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河泉清

即使知道我身份，想必也决不会对我有所图谋。”心下细细想来，不禁松了口气。
  袁坤早就在猜测《尽河泉清》很有可能在上官晚镜自己手中，既然是上官府上唯一的幸存者，从她所说的一切，定然是身负重担。现又见着上官晚镜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松了口气。想必也是和《尽河泉清》有关。自己对那些什么宝藏秘籍，什么名垂于武林，自己都不为稀。《尽河泉清》对于自己来说，实质就于废去已久的古书一般，并非什么巨世珍宝。
 第十六章 相濡以沫，不离不
  这个冬季一直处在惶恐和不安中。那种寒冷天气里所发生的阴冷的气息就如这江湖明明蠢蠢欲动，却又不知怎地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动静。似乎一切都归为了平静。但这恰恰也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一种沉闷的气息笼罩着云破山庄。云破山庄内愈发的安静，这种沉闷的气息就像是会复制般病毒的扩散在每个角落。每个人都警惕万分，生怕稍有不甚就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可是这几月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更不见有什么人来闯云破山庄。所有的人都有特定的分配岗位，没有命令谁也不得撤离半步。神经都紧绷着，似拉满弓的箭。随时都会一触即发。
  上官晚镜凝神望向窗外。从她面部的神色来看，心思根本不在窗外花园中的景色中，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她转而叹息一声，转过身来，却见到云破月不知何时来到自己的身后。“不知破月哥他来了多久......”上官晚镜心里嘀咕着。似满腹心思要向云破月诉说，但一瞧见云破月那似忧郁似深情款款的眼神，心中念道：“从去年至今，江湖上发生的一些怪事，以及庄内的情况已经够让他操心的了，我又怎能再给他徒添烦恼呢？”便将所有想说的话又都咽了回去，笑问道：“破月哥什么时候来的？”
  云破月来到上官晚镜的房中也有片刻功夫，但看到上官晚镜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正待上前询问，上官晚镜却转过身来。似满腹话语要对自己诉说，却突然间欲言又止。这几月来她总是神神秘秘的，有时似有意躲避自己，但又找不出原因出自哪里。云破月并未及时回答上官晚镜的话，心里却暗自叹息一声，心念道：“实在捉摸不透这几月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见云破月坐到桌边，上官晚镜也顺身来到桌边。顺手倒了杯茶递到云破月面前，此时上官晚镜又与云破月那似忧郁似深情的眼神相接触，立时低下头去，生怕什么被云破月看穿似的。
  云破月一把握住上官晚镜递过茶来想收回去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中。
  上官晚镜也不挣脱，任由云破月握着。
  云破月凝望着上官晚镜苍白的面容，这本苍白的容颜相对于以前来说，更加憔悴了甚多。云破月将握在自己手中上官晚镜的手又握了握，道：“是不是在这里生活得不快乐？”
  “哪有......”上官晚镜立即抽回自己的右手，笑说道。转过身去，两行悄然滑落。上官晚镜迅速提袖拭去。又转过身来道：“破月哥，你想的太多了。”
  云破月空着的左手放在桌面上，有些不知所措。呆了半响才道：“晚镜，”又顿了一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别忘了，你的身边一直有我......”
  上官晚镜哽咽的唤了一声，“破月......真的没什么......”说话间，泪水忍不住涔涔而落。
  云破月立即站起身来，将上官晚镜拥入怀中。此时的拥抱和沉默胜过所有的山盟海誓和金玉良言。
  上官晚镜泪流满面，皱着眉头，像是内心中忍受着巨大的煎熬和痛苦。抬起脸来看着破月略带笑意道：“破月哥，我只是太想家了......我很想回去看看......”
  云破月道：“想回去我就陪你一起回去看看。见你这般的伤心，我却心如刀割，想必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你，让你生活得不开心。”
  “破月......”上官晚镜在云破月怀中放声哭起来。那些藏在心中无法言语的悲伤似乎都随着这满腔的泪水散发而出。
  云破月也只道是上官晚镜因为太想念家的缘故，才这般伤心。须不知上官晚镜这般的痛苦，所隐瞒的却是自己的生死问题。
 第十七章 神秘客栈1
  几日后，上官晚镜在云破月的陪同下，准备去往临安。当一切准备妥当准备离去时，却又接到下属的来报，说是在城内又发现了几名神秘的白衣女子。陪同上官晚镜前往临安，这事也只得往后推了。
  在马车前，云破月带有歉意的说道：“几月来，庄内也包括城内一直相安无事。可近日又出现了一些神秘的人物。我必要将此事查清楚。可能......”
  上官晚镜举手打断云破月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回临安老家看看本就是要隐瞒云破月自己的伤势，才想出来的计策，既然城内又出现了神秘的白衣女子，将此推脱一番也好。便道：“回临安，日后有时间都可以。眼下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再一次来到水泊客栈时，此时云破月和袁坤二人都面色凝重，希望能从这次的丝索中能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而并肩而行的上官晚镜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似极其担忧似的。
  三人还未踏进门槛，那客栈内的店伙迎了出来。将原本拿 在手中的毛巾往左肩上一搭，笑脸热迎道：“三位客官里面请......”
  三人随着店伙的招呼声入得店内。店伙连忙招呼三人坐下。问道：“请问三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听到这话云破月和袁坤对望了一眼，同时看向满脸堆笑的店伙。云破月忖道：“苏州城内，对我二人哪有不识的。他此番问语真是奇怪。”
  袁坤好奇的问道：“你是新来的店伙？”
  店伙并没有正面回答袁坤的问话，而是边擦着桌子边朝着三人嘿嘿一笑，露出满嘴发黄参差不齐的牙齿。下排的牙齿还脱落了几颗。故意扯开话题，却口齿利索道：“三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去，给我们随便上几个小菜吧！”袁坤说道。
  “好嘞！”店伙应道。“三位客官请稍等片刻。”将手中的毛巾往肩上一搭，向后堂走去。
  “你们有没有发觉得这客栈和以前比起来不太对劲？”云破月问袁坤和上官晚镜。
  “发现了，这里的摆设虽未变，但人全都换了。刚刚那店伙明明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还有那个掌柜的......”袁坤指指左前方看着帐薄打着算盘的掌柜。
  云破月和上官晚镜也都看了掌柜一眼。上官晚镜小声道：“这里的伙计分明都是女扮男装，除了食客以外。”
  “哦？”云破月和袁坤同时诧异。
  只听上官晚镜接着说道：“就拿刚刚那店伙来说吧，光看他那满嘴参差不齐的牙齿，便知是一个说话口舌不太利落的人。但他刚刚说话时却字正圆腔。”
  云破月皱皱眉，“但不能光凭这一点，就断定他们是男是女或是有人特意装扮......”
  上官晚镜微微一笑，“有时候女人只有是女人才能认得出。刚刚那店小二为什么目光会游离在我身上，正是此原因。”
  袁坤接道：“难道他也看出你是女扮男装？”
  “当然。”上官晚镜右手的拇指与食指一搓，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摇了两摇。“倘若他是个男人，怎么会把目光游离在一个男人身上呢？”
 第十八章 神秘客栈2
  说话间，菜都已上齐。“此言有理！来！”袁坤当先拿起桌前的酒杯。“云兄，上官贤弟，袁某先敬二人一杯。”说完当先一饮而尽。
  云破月和上官晚镜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袁坤微一颔首示意，接着一饮而尽。
  酒杯还未放下，客栈内却传了木块断裂和碗盏摔碎的声音。三人闻声望去。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白发稀疏的老者，暴跳如雷。指着周围的人道：“你们这帮龟孙子，老子花钱找罪受。这什么饭菜......”边说着边用一只脚跺踩着地上刚刚因他一掌拍碎的八仙桌掉落的碎碗饭菜。“喂猪，猪都不吃，你他妈的把老祖宗我当什么了！我踩，踩，踩......”
  客栈内经这白发稀疏的老者一折腾，所有食客都将奇怪的目光投了过来。有人小声嘀咕道：“吃不起就别来，装什么疯卖什么傻......”
  声音虽不大，但足以使在场的人都能听到。那白发稀疏的老者却恍若未闻一般。
  只见他一脚跺在一块碎碗片上。脚下加力，本想再碾它一碾。
  突然，不知那里飞来一个很小的颗粒打在那白发稀疏者的右脚踩着的那块碎碗片。因碎碗块受力。加上白发稀疏老者又毫不胜防，只顾加力踩它。那被踩着的碎碗块，突然受力，冷不丁的向一旁滑去。那力道也远远超出了白发稀疏者所施加的力道。整个人扑通一声，向后摔倒。摔得那老者哎哟的乱叫。那碎碗片则滑到墙边，旋转了两下，便不在动了。
  白发老者爬将起来，跑过去捡起碎碗块，手揉着屁股，气呼呼道：“连你也欺负老子，去你他妈的！”随手将碎碗块从窗户扔了出去。
  云破月倒是十分奇怪。忖道：“他明明会武功，而且功夫还不弱，为何总是这般的疯疯癫癫？”
  原来这白发稀疏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旧年易容成袁坤模样和云破月交过手，之后又发疯般离去的‘凄厉鬼’萧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