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大唐：观音婢

他们能守住太原，就不错了。况且他们来攻大兴，就一定能攻的下吗？”
  大业十三年五月底，晋阳太守府。
  “爹，我们来了。”一身白袍，满脸凝重状的李建成跨进大厅，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背影道，紧跟其后的，是一身材高大的黑袍男子。
  “建成，嗣昌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傲风呢？”转过身来的李渊，看着眼前的李建成与柴绍，惊喜交加道。
  柴绍面有难色，看着李渊道：“爹，我们是在路上碰到的。傲风说，她迟点到，叫我先来。”
  李渊微微一怔，随即接道：“哦？是吗，她，迟点到。”
  “爹，孩儿不孝。没能把五弟他们，也带来。”李建成在李渊面前，双膝一跪，低头哽咽说道。
  脸色大变的李渊，双手在发抖，声音颤抖道：“智云他，他怎么了？”
  跪在地上忏悔的李建成，眼含泪花，咬牙切齿道：“我们当中出了叛徒，智云那边，被官兵抓走了，应该是押往到大兴城。”
  李渊身子微微一震，随即双眼痛苦一闭，泪无声而下，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这些年轻的，先去和二郎他们聚一聚吧。”
  后花园，哭泣声不绝于耳。
  坐在石椅上，身穿蓝袍的李元吉，一边用手抹脸上的泪，一边抽抽噎噎道：“你你们，在骗我是不是？是不是？玄霸比我强那么多，我都没死来到这里了，他，他怎么会死掉呢？”
  坐在李元吉身旁，梨花带雨的郑姬，用手中的丝绢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说道：“那，那小霸，现在葬，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一下他。”
  坐在一旁眼圈泛红的长孙无鸢，抽噎了一下，接道：“玄霸他，他现在暂时，停棺在城郊的小树林里。嫂子，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他吧。”
  一脸平静状的李世民，皱了皱眉，说道：“嫂子你们刚刚到，先休息一晚。明天准备好祭品，我们再一起去吧。”
  次日，城郊树林。
  灰石墓碑之前，两支白烛燃烧着火光，白色的纸片随风飘落。
  “哥，你怎么那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了！”伤心欲绝的李元吉，跪在墓碑前声嘶力竭喊道。
  碧草之上，站在李元吉背后的李建成，脸上是悲愤交加之情。而靠在李建成胸前的郑姬，早已泣不成声。
☆、碧落黄泉（7）
  少年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浮现。站在墓碑前，泪水无声滑落的长孙无鸢，拉了拉身旁男子的衣袖，问道：“你，怎么可以，每次来着里，都那么平静？”
  满脸怅然若失状的李世民，看着荒凉的墓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回道：“我，很平静吗？”
  大业十三年，六月夜，太原留守府。
  “肇仁，按照始毕可汗这回信，是要我发兵攻大兴，当天子？”坐在议事桌前的李渊，面有难色问道。
  “是的。始毕可汗还特别交待说，唐公你要兵马粮草，尽管问他拿。隋帝就不必再接回来了。”刘文静点了点头，回道。
  李渊摇了摇头，叹气说道：“不行，我要谨守臣子的本分，不能干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爹，可要要是突厥那边翻脸，这可不好办了。”站在一旁的李建成，焦急说道。
  “唐公，像突厥称臣是有点那个，但为今之计，还是先和他们联盟为妥。”裴寂眉头紧皱，接话道。
  李渊摆了摆手，眼中充满纠结之情，说道：“不行，裴兄。这……”
  “唐公，军队那边起哄了！”匆忙从大门而进的刘弘基，禀告道。
  “起哄？起什么哄？”大惊的李渊，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询问道。
  “不知道是谁在散布唐公要接隋帝回都的消息，现在他们说唐公如果不反隋，那他们宁愿卸甲。”刘弘基恭敬回道。
  坐下来的李渊，脸色缓和了下来，眼中充满了冷峻的光芒，冷冷一笑道：“这，又是二郎他的把戏吧。罢了，罢了。这联盟现在，是不建不行啊。”
  “唐公，和突厥建盟后。我们大可不迎接杨广回来，举起突厥的白色大旗，立在大兴留守的代王，杨侑为帝啊？”看见李渊妥协后的刘文静，心中大喜，压抑着兴奋情绪道。
  李渊托起下巴，思索了一回儿，便笑道：“立代王可以，但旗子不能用白色。我们要用红白两色的花旗，红色代表大隋，白色代表突厥。”
  大业十三年六月，李渊于晋阳建立大将军府，自号大将军，以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武士彟为铠曹。以长子李建成为陇西公、左领军大都督，领左三统军；二子李世民为敦煌公、右领军大都督，领右三统军；三子李元吉为姑臧公，领中军。尊杨广为太上皇，立代王杨侑为帝，传檄诸郡，西河郡不服反。
  “你，又要去吗？”长孙无鸢幽怨的目光，看着睡在身旁的男子道。
  转过身来的李世民，看着对面黑发散披的素衣女子，笑了笑道：“西河郡那么小的一块地方，我和大哥一起去，拿下它是不用话下的事。”
  黑发女子清澈的眼眸中，带着哀怨之情，回道：“我不是说你们攻不下那弹丸之地。只是往后的日子，你是不是就要经常去打仗了？”
  李世民抚摸着那乌黑的秀发，轻轻吻地一下，女子的额头，回道：“是又不是，等天下大定了，还用得我们去打仗吗？
  长孙无鸢轻轻叹了一口气，接道：“这风云乱世，何时才能天下大定呢？”
  男子淡淡一笑，充满信心的目光投向女子道：“小音，这分久必合的日子，快到了。”
  九天之后，西河郡遭攻克，遂定入关之计。
☆、碧落黄泉（8）
  鄠县，李氏庄园。
  “傲风，现在鄠县已经攻下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一身穿短装泥黄色胡服，身形剽悍的大汉，认真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白衣男子装束的李傲风道。
  一袭白袍，头系白色束发带的李傲风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回道：“潘仁兄，那当然是顺势，一直攻下去。你的那些江湖兄弟，投靠我们的成算有多少吗？”
  何潘仁豪气一笑，接道：“你就放心等三宝，带佳音回来吧。我们这些亡命之徒，现在有名正言顺的杀戮掠夺机会，哪里舍得让它溜了呢？”
  李傲风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坚决之情，斩钉截铁道：“我们攻城，除了官府的钱粮外，秋毫不犯。”
  沙场烟起，金盔战马。银刀一砍，血染战甲，战马上的冷艳女将眼中，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不带丝毫怜悯，只是将手握刀柄，轻松向前一挥。马蹄声扬，厮杀声起。
  鄠县，武功，周至，始平……，巾帼红颜，关中之地，风烟四起。
  晋阳，大将军府议事厅。
  “元吉，你就在晋阳，当太原留守，和裴长史一起留守。”李渊平静的目光，看着李元吉道。
  黑袍少年满脸惊讶状，看了一眼身旁的李世民，以不敢置信的语气道：“我？我来留守晋阳吗？要是有人来攻这里怎么办？爹，为什么不让二哥他留守。”
  案前的李渊，扶着额头道：“代王派了宋老生和屈突通来镇守河东，暂时是不会来攻晋阳的。我和建成、世民先带三万人马，去攻河东。刘司马，你再去一次突厥那边，向他们借兵跟上吧。”
  刘文静点了点头，回道：“是，大将军。”
  骄阳七月，霍邑城下。
  黑马之上的银甲将士挥舞着手中铁枪，吆喝道：“大哥，你说宋老生那个老不死的，是不是越老越怕死，所以不敢出来应战啊？”
  黄褐色战马上的李建成，淡雅一笑，提高声调道：“二弟，按我说他是已经老的打不动了，出不来啊！”
  城墙之上，一白须及胸的老将，气的吹灰字瞪眼，怒喝道：“你们这两个小子给我等着，传我号令，开城门迎敌！”
  城门大开，隋军兵马分三道而出。
  李世民与李建成相互对视一笑，策马上前而去。刀光剑影，马蹄声响，血肉飞溅，正当前方一片厮杀的混乱之时。突然一堆步兵，从隋军的后方突袭冲击，城门遭关。带领步兵的中年将军，面带笑容，吆喝道：“我乃大将军府掾殷开山，我军已经抓住宋老生了，你们这些小兵小卒，还不快快投降！”一时间，隋军后方大乱。
  前方与刘弘基对战的宋老生眉头一皱，用手中双刀一挡长枪的刺击，大声传令道：“撤！”随即掉头转马，向后方逃去。
  刘弘基哈哈一笑，双腿一夹马肚，追上前去道：“你休想逃！”
  赶到城门之下的宋老生，看见紧闭的城门，把心一横，拉住马缰，往城门前的壕沟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白刃红尘（1）
  赶到壕沟前的刘弘基，将手中长枪一挥，对着壕沟里的那位白发男子狠狠一刺。鲜血染红了的枪头利索地从宋老生的尸身上移出，霍邑统领阵亡。
  士兵堆积的人墙，翻过了高高的城墙。霍邑的城门，再一次被打开，浩浩荡荡的兵马，开进了霍邑城。
  夜，庆功宴上，歌乐飞扬。
  心情大爽的李渊，一边喝着碗中的酒，一边笑道：“二郎，还好当时在破庙里，听了你说宋老生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没有撤回晋阳，你这一功不小啊！”
  坐在席位上的李世民，把酒碗向李渊一敬，一饮而尽道：“那是大将军你，当机立断。”
  李渊哈哈一笑，扫了席位上的众将官一眼，回道：“这攻下霍邑，总将士都有赏，今晚我们不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