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河泉清

第42章


  董月也没想到,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整个心似乎也跟着掉进了万丈深谷。听到秦庚唤她,董月明白过来,强笑的点点头,跟了过去。
  而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欧阳子际也似乎受到重重的一击,整个人都在微颤。事情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快的,当下也朝董月的去向,跟了过去。
  会是谁安排的呢?
  嫁衣,彩礼,媒婆......一切都准备得有条不紊,好像一切都随着那人的安排进行着......
 第七十五章 血字条
  在回房的途中。欧阳子际,一个箭步地追了上去。
  你真的要嫁给他么?
  我对你的情谊,你当真一点都感觉不到么?
  那些待问的话,在见到云莫儿那张不知是喜还是忧的清秀的面容时,倾刻间荡为寒烟。
  抓在云莫儿胳膊上的双手也不知不觉松了许多。喉咙哽咽了下,苦笑着看着云莫儿,却说不出一句话。
  云莫儿也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欧阳子际,一言不发。
  跟我走吧,今生今世我都会待你好。不会让你吃一点苦,受一点累。一丁点都不会。
  可自己有什么资格呢?欧阳子际在心里悲哀的一叹。面前的娇人可是千金大小姐,而自己却是个下等人。怎能给她承诺?自己一无所有,能带她去哪里?她又怎么会愿意跟自己走呢?
  更何况,生在江湖中的儿女,又岂能逃得掉江湖的纷纷扰扰?
  “不要嫁给他,我带你走。跟我走吧,跟我走吧,跟我走吧......”欧阳子际心里不停地在呼喊着。可抓在云莫儿胳膊上的手,最终像是接近死亡般无力的垂了下去。双眼依旧看着云莫儿的脸。嘴角依旧露出笑意,那是一种痛心,一种无能为力的苦笑。
  “去吧,快去准备吧!” 这双眼睛最终由满怀渴望,变得温热起来。两个颗泪珠,无法掩饰地滚落下来。相看了良久,欧阳子际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你放心,你子际哥会在暗地里保护你的安全。让你安全地嫁到秦家堡。去吧,快去准备吧......”说完,欧阳子际眉心紧皱,侧身站到一旁,垂眼不再看云莫儿。
  云莫儿看看欧阳子际,“子际哥......”嘴唇动了动,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心里很清楚,欧阳子际一直以来对自己的那份情感。而自己却硬生生的伤害了他。现如今又能说些什么呢?
  欧阳子际并未抬眼看云莫儿,云莫儿礼貌性的微一欠身,便朝前继续行去。
  走在后的董月,站在欧阳子际跟前,微一摇头的叹息。她自己心里又何偿不是如针刺般疼痛。很明白欧阳子际此时此刻心里的感受。
  在人类的感情世界里,谁又能准确无误的左右自己的情感呢?
  一进房门,云莫儿毫不客气地揪起在梳妆台前整理胭脂水粉的媒婆的衣领。凶狠道:“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是谁在指使你?”
  媒婆措不及防的被云莫儿伸手揪住衣领,顿时吓得面如白纸。将摆放在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打翻一地。
  云莫儿早就从父亲今早面对众群豪时的神色中读出了这件事必然存在蹊跷。再说父亲这么疼爱自己,婚姻大事,定也会问问自己的意思,怎么可能连说都不说一声,便自作主张呢。
  媒婆见云莫儿这般凶狠的模样,忙摆手求饶道:“云大小姐,没有人指使我......”
  云莫儿紧了紧抓在媒婆衣领上的手,突地提高声调,“是谁让你来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媒婆全身颤抖着直摆双手,冷汗直冒。
  云莫儿一看媒婆一双转悠不知所措的眼神,便知是在撒谎。就索性伸开揪住媒婆衣领的双手。冷冷一笑,“生死是你自己选择的,可由不得我了......”
  云莫儿一伸手,董月也配合的将手中的长剑递到云莫儿手中。
  云莫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媒婆那张惊恐成分的脸,右手缓慢地抽出刺眼泛着白晕的剑......
  媒婆惊骇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头如捣蒜秀的磕碰在地面上。“云小姐,饶命!小的也是受别人指使,求云小姐饶了小的......”
  云莫见目的已达到。再见媒婆这副神态,忍不住的想笑。将抽出一半的剑,送回剑鞘。正色道:“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来的?”
  “小的也不知,只有这张字条......”媒婆边说着边将颤抖的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张字条来,递到云莫儿跟前。
  “这是一个月前不知是何人送来家中的,小的只是普通百姓,不想惹来杀身之祸,更不敢声张,这才欺瞒于所有人。求云小姐饶命啊......”说完又是一个响头磕下。
  云莫儿接过字条打开一看,不禁心里发毛。用血写的字条。难怪这妇人不敢乱声张。
  云莫儿将字条收起,“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起来吧!”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媒婆又连续磕了几个响头,才爬将起来。
  云莫儿心里直犯嘀咕,“看来这一切的安排,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留血字条的人!可此人这样做意欲为何呢?”
 第七十六章 媒婆之死
  云莫儿将血字条收了起来。
  午后时分将这张血字条拿给了云破月。
  云破月打开一看,略微一笑。将字条揉成一团。放在鼻前嗅了嗅。眼神似笑非笑的飘忽不定。上面的血迹早已干透,变成了暗红色,已闻不出丝毫的血腥味。
  “三哥......”云莫儿瞧着云破月神色似乎有些不大寻常。又唤了一声,“三哥!”唤出第二声的时候,云破月才缓过神来。
  云莫儿问道:“三哥是否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云破月浅笑着摇摇头,右手的三指间依旧揉捏着小字团,心思完全像是在这团纸上。
  “三哥,我不想爹再操心了,所以才将此事告知与你。”转而对着身旁的秦庚道:“秦大哥,你当真愿意娶我云莫儿为妻?而不是因为在群豪面前,怕我爹下不了台阶,给我爹他老人家面子才说此话的?”
  秦庚微微一笑,“我愿意娶你为妻。”顿了一顿,“更何况我们自小就定有婚约,娶你为妻也是理所当然。”当秦庚面向静坐在一旁,垂首只字未吐的上官晚镜时,脸上的笑容竟变得有些苦涩。
  秦庚看上官晚镜此时脸色看起来比今早上要好得多,并不像久病的模样,这点让精通医术的秦庚也有些奇怪。
  而坐在对座的董月,秦庚每说出的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击在她的心坎上。只能独自静静聆听着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破碎的声音,却又无能为力。
  云莫儿见秦庚这样说,也默许的点点头。
  而躺在屋顶上的欧阳子际,面朝天,双手垫在脑后,紧闭着双眼,静静的听着屋内的谈话,两滴泪此时此刻正悄无声自的从他的眼角滑落。
  已成定局的事情,想要再去扭转,几乎等同于杯水车薪。既然改变不了,只能默里作声,不做任何挣扎的去接受。
  几人正在交谈着。突听里屋有笨重的物体倒地的声音。
  云莫儿当先上前,掀起珠帘走进里屋。
  ——让她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倒地的正是媒婆。嘴微张着,连一丝惨呼声都未发出。双目圆睁。鲜血正从她的脑门汩汩渗出。
  云莫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责备自己道:“我就是害怕她道出了这血字条的呈,而丧了性命,才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哪会想到......哪会想到......还是害了她性命!”
  屋内突然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从媒婆脑门上的伤口上看,显然是被暗器击中要害。
  可是这个凶手是从什么时候进来的呢?又怎能躲过这么多双眼睛下手,并离开的呢。
  从周遭的环境看上去,并没有逃离的痕迹。更何况屋顶上还躺着一个欧阳子际。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的离开!
  上官晚镜盯着媒婆的脑门上的伤口仔细一瞧。心里不禁惊呼道:“是他!”
  突地想起几月前,初到中原,在客栈中遇到的那面戴古铜色面具的男子。
  那一次交手,上官晚镜还留下了那名男子发出的一枚暗器。这媒婆脑门上的伤口的形状和那枚暗器的形状,简直是一模一样,完全相吻合。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云破山庄的?为什么要杀害这个手无寸铁的普通媒婆?
  难道这场莫名的婚礼,就是他幕后一手操办的?
  他究竟是谁呢?
  这么多人在这里,凶手不可能轻易逃走。难道是这当中的几人?
  想到这,上官晚镜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向跟前的云破月。再看看秦庚,又看看一直未说话的袁坤。
  至于屋顶上的欧阳子际可以排除在外,身材和神态上就与他相差甚多。
  倒是云破月,秦庚,袁坤这三人和那戴古铜色面具的男子比起来,倒颇为相似。
  再仔细一想,这三人的身份和那神秘的男子比起来,似乎根本沾不上边......
  上官晚镜又向媒婆倒地的这间房四处瞅了瞅,除了桌子和凳子外,并无它物,空空如也。想藏身,除非怀有遁地之术。
  只听云破月随口叫来两名下属,镇静的吩咐道:“小心的抬到后山上葬了,莫要被前来的那些人发现。”
 第七十七章 弦外之音
   上官晚镜静默的看着这一切,始终不曾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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