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要走了。”
她冷冷道,给他的惊喜与激动浇上了一盆冷水,他抓紧她的手有些僵硬,脸色也沉下来,他摘下墨镜,锐利的眼睛闪烁着几分冷意。
“是吗?”
他冷冷地道,猝不及防地扯下她的墨镜——他买给她的,她低呼一声,用手遮住脸,他用另一手将她遮住脸的手扯开,她难堪地撇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难堪与伤痛。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攀过来,让她面对他,她的眼仍然倔强地不愿正视他。
他凝视她:“现在,你还说我认错了吗?”
她沉默,拒绝开口。
“看着我!你不想见我吗?你在怪我恨我是不是?我一直在找你,我想你想得快疯掉了。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亲爱的,告诉我……”
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英俊的脸凑近她,手指轻划过她的肌肤。带着电流的手指,魅惑人心的声音,勾魂深遂的眼神,那么迷恋和熟悉的一切,她不可控制地轻颤,明明无法抵挡,却仍然倔强地沉默。
他强硬地将她拥入怀里,托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低声道:“告诉我,你住哪里?告诉我,嗯?”
“不……不要……这样,这里人多……”
她颤抖着想推开他,她知道他做得出来。
“那就告诉我你住哪里,不许撒谎,你骗不了我。”他威胁她。
她垂下眼睑,低低地说了一个地址。
他微微笑了,拿出手机:“你的手机号码。”
她念了一组数字,他按下号码,她的口袋里响起了手机铃声,他微微一笑,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贴着她的耳朵:“你还是那么可爱迷人,我真是想死你了……等着我,我会去看望你,嗯?”
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紧紧地抱住她。
“峥——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一个焦急惊慌的声音传来,那是花瑶在叫他了,他身体一僵,缓缓放开她,她趁机推开她,往前面跑去。
“步离——”
他叫着她的名字,想追上去,但花瑶已经看到了他,小跑着过来:“你跑哪里去了?让人家好担心。”
他无奈,苦笑着转过身,接住她扑上来的身体,揉揉她的头发:“下车走走,忙完了我们走吧。”
“嗯。”花瑶挽着他的胳膊,甜蜜地偎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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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第141章:天堂与地狱(34)
步芬一路掩面狂奔,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在椅子上坐下来。
这是一个街头小公园间的椅子,掩在林木之中,很幽静,没人看到她的悲伤。
她紧紧地抱着身体,默默地流泪。
手机响起来了,她新换的手机,拿出来一看,全是他的号码,她看了哭得更厉害。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接听键,她疯了一样地想按下,听听他的声音,她想他,天天想,夜夜想,就想染上毒瘾的瘾君子在强行自我戒毒一般。
只要按下那个键,她就可以听见他的声音,还有可能见到他,甚至还可以偎在他怀里,继续享受他的温柔与宠爱。
诱惑的铃声,诱惑的龙峥,诱惑的渴望,诱惑的毒药,诱惑的深渊……
她握着手机,闭上眼睛,最终没有按下,只是流着眼泪聆听。电话响了很久很久,终于停止了,她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感觉所有的希望都在熄灭。然后,短信声音响了起来,响了很久很久,她抖着手打开短信,全是他发来的,内容只有一个“我想你,我想见你,你在哪里?”一遍又一遍。
她抚摸着手机屏幕,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些短信,良久,她终于回复了,一个字都没写,只有一组数字和号码“279313**;ym*******@163。com”,那是他从来不上的qq号和邮箱,步离的感情都累积在那里,那是最后的结局。
她颤抖着按下发送键,手机很快就显示“短信发送成功”,她哭出声来,手抖得象触在高压电上。她边哭边颤抖,象在狂风中即将离枝的深秋最后一片落叶,费了半天功夫才把手机后盖揭下来,艰难地抽出里面的手机卡,残忍地丢进地面上的小水洼里。
坚持如此艰难,放弃如此痛苦,选择如此无奈。自己费尽心思和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自己亲手摧毁,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就象时间残忍地对待生命。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和他再也不会见面了,再也不会有任何来往了,一切都将成为过去,就象父亲和步离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蜷成一团,低声地、凄厉地哭泣,永别她此生唯一的爱人与爱情。
龙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给步芬打电话,她一直没有接听,他又给她发短信,发了很多遍,他才收到她的回复,那是一组数字和号码,其中一个是他的邮箱,另一组号码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号码。
他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急匆匆赶到她说的旅馆,一查才知道,她今天早上已经结账了,在遇到他之前就已经离开旅馆,不知所往,他懊悔地擂着墙面,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可能再也不会有的机会。
他回到车上,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任孤单侵蚀自己。
在城市的另一端,步芬在报刊亭的电话前站了很久很久,直至没有时间了,才慢慢地拿起话筒,一拨一顿地按下他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两下,龙峥的声音焦急地传来:“喂——喂,是谁?哪位?”
这一刻,她的身体和灵魂凝固了。
那么迷人而熟悉的声音,透过时间与空间,透过空气和血肉,传进她的心底,在那里缭绕不散。她无数次为这个声音着魔倾倒,在离开这个城市前的最后一瞬,她只想听听他的声音——最后一次。
龙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激动而急切地叫起来:“是离吗?步离吗?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你在哪里?告诉我,快告诉我——”
步芬握着话筒,已经泪流满面,他的声音刻进她的灵魂里,她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
“离,别走,告诉我你在哪里——”
“开往**的第****次列车现在开始检票——”
候车室里响起了催促的声音,真的到了离开的时候,步芬闭上眼睛,对自己无比残忍地挂上电话,木然地走向候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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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142章:天堂与地狱(35)
半个小时后,龙峥赶到火车站,在偌大的火车站里到处奔跑,搜寻她的影踪。车站里有很多车不断地开往四面八方,有很多的车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开来,满目都是匆匆的人群,他记挂着的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天色已经暗了,在火车站里坐了很久的他,身心俱惫地开着说好要带她去兜风的保时捷,在这个庞大繁华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转悠,收音机里传来甜美的声音:“现在为听众播放的一首许菇芸的老歌《有你的天堂》……”
许菇芸的歌,她最喜欢的歌,缠绵悱恻,平静的忧伤与孤独的抚慰。
“……昨天如梦一场,现在的我还是一样,难免任性有点倔强,失去了你最后我又回到,一个人的地方……”
带着淡淡忧伤的歌声,缠缠绵绵地响起,天也下起缠缠绵绵的雨丝,他的心一点一点地冷却,城市很大,他很孤独……
“曾经为爱付出受伤,想飞到有你的地方,这世界太多的盲目慌张,融化了爱的能量,我会在这里为你祈祷,就算世界失去了方向,冷漠的城市只剩一道光,爱存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列车上,车厢里也在响着《有你的天堂》,步芬看着窗外偶有丁点灯光闪烁的黑暗,看到的未来就如同这无边的夜,回忆与梦想是这夜的点点灯火,她将独自摸索着前进,何处才是黑暗的尽头?何处才有温暖的光明?
眼泪伴随歌声,默默地流着,无论她在哪里,她都会为他祈祷。
“姐,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努力和拼命,还有为什么这么倔强固执啊?经常挨人家说,不怕吗?”
“没有精力去怕,我有我的梦想要实现,我要努力实现我的梦想。”
“跟我说说你的梦想嘛。”
“说了你会笑的,不说。”
“不会的啦,我最崇拜你了,说吧说吧。”
“嗯,那就告诉你,如果你敢取笑我的话,我以后不会再告诉你的真实想法了。我有三个大大的愿望,一个嘛就是长大了要去大城市里奋斗,象小说和电视里写的那样,做个从底层奋斗,最后成功的白领丽人;第二个嘛,我要去学武,做个能保护自己和家人的、行侠仗义的女侠;第三个嘛,我要去流浪,去全国各地走走看看,就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象风一样,然后写下很多很棒的故事。”
“哗,你好厉害,好棒的梦想啊,我也想这样。”
“嗯,只要努力,我想我们总有一天会实现梦想的,就算不能实现,能够为自己的梦想努力,那也很好啊。”
“说的是呢。那你的这三个梦想都实现了以后,你还有什么梦想呢?”
“还有什么啊?唔,找个很帅很帅的、很爱很爱的男人结婚,有一个舒适的房子,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养一只可爱的小狗,然后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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