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大唐：观音婢

大战胜后，汉东军起义首领全以死罪悬名缉捕，妻子儿女被俘虏，人心惶惶。七月，唐军援军班师回朝，刘黑闼与突厥盟，攻占定州再起。十月，刘黑闼尽复故城，再次还都洺州。
  长安，东宫。
  “太子，这次汉东军再起，请缨出战吧！再这样下去，长安城里的人，就只会记得有军功显赫的秦王。况且秦王欲夺储君之位，那是司马昭之心。如果此役一胜，正好借此机，调走秦王府的有能的军将，除其羽翼。”言辞诚恳的魏征，劝谏道。
  点了点头表示赞成的李建成，叹气说道：“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太子，自古以来王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啊？这可不能存些许仁德之心。”皱眉的魏征，担忧地看着眼前的白袍男子道。
  “玄成，你先出宫吧。我今天累了，不想再详聊，其他的事，择日再议。”站起来的李建成，轻轻地摇了摇头，往内室走去。
  内室之内，逗着那怀中男婴的郑姬，看见满面愁容的李建成，把那襁褓中的婴孩放回□□，不解问道：“怎么了吗，毗沙门。朝堂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惨淡一笑的李建成，看着女子那张娇媚的脸庞，轻轻抚了抚女子发丝，说道：“没有，上次世民平了的那些反贼，又在骚动而已。这一次，我打算和元吉出征。冷雨，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呢？”
  “这一仗很难打吗？那让世民去啊，反正他不是很擅长打仗的么。”抓住男子的手腕的郑姬，眼中充满关切之情道。
  摇了摇头的李建成，笑道：“要取回那些失去的领土并不难，也就是两三个月的工夫。”
  “那你干嘛说的那么严重似的，那你就去啊，我会好好看着承道、承德、承训、承明还有婉安他们的，等你凯旋归来。”舒心一笑的郑姬，头靠在男子结实的胸膛上，回道。
  抱住了女子柔软身躯的白衣男子，心里却是久久不安，非要你死我活吗？难道帝王之家，就不能存在手足情谊。世民，为什么你不能像元吉一样安分地呆着，亦或是你觉得藩王这名分不够？
☆、乌城血光（1）
  十二月，汉东军围攻魏州，久攻不下，与唐军于昌乐相峙。
  “玄成，这些汉东军的俘虏，你认为该如何处置？”唐军营帐之内，期待眼光看着魏征的李建成，询问道。
  “以微臣愚见，应该抚慰他们，劝他们降于我军，再放回敌营。”魏征恭敬答道。
  “对俘虏还好言相劝？大哥，为什么不把他们全杀了，杀鸡儆猴。之前二哥就是那么做的，让他们老叛乱起义。”一脸不解状的李元吉，连忙插话道。
  轻轻摇了摇头的李建成，叹气回道：“如果一昧的杀戮，能让这天下安定的话，这天下早就太平了。你们之前对叛军，那斩尽杀绝的方式太狠毒。不是将领的兵卒，若不是迫于无奈，谁会不想过太平日子。”
  李建成纳魏徵议，放俘虏以诱降敌军。汉东军粮草渐尽，内部叛乱起。汉东军兵败势竭，退至馆陶。刘黑闼率先渡河逃，汉东军乱，争相抢渡，唐军趁机进攻，大败汉东军。太子李建成于馆陶胜刘黑闼后，派骑兵将领刘弘基追击。
  武德六年正月，刘黑闼到达饶州，饶州刺史假意出迎，生擒刘黑闼降唐。太子李建成于洺州斩杀刘黑闼等，首级传送长安，山东遂定。
  武德六年二月，长安。凯旋而归的军队，却平添了一份沉重的悲哀。
  军乐声扬，响彻的却是悲壮的腔调。缓缓而下的沉重黑色棺木，埋入了那荒凉的黄土。哭嚎声与那号角声响亮中带着低沉，给这本该冰雪将要消融的二月，徒添上一份寒凉。
  靠在李建成怀中，不忍看那棺木下葬的郑姬，用粉拳捶打着男子胸膛，抽抽噎噎道：“毗沙门，你不是统帅吗？你当初干嘛要调傲风去应战，你就不能让她就在她驻守那地方呆着吗？干嘛要派她去？为什么要派她去……”
  泪水无声从男子，那面如冠玉的脸庞滑落，目视着那一层层堆起的黄土，双眸痛苦一闭的李建成，回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脑海中浮起的是，女子那英姿飒爽的身影，和那犹在耳边回旋的话语，“哥，让我跟你一起去征讨那逆贼。等天下太平，我也不用在那破地方呆了。回长安后，我们几兄妹一定要好好聚一聚，共叙旧情。”
  轻轻拍着泣不成声的阴灵珊后背，目光与身边，那表情冰冷的剑眉星目男子对接的长孙无鸢，无言的交流中，传递的是刺骨的悲痛。没有泪水，貌似平静，坚强背后埋藏的却是那说不出的悲伤。
  武德六年二月，唐高祖之女平阳公主，以军队举殡，军礼下葬，谥号“昭”。
  皇城，东宫。
  “世民，同胞姊弟五人，现在就剩我们仨。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曹丕，你愿意的话，我继位后大可封你为皇太弟。我死后，你来继承皇位。”坐着往剑眉星目的男子的酒杯中倒酒的李建成，诚恳语气道。
  “大哥，你这杯是和解酒吗？不过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矛盾，不是么。我对储君之位真的没有兴趣，府里也只是收了些朋友而已。要是大哥你不放心的话，我大可遣散他们。太弟的话，你还是让元吉去当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的李世民，笑道。
☆、乌城血光（2）
  “太弟？这是个什么玩意？”夹起那炸得金黄的送酒小鱼，往嘴里送的李元吉，不解问道。
  呵呵一笑，拍了拍李元吉后背的李世民，接道：“就是大哥百年之后，让你替承道接管皇位。”
  摇了摇头的李元吉，狡猾一笑道：“那我可不当，处理政事多麻烦啊。吃喝玩乐还要被一群大臣，说三道四的。我还是当我的王爷好，二哥，既然你和大哥和好了，那我有件想了很久的事，终于可以实现了。”
  惬意一笑的李建成，回道：“元吉，这长安城里，还有什么事你能想却不能做的。”
  “我想和二哥府里的尉迟恭比武，这些年我带着八丈长矛征战沙场，挑下的敌将不在少数。但普天之下，都说二哥你府里的尉迟恭使槊是天下第一，我要跟他比一比！”意气风发的李元吉，回道。
  傍晚的东宫之内，吹着玉笛李建成，看着眼前弹奏着琵琶的女子，眼中充满的是温柔的爱意。
  “太子殿下，魏洗马求见。”通报的仆从，跪地禀告道。
  停下弹奏曲乐的郑姬，微微一笑，拿起琵琶站起来，盈盈起身道：“那我先回避一下。”
  进入了屋内的魏征，脸上是担忧的神色，说道：“太子殿下，微臣听说你今天请秦王来府中，言谈甚欢。”
  “玄成，世民他是我二弟，拿怕他真的有谋反之心，我也不可能痛下杀手。兄弟间如果能和睦相处，为什么偏要斗的你死我活才散罢甘休。”将手中玉笛往地上一放的李建成，眼中充满痛苦神色道。
  “但是太子殿下，秦王他不可能就此罢休的。你现在有军功威望，正得势时，不动手除去他，等到哪天他真的领军谋反，一切都迟了。”紧张不已的魏征，着急说道。
  “我也知道，世民他的心，不会满足于当藩王而已。那我们就也准备些军马防着就好了，等他真的谋反再说。”惨淡一笑的李建成，摇头轻叹道。
  啪嗒一声，琵琶落地。从描绘着红莲绿叶屏障后，转身而出的郑姬，眼中充满惊讶之情，不敢相信语调道：“毗沙门，你们方才说世民他会谋反？”
  大惊的李建成，连忙站起来，温柔笑道：“冷雨，你怎么躲在屏障后面。怎么会呢？这不世民他今日，还来我们这里作客。那是魏洗马他杞人忧天，我在劝解他。”
  金步摇轻晃，摇了摇头的郑姬，害怕语气道：“不，毗沙门，你别骗我。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媚的春光下，绿色的嫩叶在枝丫上冒出。
  秦王府比武场内，坐在马上，挥舞着八尺长矛的李元吉，颇为惊讶地看着那刚刚走到看台上，在李世民身边坐下的红衣女子，问道：“二嫂，怎么你也来了？”
  温柔一笑的长孙无鸢，回道：“这不我听说你们比武，要争谁用槊是天下第一么。我好奇就过来看了。”
  “那这样可得把槊刀拿下，要不待会刺到流血，吓到二嫂你可不好了。”看着清丽女子那笑靥如花脸庞的李元吉愣了愣，连忙说道。
  坐在乌骓马上，手执八尺长矛的黑脸大汉，哈哈一笑，接道：“我看殿下你就免了吧。任你怎么刺，都不可能刺到我。”
  “你这家伙说话怎么如此狂妄，伤你了我可不负责！”恼羞成怒的李元吉，提起长矛，策马就冲上前去。
☆、乌城血光（3）
  在乌骓马上的尉迟恭，面对着那寒光闪闪的槊刀矫捷地一闪身。左闪右避间，让李元吉的次次进攻都落空。
  下意识地用力抓住身旁黑袍男子衣袖的长孙无鸢，全神贯注地盯着比武场上那马上斗得起兴的二人，紧张说道：“世民，怎么这比武说开始就开始了呀！还是让他们把那槊刀拿下吧，这伤着谁都不好。”
  微微一笑，看出李元吉的武艺完全在尉迟恭之下的李世民，轻轻拍了拍身旁女子的手，接道：“小音，别怕，元吉伤不了敬德的。”
  “可是如果敬德伤了元吉可怎么办啊？”长孙无鸢一脸担忧状，注视着那在黄马之上的李元吉，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