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女先生之继母难当

何其无辜的朗哥儿


        回到绘芳堂的太夫人,由着青芸侍候着盥洗了,换了寝衣,“老侯爷呢?”太夫人问道。
    青芸正在替太夫人收拾着换下的衣裳的双手一顿,“老侯爷有点喝多了点,去了柳太姨娘那了,叫太夫人您早些歇息。”
    太夫人脸色铁青,“等我腾出手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青芸拿着衣裳躬身退了出去,太夫人用手撑着头歪在床上,沉思了起来。
    休息了几日,莘菲的身子慢慢也恢复了差不多,周士昭才允许莘菲起身,然而也不让她四处走动,只不过每日里在菡笑堂里处理处理庶务,因此管事的婆子这几日也都在菡笑堂的前厅候着回话。
    这日,简单处理好了几桩事务,莘菲才起身伸了伸腰,紫菱笑吟吟地过来回道,“夫人,三姑娘来了。”
    莘菲一愣,“三姑娘?”
    莘菲才“哦”了一声,想起了那年陪着妙姐儿给太夫人祝贺时见到的那个温柔可亲的姑娘。
    “快请进来吧。”莘菲说道,自己走进正房的西间,吩咐紫篆去泡了壶茉莉花茶来。
    一时,身穿藕色长裙和枚红褙子的周士芳走了进来。
    “大嫂可安好了些?”周士芳给莘菲行礼,莘菲赶紧上前将周士芳扶了起来,拉着周士芳的手走到炕边分主客坐下,“三妹今儿怎么想起到大嫂这来看看了?”
    周士芳红了脸,“大嫂一向也忙,妹妹我也不敢轻易来叨扰,前几日见大嫂身子有些个不爽利,所以来瞧瞧大嫂,大嫂也别怪妹妹躲懒。”
    莘菲笑呵呵地提起白底兰花的白玉茶壶给周士芳倒了杯茉莉花茶,递给周士芳,“三妹这话太见外了,妹妹尝尝这茶,看看好不好喝?”
    周士芳端了茶杯,细细闻了闻,“嗯,真是香气馥郁。”又喝了几口尝了下,“大嫂,这茶好香,妹妹以前倒没喝过。”
    一边侍候的紫书插嘴说道,“那当然了,这茶是咱们夫人自己作的呢。”
    “大嫂你自己做的吗?怎么做的如此清香的茶?”周士芳惊奇地问道。
    莘菲白了紫书一眼,紫书知道自己又忘了主子的规矩随便插嘴了,吐了吐舌,立在一边不敢再开口了。
    莘菲笑着对周士芳说道,“这有什么?不过是将还未盛开的茉莉花苞带着露水采摘下来,再将晒干的茉莉花瓣混到普通的绿茶之中,放上一段时间,等绿茶和茉莉花两者的味道都渗入彼此,即泡即喝就是了。”
    周士芳听得眼睛直发亮,“大嫂,你还会制很多花茶吗?”。
    “嗯,会几种,其实就是一样的道理,什么花配什么茶,只要你喜欢,也是不无不可的。”莘菲简要地答道。
    周士芳有些怯怯地问道,“大嫂,妹妹想跟您学学怎么制茶,可好?”见莘菲低头不答,赶紧又补充说道,“妹妹决不会打扰大嫂管理事务的,只等大嫂有空的时候妹妹才来。”
    莘菲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大嫂有空的,你喜欢的话就常来大嫂这,大嫂忙的话,我这几个丫头也都是可以帮你打打下手的。不妨事,尽管来就是了。”
    周士芳正要答话,外间周士昭带了姬无缺走了进来,莘菲连忙起身迎上,周士芳回避不及,只好也站起身来,立在一边。
    周士昭进来,看见周士芳,只略微点了点头就当是见过了。倒是后边跟着进来的姬无缺嬉皮笑脸地对着紫菱紫书说道,“我又来讨茶喝了,快快将你们夫人的好茶泡来喝喝。”
    莘菲走在后边,示意紫书去泡茶,紫菱去端了点心来,自己啐了一口姬无缺,“无缺公子哪里没喝过好茶,偏偏我这里的茶虽不好,可是要价千金,你可愿付?”
    姬无缺今日还是穿了身象征性的金色袍子,头上绑着紫金头冠,脚上穿的是金色长靴,还是摇着把金色扇子,这副被莘菲视为暴发户的装饰尽管金碧辉煌的,但就连莘菲也不得不承认,收拾妥当的姬无缺还是相当有些个魅力的。
    听到莘菲的打趣,姬无缺也完全不生气,笑眯眯地随手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扔给莘菲,“拿这个抵,你看如何?”
    莘菲接过来打开塞子一看,又放在鼻下闻了闻,“嗯,顶级的洞顶乌龙,值了。”说罢将瓶子收了起来,冲端了茶盘进来的紫书点点头,“将咱们的茉莉花茶给无缺公子倒上吧。”
    姬无缺也配合地叹道,“喝你们家一口茶真不容易啊,费了老大的劲才弄来这么点冻顶乌龙,就这么着没了。”
    莘菲得意地坏笑着,一旁静静喝茶的周士昭也看着莘菲微微笑着。
    “哟,这标致的小姑娘是谁呢?”姬无缺就像突然才发现周士芳的样子,大惊小怪地问道。
    莘菲拉了周士芳上前,“这是我们侯爷的三妹,士芳。”又向周士芳介绍姬无缺说道,“这位嘛,就是在我们府里一直蹭吃蹭喝,号称天下最有钱的……富贵闲人姬无缺,无缺公子了。”介绍完姬无缺,莘菲自己笑得也直揉肚子。
    姬无缺倒是挺享受莘菲的这个独特的介绍,依旧倜傥地扇着扇子,周士芳偷偷打量着姬无缺,小脸红红的。
    莘菲带着周士芳二人退到了东间,二人说着闲话。
    莘菲嘴上在同周士芳说话,耳朵里还在听着西间周士昭和姬无缺的对话。
    二人谈到了国库的事情,好像姬无缺马上要动身去哪里,然后就听到周士昭说到了寻找能人异士的话,莘菲借着倒茶的机会走到西间,果然看见周士昭将那天给自己看过的些有英语单词的纸递给姬无缺,“你常年行走边境,将这个带着,帮我打听着,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上面的字。”
    姬无缺收了纸条过来,细细看了一回,“嗯,这上面的字我竟从未见过,我走过这么多地方,照说见过的人也多,可以帮你问问。”说罢将纸条放入随身的荷包中。
    一时,姬无缺辞了周士昭出来,莘菲也起身送了他出去,到了门口,姬无缺低声说道,“改日我再给你搜寻些好茶来,下次你就得请我吃些你自己做的东西。”
    莘菲笑道,“等你找来再说吧。”唤了紫菱来,要送姬无缺出去。
    周士芳过来也辞道,“大嫂,我也该回去了,有空再来叨扰您。”
    “说什么叨扰的话,太外道了,正好,让无缺公子送你回去。”说罢看向姬无缺,“给你个机会,送我三妹回去,下次免费请你吃点好点心。”
    姬无缺立刻跳到莘菲身边“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莘菲答道。
    这边姬无缺便行了个礼,滑稽地说道,“那么,三姑娘请吧。”
    立在廊上看着姬无缺伴了周士芳走出了菡笑堂的大门,莘菲才回转身来,“侯爷可是还要出门?”
    周士昭点点头,“还要进趟宫。”
    夫妻二人面对面坐着喝了会茶,莘菲提议去看看妙姐儿和朗哥儿。
    二人便一同先去了春华居,妙姐儿正同宫里来的嬷嬷学着刺绣呢,见二人过来,赶紧起身见了礼。
    莘菲发现周士昭每每在面对自己的孩子时,表情总是特别的不自然,似乎很无趣的样子,便插嘴说道,“你父亲因为公务繁忙很久没见你们姐弟俩了,今儿来看看你们在干什么,可有什么需要的吗?”。
    妙姐儿看见自己的父亲自然是高兴异常,橙香端了茶来,妙姐儿便自身旁的绣袋里拿了个荷包来,递给莘菲,“这是女儿跟师傅学的双面绣,母亲不要嫌弃,且留着吧。”
    莘菲非常惊喜,双手接了过来,粉色的荷包上绣了并蒂莲的花样,颜色鲜亮,针脚细密,莘菲赞道,“妙姐儿果然越发进益了,侯爷你看,绣的多好?”说着还将荷包递到周士昭眼前说道。
    周士昭点点头,“练字也别搁下,坚持练着。”
    妙姐儿答应了,三人便一同起身去绘芳堂,先去见了太夫人,太夫人经过了几次事情,收敛了许多,在莘菲面前也少了些盛气凌人,歪在榻上,懒懒地说道,“朗哥儿也大了,你们成婚也有些日子了,我看挑个日子,还是将朗哥儿接回菡笑堂吧。”
    莘菲没有心理准备之下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大吃一惊,周士昭带着询问的眼神看了过来,妙姐儿也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莘菲无奈地点点头,“母亲说的是,媳妇回去就收拾好屋子,看日子过来接朗哥儿过去。”
    太夫人的嘴角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冷笑,“那就好。你们带了去,我也少操些心,媳妇你就多操心些吧。”
    莘菲答道,“母亲放心吧,媳妇会小心的。”
    “嗯,我自然放心。”太夫人还想说些什么,见妙姐儿还在身边,就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莘菲随着周士昭去了套间看朗哥儿,朗哥儿正在厅上跌跌撞撞地走着,那头乳母手里拿着拨浪鼓摇着,这头,一个月白色的梳了****发式的女子蹲着,拍手鼓励着朗哥儿往前走。
    对面乳母最先看见进门来的周士昭和莘菲,乳母赶紧起身行礼,那朗哥儿一见拨浪鼓不动了,一撇嘴正要苦呢,转身看见了这头的女子,便跌撞着跑到这****怀里,拉着夫人衣裳上的衣带就往嘴里送。
    这****抱了朗哥儿正笑着,转身看见了周士昭和莘菲,连忙行礼,莘菲这才看见这****原来是张姨娘。
    莘菲笑道,“姨娘也在这儿呢。”
    张姨娘不自然地微赧,“奴婢闲来也无事,便过来看看朗哥儿。”
    周士昭面对着妙姐儿还能有少许话和表情,但看到朗哥儿这个还要抱在手里的小乳孩儿则是完全不知所措了,也不敢抱。
    莘菲看着张姨娘怀里的正好奇地打量周士昭的朗哥儿,伸手去抱朗哥儿,谁知那张姨娘下意识地闪开了莘菲的双手,莘菲眉头一皱,张姨娘也发觉自己的行为的不妥,连忙解释道,“朗哥儿向来都不喜别人抱的。”
    “别人?”莘菲反问道。
    “不,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张姨娘支吾着。
    莘菲伸手还是将朗哥儿抱了过来,谁知道在张姨娘怀里还好好的朗哥儿,一离开张姨娘的怀抱,到了莘菲怀里,就嗷嗷大哭起来,莘菲拍着哄着唱歌儿都不管用,朗哥儿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惊天动地的。莘菲实在是不行,败下阵来,只得将朗哥儿还到张姨娘手中。
    说来也怪,在莘菲怀里还哭个不止的朗哥儿,到了张姨娘怀中就止住了哭,抽液着小手就抓向了张姨娘衣裳上的飘带,抓住了就往嘴里送。
    周士昭被小孩子的震天的哭声搅得头疼,转身便要离开,莘菲跟乳母打了声招呼,“过几日就把朗哥儿接回菡笑堂去,你们也先将哥儿的东西收拾着。”乳母答应了。
    这边抱着朗哥儿的张姨娘眼里露出一丝高兴来,别人都不注意,莘菲留心在看张姨娘,捕捉到了这一丝异样的神情。
    莘菲提步跟上走出门去的周士昭,想想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了那注目远望着周士昭背影的张姨娘,和张姨娘怀中正啃着张姨娘衣裳飘带的朗哥儿。
    一壁往外走,莘菲还在想着刚才朗哥儿的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回了菡笑堂,用过午膳,周士昭便出门办事去了。莘菲歇了个午觉,起身之后唤了古嬷嬷进来。
    “嬷嬷,太夫人说要将朗哥儿挪到菡笑堂来,嬷嬷你看……?”莘菲问道。
    古嬷嬷想了想回道,“夫人,依老奴看,这事咱们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布置得周全才是。”
    莘菲挑了挑眉毛,“嬷嬷的意思是?”
    “夫人您忘了上次朗哥儿中毒的事了?那投毒的人到现在咱们也没找着,还有,因为上次的事朗哥儿是在绘芳堂里,这事太夫人倒也怪不到您身上,可这如今,朗哥儿挪到咱们菡笑堂来,如果再有什么差错,那……”
    “那所有的责任就都在我身上了。”莘菲接着说道。
    “嗯,嬷嬷,将咱们院子东面的套间收拾了出来,给朗哥儿住,恐怕还得多收拾出间房来,咱们这得多一个不速之客了。”莘菲说道。
    古嬷嬷答应了,莘菲又说道,“朗哥儿有几个丫鬟服侍?”
    古嬷嬷说道,“现在是一个乳母,两个嬷嬷,四个丫头。”
    莘菲点点头,“紫鸾细心,紫槐有功夫。叫这两个丫头暂且先去服侍朗哥儿,嬷嬷你多费费心,朗哥儿这边的事你也多照看着点。”
    古嬷嬷答应了,自去安排不说。
    莘菲正想着这事呢,周士芳来了,二人便进了西间,将丫头们采摘的茉莉花、玫瑰花和薄荷叶都放到小眼的密罗筛里,二人将花瓣里的破败的捡了出来,一边用手抹匀,一边说着话。
    “大嫂,您懂得真多!”周士芳一脸崇拜地看着莘菲飞快挑着花枝的手。
    “呵呵,我这都是些小顽意,算不得什么本事。”莘菲笑道。
    “以前的那个大嫂也懂得多,还特别会画画呢。”刚说完,便捂了嘴,“大嫂,我……我不是成心的。”
    莘菲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没关系,我也正想听听呢,你多跟我说说前头夫人的事。”
    见莘菲似乎是真的不介意,周士芳才接着说道,“前头大嫂人也可和气了,画也画得好,还总喜欢在裙角上绣上花,走起路来,仿佛是千朵万朵的鲜花盛开,可别致呢。”
    莘菲心里一动,问道,“那她都喜欢绣些什么花?”
    “嗯,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反正挺好看的。”周士芳想了想答道。
    “那张姨娘你见过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莘菲问道。
    “哦,她嘛,我倒是知道点。”周士芳点头。
    莘菲大喜,张姨娘这个人,她也派紫樱去查过,但这个人在府里总是不声不响,也总是独来独往的,了解她的人还真不多。
    “她是前头大嫂怀妙姐儿的时候抬进府里来的,我记得那会儿大嫂坐胎不稳,总是不舒服。那张姨娘抬进府里的时候,正好大嫂又晕了过去,大哥忙着给大嫂请医问药的,整个府里都忙翻了,母亲便让我去陪着张姨娘呆了会,那张姨娘整晚都在掉泪,后来我走的时候也没见大哥回来。”周士芳说道。
    “嗯,噢……那后来呢?”莘菲还追着问道。
    “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再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我记得她刚进府时也可漂亮了,嗯,跟前头大嫂有点像,好像比前头的大嫂还要清秀些。”周士芳答道。
    莘菲倒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旧事在里边,但周士芳毕竟还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嫁,肯定还有些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也是还没打听到的,比如说这个张姨娘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怯懦的样子的,是本相还是伪装?
    二人接着将密密匀匀铺好的花瓣放到院子里的花荫底下晒着,周士芳才起身辞了莘菲回去了。
    这几日里,古嬷嬷带人将套间收拾好了,选了日子,莘菲便去禀了太夫人,要接朗哥儿回菡笑堂。
    朗哥儿的东西都已经打包装好,丫鬟婆子们拿了去菡笑堂即可,但是在朗哥儿这,却让莘菲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朗哥儿谁也不要,只肯让张姨娘抱了,无论是谁,上前抱他,他都得哭个惊天动地,哭得撕心裂肺的,莘菲被他哭得头也大了,一筹莫展。
    这边太夫人走了过来,“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倒是与张姨娘有这缘分,反正她也是你院子里的人,索性你就将张姨娘同朗哥儿安置在一块儿,先叫朗哥儿适应几天再说吧。”
    莘菲暗哂,这就是太夫人真正的目的之一吧,往周士昭的床上送丫头不成,那么让他的姨娘多接触接触他总没有问题吧。
    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莘菲很痛快地答应了,张姨娘听到莘菲的答应,总是一副苦瓜样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这笑意同样被莘菲收在眼底,张姨娘抱了朗哥儿,莘菲带着乳母,丫鬟婆子们大包小包的一起回了菡笑堂。
    莘菲将张姨娘安排在了朗哥儿的房间的旁边的厢房里,对张姨娘说道,“既是朗哥儿离不了你,你就先在这安置下吧,你原来院里的东西我去叫人给你搬了来,你要拿些什么,只管跟紫樱紫槐说吧。你自己就不必再跑回去了。”
    张姨娘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地感激地答道,“多谢夫人了,奴婢没什么要拿的,这儿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莘菲“哦”了一声,“那就让紫樱看着替你拿点吧。”说完也不待张姨娘答话就吩咐了紫樱去替她拿东西去了。
    张姨娘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莘菲自回了正房,一会儿工夫,紫樱回来回道,“夫人,这张姨娘房里异常的朴素,甚至连咱们房里都不如呢,用的东西也平常,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莘菲疑惑地翻着紫樱收拾的张姨娘的包裹,里头的衣裳大多都是月白色的,样式简单,花色单一,首饰也是普通的几样,没什么可看的。
    “那她住的屋子有什么特别吗?”。莘菲问道。
    “也没什么特别啊,不过奴婢看她屋子里倒有些锄头之类的工具,似是张姨娘挺爱侍弄花草的。”
    “哦,花草?”莘菲问道,“那她房里可有什么书?”
    “书?”紫樱也反问了句,想了想,“没有,奴婢仔细翻看了她的屋里,连床下都看了,一本书都没有。”
    莘菲用手指敲着身旁的桌子,“嗯,一本书都没有?”自言自语道。
    想了半天,突然一惊,停了敲打,嘴角杨起一丝笑意,“是这样吗?且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莘菲笑道。
    “夫人,您说什么?”紫樱问道。
    “没什么,你去将这包裹给她,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你辛苦些,尤其是晚上,你要将她盯紧,有什么异常马上来报给我。”莘菲吩咐。
    紫樱答应了,退了出去。
    古嬷嬷上来递给莘菲一杯茶,“夫人,您的意思是?”
    “她不是想进来吗?那就让她进来,看看她会露出什么马脚来。”莘菲喝了口茶,将茶碗放在身旁的桌子上,“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破绽便出。咱们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因为朗哥儿回了菡笑堂,莘菲便向老太夫人请示了,在菡笑堂里也弄了个小厨房,但是厨娘及下人都是请了老太夫人亲自来安排的,这样也是为了避嫌,怕日后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有了小厨房,也方便了许多,莘菲自己下厨给周士昭弄了个脆皮乳鸽,鸡汁豆腐丝、麻酱油麦菜和一个老鸭汤,热在灶上等周士昭晚上回来用。
    果然,周士昭是过了晚膳时间才回来的。
    莘菲亲自侍候着周士昭沐浴了换了家常衣裳,才叫人摆上菜来,夫妻二人对着吃起饭来。
    “我回来的晚,你怎么不先用膳呢?”周士昭喝了碗老鸭汤,问道。
    “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吃饭也是无趣,反正我也不饿,索性等你回来一起吃好了。”莘菲说道,“这些也都是我亲手做的,你要都吃完哦。”说着给周士昭挟了筷脆皮乳鸽,自己挟了筷油麦菜吃着。
    周士昭乌黑的眼珠里光华立现,倒了杯莘菲准备的玫瑰果子酒,将莘菲拉了过来坐到腿上,因为莘菲同周士昭晚上都不喜欢屋子里有人服侍,因此古嬷嬷老早就带着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二人。
    莘菲被周士昭拽到了大腿上坐了,也不挣扎,反而双手搂了周士昭的脖子,周士昭含了口酒在嘴里,就要往莘菲嘴上吻去,莘菲笑着接了,因为笑着,有酒从嘴角漏了出来,沿着莘菲雪白的下巴流到脖颈,玫瑰红的酒汁蜿蜒地在雪白的脸庞上,格外的魅惑。
    周士昭不由去舔莘菲的脸,逗得莘菲痒得咯咯直笑,推开周士昭,莘菲自己也取了酒杯,含了口酒在嘴里,迅速地含住周士昭的嘴,周士昭也不马虎,豪不留情地立刻吮了莘菲的唇,甘甜的酒汁在二人嘴中回味,纠缠的唇舌,低声的喘气,莘菲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只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周士昭的大手也不老实,开始在莘菲身上不停游走,不停点火。
    莘菲被周士昭的手摸得心猿意马的,扭着身子,周士昭哪里还禁得住,一把抱起莘菲,进了里间,房间里红色的帐幔立刻放了下来,里边的****无限。(不能写的太细,此处省略n多字,亲们自己想吧。)
    外头服侍的丫鬟们早已见怪不怪,有条有理的各做各事。
    东面套间的偏房的窗边,立着脸色阴沉的张姨娘,定定地看着正房,看着丫鬟们都退了出来,古嬷嬷高兴的脸,以及正房似有若无的吟哦之声,张姨娘不觉之间手指已经狠狠掐进了自己的手掌,滴下血来。
    看了一会,张姨娘突然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就听到朗哥儿大哭的声音,直哭得人头皮发麻。
    正运动着的两人不得不停了下来,莘菲推开周士昭就要下床去,被周士昭一手捞了回来,细密的吻不断落在莘菲光滑的背上,“嗯,……不,昭,先放开,我去看看……”
    周士昭嘴上不停,手也不停,不住地抚摸着莘菲滑如凝脂的肌肤,“别去,让乳母哄着便是……”
    二人又纠缠在了一起,但外边朗哥儿的哭声似乎是没完没了,死不罢休的架势,莘菲从喉底深深叹了口气,坚决推开了埋头于自己胸前的周士昭,喘着粗气说道,“昭,嗯,先停停,我去看看,看看,马上回来。”
    周士昭充满迷情的双眼不由闪了几分不悦与无奈,只得放开莘菲,莘菲迅速穿上衣服,套上鞋子就往外走着。
    来不及细细整理,莘菲随手拢了拢散乱的鬓发,一边问着迎了上来的紫篆,“怎么回事?朗哥儿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紫篆一边给莘菲拉着衣裳,一边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古嬷嬷和紫菱姐姐已经过去了。”
    莘菲快步走到套间,套间里已经站满了人,张姨娘抱着朗哥儿,朗哥儿还在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着,张姨娘抱着他不住地来回走着,哄着,拍着,怎么也不行,乳母在旁边也是急得满头汗。古嬷嬷、紫菱、紫樱都在一旁看着,束手无策。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哭了?”莘菲问道,这话明显是问向张姨娘的。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哭个不停。”张姨娘着急地答道。
    “快去请太医来。”莘菲一面吩咐着紫菱,一面想抱了朗哥儿过来,但一想到朗哥儿是谁也不肯要时,又缩回了手。
    想起现代听到同事说过小孩子容易肠痉挛,会痛得大哭不止,莘菲便对张姨娘说道,“你用手轻轻按摩他的肚子,用手心贴紧他的肚脐,顺时针方向慢慢揉揉,看看会不会好点?”
    “顺时针?”张姨娘不解地问道。
    莘菲一急,连现代的用词都出来了,这世很少见到时钟,怎么会懂顺时针这种说法呢?
    莘菲赶紧解释道,“就是往右边揉揉。”
    张姨娘狐疑地看了看莘菲,最后还是按照莘菲说的方法替朗哥儿轻轻揉揉肚子,果然,过了不大一会,朗哥儿的哭声便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止住了哭声,又攀扯着张姨娘的衣带咬着玩了。
    莘菲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众人也才都松了口气,一时,太医也来了,张姨娘因朗哥儿不肯松手,只得抱了朗哥儿让太医看了,把了脉,太医说倒也大没什么大事,就是常见的克化不动,积食了,开了几副助消化的药,说是吃过就好了。
    送走了太医,莘菲才回过神来,仔细看着朗哥儿,朗哥儿这会的精神倒是挺好,咬着张姨娘的衣带,津津有味的,仿佛那就是什么美味一样。
    莘菲皱了皱眉,仔细回想,发现好像只要是张姨娘抱着朗哥儿时,朗哥儿就一定在咬着张姨娘的衣带。想到这儿,莘菲抬头看着张姨娘,脸色平静,还是惯有的神情,可莘菲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这感觉让她十分不安,甚至有点焦躁起来。
    同时,张姨娘也在打量莘菲,松散的云鬓,微微泛红的脸庞,还有遍布着可疑的红晕的脖颈,这一切也让张姨娘心里直冒火,但脸上还是不显,始终保持着维诺的神情,垂下眼眸掩饰着自己眼底的妒火。
    看不出什么,莘菲有些气馁地吩咐了古嬷嬷和紫菱好好照看着朗哥儿,自己则慢慢走回了正房。
    回到里间,周士昭站在窗前,看着套间里的一切。
    莘菲走了进来,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走到书案前坐了,撑着头沉思着。
    周士昭走了过来,将莘菲拉了起来,自己坐在莘菲才坐的椅子上,再将莘菲抱着坐在自己大腿上,“这是怎么了?”
    “唉,朗哥儿为何就只要张姨娘不要我呢?是不是平日里我跟他接触得太少了?”莘菲还是愁眉不展,问道。
    “小孩子嘛,得慢慢来,你看看,他同我都一样不亲。”周士昭安慰道。
    “可他为什么就这么黏张姨娘呢?别人抱的时候都不行,而且就爱咬张姨娘的衣带……?”说到这,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晃而过,莘菲一下就从周士昭的大腿上跳了下来,“难道是……?”
    莘菲的自言自语引起了周士昭的不满,一双长手臂又将莘菲搂了回来,“咱们先不说这个了,朗哥儿还小,得慢慢来,大了就好了。”话还没说完呢,就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莘菲到底抵不过他,被他狠狠地吻了许久,才抱到大床上,将莘菲压在x下,“好喜欢你刚才的主动,再来,好吗?”。周士昭温柔地吮咬着莘菲的耳垂,轻声问道。
    莘菲嬉笑着翻身到周士昭的身上,伏在周士昭结实的胸膛之上,轻轻地用手捂住了周士昭的眼睛,然后从他的额头开始,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周士昭的额上,眉上,眼上,鼻上,唇上,下巴上……
    轻轻柔柔的吻就像是掠过湖面的微风,飞过花丛的蝴蝶,撩拨得周士昭全身都痒痒的,心里像有个小猫在挠一样。
    莘菲停了细密的吻,又转到周士昭的耳旁,张开贝齿,丁香小舌狡猾活泼地纠缠着周士昭的耳垂,混着莘菲身上的如兰似梅的香气,悠悠传到周士昭的鼻子里,呼吸里的热气逗留在他的脖颈边,周士昭便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将莘菲再度压在了x下,随手带上的帐幔也掩住了帐里的无限****……
    套间中,朗哥儿在乳母的轻拍下慢慢入睡了,偏房里的张姨娘还在来回踱着步,过了很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张姨娘换了身黑色的劲服,吹熄了房里的灯火,在黑暗的房里坐了许久,等到外边再无声音时,才轻轻开了偏房的门,在月色掩映之下,出了房门。
    身后,一个苗条的人影从偏房外面的树上跳了下来,跟着张姨娘而去。
    张姨娘来到菡笑堂西面的围墙,四下瞅了瞅,确定没人时,才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围墙的那面。
    后面跟着张姨娘的就是紫樱,见张姨娘竟然身怀功夫,显然是惊得不小,但还是也翻过了围墙,小心地跟着张姨娘往园子里走去。
    走了许久,来到院子最西面的一处荒芜了很久的院子,紫樱待张姨娘跳进去后,仔细看了看,竟然就是以前陪着莘菲来过的栖梧堂。
    栖梧堂里白天就只有个婆子看守,晚上只是锁了,并无人看守,紫樱便不敢进去,怕惊动了张姨娘,只得在院外的大树上候着,看张姨娘什么时候出来。
    等到张姨娘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小小的包袱。张姨娘非常谨慎,出了栖梧堂,还在园子里兜了很久,确定身后无人,才沿着原路返回到菡笑堂。
    一直远远跟着的紫樱,怕被发现,也是小心翼翼的,还好紫樱的轻功远在那张姨娘之上,一路上并未被张姨娘发现。
    待到张姨娘迅速回了自己的偏房中,紫樱才也闪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已是深夜,只能待明天再向莘菲禀明这个情况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张姨娘,也没有点灯,只是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夜行衣脱了下来,换上了家常衣裳,将黑色夜行衣打了个小包裹,搁在一旁,然后将自己从栖梧堂里带回的小包裹打了开来,原来里边是本医书,还有一些颜色鲜艳的花朵及果实。
    张姨娘接着月光翻看着医术,找到其中的一页,眯着眼睛细细地看了起来,看了许久才掩卷沉思,放下书,将手边的颜色异常艳丽的花朵和几颗带壳的果实装进一个碾罐里,轻轻地仔细地碾了起来,直到将花朵果实碾成了混着汁水的粉末状,再将这些黏糊的东西装进一个小小的瓷瓶中,放在自己贴身的荷包中。
    最后才将医书和那身黑色夜行衣放在一起,装成了一个小的扁平的包裹,然后掀开床帏,将床下的方砖用一把精巧的匕首撬开了一快,将里边的泥土都挖了出来,用帕子兜了倒在净桶之中,再将扁平的包裹放进了挖出的洞中,最后再将方砖放回原地,用脚踩了几下,才将床帏放回原样,将净桶放到床后的布幔之后。
    做好这一切,张姨娘才****躺了,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慢慢入睡了。
    ------题外话------
    热啊,武汉地区的高温真让人受不了!最低温度全国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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