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浪漫(清穿你妹夫)

93 浅风


如果再得不到治疗,感染会持续扩散。幸运的是我们很快被一艘载满美酒的船收留了。船主也慷慨大方地让下人分了我烈酒和针线。
    为表感谢我在下船前专程拜访了船主。船主是一个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她脑袋上支棱起来的两个毛茸茸的发饰就像两个尖尖的狐狸耳朵。
    “前辈,你在这里,我老早就想再见你一面了。这次能帮上你的忙真是太好了。”
    “小狐狸?”我看着她一双明亮的凤目,实在想不起哪里见过她了。
    “我叫辛月湖。”
    我继续摇头。
    “我救过前辈的命,前辈为了保护我被坏总督在这儿砍了一刀。”辛月湖在自己的肘部比划了一下。
    “月……月牙?”
    小狐狸终于开心地笑了,两颗尖尖的虎牙在夜里闪着亮光。
    下船后我们随小狐狸在罗汉门办的酿酒厂工作。小狐狸觉得台湾有许多鲜美的水果,一定能酿出好的果酒。在我腿伤尚未愈合期间,小狐狸还会每天定期给我上药。
    “说实话,狐狸姑娘有点奇怪,但人真不错。”翠郎拌着田鸡饭。
    “就是这样才让人伤脑筋,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这种皮厚心黑的妖怪也会不好意思?骗鬼去吧。”
    “都说了我有一颗纯洁的心。”我将碗里剩余的米粒一扫而光,“隔壁几家有老人的家庭我都探访过了,下面恐怕要去邻村了。”
    “方话说好了吧,你上次还闹过大笑话。”
    “可以的。”
    我又要去拜访一户独居老人了。他姓郑,在两年前才脱离贱籍,有了一块地用以耕作。
    “照理说台湾的土地肥沃,怎么会连年饥荒,民不聊生呢?”
    “才不是,”老伯说,“想当年,明……”
    “明什么?”
    “没什么。”老伯的声音低下去。
    “许前辈以前是明郑余部吧?”我放好茶杯,“晚辈是一名抗清志士,叫社灵均——对,就是前段时间通缉得很厉害的那个。”我拉下衣领。
    “你意欲何为?”
    “看着台湾同胞在雨里被当成牲畜驱赶,许前辈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许前辈难道不想大家一起幸福吗?”,我把随身佩剑重重置在桌上,“晚辈会为之赌上一切,在所不惜!”
    “藏好你的身份,不要再妄想不可能的事情了。”
    “就算不得好死,晚辈也不想同胞被作践,看那群狗官嚣张。今天的事许前辈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是晚辈的一厢情愿好了。”我收好剑。
    “年轻人尚有如此志向,老夫怎能令国姓爷朱成功蒙羞!”
    “拜托了,郑定瑞前辈。”
    翠郎把煎好的药汤递给我,可是我还没拿好碗翠郎就撒手了。我一边被烫得嗷嗷大叫,一边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你看你也不小……”
    “那是什么,那个紫颜色的。”翠郎的神情有些古怪。
    我再拿过帕子仔细看了看,白色的绢丝上出现了紫色的字迹。但还看不真切,我索性把它整个蘸到剩下的汤药里。上面的字清晰地显示出来:
    吾大限将至,望朱平视旭如己出,万勿言及皇族身份,切切。
    以海
    这个手帕不是我的东西。这是……上次和朱一贵对撞后被我夹带进来的。我咬咬牙将手帕塞到裹胸里就跑出去了。
    朱一贵他们在光兴村的住处我是一路打听才找到的。朱一贵又出去谋职了,所以接待我的是他爹。
    朱一贵的这个爹看起来都七老八十了,作为父亲实在是有点老。鲁王逝世时他应该是个年轻人,没什么好托付的。再说,要是当时鲁王的子嗣年龄那么大,一定会被追捧为王。朱一贵才二十四岁,他的出生距离鲁王朱以海逝世相隔将近三十年。明显两个都不是那个叫“旭”的孩子。
    “伯父,你是叫朱平吗?”我问。
    “你怎么知道?”
    “阿贵他和我以前是认识的。”我说的是实话,但却在误导他的思维,“他以前还想和我们在浙江活动来着。”
    朱平倒茶的手抖了一下:“那是……阿贵他少不更事。”
    “也对,大家都没什么好下场。侥幸活下来的我也落得这副模样。他开始识时务了,是吗?只要能活下去麻木也无所谓,对吧?”
    “那孩子样子顺从,骨子里却很倔。”
    “是因为血液的传承吗?”
    朱平深吸两口气:“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你们上次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我把洗干净的手帕还给他。
    “阿贵是鲁王的孙子,他的父母在二十年前双双病逝,绝对不要告诉他。我劝了他好些年,好不容易他才打算安分守己。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朱平说着就跪下去了。
    “伯父,你快起来。在他有那种想法以前我都会保守秘密。”我这句答应得很狡猾。因为朱一贵要是没有谋反之心,我告诉了他也没用。
    到山头有小鸭子叽叽嘎嘎的叫声,我看到两只小小的绒鸭子在草丛间觅食。我最受不了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了。
    “萌,好萌啊。”我终于忍不住抓起一只黄色的碰到手心里。
    “喂!那边的,抓我的鸭子干什么!”朱一贵挑着扁担走过来了。
    没错,身体里流淌着明□□血液的人正在质问我为什么抓他的鸭子。
    “哟,这不是小三吗?”
    “切,你那天不是冷艳高贵地问我是谁吗?”我把鸭子放了下来。
    朱一贵靠着树干:“唉,我不想当着爹的面认通缉犯。”
    这家的父亲让我不要告诉儿子身份,这家的儿子不想让爹知道自己和通缉犯的关系。家人之间要不要这样。他们不累,我都替他们累了。
    “找到新工作了吗?”
    “找到了。”朱一贵掀开扁担,里面伸出一个个毛茸茸的小鸭脑袋,“我要养鸭。然后鸭生蛋,蛋生鸭,鸭生蛋,蛋生鸭……如此反复,我就能发家致富了。”
    “祝愿你早日致富,到时候别忘了分我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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