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忆长相思

九、思忆兮(下)


门口站立着刚好路过的李素锦,静默的看着愤然离开新房的秦耀,轻瞥门扇。
    “夫人。”
    “开门。”
    “这……”
    李素锦看到对自己的命令十分犹豫的下人,一下子提高了嗓音,“怎么?我这个一家之母要看看新娶进门的侧房,不行吗?”
    “不是不是……”
    “那还不快开门!”
    “是是是……”
    推开门,轻步走了进去,却见白娴姬独倚床栏,低眉敛首,正思索着什么,李素锦走到布满红色绸缎的桌案旁,自顾端起一杯酒盏,轻抿一口,低笑一声。
    “怎么?现在倒装起了忠贞烈女?若是叫苏子卿知道自己才走不到三年便妻子改嫁,不知会是怎样的脸色。”
    “我知道我们迟早会见面,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么快。”
    “听你这话,似乎早有所料啊,看来这改嫁还真如外面所传的是你自愿的啊,啧啧,”放下酒杯,踱步走到白娴姬的身边,“原本,我还羡慕嫉妒你,如今看来,我居然有眼无珠羡慕一个奈不住寂寞的*!”
    “不管你怎么想都好,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哟哟哟,才刚入门,就跟个当自己是主人了啊,你还真是脸皮够厚啊。”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出去。”
    “好,白娴姬,我们走着瞧!”
    看着李素锦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将心中的郁结吐出,今天好似所有人都喜欢让我走着瞧啊,玉指抓向床沿,努力克制着内心翻腾的情绪,忍下那盈眶欲要流出的泪珠,爹,对不起,对不起,孩儿若是回去了,不仅白叔叔的死,就连子卿我都……愿您在天有灵,保佑孩儿,只要子卿无事,孩儿定会找您与白叔叔谢罪……
    一夜无眠,对影独酌,欲将相思托一轮明月,寄远方,黯然垂目,只闻夜莺低鸣,风掠叶动,直至第二日的卯分时刻,才睡倒在喜桌上。
    衣着单薄没有睡多久便因寒冷而冻醒了过来,微微睁眸,恰看到正在为自己披上狐裘的浣儿……
    “浣儿?是我做梦吗?”伸手向前想确定是否是自己的幻觉,那温暖的手心传来的温度,告诉着白娴姬,这眼前的一切并非梦境……
    “小姐,是浣儿,是浣儿。”放下狐裘,蹲下身子紧紧握住一夜不见,就已经面容憔悴不堪的女子,心疼的抚上那还有印痕的脸颊,“小姐还疼吗?”
    摆头轻笑,“不疼,只是没有想到父亲会那般决绝,不仅不给我机会,也不给自己机会……爹……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我已经将将军送回白府了,这几天就会举行葬礼了,可是外面……”浣儿言语幽咽,并未说下去。
    白娴姬了然于心,“我知道,世人如何看我都无所谓,只是我想回去再看看爹。”起身抬步刚要走出门,却在距门几步的地方驻足而滞“呵呵,怕着也是妄想了,算了,便是以后再谢罪罢。”
    却在这时,门从外打了开来,秦耀亲自手端餐点,跨步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眼浣儿,径直走到喜桌旁。
    “醒了?来吃点东西吧。”
    “秦耀?你来做什么?”
    没有回答白娴姬的问话,而是自顾对着浣儿说道,“你下去吧,不用你伺候。”
    “这……”犹豫之际,看到白娴姬点头示意,才应声离开。
    “来,坐啊,我想你一定没吃早饭,便给你端来了,正好我也刚起,一起吧。”秦耀坐在桌旁,好似昨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招手向白娴姬。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有什么要做的?你我已经是夫妻了,我还有什么可想要做的。”
    “你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
    手中的筷子一顿,遂又夹起来放入口中。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便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由锦色绸缎包裹的物件,慢慢打开,一支七彩琉璃簪子赫然出现在眼前,献宝似的递给白娴姬,“你看,好看吗?”。
    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玉簪,复又看向秦耀,拿过玉簪,猛然扔向地面,清脆的一声响,回荡在两人的耳畔。
    静静的看着手中空空的锦缎,面色由起初的欣喜变得寒意逼人,将手放下紧紧攥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往昔的画面历历在目……
    “白什么白!陪我玉簪!”少和我套近乎,白娴姬气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白姑娘,在下秦耀,前些日子,我们一起在书斋学习过的,你忘记了么?”玉冠少年笑看着白娴姬。
    “哦~是你啊,”其实自己就没记得过几个人,尤其是在书斋学习,那些就是舞文弄墨得更是叫白娴姬没有兴趣认识,手一伸,“认识也得陪我玉簪!”
    听到白娴姬说记得自己,心里十分欣喜,方才注意到她手中的玉簪,讨好道,“若是白姑娘喜欢,我府中有很多,他日登门相送!”
    “白姑娘这么早是从哪儿回来啊?”
    “哎呀、苏什么苏啊,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不想和他继续攀谈下去,将手中的碎玉扔到秦耀手中,“把它修好给我送回去!”
    …………
    再度睁眸,秦耀缓缓起身走到玉簪的面前,惜如珍宝似的把破碎的玉簪一点点的拾起,从新包裹在锦缎之中。
    “你若不喜欢,我明日再送你别的。”
    “我不需要,只要你早早派遣粮食。”
    紧握着手中的碎玉簪,即使刺破了掌心,仍不所觉,碎了……又碎了……拼拼合合了多个日夜,只是为了博你一笑,可,最终还是碎了……
    把碎片都拾了起来,站起了身,将包裹好的玉簪放回了怀里,向门口走去。
    “你放心,就算我再卑鄙无耻,对你的诺言,我定会遵守。”
    静静的看着离去的背影,心角好似有一块微微松动,却油然不觉……重重的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一桌子的菜肴……
    而门后的一个人影在此之后,也悄悄的离去。
    离开新房的秦耀,直奔院中的水亭,静立庭中看着光洁的冰面,几只浑身雪白羽毛的小鸟飞过面前,来回张望,不知道找什么,便飞离了。坐于亭中石椅,将锦缎拿出,摊开来,碎片被阳光照的十分刺眼。
    “宁宇”
    “公子吩咐。”
    “把这个交给白娴姬。”
    “……公子,这是……”
    一面刻着“粮”的金色大字在这雪景下,赫然耀眼。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公子放心。”
    “去吧。”
    刚送了心腹,便迎来另一个声音。
    “公子,老爷有请。”
    “……带路。”
    走过百转楼檐,来到秦府中最大的一座屋阁,推门走入,一个年旬四、五十的老者端坐正中,一手里拿着书册,一手端着茶盏,品着其中味道。
    “你说这茶叶放多少,水要多温,量要几斛才适宜,称得上好茶呢?”
    “孩儿不知。”
    “你用手中职权逼白娴姬就范,虽,世人只道是白娴姬奈不住寂寞,贪恋荣华,可闹得满城风雨,还死了一个白玄,若是到了圣上的耳朵里,你以为,你还能怎样安枕无忧嘛!”
    “孩儿知错,可,就算是被发现,孩儿亦然不悔。”
    “啪——”
    杯盏落地,碎片划过男子面庞,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知错?不悔?!我看你是不知死活!若不是你爹我拼着这张老脸为你所求,你以为你会有怎样的官职?!难道就是让你如此胡闹,任性而为的嘛!”
    “爹,孩儿只是逼的白娴姬就范而已,她既然已经下嫁于我,我定会尽职所做。”
    秦耀缓缓起身,走到秦耀的身边,忽然收起了刚才的气焰,而是转而一笑,低声在秦耀耳边,“不,我要你继续不给粮供给。”
    秦耀闻言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秦衍
    “爹?……”
    “你看这是什么。”
    秦衍从怀中扔出一封书信,秦耀看到信件的落笔之时已然想到了内容。
    “爹……你要谋反?”
    “什么谋反!我这是夺得我应该得到的!我为了这个国家贡献了我的一生,可是我换的了什么?!以前跑出来个白玄,如今,我不能让苏子卿那个臭小子坏了我的好事!”
    “什么……爹?!你是说……”
    “没错,天威将军就是我害死的,只是突然跑出来个白玄,如此一等便是这么多年!不过,幸好也让我等到了。耀儿,胡虏的大汗已经说了,若是他得到,我就是丞相!那你不是就想要什么有什么了?!就算是十个白娴姬也可以!”
    “爹……你……怎么可以……”
    “怎么?你不愿意?”
    “若是被人发现便是死罪啊!爹,趁还没有酿成大错,收手吧……”
    一甩袖袍,推开了秦耀,冷眼睨视着“若是要收手,我还用等这么多年嘛?!”
    “爹,我不能苟同!”
    “你说什么?!”秦衍怒目相视。
    “爹,什么孩儿都可依你,唯独这个,孩儿不能做!”
    “你为了得到白娴姬都可以延迟发粮时间,难道,爹还比不上一个白娴姬?!”
    “爹!这是不同的!”
    “够了!来人啊,给我把公子关起来,把粮令找出来。”
    “是!”
    一时间,从屋内走出来许多壮汉,奈何秦耀文弱不堪,挣扎没几下便给制服在地。
    “爹!你这是卖国!爹!——”
    其中几个壮汉上下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搜到令牌。
    “老爷,没有。”
    “什么?!耀儿!你把粮令放哪儿了?!”
    “爹,回头吧。”
    “逆子!”难不成是给白娴姬了?狠狠的看了一眼秦耀,“去,给我搜白娴姬哪儿!”
    “不要啊!——爹!回头吧!”
    “哼!回头?给我看好公子,别让他跑了。”
    “是!”
    门外偷听的李素锦紧紧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卖国……这……连连后退,不行,我要赶紧告诉白娴姬去。
    “白姑娘,这是我家公子要我给您的。”
    “小姐,这是……”浣儿看着来人手里举过在面前的金令,茫然的看向白娴姬。
    “这是何意?”
    “公子说,给姑娘,姑娘自然之道。”
    接过金令,心中那晃动的一角明显和强烈起来,将金令捂向心口,子卿,子卿……
    “我知道了,代我……谢谢他。”
    “姑娘放心,小人定会转达。”
    浣儿上前看了看白娴姬,欣喜非常的说道,“太好了,小姐,我们可以回苏府了。”
    “不了,浣儿,你拿着金令去吧。”
    “小姐?你还要留在这?”
    “我已经改嫁秦家了,回不得便再也回不去了,记得见到子卿的时候不要告诉他这些,便,说我改嫁了便好,无需多做解释。”
    “小姐……”
    主仆俩还在说着的时候便看到急忙推门而进的李素锦,大口喘着粗气,白色的烟气模糊了她的脸。
    “李小姐?”主仆俩同时一惊。
    “金令?”喘着气,刚抬头便看到了金令握于白娴姬之手,“果然,是给你了。”
    “你要干什么?”浣儿一副老鸡护小鸡的架势挡在白娴姬的面前,警惕的看着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从浣儿身后走出,四目相视,
    “不知秦夫人所来何事?”
    “没时间和你说了,拿着金令快走!”
    不由分说的便拉着白娴姬向外走,还没走几步,变围上来了一群人,
    “你们是什么人?”
    “属下是奉命行事,请大夫人不要阻拦。”
    “放肆!既然知道我是大夫人还不给我让开!”
    “恕难从命,将白娴姬抓起来!”
    “你们!……”
    李素锦原本还强撑着气焰,一看要动起真家伙,吓得两腿便是一软。
    白娴姬一看这个架势,将手中的金令偷偷的塞到浣儿的手中,拉着李素锦一步步向屋内退,
    “一会儿我来引开这些人,我一喊走,浣儿,你只管跑,记住,千万不要回头,子卿就拜托你了!”
    “小姐……恩!小姐放心,请小姐,……秦夫人……保重!”
    “走!——”拉着李素锦退到了无处可退之时,突然大喊一声,将身上的狐裘大肆甩开,逼退了近旁的人,给浣儿开了一条道路,反手又是抽出了向自己砍来的刀,尽量为浣儿争取逃跑的时间,体力随着极寒的侵入肌肤,本来就柔弱的身躯,更是连舞刀抵挡都是勉强,直到确定了浣儿已经走远,安全,才浑身一泄,瘫软倒地。
    “给我抓起来!”
    “放肆!我是堂堂的秦府大夫人!你敢抓我?!”
    “夫人妨碍抓人,还是到老爷面前一起说吧。”
    “喂!——”
    无力的倒在雪地上,任由别人将自己拉起,耳边听着李素锦的吵叫,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
    “咚——”
    不知道被拖着走了多久,突然感到身子向前一倾,睁眼满目的皑皑白雪,原来是已经贴上了大地母亲了啊,嘴角不禁一笑,却觉得浑身一痛,随即便听到将自己带来的人的声音。
    “老爷,人带来了,跑了一个丫头。”
    “丫头?”
    “是跟着新夫人随后来的。”
    “哦,无所谓,疑?怎么还有李素锦?”
    “回老爷,大夫人当时也在场,而且也有阻拦,所以也一并带来了。”
    “哦?”
    听闻此言,整张老脸带着一丝笑意走到李素锦的面前,弯下腰身,定睛看着“素锦啊,你怎么也在哪里呢?”
    “我……我……”
    “恩?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恩?!”
    “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看到李素锦如此慌张的表情,秦衍更加确信了自己心中的猜忌,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什么。
    “先给我搜搜白娴姬身上有没有我要的东西。”
    “老爷,没有。”
    “什么?”狠狠的抓起李素锦,“说!把东西藏到哪儿去了?!”
    “我……我真不是……”
    “不说?”缓缓直起身子,走到一旁,掸了掸衣服上微微落下的灰尘,“那就把你赐给下人好了,既然一家主母做不出个样子,那便不要也罢。”
    霎时,李素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衍,
    “我是李家的大小姐!我是你们秦家的媳妇!——”看着逼近自己的几个壮汉,更加嘶声力竭的哭喊,“不许过来!我是秦府的大夫人!——你们敢!啊——”
    门内,秦耀听到外面传来的吵闹声,猛烈的敲着门,
    “爹!你要做什么?!你要对素锦做什么!——”
    李素锦的哭喊声已经完全压盖了那门内传出的低吼声,白娴姬浑身虚软的看着秦衍,那无情嗜血的笑靥,耳边听着丝帛撕裂开来的声音,努力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无法碰触,无力的垂了下来,口中话语咿呀在喉,拧着眉,看着为自己受苦的李素锦,也许这一刻的李素锦才是最让自己不敢注视的吧,不知过了多久,李素锦的哭喊声慢慢小了下来,而门内的声音却清晰了不少。
    “素锦,素锦!是你嘛?你怎么样了?爹!你对素锦做了什么啊?!”
    浑身已经没有一丝完整可以蔽体的衣衫,满身的血渍,就那样躺在雪地之中,无力的轻笑看着天际,今天的天好蓝,扭过头,一头如水的秀发此时却是蓬乱不堪,惨然一笑的对着白娴姬,以口型所述。
    “若我早你一些遇到他,会不会结局不一样?可惜,到最后还是我,还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白娴姬,终有一次是我胜过你了。”
    泪水划过惨白的面颊,融化了一方雪水,闷哼一声,咬破了舌尖,嘴角流出了一痕血迹,一个生命就这样逝去,在这纯白的雪地上,凋零……
    “秦衍……你不是人!”
    白娴姬强压着喉中的血腥,一字一顿的说着。
    “老爷,那她是不是也……”
    刚刚尝过李素锦的味道,好似一只意犹未尽的饕餮,那沾满丑陋肮脏的手,那充满淫秽卑贱的眼,无一不让白娴姬视之作呕。
    “秦衍,妄为你是读书人,居然如此狠毒!”
    “呵呵,白娴姬,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白家的大小姐?苏家的苏夫人?”忽然想到了什么,秦衍咧嘴大笑,“我刚好想不到什么方法,你说我妄为读书人,确实,我都快忘了,我读了那么多书,自以为可以为国尽力,却不想什么回报都没有得到!既然如此,来人啊,把白娴姬给我扔到大街上,告诉所有人,她,白娴姬,不守妇道,逐出秦府!”
    “是!”
    身子又是一空,嘴角含笑,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秦衍,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
    “碰——”又是一扔,看来今天和大地真有缘啊,两次三番的被扔到地上。
    “各位!白娴姬不守妇道,刚改嫁进入秦府还不到一日,便又勾引府中男丁,我家老爷心善,公子宽厚,念在其是白玄之女,将其逐出秦府。”
    听着秦府那最年轻却满脸狗嘴的讲话,白娴姬不禁一笑,真是一条好狗啊,可,耳边那些听到这些话的百姓却是一阵附和,有的更甚者还上手打骂。
    “别打了,别打了,孩子,孩子啊,你没事儿吧,”
    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响彻耳边,那个熟悉的声音啊,没有想到,如今还能……
    “娘……苏夫人……”
    “好孩子,别说了,才走一天,怎么虚弱成这样啊,苏管家啊,快来。”
    昏迷中,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爹爹与白玄叔叔对弈下棋,母亲弹琴,我穿梭在仨人的身侧,本来世上最幸福的日子我已经亲手握有,却怎么料得,后来,一群人就这样破坏了……我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个远我而去,父亲长剑手握,看到我时那银甲上,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红色血液染红了整个银色,那刚刚抬起的手,却无力的放了下去,之后,白玄叔叔便担当起了父亲和母亲的职责,他总是说,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我,照顾我,让我快乐……可是,在白叔叔你拔剑自刎以谢父亲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从未保护,照顾,让你快乐……
    “嘶——”
    看到我吃痛的惊醒,一个陌生的老者,欣喜的走到一旁。
    “夫人啊,姑娘醒了。”
    “孩子啊,怎么样?身体感觉好点了么?”
    还是那么温柔,永远温柔如水的女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慕婧言,久别的泪水盈出了眼眶,嗓子干涩的感觉让我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微微点头,告诉她,我好多了。
    “那就好,大夫,谢谢您。”
    “夫人客气了,若是还有需要,可以随时唤我。”
    “好的,管家,送送大夫。”
    送走了大夫,慕婧言满面愁容的坐回床边,撩拨着我的发额。
    “孩子,我知道你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不说,我也不会问,这是一点盘缠,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含泪看着女子,艰难的发出难以辨别的声音,“我……花……院……下……”
    “孩子,你想说什么?”
    咽了咽口中的吐沫,复又说了一边,“残……花……院……下……”
    “残花院下?你的院子埋了什么东西吗?”
    看到女子可以懂,白娴姬连连点头。
    “好,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如此就够了……
    直至深夜,我看到了女子冒着风雪,手中紧握一方锦帛,冻红了双手伸到我的面前,接过锦帛,小心翼翼的放在脸颊旁,那芬香……是了……
    那一夜,我伴着花香,飘雪,笑意,也许还有苏夫人的哭泣声,静静的安睡了,真的很希望,还能看到你平安的回来,不过,我相信,小白脸一般都会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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