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冬樱

第64章


我叫白芷,今天冒昧来访,打扰了!
  我对着鞠躬的那个方向伸出两只大掌,落在了我的肩头。
  我暗想  玛丽奶奶的手真大啊!
  还没想完,伸手的那个人就将我的肩膀扭向一边,然后开口道:“我奶奶在那边儿!”
  “哦!”我大惭,立刻听从丁书琪他老人家的指示转过身去,一个一百二十度的大鞠躬外加热情像沙漠的高呼:“玛丽夫人好!我叫白芷,今天冒昧来访,打扰了!”
  对面的玛丽夫人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换上了冷漠的腔调:“你来得很巧,正是我们要用晚餐的时间,那就请小姐入席吧!”
  我嘿嘿笑着,眼睛紧盯着那盏忽明忽暗的烛火,跟上了那三人的脚步。
  边走,我边琢磨
  看这情势,估计他们家现在是到了破产的边缘了,要不然能用不起电?他们家那个加长轿车肯定是租来撑门面的。趁着我的新雇主还没侧闭,能在他们家蹭多少饭先蹭多少,找准机会就开溜,否则丁书琪肯定会想办法逼我违约再跟我要债!
  啊呀,我怎么没想到?怪不得维多利亚不能嫁给他,肯定是维家知道他们丁家要破产的消息,不肯让女儿受苦!他该不会是想在离婚后施诡计要将债务全部转移到我身上吧?然后他好和维多利亚双宿双栖! 
  好恶毒的丁书琪!亏我一直拿你当好人,甚至还考虑要不要把脖手伸给你这只吸血鬼呢!
  一想及此,我不胁有些晃神,脚步迈得大了些,一脚踩掉了一样东西——
  “啊!我的鞋!”甜美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丁书琪慌忙跪在地上乱摸一气,却一下摸到了我脚上的鞋,摘下来就要往他奶奶脚上套,我大叫一声:“你个订书器  ”
  然后就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还好,还好,这里是铺着地毯的区域,没伤到!我拍着胸脯吐口气。
  前面那个甜美的声音再次传来:“哈哈!”
  笑声在响到第二个字时猛然被人捂住,估计丁书琪没这么胆大,敢捂他奶奶的嘴,带肉兄就更别提了。
  叹口气,我喊着:“我没事儿,我没事儿!”然后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起身。
  一只冰凉的鞋被人递到了我手里。 
  心里暗骂,我麻利地再次把鞋给踩到了脚下,就像脚下踩着的是某个生着桃花眼的订书器。
  还好走了没多久,我们一行就来到了所谓的饭厅。
  饭厅里比较人道,桌上至少摆着三个枝型烛台,接近二十只红色的蜡烛在烛台上静静地发出柔光,我顿生对光明的亲切之意。
  啊!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
  丁书琪!
  自打进了饭厅,丁书琪、玛丽奶奶、带肉兄一行就步伐如风,身姿矫健地冲到了最前方。害得我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外来客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用一双黑眸寻找着丁书琪那熟悉的背影。
  将玛丽奶奶安置到了大长桌彼端的主人位,丁书琪终于记起了我的存在。走到我身边,他再次伸出手臂,让我挽上,愣是要摆出一副贵族的架势。
  我认命地将手臂勾上,被他带到了一个位置坐下。
  大宴客桌的对面,隔着还算明亮的烛火,坐着一男一女。男人紧邻玛丽奶奶,面对丁书琪。女人则坐在他的身侧,面对着我。
  看清那女人冷艳的面容,我侧吸一口气  怪不得我觉得她眼熟,丁书琪的脸蛋活脱脱就是以这张脸为模型拓下来的,只不过我们乙方的眉眼中多了几分英气。要说她跟我们乙方不是母子,打死我也不信!
  那她身边的那位男人——
  眯起我三百度的近视眼,我看了又看  隔得太远,我看不清,然后在开胃菜端上来时索性放弃。 
  丁书琪原本想介绍我给他父母认识,却被他奶奶玛丽夫人抢了先:“那位小姐刚才踩了我的脚,差点踩断我的老骨头,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儿子!呜呜呜呜……”
  我的手一抖,叉手上的小甜瓜“啪”地一声掉在了盘手上。
  大家闻声都停下手中的刀叉看着我,表情各异。
  我用发音极其悲催的英文说道:“骚离!骚离!”
  “没想到她还不学无术啊,阿琪!明明是《离骚》,她偏要说《骚离》!”玛丽夫人拧拧手中的小手绢,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这次我的刀叉一起掉在了盘子里。
  听见我的当榔声,带肉兄一个箭步走了过来,礼貌地移走了我食物满满的盘子——
  咦?我还没吃呢!
  丁书琪笑眯眯地把嘴巴凑到了我耳边:“谁让你把刀叉放一起的?活该!”
  我百无聊赖地守着个空桌子坐着,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吃得风生水起  在座的人里唯一一个给我作陪保持空腹的是玛丽夫人。 
  我吃不到是为奸人所害,她这个奸人不吃又是为了什么?
  丁书琪果然是个好娃,很适时地留意到了这个问题。斯文地咽下一口小甜瓜,拾起手边的餐布擦擦嘴角,他挺直背脊,伸士气息十足地问道:“玛丽!你不吃饭,又搞什么鬼?”
  “哎呦!今天的饭菜,不知道怎么搞的,让我没有食欲!”玛丽悲催的小声音听来柔美无比,我怎么听也无法将这声音跟个奶奶级的人联系在一起。
  切!您不如直说,是白某人我让您失了食欲!
  无聊地抬起头看着高得让我看不见天花扳的虚空,我胃里顿感一阵空虚。
  好不容易挨到他们用完了开胃菜,浓汤一上,我就两眼放光  刚才看见那么寒酸的开胃菜,我就已经把目标从“吃好”降到了“吃饱”的层次,没想到这道汤还真没偷工减料,真是很浓啊!浓得我用汤匙都剜不动。
  父、母、手三人在斯文地一勺勺喝汤,我和玛丽奶奶两个人挑着眉毛互相甩起了眼刀……
  OK,早料到了,我的煎鱼必然是糊的,我的冰冻果子露必然坚硬如冰,我的牛排全是骨头,我的沙拉的确又沙又辣,我的小蛋糕吃一口就能被里面的糖给腻死。气愤愤地举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葡萄酒——
  咦?这酒居然是正常的?嗯,知道了,都是一个瓶子里倒出来的,没法做手脚吧!嘿嘿,要是我,我就在杯子上做手脚,玛丽奶奶,您到底是棋差一招啊!
  一想及此,我的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股得意的风流态度,玛丽奶奶却仍是挑着眉毛玩手绢。
  这么镇定?必有陷阱。
  我眯着眼睛四处望,过了一会儿,腹中一阵剧痛!
  把嘴巴凑到还在与蛋糕搏斗的丁书琪耳边,我小声道:“洗手间在哪里?”
  还没等他答话,玛丽奶奶温柔道:“一晚上就看见你们不停地咬耳朵,有什么悄悄话,不妨说来听听!”
  丁书琪微笑着偏过脸去:“玛丽,白小姐她想……”
  “我想拉屎!”我大喝一声!
  ka0!就快忍不住了,丁书琪你还有时间给我磨蹭!
  也许是从我如此直白的陈词里感受到了事情的急迫性,丁书琪握着我的手腕,把我从他脸色变得惨白的母亲眼前拉走——
  “她、她想做什么?”丁书琪的冷艳母亲呆怔地问道。
  “她说她要拉屎”一个悦耳的男声从丁书琪母亲的身侧响起。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那个男声。
  那时忙着狼狈逃窜的我还不知道
  讲话的那个男人对我的生命来说,到底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风之冬樱_Winter 54 虾饺攻城计
  在洗手间里解决了最迫切的问韪,一出门就看见丁书琪坐在走廊里一个尖券柳叶小窗的窗台上,右脚踩在短窗台的另一端,左脚垂在空中乱晃,两只手还比成照相机的方形,眯起眼睛对着夜空中悬挂着的那轮大圆月东瞄西瞄。
  叫他一声,他回过头来,柔和的月色照出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清空了?一会儿给你弄点、止泻药。今晚先别吃东西,忍到明天就好了。”
  我揉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长吐一口气:“你家奶奶考验孙媳妇的方法真是别开生面!”
  丁书琪倏地从窗台上跳下来,钩在两侧墙壁上的暗红色天鹅绒布幔随着他的动作一抖,走廊地面所投下的月色清辉也跟着摇摆不定,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影子还静静地躺在地毯上岿然不动。
  “玛丽就是有些贪玩,你别放在心上。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你真想在这里过上舒心的日子,那就得想办法让她喜欢上你,否则,你就等着天天喝泻药吧!哈哈哈哈!你和玛丽针锋相对的模样可真有趣!”说到最后一句,丁书琪指着我,笑得几乎打跌。
  我垂下头叹口气,这对祖孙整起人来真是不相伯仲,想从他们手里逃出生天,我只有随机应变了。好在丁书琪的父母看起来还算正常,尽管他母亲似乎比较容易大惊小怪,父亲又过于随遇而安。
  “我今晚要睡哪里?“想了想,我问了个比较迫在眉睫的国计民生问题。
  “我怎么知道?玛丽好像并没打算留你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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