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

第124章


  
  其实若是平日里玉清婷心情好,可能就真的服个软,认个错,这事也就过去了,可偏偏不巧,她正跟西楼闹了别扭,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所以他们正碰到枪口上,被她拿来泄愤了。
  “你?你?你居然敢殴打皇家卫队?”
  “姑奶奶就是打了,怎样?”此时的玉清婷已经完全失去正常思维能力,要是平日里,她可绝对没那个胆子打朝廷的人。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迎面又走来一大堆人马,看样子也是官家的人。
  当前一个明紫锦袍,气宇轩昂的英俊男子坐在高头大马上缓缓走进马车,对那个吼玉清婷的侍卫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长在马上行了一个官礼道:“王爷来得正好,回禀王爷,有一个刁民冲撞了娘娘凤驾不说,还殴打了朝廷命官,不只不认罪,还口出狂言,王爷快快将她拿下。”
  哥舒阳听了后微微俯身,靠近马车窗口恭敬道:“娘娘凤体可好?”
  里面传出来一个温柔娴静的声音,轻声道:“谢王爷挂怀,本宫无碍。”
  哥舒阳这才转头看向那个冲撞凤驾的人,这一看之下,两人都是一惊,同时惊呼道:“小妹(大哥)!”
  
  理所当然地,玉清婷被哥舒阳带回王府。
  然后理所当然的,见到了楚谕。
  再理所当然的,楚谕把玉清婷接到了皇宫,住到了那个据说从建好后就没有人住过的流云殿。
  
  皇宫里为此事议论纷纷,因为大家都知道,流云殿是皇上专为那位故去的原配夫人秦王妃哥舒云而建。八年来除了皇上本人,从未有人踏足过,因为皇上有令,任何人踏入此地一步,不论是谁,砍去双足,剜去双目。
  就是当今最受宠的贵妃娘娘,也只是曾经站在院门外往里看了一眼,就被皇上打入冷宫三年,其他人自是更没那个胆子。
  可是这个突然被带回来的女人却如此轻易地住进了流云殿,很多人谣传说,皇上怕是要立后了。
  登基八年,无论朝臣如何劝谏,把祖宗规矩,国家社稷都搬出来了,皇上却一直拒绝立后,只追封了仙逝的秦王妃为惠德皇后,这么些年便渐渐没人再提起此事。 
  如今皇上突然对一个女子如此关怀,每天一下朝就去看望,直到掌灯时分才会出来,赏赐流水一样入了流云殿,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云儿。”
  玉清婷转身,对着走过来的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微微一礼道:“皇上万安。”
  楚谕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搀起道:“跟你说了,不必跟我多礼。”
  玉清婷扬唇一笑:“你免了我的跪拜已经是不合礼数,若是连这点礼数都省了,怕是要被人背后念死。”
  楚谕摇头苦笑。
  “清婷已经在此打扰多时,是该回去了。”
  楚谕手中的杯子一抖,撒了些水出来。
  “云儿,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皇上请说。”
  “你……五年前为何会随他去,你那时……已经喜欢他了吗?”
  
  玉清婷苦涩一笑:“皇上,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玉清婷停顿了一下,看着楚谕期待地神情,轻轻吁出一口气,“爱着楚谕的人是哥舒云,楚谕爱的人也是哥舒云,而我,八年前是兰落语,八年后是玉清婷,而哥舒云……在十年前就死了,那次落水时就死了。”
  楚谕身子剧烈一颤,杯盖滑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闭了闭眼,楚谕缓缓道:“不用再说了,你是哥舒云还是兰落语,早就不重要了。”
  是啊,早就不重要了,因为这两个人,他都爱上了。
  
  两个时辰后,楚谕亲自送玉清婷出了宫门,当玉清婷正要踏上楚谕给她准备的马车时,余光瞥见了不远处柳枝飘扬下的白衣男子,倾世容颜,风华绝代。
  踏到一半的脚收了回来,玉清婷转身朝那身影飞奔过去。
  男子直了直身子,在女孩儿冲到身前的时候伸臂将她抱进怀中。
  
  “西楼西楼,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说的。”
  “你怎么不早点来,不怕我跟别的男人跑了呀?”女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身边的男子,期待地问道。
  “你会吗?”男子挑眉问道。
  “当然不会。”女子坚决的摇头。
  男子抿唇浅笑。
  女子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气愤的跺脚。
  
  楚谕站在宫门口,望着红衣女子挽着白衣男子,一会笑得得意洋洋一会气的面红耳赤,渐渐出离了自己的视线。
  
  几天过后,燕国当朝皇帝宣布自己新收了一个义妹,封为长公主,赐号怜云,怜云,亦即恋云。
  
☆、番外 离家出走的娘子
  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虽然在玉清婷看来,以她对西楼那滔滔如江海连绵无绝期的爱意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但感情渐渐平淡化却是必然的。
  但玉清婷怎么也没想到,跟西楼成亲这么些年,西楼对她的索求却反倒越来越……玉清婷捂脸,都老夫老妻了,要是还一天到晚腻在一起滚床单,那真是太丢人了。
  
  是的,虽然玉清婷还不到三十,尚可以算得上年轻,但西楼确实已经要奔四十的人了,怎么jing力还那么充沛,以前明明是清心寡欲的人,自从经历一场生死离别,回来后就变得如狼似虎了,以前都是她主动,只要她不勾引,西楼很少会主动要求,但是三年后回来,只要玉清婷闲着,西楼总要把她抓过来狠狠疼爱一番。
  
  这不,今天烨青来虚月宫找离家出走的南宫璟,顺便探访一下小师妹,结果宫侍告诉他,宫主跟夫人没空。
  没空?那也就是说他们不是不在,而是有事喽!
  至于什么事能让他这个大舅子都不来见,那自然就是……床事!
  
  烨青仰头望天,青天白日,碧空万里,这两人就白、日、宣、淫上了?
  咳咳,这个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们要淡定啊淡定。
  烨青回想了一下,上上上次来,月西楼跟玉清婷窝在寝宫一天一夜闭门不出,上上次来,两人如胶似漆三天三夜未见出来,上次来,两人翻云覆雨七天七夜没下床来,这一次,是多少天了?
  
  烨青走到紫微殿窗边,侧耳去听,小师妹被月西楼这么搞不会搞死了吧?
  “月西楼,你这个混蛋,给老娘……啊……唔……”
  “清儿,乖,你不是很喜欢吗?”
  玉清婷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本来应该是恶狠狠的语气此时听来却绵软无力,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喘微微,越发让人欲罢不能:“你……你小心……jing……尽而亡!”
  “清儿是怀疑为夫的能力吗?放心,就是再来十几次,为夫也一样让清儿欲、仙、欲、死!”
  ……
  之后就是断断续续的婉转呻吟和男子粗哑的低喘,烨青听了半刻,确定小师妹不会死在chuang上后,默默退场。
  
  凤凰血就是凤凰血,做那么多次也没关系,月西楼真是好性福啊!
  想到自己跟南宫璟,哎,要是南宫璟也像小师妹这般听话就好了,自从他反攻成功,南宫璟就三天两头的逃跑,比师父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还要劳烦他总是往虚月宫来,没办法,谁让月西楼对南宫璟的能耐了解的比自己多呢。
  
  烨青在虚月宫里待了三四日,三四日后,他在院子里喝下午茶的时候,听见砰地一声,紫薇殿的窗户大开,然后一个妩媚绝艳的女子裹着破破碎碎的衣物从里面迅速钻出来,一声尖利啸响,便看见女子翻上一只巨鹰的背,狼狈逃走了。
  稍许之后,紫微殿的门才徐徐打开,一个清隽温雅的男子挂着件宽松的月白长袍缓缓走了出来,斜倚在门口,微微仰头看着蓝天白云,淡柔轻笑。
  
  从这天开始,玉清婷也布上了舅舅后尘,开始四处逃窜。
  所以,江湖上的人便经常看到这样的戏码,一个红衣女子翻墙上树、躲藏逃窜,而她身后,一群白衣飘飘的俊男美女飞檐走壁、狂追不舍,弄的到处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无独有偶,魔教教徒也一样上演着四处抓妻的闹剧,只不过这次抓的不再是左使玉璃珞,而是朱雀门的门主南宫璟。
  时不时的,双方人马还经常撞个正着,结果互不相让,弄到最后大打出手,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把人追丢了。
  这样几次之后,虚月宫和辰天教双方高层会晤,击掌为盟,协力追捕两位逃妻。
  
  几个月后的某一天。
  月西楼坐在花梨木椅上,莹润如玉的修长手指端着一个白瓷盖碗,一边优雅地品着雨花茶,一边静静听着万俟哀呈报传上来的最新消息。
  “……三个月前,夫人打劫了一个商队,抢了一千两的商货,转卖后过了半个月;两个月前,夫人给户部侍郎家的大小姐投毒再解毒,骗了三千两的诊金,过了十天;一个月前, 夫人端了一个土匪老窝,收走五千两白银,过了五天;半个月前,夫人骗倒了丞相家二公子的芳心,诈取了八千两白银后逃之夭夭,过了三天;十天前,夫人偷走了聚宝钱庄一万两白银,一日后挥霍一空;三天前……”
  “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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