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寒门贵女

凉薄如斯


言诗诗被她说得眼眶发酸,却像没法顺理成章的掉下眼泪。那是他们的故事,说到底与她半点关系也无。曾经她幻想着街头上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或许还活着的时候希冀却千锤百炼的告诉她,他死了!后来她终于绝望,不再倔强了,命运反倒故作无他的跟她开起了天大的玩笑。为什么还得对他好?分明就戏弄了她。
    苏小语见言诗诗半垂着头,眼底静然无波。擦了擦眼泪控制情绪,没想到是个凉薄如斯的丫头,前身明明一身华彩,却没个知心的朋友。原以为只是个淡薄的人,看来独立理智程度绝不是通过表面就能估量出的。松开她的手腕,略微尴尬:“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今晚的飞机,就要回A城了,等你的好消息。”开门叫上宋谨:“上车,我们走了。”
    宋谨即时打开车门跨上来,身上有淡淡的烟草气。手里电话一把丢过去,稳稳落入苏小语怀中,见他回过身不悦的瞥她一眼:“自个儿瞧瞧吧,钟部长疯了。你再不回去,还不得以为我将人拐跑了,不过今晚就得撼动你司法部的婆婆在全国发布通缉令。”
    苏小语迷糊劲又上来了,皱着精致的小脸嚷嚷:“完蛋了,之前怕有人打搅说话将电话关机了,忘记先跟他说一声。”埋下头手忙脚乱的去翻包里的电话。
    言诗诗跟两人道过别后下车回秦家,宋谨跟着下来:“哎,丫头,怕不怕黑,我送你到家门口?”
    言诗诗微微一笑:“谢谢,不用了,这就已经到家门口了。”
    宋谨盯着她浅淡的言笑,仿在月夜下看到倾国倾城。几年前他初见那个女人,某一个瞬间就有这样纯粹的表情,一样的醉人心魂。那些纠葛的前尘终于落幕了,后怨又缓缓上演,弄情果然是人类最乐此不疲的事。无奈的偏头扯动唇角:“那好,自己小心。”
    时至此刻,秦家别墅的大厅内还开着盏薄灯,不用想也知张叔不放心,非等到她回去才睡。以往秦夜晚归,他也是这样等的。一下想到秦夜,言诗诗忽然悠悠感叹。这个男人就如苏小语所说,风华灼灼能盖过十里夭桃,可是在她看来怎么就那么悲情那么狼狈呢。看看苏小语跟华夏都多幸福,偏偏就他落了单。改名置姓的活着,到头来连自己是谁都再搞不清。
    楚可心大喜的日子,整个上流社会都跟着忙碌了起来,观礼,宴会,就靠这种时候拉拢感情呢,旁观者反倒比当事人还要上心。酒店几个部门的人都调去大厅活动,里里外外有忙不完的事。
    楚信风忙里偷闲,独自一人跑到办公室里躲清净。手里握着酒杯缓缓晃动,微一颌首一饮而尽。茶几上电话响起,看清来电显示后色变,快速接起:“什么情况?”这两天秦夜的事勾调得他日夜难安,从没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
    公安局里的高位,几日来跟楚信风讲话也都瑟瑟惶恐,今天难得拔云见日,乐开怀道:“楚少,来接秦少吧,没事了。”
    楚信风一个猛劲从沙发上站起身,估计是起得太迅速,眼前一片黑,当即晃了两晃抚着眼角站稳,急问:“怎么个情况啊?”
    “不是秦家请了新律师么,果然是个大牌,借着你跟秦老太太打通的人脉自拟了一份辩护意见书呈到上级检察院去了。据说讲得头头是道,上级领导都信服了,再加上杨铃夫妇今天主动到局里提供证词,证明当晚夫妻俩根本不曾见过张明,也没去山上别墅。还有那个言诗诗也出俱了当晚跟秦少在娱乐场所喝到宿醉的不在场证明,这些一经查证属实,刚做出决定以证据不足撤消案件了。”
    楚信风抓起外套就往外奔,这几天来事态一直不前,不见得能定罪,可也迟迟不说放人。秦夜反倒沉得住气,估计想到言多必失,一改职业本性,难得沉默。现在这股风来得太突然,转首就是一季春色,晃得他微微睁不开眼。等他到达警察局时庄桐也到了,两人的车正碰头,双双对视一眼下来。
    “庄桐?你怎么知道秦夜要被放出来?”
    庄桐心底难掩一丝激动,语速比平时快上许多:“之前有委托一个朋友关注这事,刚才打电话给我,想也没想就开车过来了。”
    楚信风点点头,退到车旁掏出根烟点上。之前心急如焚,这一刻总算能静下心来。
    庄桐看着他不解:“不进去么?”
    楚信风弹掉一截烟灰,一手插着裤袋缓缓说:“你先进去,我在这里等他。”心里不再怦怦乱跳,反倒平静得没有一丝气力,就连喘息都像带动沉腐的肺或是心脏隐隐作疼。他将重心靠到车身上,颌首喘息。
    庄桐看着警员恭敬的将人带出来,有热泪盈眶的感觉。今天原本要去参加楚可心的婚宴,一早就上好妆也换上了正式的礼服,这一刻站在呆板的警察局里光色灼眼,明显华丽得不在一个格调上。无暇顾及他人的频繁侧目,迈开大步踱过去揽上秦夜的脖颈。
    “夜,你终于没事了。”
    怀抱被人猝不及防填满,接着就是一股浓烈的香,那滋味就像清幽惯了的人忽然闷掉一杯烈酒,不会觉得多爽快,倒有里里外外发烧呛人的不适感觉。秦夜嘴角没有温度轻弯,将人扯出来:“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怎么穿这个过来了?”
    庄桐哗啦啦淌下两行清泪,吸着鼻子说:“今天可心结婚,本来是要去观礼的。”
    秦夜恍然,轻音“哦”了声。自故调笑:“是今天不错,出来的还真是时候。”
    楚信风见人一出来扔掉烟迎上去,攥起拳头在秦夜的胸口上用力扣动两下,眼底有除却秦夜外旁人不懂的义气。
    “今晚给你揭风洗尘。”
    秦夜微微眯起眸子,白色衬衣映着嘴角稍弯的弧度:“你今天有时间顾得上我?”一拳回给他,淡淡说:“收起你那副就要以身相许的恶心表情。”眼睛环视出去,像在清点人头。
    楚信风会意,恶趣的笑起来:“找什么?不是该来的都来了么?”
    秦夜薄唇抿成一道线,蹲了几天的暗房好像更白净了,清清白白的玉面公子相。俊眉一散就笑了,似漫不经心的哼哼:“还真有人就不把我秦夜放心上。”
    庄桐听不懂两人你来我往的在说些什么,拉秦夜上自己的车:“夜,我先送你回秦家吧,换身衣服然后一起去可心的婚宴。”
    秦夜看了她一眼,修指抚上肩头将她那根松散下滑的带子挑正,接着绅士的错开眼,只说:“我要跟信风说点儿事,宴会上见吧。”
    楚信风一听这话,扣上秦夜的肩膀就往车上拖。一边走一边跟他开赌局:“我敢打赌,这世道就有人的脑子不太灵光,恍惚大条信不信?”
    秦夜挑眉,示意,随你。
    楚信风一关好车门即刻将电话给言诗诗打过去,声音按了公放,响了半晌那端才被接起,懒洋洋的嘟囔:“楚信风,你想死啊?还让不让人睡觉?”
    两人下意识去看时间,天阳高高挂起的时候,这个点还在睡,也真是不成气候。楚信风忍着出口训斥的冲动,悠悠道:“夜出来了,我们马上回秦家。”
    那端静默几秒,仿似又睡过去。半晌清水无波的挤出一句:“哦。”再隔两秒,又补了一句:“那你还不快给奶奶打个电话,还跟我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啊。”
    意料之外的,挂了!楚信风握着电话轻微受了刺激,手指微微抖动。这哪里是慢半拍,分明就很不放在心上么。
    秦夜冷脸盯着楚信风手中嘟嘟作响的手机,这年头的小孩儿都反天了,你才将人从山沟里带出来几天,翅膀一下就长硬了,大人说的话都可次次当耳旁风了?这股冷气流没持续多久,转而想到什么,偏头看向日光迟暖的天空,容色缓缓如常。
    言诗诗盯着天花板愣神,昨晚就料准今天该出结果了,众多权贵人物打点,审核什么都慢不了。她自认那一份文件做得天衣无缝,该做的辩护她都仔细斟酌一步到位,只要上级一看到,就会即时作出反应。毕竟公方也承受不住太多压力,恨不得马上得一个合理说辞将秦夜这尊大佛给请出去。今早律师打来电话说事成了,她挣扎了一夜终于像靠上彼岸松口气,困意也随之滚滚袭来,这一会儿又被驱赶干净。
    门外开始发出响动,显然喜讯来报,整个秦家再一次轰动了。
    张叔扯着嗓子喊:“快去准备衣服和洗澡水,等少爷一回来马上沐浴。厨房也快去准备些少爷喜欢吃的东西。”
    再说什么就跑远了,转而听到老太太的声音,领着下人小分队下楼去迎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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