卿静静的站在当中,长剑竟是依然还安然的呆在剑鞘之中。
祁肃一看,霍然起身,“好!好啊!——”大手轻拍着,连连叫好,“白玄你教出来的果然不一般!苏爱卿,你可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擦了擦额头的汗,苏钰起身一礼,“陛下谬赞了。”
“赏!苏子卿武艺了得,又师从白玄,封为右都督!”
“谢陛下!”苏子卿面无改色,单膝跪地,双手抱剑,学着白玄刚刚的样子,朗声回道。
所有人一片哗然,恭贺之词更是此起彼伏,秦耀却是双拳紧握,没想到苏子卿出丑的样子没看到,反而让他获得了都督之职,又看到对面席间白娴姬满满笑意的目光中只有苏子卿的身影,更是气愤,一杯杯喝着闷酒。
“陛下,这白将军不仅徒弟出众,这白将军的女儿更是丝毫不逊色啊。”这时,秦衍突然出声,笑道说。
“父亲?”坐在一旁的秦耀疑惑的望着秦衍,不知父亲为何突然说起了白娴姬。
“哦?我都不知白玄何时已经娶亲生了子啊!若不是秦爱卿出生相告,孤还真是不知啊,白玄啊,还不叫孤瞧瞧你的女儿。”白玄在听到有人提起白娴姬的时候心就好像停止了跳动,“这……”
可白娴姬一听到叫道自己的,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的身上,嘴里塞得慢慢的东西一下子咽了下去,卡在嗓子,拧眉难受的在原地拍着胸脯,好不容易把食物送下了肚子,缓缓站起身,走向席中,“臣女白娴姬,叩见吾皇,愿吾朝山河永春。”
“好,好一个水灵的人儿,抬起头来,”随着白娴姬渐渐将头抬起,祁肃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你好像一个人……”
“嗯?”白娴姬不解的歪着头。
“呵呵,可能是我太多想念故人了,孤听说,你不仅自幼随你父亲研习武艺,还弹了一首好曲子?”
他是怎么知道的……白娴姬扪心问道,“这……”
“回陛下,可能是陛下听错了,劣女并不会弹奏什么曲子,劣女自幼顽劣,除了会写花拳绣腿,并无所长。”白玄连忙打断。
祁肃深深地看向意有所含的白玄,也并未戳破,“白玄,你太过谦虚了,你所教出来的徒弟都这般厉害,那你女儿更是不在话下了!”
“陛下!”
“白卿家不必再说了,”喝止住白玄,看了看四周,“今日有曲有乐,唯独少了舞,白娴姬,你可会舞剑?”
舞剑?!“臣女会……不过,臣女想请苏家的子房公子执笔。”
“哦?”
“子房公子妙笔生画,陛下你定是没有看过!”
静坐微笑着的苏子房神色一愣,随即淡然一笑。
“好,那就让苏爱卿的大公子也出山一见吧,”祁肃笑看苏钰,
“让陛下见笑了。”苏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看了一眼白娴姬,转向后面,“子房啊,你去吧。”
“是!”苏子房濡染一身,漫步走出,对着白娴姬报以一笑,撩起衣衫,跪与祁肃面前,拱手一礼,“臣子苏子房,献丑了。”
“哈哈,好!——来人,奏乐,备砚!”
白玄担忧的看着白娴姬,生怕被皇上发现了什么,一点都不敢走神,苏子卿第一次见到白玄如此,满腹的疑虑,却未发一言。
“小姐接剑!”
接过身侧浣儿扔来的随身软剑,裙衫在烛火的照耀下,异外的耀人夺目,随着乐声渐起,白娴姬身姿曼妙扭动,手中长剑如同灵蛇一般,随着女子的动作映晃在众人的眼帘,纵身飞起轻挥长剑,偏偏落叶随风而下,飘落满地,挑起一桌的杯盏,满杯的酒水倾洒而出,滴滴水珠滴落在空中的叶面之上,一种通透的翠色就着夜色里的烛火格外显眼。
四座全都屏住了呼吸,苏子房坐于一旁,手执号笔,笑看着女子那一眸一笑,一举一动,即点墨挥毫在空无一物的白宣之上。
本以为白娴姬只是想往日随便耍弄,却哪知会是这般极尽婀娜,尤其是今日这一身别样的装束,将平日看不到的女儿之态尽数展露了出来,苏子卿竟是看得移不开了目光。
激昂的旋律渐渐转缓,一曲也将近了尾声,舞到最后只见白娴姬一腿轻抬,身姿前伸,软剑在空中抖动,发出阵阵剑鸣。
“像……太像了……真是太像了……”那眉眼,那动作,简直就是她的刻板啊,祁肃看得如痴如醉,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眼神,其中,还夹杂了一个嫉妒怨恨的眼神……白娴姬笑着收起了剑势,可,不料踩到了裙衫的衣角,身体突地向侧边倒去,闭上眼睛,准备接受着不尽完美的收尾……
“小心!——”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却见苏子卿纵身飞起,在众人面前抱住了险些要栽倒在地的白娴姬。
四目相接,莫名的情愫在这一刻,也出现在了两个人心里……
面颊微醺,忙推开抱住自己的苏子卿,“谢谢!”快步跑回了白线的身边。
“好!好啊!——”见到白娴姬娇羞的神态,祁肃突然想到,“白玄啊,孤看得出你女儿和这苏家的二公子可是郎情妾意啊,今日,孤就做个主,让你苏白两家结个亲上加亲!就七日之后吧,孤亲自主婚!”
“什么?!白娴姬!”李素锦恶狠狠的望向白娴姬。
“苏子卿……”秦耀双拳藏于袖袍之下,紧紧握紧。
“……娴姬……”苏子房面色凝重的低头默默的看着印染在白宣之上的人儿……
万没有想到祁肃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所有都是一惊,白苏俩人更是一愣,但,白玄看到白娴姬微醺的面颊,又看看端坐当中的祈肃,将娴姬交给苏子卿我也能放心,几欲张开的口,心下百转,终是没有说些什么。
“陛下!”反而,苏钰和苏子卿却异口同声叫道。
“怎么?苏爱卿是认为孤这个决定不好吗?还是觉得白家配不上你苏家?”语气微冷的对着苏钰问道,
“老臣不敢……老臣待犬子谢陛下隆恩!”
苏子卿还想再说话,却见苏钰无奈的冲自己摇摇头,迫于无奈,却终是只能作罢。
“陛下,这是苏大公子所做的画。”一个婢女手托木盘,上面放着一张渲染着墨色的白宣。
祁肃拿起画纸,将隐藏在内的图案展现在了世人的面前,昏暗的烛火中,四周围坐着几个弹奏器乐的女子,而在这中间,一个青紫色衣衫的女子,淑婉的抖动着手中的软剑,片片落叶经过酒水的洗礼变得通透翠绿,随着女子的舞动,纷飞在空中,围绕着女子久久不肯落地。
“妙!妙啊!——苏爱卿,你可真是得了两个好儿子啊,赏!苏子房,妙笔生花,墨下有神,封为户部,侍郎官。”
“臣子谢陛下。”苏子房这一刻,却没有那永远挂于脸上的笑容……
在座众人纷纷起身道贺,没想到今日一宴,竟然叫苏家的两个公子都受到了皇恩,而且其中的苏子卿还受到了陛下的赐婚,几个人笑着拉着自家的女儿希望可以被看中沾上一点光。
“嗯,孤也累了,苏爱卿啊,就叨扰爱卿了。”祁肃打着哈气说道。
“蒙陛下不弃陋室,老臣这就引陛下前去休息。”
随着祁肃的离场,众人也都散了开来,整个晚宴也随之得以谢了幕……
今夜的月格外的圆,今夜的星星格外多,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曝露在了这月光之下,群星之中,如果我不是我,如果你不是你……结局会不会改变一点?
晚宴散了之后,苏子房边独自一人走到了后山之中,坐在土丘之旁,静静的躺下来,看着今后不一样的夜色。
“子房,果然你在这里!”
不用看,苏子房便知道身后走来的,便是苏子卿,轻笑出声,“你怎么来了?”
做到苏子房身侧的空出躺了下来,侧躺疑惑的看着苏子房“还不是来找你,自从陛下住到家里之后,晚上就没有再看到你,问谁都不知道,想想就猜到你会来这里,心情不好嘛?”
“此话何解?”
“子房何必瞒我,你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来到这里。怎么?对陛下的封赏不喜欢嘛?”
“你呢?苏家百年书香世家,第一次出了一个都督,这是你所愿的嘛?”
“恩,其实,我始终想要亲上战场,劈荆斩棘,感受那守护我万世江山的感觉。”
“呵呵,还真是像啊……”
“像?像什么?”微微坐起身子,浅笑着看向苏子房。
“白姑娘啊。”
“什么?你说我像那个白娴姬?!”一说起白娴姬吓得苏子卿一下子滚下了土丘“子房,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像那个……”臭丫头……
看到苏子卿的神色,苏子房沉声低叹,子卿啊子卿,你可知你早已经变了……转头打趣着苏子卿说道,“怎么?说道你未婚妻,那么激动?”
“什么未婚妻?!谁要娶他?!”苏子卿撇了撇嘴。
“天子赐婚,你要违背嘛?”顿了顿,“或者说,你要抗旨?”
“要不是父亲拦着我,我一定要求陛下收回成命,我和那个臭……白娴姬哪里相配了,反正还有五天的时间,我一定有办法求陛下”虽然口上是这样坚定着,心却不自觉的动摇起来,那倩影,那灯火夜舞的长剑,久久萦绕心头不能散去,摇摇头,试图甩开那笑靥的脸孔。
“子卿!”苏子房一下子坐了起来,“陛下既已下了旨意,你就不要想着退婚了!他是个好姑娘,你……好好对她……”
“子房你再说什么胡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俩见面就打,这要奉旨成了婚还不闹得鸡飞狗叫的。”朝着苏子房一挥手,不甚在意的笑说道。
抓起苏子卿的衣领,苏子房第一次撕下了那儒雅的外衣,露出了焦急愤怒的表情,“我看说胡话的是你,陛下已经下了旨意,既然你没有当面拒绝,便是默许了,临近婚期你却说出这样的话?!”
“子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收起了平常的微笑,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她?!如果你喜欢她……我便让陛下将她许给你!”
“碰——”一拳打在苏子卿的面颊之上,“混蛋!”
“若不是你喜欢她,为何要这样在乎她?!”没想到瘦弱的苏子房居然将一拳打到了一边,抹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迹,“我告诉你,我要是娶了她一定不会对她好的!你给我记住了!”
“子卿!……”看着苏子卿跑走的身影,苏子房愣愣的举起双手,子卿……对不起……
“你把我交来这里做什么?”远处,隐约可以听一个女子急促中带有薄怒的语音。
“今天叫你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和你商量关于苏子卿和白娴姬的事情。”声音浑重的男子声音随之也响了起来。
一夜没有回去的苏子房本来睡在林子里,却不料却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吵嚷起来,还说起了……顾不得整理衣衫,悄声依附在高大的树后,走过去想看清是谁在谈论,可两个背对着自己,自可隐隐听到这一男一女的谈话内容……
“商量?什么事情?”
“呵呵”男子看着女子轻笑一声,“我先问你,你希望苏子卿娶白娴姬吗?”
“废话!”
“那好,若我说有办法可以毁了他俩的赐婚,并且,还能让苏子卿娶你呢?”
“真的?”女子满心疑惑的看着男子。
“怎么?不信我?我也不想白娴姬嫁给苏子卿,我们算是志同道合,”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由于隔得太远,苏子房也看的不是很真切,便听到,“只要把这个东西……”笑着俯身在女子的耳畔悄声的说着。
“什么?!”女子一听大为失色,“你太卑鄙了!”
“卑鄙?哈哈——怎么?不愿意?还是说,你对苏子卿也就那么回事?……”
“胡说!”一把推开男子,“秦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我还不是因为白娴姬?!”
什么……那个男人是秦瑶,那个女人又是谁?……听到女子喊道男子的名字,苏子房一惊,踩到了身旁的枯树枝,发出了“咯吱——”一声,惊动了正在说话的男女。
“谁?谁在那儿?!”秦耀和女子相视一眼,慢慢向苏子房的方向走来,“出来!”
心知走不了了,便一拽被树杈勾住的衣角,走了出去。
“子房兄?”见到从树后走出的苏子房,秦耀眉头紧皱,“你怎么在这儿?你在这儿多久了?”
一把打落秦耀伸来的手,看到秦耀身边的李素锦,怒问道“我一直在这儿,你俩的话我都听到了!李小姐,白姑娘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何故要害她?”
“苏……”李素锦一看被苏子房发现,害怕的直往后退,“不是的……不是的……”
相较于李素锦来说,秦耀却镇定不少,“呵呵,我说子房兄,你隔着这么远定是听错了,我们哪有要害人啊,我和李小姐只是到这里闲逛的。”
“闲逛?闲逛要到着荒无人迹的后山断崖来嘛?若真是闲逛,那把你刚才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东西?苏子房,你可知那是什么东西?”一步步的向前移着,苏子房一步步的后退着,却没有发现自己已到了断崖不远的边际……
“什么东西?!”
“萫卺散……”秦耀神秘一笑,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手里,往苏子房鼻下一晃而过“你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是男欢女爱的好东西……”
“你说什么?!”苏子房面色大骇,“下流!你简直有辱斯文!”
“斯文?哈哈——苏子房,你倒是摇身一跃变成侍郎大人了,我呢!斯文?狗屁!你和你弟弟一样,要不是你们巴结白玄和白娴姬,会能一夜之间一个成为都督一个成为户部侍郎?”
“不可理喻!你简直是疯了,”听到秦耀一阵言语,苏子房隐隐有些不安,抬步就要越过秦耀离去。
“想走?知道了那么多,子房兄,你现在可是不能走了。”
“秦耀!你要做什么?”
“不要做什么,这世上只有死人,是不会泄密的,你说是不是啊子房兄!”说罢,狠心的一把将苏子房推下了断崖。
“啊——”从没有见过杀人的李素锦,捂着嘴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颤抖着手指向秦耀,“你……你杀了他……”
秦耀也是第一次杀人,就在推下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仿佛就要跳出了心脏,苏子房,你要怪就怪你太多事了!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看到秦耀提步向自己走来,刚见过死人的李素锦害怕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李姑娘!”一把抓住李素锦的手腕,“李素锦!别忘了!你和我一样,刚才要不是我,苏子房一定会把你和我在一起密谋的事情说出来!”
“不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李素锦单手捂住耳朵,被秦耀一手拉下,迫视着自己。
“是这样的!若你想反悔,苏子房就是你的例子!”看到李素锦恐惧的眼神,秦耀又安抚道,“不过,你放心,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不会害你的!”
李素锦害怕的含泪点着头,静静看着秦耀站起身,续又说道,“记住,千万不要让人发现,拿着!照原来的计划做,去吧。”
拿起秦耀仍在自己身侧的瓷瓶,深深的忘了一眼断崖,心下一横,放进怀里跑了走。
白娴姬!我一定要得到你……
集市上,白娴姬在前面疾走,浣儿在后面快步的跟着,穿梭在急急地人群之中。
“小姐,你走慢点啊,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将军要咱们买点东西,你这什么都不看,就顾着走,这都四天了,还有三天就要大婚了,你这样怎么行啊!……”浣儿忙顾着说,却没有发现白娴姬突然停了下来,一下子装了上去“哎哟,小姐,你怎么突然停了下来啊”
直直的立在人群中,“我说你说够了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嫁给那个死白脸了。”
“什么?!小姐,你别乱说啊”一把捂住白娴姬的嘴,左顾右看,却发现李素锦失了神一样在街上跌跌撞撞的,“哎,小姐,你看那不是李家小姐嘛,她怎么了?”
“什么李小姐?”顺着浣儿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确实看到不同往日那般,仿若失了魂一般游荡,便走了过去。
“喂,小姐!”无奈也只得跟了上去。
“李素锦?!”站立到李素锦的面前,白娴姬疑惑的看着她。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道,浑身一抖,惊恐的看着白娴姬,“啊——是……是你。”
“不是我还是谁啊,你见鬼了?”
鬼!突然想起了被推落断崖的苏子房,一下捂住了耳朵,紧闭起了眼睛,蹲在了地上,“不是我,不要……”
听到李素锦喃喃自语道,白娴姬拉起李素锦“喂!什么不是你,什么不要啊,你怎么了?”
“小姐,我们还是走吧……这李小姐好像中邪了似的,你快要大婚了,别被传染上。”浣儿看到不正常的李素锦,拉过白娴姬就要走。
大婚?!白娴姬!苏子卿!不,我不允许!“白娴姬!”李素锦仿佛变了一个人,大声叫住。
“你到底犯什么病,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拧着眉不解的看着刚刚还失魂落魄,现在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李素锦。
“我忘了件事告诉你。”李素锦没有搭理白娴姬的话,顾自说道。
“什么事?”
漫步走了过去,贴着白娴姬的耳畔缓缓说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告诉你了。”
“小姐,什么事啊?”浣儿总觉得这个李素锦不安好心,担忧的看着白娴姬。
“好!我信了!浣儿,我们走。”
目送白娴姬的背影,李素锦将手按向怀中那个瓷瓶,紧紧握住,白娴姬……
“小姐,刚才李小姐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啊?”浣儿跟着白娴姬回到白府后,就发现自家小姐好像心里有什么事,好奇的问道。
“没事……”洛河城北星月闭,孤池桥南阴阳蒂。虽然,不知道李素锦叫自己子时去城南客栈有什么事,不过……一想到李素锦说事关苏子卿,不管真假,看来自己非要去一趟不可了。
等到夜半子时,白娴姬穿了一身夜行衣,在确定了浣儿睡着之后,便翻墙离开了白府……
来到城南的一个破旧客栈之中,推开满布灰尘的木门,客栈内却是空无一人,小心翼翼的迈步走了进去,“喂,有人吗?李素锦!我来了,喂!”
“真没想到,你会来”关上门,只能从窗外映入屋内的月光看到李素锦站在门口,同样注视着自己。
“废话少说,说吧,苏子卿什么事!”
“可真是妾有意啊,就不知道是不是郎有情了!”李素锦看着白娴姬,一字一字狠狠的咬着说出。
“我说,如果没事,我就走了!”抬步刚要走,便觉得浑身一软,“你!”
“白娴姬!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等着大婚之期过去吧。我倒要看看婚宴上没有新娘,会不会很好看呢?哈哈——”
“你……”语厥半吐,便一阵疲累,昏睡了过去。
低首盯着白娴姬,“把她给我关起来,之后把这个给她服下去。”将一直揣在怀中的瓷瓶递给黑暗中的人,“记住,给她服下之后,就不要再让任何男子接触她。”
“小姐……这要是被老爷知道……”
“谁敢告诉我爹!”李素锦大声呵斥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还不快去!”
“是!”
孤星难眠,注定又是叫人难以安睡的一晚……
——次日清晨,苏府便看到出出进进许多的人,苏子卿更是来回踱着步,面色甚是焦急。
“你说什么?还没找到!再去找!”苏子卿怒叱的回禀的下人,腰间的长剑发出阵阵剑鸣,叫苏子卿更是不安,子房,你到底在哪儿……
“夫人。”
听到身后下人叫道,苏子卿忙回身,“娘,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一大早就看到你叫下人出出进进的,到处乱找,到底怎么回事啊?”慕婧言伸手抚上了苏子卿紧皱的眉头,“很急吗?”
“娘,子房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看到了,也没有回家,他从来不会这么久不回家的。”
“什么?子房还没回来?”慕婧言一下子也着急了起来,“府里有好好找吗?你知道他会去哪儿吗?那个孩子不会让人操心的,最近这是怎么了……”
“公子!公子!——我们找到子房公子了,只是……”
看到下人吞吞吐吐的说着,苏子卿更是急的大吼,“吞吞吐吐什么!快说,子房在哪儿!”
“是是是……一个樵夫说,后山断崖下,发现一个很像子房公子的人,我们就去了后山的断崖下,发现了……发现了子房公子。”
“什么?!子房……”听此噩耗,慕婧言一下子气厥了过去,昏倒在地。
“娘!”
“夫人!”
……
“大夫,怎么样?!”将跌落山崖下的苏子房抬了回来,苏子卿从外面赶紧找了大夫来,只见苏子房浑身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可尚有一息。
看了眼苏子房的伤痕,又搭过苏子房的脉象,无奈的摇摇头,“准备后事吧。”
“大夫!大夫!救救这个孩子吧!”慕婧言满眼眼泪的从木椅上一下子跪倒在地,哭喊着,“大夫啊,子房命苦,您就救救他吧!我求您了!”
“夫人!”
“娘!”
见到女子跪倒正在自己面前,大夫甚是无奈的摇摇头,扶起地上泪眼娑婆的妇人,“夫人,快快请起!非我所不愿救啊,只是子房公子……哎!我现在唯一能就做的就是让你们最后说上一句话。”
“大夫!大夫啊!——”不管慕婧言怎么哭喊,也终是无用,只得注视着大夫背起药箱决绝的离开。
“呃……”渐渐醒来的苏子房,低声唤道。
一直坐在床榻边的苏子卿看到醒来的苏子房,一把抓住他的手,“子房,你放心!你会没事的,你放心!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苏子房刚要说话,一口血就喷了出来,顺着嘴角不断的蜿蜒流下,“白……白……”
“你都这样了!还念着白娴姬!”苏子卿看到如此的苏子房,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甚是可怕。
“白……”可,苏子房还是混沌不清的混着口中的血喊着。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对她,你放心。”
“咳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看的苏子卿心痛非常“不要说话了,你休息会……”。
紧蹙的眉头渐渐松缓下来,困难的想从自己的衣衫里拿出了一个木雕刻,塞到了苏子卿的手里,“婚……礼……我……”瞪大了眼睛想要说的话,还没有来及说,便手一松……
“子房!——”紧紧抓住手中的木雕刻,子房,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好好对待白娴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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