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河泉清

随后一只手颤抖的伸入怀中。
  但对面的她却将这两字听得清清楚楚。冷笑道：“就算死，我也和你死在一起。今生你负我，你休想逃得掉。哈哈哈......”
  红莲狂妄的笑着。喉咙处的血本已止，随着她这一声大笑，冻结的伤口突然崩裂。血如泉涌。红莲忍不住的咳嗽着。这一咳嗽，反而更加带动了暗器向里滑进，“我......”红莲已然无法再说话了。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云剑天探入怀中的手，颤抖着向她举来。
  只不过，拇指与食指间多了一片已枯得发黄的桑树叶。
  红莲怔怔的看着云剑天手里的桑树叶，手也跟着微颤的伸了过去。
  似乎用力过大，也似乎这片桑树叶收藏的时间太过久远。红莲的手指刚碰到桑树叶，这枯黄的桑树叶也跟着碎裂。
  原本最初的坚持，便顷刻间土崩瓦解，红莲又重新倚靠在石壁上，顺着石壁斜斜的滑了下去。
  那扩散的瞳孔不知是悲还是喜，是恨还是已释怀......
  妒天香跪在云破月跟前。
  云破月抬起头，像是承认错误的孩子般的神态道：“起初，我是很想得到它，做梦都想到它，以至于谋划杀了你全家，一把火将上官府烧为灰烬，甚至想称霸武林。”
  妒天香当然知道他口里所说的它是什么，因为上官晚镜早已知道了一切，也将这一切告诉了她。
  “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你。我遇到了你，你知道么。所以改变了我所有的最初的想法，因为你就是我的天下，你就是我的一切。所以，我将几年前自己组织的沧脊谷一年前就解散了，就是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
  妒天香轻声笑了笑，滑落的泪水怎么那么凉？
  “你看，我又将这面具戴上了。”他手抚在面上遮住他脸面二分之一的古铜色面具。“是这个我毁了上官府的，不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怎么会舍得你难过呢？”
  云破月微颤的双手捧起眼前这张让他无法辨清的容颜，轻动着嘴唇，声音低沉，“我......解脱了。我......再也不用背负那些对你所承受的深深的愧疚了......”
  他把头低看向那只按在他胸口上的手，轻轻问道：“晚镜，你现在还恨我么？”
  那只按在他胸前的纤弱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只见一枚被她重新涂了剧毒的梅花状的暗器深深的被她钉入他的胸膛。
  流出来的血液都变成了碧绿色，像春天你青草的颜色。
  “她会原谅你......”妒天香哽咽道。
  “很好......”云破月点点头。
  妒天香本想伸手去揭掉他面上的古铜色面具。手还未触到那面具。眼前的人却重重的向后倒下。她疼痛捂着胸口跪伏在雪地上泣不成声。
  当她再次抬头看向那倒地的尸体，刺痛她双目的是一块碧草的颜色。
  雪风吹过，就像摇曳在风中的一块青草地。
  又是一年春天。万物复苏，草长莺飞。
  自从她无意中伤了董月之后，就来到这的尼姑奄。她不知道董月被那个白衣妇人带走后，是生还是死。
  奇怪的是，她离开后，也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
  每次都会听到一些香客聊着江湖上发生的事。
  关于上官府，关于山破山庄，关于青桑教，关于秦家堡，关于那本出现过又突然销声匿迹的《尽河泉清》......
  有的传言秦家堡老堡主二十年前根本就未死。如今也已占据半个武林。
  那么秦庚呢？
  云莫儿又想到这个人。
  如今的心却是心如止水，再也无法掀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