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归

不一会，只听那温都尔汗对那仆人道：“阿卓，去问伙计要两间干净的上房。”
    仆人道：“是。”
    两人要了上房之后，又继续吃喝，并不在意周围的食客。
    葭儿不时地瞟瞟玲珑小姐，又不时地瞟瞟温都尔汗，实在是想不通，这么一个大络腮胡子怎么就把玲珑小姐的心给勾去了？看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明显一颗心全飞了过去。
    天羽见三人都是一副坐不住的模样，葭儿是好奇，绝顶飞鹤是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玲珑小姐是魂不守舍，便招手唤来伙计，道：“伙计，给我们找两个干净点的房间。”
    伙计答应着，把四人带到了后院，天羽和绝顶飞鹤住到了乙字房，葭儿和玲珑住到了甲字房。
    天羽唤三人一起聚在甲字房，对玲珑小姐道：“玲珑小姐，本来，既已见到温都尔汗，只需你跟他见过一面，我们此行的目的便可达成，不过，温都尔汗竟然微服进关，他必定会有一定阴谋，我们暂时先不要出面，而应悄悄跟踪在温都尔汗之后，弄清楚他的进关目的。”
    玲珑小姐默然不语。
    葭儿道：“好啊好啊，就这么办！”
    绝顶飞鹤对这种迂回曲折的办事显得老大不耐烦，但既然天羽这么说了，他一向对天羽十分敬重，甚至可说是崇拜，天羽的吩咐无不遵从，当下说道：“大哥既然这样说，当然好！”
    “玲珑小姐，你看呢？”天羽转向玲珑道。
    玲珑淡淡道：“一切听武王爷的安排。”
    天羽和绝顶飞鹤的乙字房正好在温都尔汗的隔壁，当夜住下后，天羽一直留心着隔壁的动静，不过并没有听到什么，只在午夜的时候，一轮月亮高高升起，只听隔壁窗户“咯吱”一响，天羽不禁立刻竖起了耳朵，却只听见那温都尔汗对着那月亮轻声叹了一口气，吟了两句：竹风轻动庭除冷，珠帘月上玲珑影。
    天羽心中一动，也推开窗户，扬声道：“哪位仁兄如此有雅兴？好诗，好诗！”
    那两扇窗户正好并排，天羽从窗口微探出头，笑吟吟地看着对面房间。
    温都尔汗也微微探出头来，点点头道：“温庭筠的诗，随口吟唱，见笑了！”说话之间颇为谦和斯文，倒不像草原上莽勇民族的性格。
    天羽道：“既然仁兄半夜无睡意，不如过来，我们共斟一杯如何？”
    温都尔汗颔首道：“好！那在下就打扰了！”
    天羽唤醒早已睡着的绝顶飞鹤，令他去弄些酒菜过来，绝顶飞鹤看见温都尔汗施施然走进来，眼睛都直了，“哎哎”地应着，便走了出去。
    天羽向温都尔汗一施礼道：“仁兄请了，不知尊姓大名？”
    温都尔汗道：“免尊姓温，温桓之。”
    天羽道：“在下姓宇，宇方远，行走关内关外，经销一些珠宝首饰。不知温公子出门远行所为何事？”
    温都尔汗道：“既然宇公子是商人，在下倒正有要事相询。”
    “温公子请说。”
    温都尔汗道：“在下想买一些胭脂香料，不知京城哪一家店货好？信用也好？”
    天羽道：“胭脂香料，自然是莲珍舫首屈一指了。”他一边故作不经意地观察着温都尔汗脸上的表情，一边说：“尤其是莲珍舫的玲珑小姐，她所制的四季香露可说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温都尔汗听到玲珑小姐的名字，脸上的线条明显变得柔和了一些。
    天羽继续试探：“我也曾有缘见过玲珑小姐一面。”
    “哦？”温都尔汗道，“不知玲珑小姐是何等模样？怎会如此心灵手巧？”
    天羽笑道：“那玲珑小姐长得真是清丽动人，只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到现在还是待字闺中，无论谁上门求亲，她总是不肯应允，到头来，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能娶去呢！”
    温都尔汗脸上瞬间变了几变，似有欢喜，又有惆怅与焦虑。
    天羽又道：“温公子，你若是往京城去，我倒是可以做个向导。”
    温都尔汗忙拱手道：“多谢多谢。”
    这时，绝顶飞鹤已带着伙计，送了酒菜进来，天羽和温都尔汗两人对饮良久，直至半夜，才兴尽而散。
    绝顶飞鹤着急地问天羽：“大哥，刚才你怎么跟温都尔汗喝上酒？还谈得这么高兴？”
    天羽笑道：“这个嘛！我醉了，明天再说吧！”
    说着，倒头便睡，直把个绝顶飞鹤心痒难禁。
    第二天凌晨，天羽将三人一起唤到甲字房，对玲珑小姐道：“玲珑小姐，看来，那温都尔汗确实是来找你的，他说他将往京城去。”
    玲珑默默地听着，道：“那我该怎么办？”
    天羽道：“昨晚我已经跟他说好，我会带他一起前往京城。葭儿，你带着玲珑小姐提前出发，往回走，到前面一个小镇最大的客栈打尖，等我带着温都尔汗到来之时，玲珑小姐必须恢复原貌，再来见温都尔汗，别让他发现我们的身份。”
    玲珑小姐知道天羽的武功深不可测，听到这里，忍不住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会将他怎样？”
    天羽道：“玲珑小姐能劝动他最好，如果不能……”
    天羽没再说下去，玲珑小姐默然半晌，道：“我明白了。”
    天羽向玲珑小姐一抱拳道：“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会派飞鹤老弟即将送玲珑小姐回京。”
    玲珑小姐点点头，不再说话。
    待玲珑和葭儿出发后，天羽便与绝顶飞鹤去唤温都尔汗一起上路，温都尔汗奇道：“咦，昨天你们不是一行四人吗？怎么只有两个人了？”
    天羽不动声色地说：“哦，那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同行的，只是本是旧识，正好路上碰到罢了！”
    “哦。”温都尔汗点点头，四人便一起上路。
    一路上，温都尔汗与天羽谈笑风生，两人俱是相见恨晚，颇有些惺惺相投之意。
    行了一天，四人行到了一个小镇——天马镇。
    天羽从京城过来的路中，经过天马镇，知道天马镇最大的客栈即是天马客栈，便径直带着温都尔汗来到了天马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