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寒门贵女

恶趣味


没几分钟门就被敲响了,言诗诗慢腾腾的从床上坐起身,唤进。一个小丫头欣喜若狂的推门进来:“诗诗小姐,少爷马上就回来了,老太太让您下去呢。”
    言诗诗近几天夜夜辗转反侧,之前还不觉得怎样,现在才有种精力透支的错觉。奄奄的应了声,无力的嚷嚷:“头好疼啊,告诉奶奶,我马上就下去。”心里打点时间,下午律师就要返程回去,奶奶执意要当面感谢。摸索着去拿枕边的电话拔过去。
    “王律师,你好,这一次真是太感谢你了。奶奶想亲自请你吃顿饭,正好将酬劳给你。”
    男子嗓音醇厚:“言小姐说得哪里话,我不过来走个过场,全照着言小姐的方子下药。一点儿力气也没出,酬劳还是免了,而且景少也交代过。”别有番味道的一声轻叹,转而肯诚道:“倒是言小姐很让我惊佩,那封辩护意见书的水准即便从业多年的人也不见得能写出来。言小姐也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吗?怎么不亲自为秦先生辩护?”那种用心程度一看就是花费极大心思的,从控告人的弱势效力到被害人到底系失踪还是死亡的不确定原理,再加上嫌疑人绝对中立的立场通通面面俱到,信服到叵测的地步。显然是对整个案件由里至外反复抛析过了。
    言诗诗顺手将窗帘扯开,看到时下铺天盖地的阳光,嘴角不自觉悄然绽开一点笑意,由内而外。自然是花费心气的,从出事那天起脑子里就没闲着。庆幸老天眷顾,杨铃这颗备用棋子用上排场了。当晚慌里慌张的想到这个事不关已又脱不了干系的人,能否用到实则也说不准。直到看见华夏,再隐隐猜测出那些隐讳戏码,经过一个晚上不休不眠的周折,才想要拼尽全力打造那套方案去找人谈判。那种心思自认没有多雄伟,只是想到一已私利,便很是不想看到他原神归位,眼中除却一个女人,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了。她就是不想秦夜太顺心了,仅此而已!
    那些人心知肚名的退场,选择不在秦夜的生命里出现。微微安心的同时,也是真的感谢华夏他们不着痕迹的成全。
    言诗诗眸光平静,思绪归位说:“我对那些东西仅是喜好,不如王律师你们专业,再者也没那些资历。这次是真的感激你。”小来小去的知名度恐怕也不能撑起这么大的场子,更不会让下面的那些人精信服。
    王律师说了几句惋惜的话,最后也没应下言诗诗的请。这一次确实没什么功德,而且有景风的面子在里面,能找到他头上反倒是种恩惠了。最后只说:“言小姐不用太客气了,我这么做都是景少一句话的事。是景少看重,回头还是好好感谢景少吧。”
    言诗诗觉得景风来头不小,这个王律师一过来她就查过,专替MIGA打官司的知名律师,口碑国内外驰名。却明显对景风低眉顺眼,如果是一般的董事会成员,也仅是劳动合同关系,做事拿钱,远没有必要这样怕他。
    秦老太太见人还不下来,又让下人上来催。
    言诗诗胡乱穿了衣服下楼,老太太皱着眉头怪她:“诗诗啊,怎么穿这样就下来了,傻丫头,得让秦夜惊滟。你想啊,他在里面呆了这么多天估计连只母蚊子都见不着,回头一见到你漂漂亮亮的,还不当即就为你倾倒了。”
    彼时厅门处有人轻微的笑了声,声音懒洋洋的发力:“谁说没有母蚊子?宽衣解带的女警察个个漂亮。”
    秦老太太背对厅门正扶着言诗诗的肩膀教训得来劲,全没注意到众人的反应,不屑的哼了声:“别听他们胡扯,我就怀疑小夜他是不是性冷淡,会让其他女人近身?”谁不知道她孙子是出了名的正直得体啊。一个“啊”字才在肺腑中感叹完,当即就僵直了脸面,盯着言诗诗猛瞧,越发觉得事态不妙。猛然一转身,果然,她那纤尘不染的宝贝孙子淡冷的眯着双眼,嘴角那要笑不笑的邪魅痕迹最是让她老太太毛骨悚然。瞠着眸子一腔热血沸腾也随之冷却了,预想的拥抱就地阵亡。
    真是阳光灿烂灼眼的时候,厅门处的光异常鼎盛,白花花的生起一片繁华。密密实实倾砸下来如漫无边际铺陈开的一张华丽巨网,将男子隐隐捕于网中心那点最为灼眼绚丽的地方。言诗诗盯着他,为躲避射进来的阳光,偏着脑袋看。有多久没见到这个人了?她稚气的很想扳起指头数,三年了。时间像从那个喧嚣嚷嚷的街头一下缩至此刻,中间所有的故事被压缩不见。男子白衣黑发,狭长的眼,英挺的鼻,单薄的唇,还是那样好看的微微笑着,隐隐同她多年前买到的画相重合。
    这样瞧着他的时候就想起一句话,都说男人旅途的酒杯里,总有其他的女人和故事,可你却偏偏选择自己的道路,也不在乎孤独和等待。
    不知不觉秦夜已经走到她面前站定,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连气息似都能吹打到她的脸上。眸子猛一睁大,下意识就要退后。
    秦夜早她一步伸出手,捉小鸡一样扣紧她的手臂,俊颜上有些冰冷味道,眼角却弯弯地攒出些暖意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楚信风说话:“真让你猜准了,这丫头是睡傻了。”
    楚信风煞有介事的走过来凑热闹,还装得一本正经:“秦夜,你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说她睡傻了。”一步退到老太太跟前,要死不活的补了句:“压根就没见着精过。”
    “混小子,谁让你胡说八道。”头上蓦然糟受爆打,不是别人,正是有着孙媳控的秦老太太。
    楚信风最怕她,忍着疼又不敢发作,俊眉耸到一处,软软乎乎的倚上肩头说好话。
    “奶奶,您这不是偏心眼么,孙媳妇就值钱,孙子就路边捡来的是不是?男娃的心也是脆生生的,能这么伤吗奶奶?没孙子您哪来的孙媳妇啊。”这话说到尾音处心里真的软下来,有微许错乱的感觉,他此刻正担了孙子的名撒娇卖乖,媳妇却不是他的。
    腿上顿时又是一疼,苦大仇深的低头瞧去,言诗诗那纤细的白玉小足隔着秦夜还敢伸出来踹他一脚,真是反天了!
    咬牙切齿的指控:“奶奶,你看她找事。”
    秦夜高大身躯完全将人挡住,言诗诗身高本来不低,跟秦夜一比就成了小鸟依人。秦老太太瞟了一眼忽然觉得气氛正好,忽然眉开眼笑的拉着楚信风进餐厅,一边走一边不忘记将下人一并划拉了去:“不是让厨房做好吃的了,快去拿上来,都别在这站着了。信风啊,瞧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奶奶怎么可能不疼你。”
    厅内一下安静,言诗诗眼风缓缓飘出去,四处无人。只有眼前一团压迫的黑影,秦夜整个人将日光都挡住了。将她拢进一小片天地里,只有心跳和他身上永远不掺一丝杂质的淡淡香气,春暖花开。
    秦夜定定的看着她,言诗诗却死心踏地的低着头。他不知这叫什么?置若罔闻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曲指在她头上敲了敲,不紧不慢:“你这是什么意思?”
    言诗诗抬起头看他:“什么?”
    秦夜眼尾含了一点笑,慢条斯理:“挡着我的路是想怎样?想我?还是舍不得我上去?”
    言诗诗遭受电击一样弹跳开,让出眼前光明大道,抽搐了下嘴角做出驱赶的姿态:“你走啊,路不是宽着呢。”
    秦夜若有若无地瞄了她一眼淡淡说:“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楚家二小姐的婚宴你不打算参加?”
    言诗诗点点头:“奶奶让我跟她一起去。”而且之前楚家二小姐也跟她下来邀请函,不去怎么像话。
    秦夜大步上楼,走到一半又说:“上去换衣服,一起去。”
    言诗诗冲着她的背影嘟囔:“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去吧。我还得去画妆呢。”仪式举行的时间早就该到了,秦老太太不喜欢吵闹,她陪着晚去一些也说得过去。可是那些事一解决,楚信风和秦夜还不到场就不像话了。
    等秦夜整装完备下楼,秦老太太又转轴了,吵着兴奋过度,现在不宜出门。让秦夜先带言诗诗去画妆试礼服,再一起去婚宴现场。
    言诗诗皱巴着小脸下意识不想让秦夜陪着,上妆换礼服的时间不短,他一个大男人杵在那里等候会让她觉得不自在。
    “奶奶,还是让他们先去吧,时间不早了。”
    秦夜即时插话进来:“左右已经错过了正点儿,再晚点儿也没什么。”伸手扣上言诗诗的手腕,手指冰凉无温,言诗诗盯着由心熟悉的一个侧脸,忽然暖至心头。又听秦夜对楚信风说:“信风,你先去吧,当哥哥的缺席怎么像话。”
    楚信风之前还翩翩含笑的脸孔不觉然暗沉,扯出一丝极其苦涩的笑。来来回回看了几人一眼:“那我先走了。”拎着钥匙环的手轻推了下言诗诗的额头,略微想了下:“回头还有事问你,到了那里别光顾着吃,来找我。”
    又拿老板的身份压人!言诗诗怒目瞪他,对上他幽静深邃的目光半点发作的情绪都没了。这样冠冕堂皇的一个人,此时此刻心里一准千疮百孔了吧。
    秦夜似乎很喜欢简单纯粹的颜色,纯白,要么就是不染一丝累赘的黑。就像此刻一身黑色西装配件帖合的黑衫衣,煜煜如钻。再以一个沉默的姿态安坐,那股稳如泰山的劲头却压得旁人喘不过气。
    言诗诗猜他心情不好,亦或根本就是失落。否则也不会对保释出来的事只字不提,竟连问一问细节都失了兴趣。是啊,能没有落差么?他希望见到的人没出现,反倒被不相甘的人多余插上一杠。白吃了那么多的苦,计划却泡汤了!若是她指不定会懊恼死。
    秦夜不问是觉得实在没什么好问,哪一个细枝末节他不了然?那些该知道想知道的通通没能幸免,如此不安然端坐还能怎样?这一刻心情忽然很好,车窗打开,任风徐徐的吹进来。侧首看她将披散的长发束了又束,最后还是满天的散开,就连眼底的笑意都盛装不下的溢了出来。
    言诗诗没好气的转过头,一眼捕捉到他玩味的恶笑,不满道:“你关上窗子行不行?”
    秦夜悠悠打着方向盘,半晌回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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