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归

百里飞羽将上官葭轻轻放下来，上官葭脚刚踩到实地，就捶着飞羽的胸膛道：“臭飞羽！烂飞羽！”
    百里飞羽捉住她的双手，道：“好了，葭儿，我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上官葭看着他的眼睛：“什么一切？”
    百里飞羽道：“你听我说，好不好？”
    上官葭垂首，轻轻点了一下头。
    “其实，我不叫百里飞羽，我叫凌天羽。”
    “凌天羽？”上官葭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蓦然她灵光一闪，“天羽不是当今二皇子的名字吗？”
    百里飞羽点点头。
    “你？”上官葭指着他，“你是天羽？”
    百里飞羽又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你是二皇子？”
    百里飞羽——天羽又点点头。
    “不对呀！”上官葭疑惑地说，“如果你是二皇子，上官重怎么可能不认识你？还把你招入门下？”上官葭凑到天羽面前，一边仔细地看他的脸边，一边用纤指抚摸他的脸颊，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易容面具。
    天羽微微一笑：“这张脸是真的。”
    “不可能！一个二皇子，怎么可能会到一个大臣门下做手下？”
    天羽缓缓道：“你不要着急，听我说。我自小体弱多病，五岁的时候，更是生了一场大病，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经过我父皇同意，我母亲梅妃就把我交给一个武林高人抚养，从五岁一直到现在，我一直和师父生活在雪山顶上，所以，朝中人都不认识我。
    经过师父的教导和悉心治疗，我的大病渐渐痊愈，总算没有踏入鬼门关，且又学到了师父的一身武功。一年多前，师父让我下山，我就进宫去看母亲梅妃，正好父皇也在母亲那里，他知道我武艺高强后，就令我打入上官重之月族。”
    “为什么？”上官葭不解道。
    天羽握着她的手道：“因为我父皇曾收到密报，说四大家族中有人密谋造反，父皇最怀疑的就是你的干爹，总觉得他会暗地里叛变。不过，经过这次问月简风波，且又知道是苏少商才为叛变主谋，你干爹就会洗清嫌疑了！”
    上官葭倒并不太为上官重而担心，在她听到天羽对她说这一切的时候，她就在心里问自己：天羽对她说了一切，我呢？我要不要说？他会不会信？
    天羽见她眼神恍惚，握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葭儿？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不要生气。”
    上官葭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有一件事，我也想跟你说。”
    “你说。”
    “其实，”上官葭终于下了决心，“我也不是上官葭。”
    “唔？”天羽愣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微笑道：“那你是谁？”
    “我不但不是上官葭，而且，我不是古越王朝的人。”
    天羽闻言微微皱起了眉：“你是哪里人？卢钩国？还是卞玉王朝？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人，我都一样爱你。”
    上官葭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不太可能理解的，但她还是尝试着说明白：“我不是哪个国家的人，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现在的人，而是来自于很遥远很遥远的未来。”
    天羽笑了：“无论你来自哪里，是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很久很久以后，只要你现在站在这里，而且愿意让我抱着你，那就好了。”
    上官葭不禁翻起了白眼，这个天羽，他根本就把她的话当笑话听嘛！
    “我是说！”上官葭推开天羽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你给我严肃点！”
    “好好好，我严肃！”天羽忍住笑，他一心认为上官葭是因为他瞒着她，所以也要小小地报复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配合一下吧，让她心里开心一点好了。
    上官葭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不是上官葭，这个身体是上官葭的，可我不是，我是廖小寒！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咻地一下从很久很久以后来到现在了，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跑到上官葭的身体里来了，我说我失忆了，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上官葭！”
    天羽忽然把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道：“嗯，不错。”
    “什么不错？”上官葭瞪大眼睛看着他。
    “廖小寒？小寒？寒儿？”天羽轻声低喃，“这个名字也不错，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就叫你小寒，好不好？小寒？小寒？”
    上官葭不由得浑身微微颤栗起来，他是在怎样叫她呀，炽热的气息一直拂过她的脸颊，吹进她的耳朵，弄得她痒痒的，双眼也迷离地望着他，想跟他较真说清楚一切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哎，算了，这种穿越本来也只有在小说里才会看到吧？发生在自己身上也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讲出来有谁会相信？如果是天羽穿越了，告诉她自己是很久以后的一个明星，或者一个运动员，或者一个其他什么什么，自己估计也会鼻子里冷哼一声“哈！”
    就在天羽的双唇即将覆上她的双唇时，上官葭用残存的理智阻挡了他：“那你说，不管我是不是上官葭的脸，上官葭的身体，你都会喜欢我，是吗？”
    天羽的眼睛离她的眼睛不足一寸，他用自己挺拔的鼻尖轻轻地摩擦着她的鼻翼，直视着她，小声说，“我最喜欢的是你的心，这样子说，你满意了吗？”
    所有的女孩都会喜欢这样的甜言蜜语，上官葭不例外，廖小寒也不例外，她睫毛微垂，双手环绕上他的脖子，两片柔软的唇瓣就这样被他俘获。
    “啪！啪！啪！”
    忽然，不远处传来几下拍掌声。
    上官葭一惊，想挣脱天羽的怀抱，天羽却不让她逃脱，把她拥在怀内，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眼光冷冷地直射向不远处的人影：“天洲皇弟，原来有窥探他人隐私的癖好？”
    那人影果然是天洲皇子，他邪邪一笑：“原来真是天羽皇兄啊，怎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这样的态度？”
    “救命恩人？”上官葭有点不解。
    “不错，你是救了我，不过，你更是因为我拉下了你腰间的玉坠子才不得不回来救我的吧？”
    天洲“啧啧啧”地摇了摇头道：“天羽皇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是我的皇兄，我怎么会见死不救？”
    “哼，”天羽道，“玉坠子是父皇送给我们的，一人一粒，上面镌有各自的字号，如果让父皇知道你与星族勾结，已经知道问月简之秘密而不禀报，你知道后果是怎样的？”
    天洲道：“如果我真知道后果是怎样的，我大可等你们饿死在山洞之后，再回来取这个玉坠子啊！”
    “这就要问问你和苏少商之间的事了。”天羽淡然道，“你原本想利用苏少商，没想到苏少商野心甚大，也在利用你。那倒不如向父皇举报苏少商，这样一来，父皇必然器重于你。”
    天洲沉默半晌，忽然哈哈一笑：“天羽皇兄，你真是会说笑话，无论如何，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将来的天下必然是我们的，何必要费尽心思讨得父皇的器重？”
    天羽摇摇头，也不愿再多说，只最后告诫道：“天洲皇弟，各朝各代同室操戈之事其他多，我只希望，我们古越王朝的皇兄弟们能同心同德，以免使生灵涂炭。言尽于此。”
    说完，天羽随即想转身离去。
    天洲道：“慢！我的玉坠子呢？”
    “我已经交给父皇了，你去向父皇要吧！反正一开始本来就是父皇让你打入星族的，他本就信任你。”
    天羽头也不回地抛下这一句，便携着上官葭翩然离去。
    天洲静静地站立半晌，绝美无俦的脸上看不出有一丝的惊怒，也看不出有一丝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