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做商人妇

第194章


当着众人的面,程心妍也没多问,净了手,一家三口围坐在桌边,安静的吃饭。
    吃完晚饭,程心妍让秦嬷嬷和小桃抱小原祯出去,又把屋里的人打发出去,才问原牧白,“是谁找你?”
    “赵伯骕的人。”
    程心妍蹙眉,问道:“这次他又要多少?”
    “五十万两。”
    “他要这么多银子,到底要做什么?”程心妍不悦地问道。这前前后后都要了将近三百万两银子了,招兵买马造反都够了。
    原牧白笑,“采买的那个太监过来,我塞给他三千两银票。”
    程心妍一怔,转念就明白原牧白话中之意。二皇子和赵伯骕要揣摩圣意,讨皇帝欢心,势必要收买皇帝身边的人,那些太监收起银子来可不会心慈手软。
    “我们家中下人不过百来十人,每月的月钱,伙食费,一年四季的衣裳,也是一笔不少的开支。还有人情往来的费用,娘子当家管着账,只怕比我更清楚。他们府上的人更多,还养着一群有用的门客,进账没有我们多,出账却比我们不知道要多多少倍,这五十万两只怕用不了一两个月。”
    程心妍冷哼一声,道:“是,他问你要银子花,还要出理来了。”
    原牧白笑,凑到程心妍耳边小声道:“其实要说起来,这银子也不是我们在出,那采买太监,这次扣了另外几家的店的银子,多付了八十万两银子给我们。”
    程心妍微愕,瞪他,“这件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昨儿收到银票,回来想告诉你,给祯儿闹得忘记了。今天早上又急着出门,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原牧白解释道。
    “这次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先前那些呢?以后的银子又从哪里出?他老这么要银子,数目又大,我们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要的。”程心妍抱怨道。
    原牧白挠挠头,“只要多接几笔生意,就不成问题。”
    “那要是接不到生意,就只能坐吃山空了。”看着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象水一样流出去,程心妍就心痛,一定要想个法子,把银子再弄回来才行,不能便宜了二皇子和赵伯骕。
    “玉坊斋连做了两年的采买,就冲着这个,也不会接不到生意的。”原牧白笑,拉起她的手,“昨天就有人来订了几件摆设,要的料都是上好的料,说价钱不是问题,只要造型新颖别致就好。”
    “要是明年接不到采买,就没生意了。”程心妍泼他冷水。
    “为了从我们这里拿银子,他们是不会让采买权落到别的店子去的。”原牧白胸有成竹地道。
    “若别的人也能给银子给他们,给得更多,他们就能把采买权给别的店子。”程心妍继续打击原牧白。
    原牧白皱眉想了一下,道:“没了采买权,玉坊斋的生意差些也没关系,我们还有金器铺,成衣店和丽人坊,城外还有庄子田地,不会没活路的。”
    “你到想得开。”程心妍横他一眼。
    原牧白咧开嘴笑,道:“只要把是蒲甘的生意做起来,这些事情就更不用担心了。”
    “这船已经走了有一个多月了,该到地方了吧?”程心妍已经知道蒲甘离莆田很远,古代的蒲甘约等于现代的缅甸。
    “我也不知道。”原牧白没去过,很老实地答道。
    程心妍惊讶地问道:“你不知道路程的远近,那为什么突然想去蒲甘做生意?”
    “娘子,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买那一块羊脂白玉的事?”
    “记得。”原牧白因为那块玉料被原致亭毫不留情地打伤,程心妍要想忘记很难。
    “我在路上救了一位蒲甘行商,他跟我说,在蒲甘,有一种玉料,不比我们这边的玉料差,而当地人非常喜欢我们这边的瓷器,可以用瓷器跟他们换玉料。”
    程心妍瞪大了双眼,难怪装了一船的瓷器过去,她原以为就算历史不同了,中国的瓷器魅力依旧,却原来黑小子是个奸商,打算用瓷器跟人换翡翠,戳了戳他,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狡猾,难怪人家说无奸不商。”
    原牧白咧开嘴笑,“以货易货,各得自所。”
    “人家是玉,你是瓷,那是一个价值的东西吗?”程心妍撇嘴道。
    “我的瓷器只要不是破损就是好的,选购玉石,靠的是经验和运气,要是看走了眼,买到了质地差的玉料,就损失惨重。”原牧白振振有词地道。
    “左右不过几件瓷器,那里就损失惨重了。”程心妍故意与他唱反调。
    “从这里运到蒲甘去,路途遥远,再便宜的东西也昂贵了。”
    “哟,我说一句,你就能回我一句,当真了不得了。”
    原牧白憨憨地笑。
    程心妍横他一眼,“不跟你说了,我去哄儿子睡觉去。”
    “我也去。”原牧白跟在程心妍后面,一起去哄小原祯睡觉。
    日子过得平静如水,波澜不惊。董筱洁和李洁的孕吐总算结束,姑嫂俩商量着去观音庙还愿。九月二十日,吉日,宜祈福还愿。两人去还不算,非拽着程心妍一起。
    “你们俩去还愿,我跟着去做什么?我不去。”秋老虎热剥皮,程心妍可不愿顶着大太阳出去。
    “我们去还愿,你去求签。”姑嫂异口同声。
    程心妍苦着脸,问道:“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两个孕妇一左一右架着程心妍的胳膊。
    程心妍无奈,那就去吧!
    观音庙来祈福还愿的人真多,好不容易才轮到三人,董筱瑶和李洁还愿,各给小沙弥五十两香油钱。程心妍拗不过她们的好意,向观音大士求了一签。
    签文:“夏日炎天日最长,人人愁热闷非常;天地也解知人意,熏风拂拂自然凉。”
    程心妍失笑,道:“这签文前两句到是应景,可后两句就不对了,没有熏风拂拂,何来自然凉?”
    “表弟妹,菩萨面前别乱说话。”董筱瑶扯了程心妍一下,又回头对着观音合十行礼,“信女一时嘴误,菩萨慈悲,莫怪莫怪。”
    “表嫂,你不是常说心静自然凉,有没有风,又有什么关系。”李洁笑,“去解签吧。”
    放下十两纹银,解签的大师给了程心妍一张解签单和送子灵符。程心妍的解签单上写着,“此卦人人愁热之象。凡事随心从意也,进退莫疑,自有佳期。营谋用度,不须妄为。六甲生男。”
    董筱瑶笑道:“表弟妹好福气,这是上签,又是一个儿子,恭喜表弟妹。”
    “表嫂连生两子,真好。”李洁喜滋滋地道。
    “凡事随心从意也,进退莫疑,自有佳期。营谋用度,不须妄为。”程心妍又看了一遍解签文,微微浅笑,她已经有了祯儿,生不生儿子无关紧要,这话到是个好兆头。
    还了愿求了签,既然已经出来了,三人也不急着回去,去董筱瑶开的糖水铺喝糖水。三人在铺子临窗位置坐下,程心妍要了一碗酸梅汤,董筱瑶和李洁怀着身孕,不敢喝太凉的,各要了杯温热的红枣茶,又上了三碟糕点,坐着边喝边聊边看街边的景色。
    董筱瑶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程心妍和李洁同时问道,顺着她的目光就要往外看。
    “没什么,吃糕点。”董筱瑶侧身去拦住李洁,只是慢了一步,李洁和程心妍都看到了,詹远和正陪着一位姑娘从对面书画店里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起来极其亲密。
    李洁脸色微变,盯着詹远和和那姑娘,嘴唇微微颤抖,前几日跟他说,要陪她去还愿,他说有事,却原来是陪别的女人。
    “洁妹妹。”董筱瑶担心地看着她,“你……”
    程心妍没去安抚李洁,冲着窗外喊道:“詹远和。”
    詹远和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眸光一闪,低头跟那姑娘说了句什么,那姑娘含笑颔首,带着她的婢女朝另一边走去。
    等那姑娘走开,詹远和才慢慢地走了进来,神色如常地问道:“大嫂,表嫂,娘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要不在这里,又怎么会看到你在这里偷香窃玉呢?”程心妍毫不客气地冷笑道。
    “表嫂,你误会了,那位姑娘只是远和在店里偶然遇见的,并无私交。”詹远和解释道。
    “是吗?”程心妍怀疑地看着他,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
    “我与那位姑娘同时看中了一幅画,就攀谈了几句。那位姑娘见我十分喜欢那幅画,就大度地把画让给了我,我向她道谢,出于礼貌送她出门而已,绝无半点逾越之举。”詹远和正颜道。
    “相公乃是谦谦君子,待人有礼,并无逾越之处,是妾身误会了相公,请相公莫恼。”李洁起身行礼道。
    程心妍愕然,这样的解释,她都相信?
    董筱瑶却明显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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