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河泉清

袁坤一摊手表示也很为难。
  秦庚看着花园中打抖的两名女子，将目光定在云莫儿身上，“这女子怎这般地不分青红皂白的野蛮？”
  云破月和袁坤听到这话甚是尴尬。袁坤却加入到战斗中，双手各捏住对方持剑的手腕，“两位姑娘别打了，误会，纯属误会！”
  董月和云莫儿同时一瞪眼，冷哼一声扭转头去，谁也不理睬谁。旋转一圈，又兵刃相交。
  袁坤无奈，只好也再次混入乱战之中。一个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一个是青梅竹马打小就相识的云莫儿。得罪了谁都不好。又不能下重手，只好左挡右抵，好不容易又扣住了两人持剑的右手手腕。这次以为她二人肯定会停下手来。谁知，前手刚扣住两人手腕，这董月和云莫儿，武功竟不分上下，谁也不服谁。只觉得‘砰’的一声，两掌在袁坤胸前相击，这一击倒使二人都自行向后退出数步。
  “阿月，不得无礼！”
  “莫儿，不得无礼！”
  这两句话分别秦庚和云破月两人嘴里说出。
  云破月和秦庚走上前来。云莫儿打量着秦庚。云破月刚要介绍时，云莫儿不等云破月开口，“你就是秦家堡的少堡主秦庚？”
  “正是！”秦庚看向云莫儿，云莫儿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莫儿，莫儿......”这时门口却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庄内的几人同时向庄口看去，只见一个邋遢少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你飞得太快了......”边说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我都追不上你！”
  云莫儿见到邋遢少年冷哼一声，“谁让你不会功夫......”转而只对秦庚温柔道：“秦大哥，我先回房了，有时间来找你......”少女的娇羞跃然于脸上。
  云破月和袁坤见了云莫儿态度这么大的转变，都不禁看着秦庚暗暗发笑。秦庚看着云破月和袁坤两人的神情，在看看邋遢少年一脸沮丧，而董月似也不脸不快，丈二的和尚真是摸不着脑袋。
  云破月略带欠意道：“刚刚舍妹不懂礼数，还望两位见谅......”
  秦庚和董月略一施礼。秦庚扯开话题问道“云庄主可好？”
  云破月道，“他老人家身体安康。”
  “那......”秦庚似有现在就去拜访之意。
  云破月打断道：“先不急。我还急需你先去看一病人。”
  “病人？”秦庚很奇怪的看着云破月，似不相信他说的话。便说道：“令兄云破空在江湖上称有‘神医’之封号，若是连他都束手无策。那我秦某的医术就更不用提了......”
  云破月一声叹息，才道：“实不相瞒，我二哥几年前失踪的消息，我想秦兄也应该略有所闻了......”
  秦庚答道：“确实有所耳闻，但后来又听闻令兄是因厌恶险恶江湖，四海云游去了。难道这只是谣言？”
  “确实，那只是后来放出去的谣言罢了......”
  当下秦庚也不多问，四人一并来到上官晚镜的居住的院落。
 第四十六章 似梦非梦
  刀光剑影。惨叫连天。血迹斑斑。
  当一把剑“噗”的一声从另一个人胸前拔出时，血溅了黑衣人一身。透过沾满血迹的利剑折射出黑衣贪婪而又胜利的喜悦。一个悬在半空中没有双腿的人如沙袋般“扑通”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啊......爹！”躲在墙角旁一个少女的声音悲凄的传了出来。在这只有风声的夜晚，这声音听来却格外的心惊和刺耳。虽然急时被身后的一只手捂住。
  刚刚还在得意的那名黑衣人显然感到了异样。手一指声音的来源地，“搜！”一声令下，数名黑衣人向声音的来源地蜂拥而上。
  少女惊吓得瞪着双眼。身后的人搂起跟前少女的腰，惊慌得向屋后的山坡上跑去。
  “剩下的人，给我好好的收！一个都不能放过！”看了一眼上官徽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我就不信搜不到我想要的东西！”说完冷笑几声。
  数名黑衣人在屋内翻箱倒柜。片刻间屋内就狼籍一片。
  紧紧拽住少女手的妇人，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黑衣蒙面人，担忧道：“看来我们今天是难逃一死了......镜儿。”
  上官晚镜惊慌的看着了一眼说话的妇人，“吴妈，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全家。究竟为什么？”说着说着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
  “因为......他们想要找......找......”吴妈说到这，突然间一下子扑到在草地上。
  “吴妈，吴妈......”上官晚镜哭喊起来，只见吴妈口吐黑血，面部发紫。“吴妈，你怎么了？我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吴妈......”
  “镜儿......”吴妈看了眼身后快追上来的人道：“快扶吴妈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吴妈......吴妈有话对你说。”
  上官晚镜带着吴妈来到附近长满一人多高的杂草中藏了起来。吴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裹，塞到上官晚镜手中，“这......这是老爷......给你的。你要......你要好好收好。”
  “吴妈，这是......”上官晚镜垂泪的问道。
  “你先听我说，孩子......这本来是老爷让我晚几年再交给你......”吴妈咽了一口气，“只因我中毒太深，不能再按照老爷的吩咐......再照顾你了......”
  “中毒？”上官晚镜再仔细的看了吴妈的脸色，因奔跑血液流动较快，毒素已蔓延全身。已经从刚刚深紫色变成黑紫色。再回想起刚刚府中所有人的面色。“原来府上所有的人都中了毒......那么，为什么我......”上官晚镜看看自己浑身上下，似乎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你父亲早就料倒有今日，不想你卷入这场是非当中，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但这件事今天晚上来得太突然，都出乎老爷的意外。”这时黑衣人已在附近用剑乱砍草木到处搜索的声音。吴妈急道：“孩子，你快走......快些走吧！”
  “吴妈，我怎么能丢下你呢？”上官晚镜哭着摇头道。
  “傻孩子，你快走......吴妈也是将死之人。怎能拖累你......你快走。”吴妈边流泪边推搡着上官晚镜。
  “吴妈......”
  “别说了，你快走，我去......我去拦住他们。”说完跌跌撞撞的跑出草丛。上官晚镜一下子没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妈跑出草丛跑到黑衣人的眼皮底下。
  吴妈厉声道：“你们这帮不敢以真人示面的强盗......”边说着边跌跌撞撞的向一群黑衣人跟前行去。
  黑衣人一看满身狼狈的妇人，其中一人道：“吆喝，出来了呀，你不是躲么......”伸手过去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扇了吴妈一耳光。吴妈被扇得晕头转向摔倒在地。
  草丛深处，上官晚镜看到这一幕。那一巴掌比扇在自己脸上还要痛疼百倍，难受百倍。但却无能为力，只能捂着嘴，干巴巴的流泪。
  那人又厉道：“把她带回去！”
  一名黑衣人就过来提吴妈的胳膊。
  吴妈在那人手伸来之际，抓起那人的手臂，张口就咬。那人吃痛的叫了起来。一脚踹在吴妈的身上，嘴里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婆娘，是在找死！”边说着边提起手中的刀，似要了吴妈的命。
  吴妈口吐黑血，突然间爬起来，狰狞道：“你来杀我呀，杀我呀，哈哈哈......一群只会替人卖命的......饭......桶！”
  那人一声吆喝，愤怒的一刀挥下。吴妈嘴里‘桶’音还未吐出。张口吐出一滩黑血。动也未动，随着黑衣人拔剑的动作，应势而倒。
  刺眼的利刃割伤了上官晚镜的瞳仁。血溅了一地。“吴妈，我对不起你......”上官晚镜泪流满面的在心里默念着。当即在草丛向吴妈的方向跪倒下来，拜了三拜。
  “把这老婆娘的尸体带回去！”最初的那人命令道。
  突然间，又像身在无数阳光从丛林中投射而下的树林里，上官晚镜在自由的奔跑着。跑着跑着，前面突然出现了悬崖峭壁。上官晚镜惊得向身后退了几步。
  “跑呀，你怎么不跑了......”上官晚镜听到身后响起轻蔑的声音。转身看去，只见几名黑衣人手持利剑，剑刃上还有未干透的血迹。一种刺目的红。正向她一步步逼近。
  上官晚镜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那一群黑衣人依旧手持沾满血迹的利剑，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无论她怎么跑都摆脱不了。
  “不！”上官晚镜一声惊呼。从茂密的枝叶投射而下的不再是阳光。是利刃，沾满鲜血的利刃。“谁能来救我？”上官晚镜哭喊着。
  “秦兄，她这是......”云破月看着床上上官晚镜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大颗的冷汗，似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不解的问秦庚。
  秦庚正要答话时，把脉的手突然间被这上官晚镜抓住。上官晚镜昏迷的求救道：“救我，快救救我！我会死的......”
  “姑娘！”秦庚握住少女的手，“你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上官晚镜像是抓住了救命草一样，也紧紧的握住秦庚的双手，依旧昏迷道：“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