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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我把爱你剪作衣衫


天亮后,罗毅带着海之心来到摩托车手训练场,罗毅教海之心开摩托车。
    很多年前,海之心学习驾驶汽车,现在又开始驾驭新的事物,就像开始驾驭新的生活。所以海之心一副很新奇的样子,在训练场里很轻松很开心地学着。
    忽然,远处有一线摩托队很整齐地开过来,在海之心面前环绕,然后列成桃心型。停稳后,每个车手又从身后掏出一束红玫瑰,齐齐地指向海之心。
    海之心不自禁的笑了,走过去。
    罗毅调皮地说:“请首长检阅!”
    海之心嗔怒地看着他,站在心型圈里,倒有些感伤的说:“高竞翔倒从来没做过。”
    旁边的车手开始起哄,叫着“表白,表白,表白……。”
    海之心很淡定地看着他们闹腾,好像与自己无关,没有什么感觉。
    罗毅看着她皱着眉:“怎么了,好像倒惹你不开心了?”
    海之心淡淡一笑:“不是啊,很感动。可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好像就开心不起来。”
    罗毅不解:“为什么?所以你的回答是拒绝吗?海之心,其实我……”
    “呵,你…不要说喜欢我,好吗?我得到一个对我真心的朋友不容易,我不想破坏这种关系。”
    旁边的人还在起哄,罗毅连忙制止他们。海之心见他很小心的样子,拉着他走了出来。
    两人围着跑道一直走。
    海之心说:“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罗毅点点头。
    海之心慢条斯理地说:“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和你在网上聊得很好,那时候也很期待和你轻松的聊聊天,每天都会看你在不在。我也会想,我是不是喜欢你?你也是不是喜欢我?可是,我又感到我们始终有种距离,不是我不能接受姐弟恋的问题。就比如说刚才,我没有感到幸福感,我只是很感激,感激你为我付出。所以,我对你的感情,只是一种,一种异性相吸然后会有的暧昧反应,彼此聊得来,好感而已。你因此产生错觉,以为你喜欢我,不是你的错。可是真正的走到一起,我想我们不可能。你因为我的强势变得唯唯诺诺,我感到歉疚和罪恶,那不是真实的你。而且我们心里都有放不下的人。”
    罗毅走在她的身后,叹口气:“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可是我想我心里的那种感觉不止是好感。”
    海之心回过头看他一眼,笑一笑又回过头去。
    罗毅停下,问道:“那,如果有一天,我真正的喜欢你,你会接受我吗?”
    海之心停住说:“我等着那一天。我也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她的脸上流露着满足。没有什么比得到一个懂自己的人更让人心安了。
    张然宇的这几天,不好过。每天都坐在房里,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一个人一瓶又一瓶的喝酒、买醉。他的爹也不再拿着狼牙棒侯在门外,而是焦急的在门外踱步,担忧自己的儿子。
    好像捅破一层窗户纸,看到窗子外面下雨也好、天阴也好,都会感谢上苍赐予的风景。
    香港,一个目的地,一段旅程。这些对于高竞翔和王琛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们结束一种纠结,彼此敞开心扉去追寻幸福,开始他们想要的生活。
    工作的时候,王琛努力地听课、练习,高竞翔和香港这边的投资家谈合作。
    不工作的时候,他们一起去海边看日出;他们一直在街道上走着,在人潮里穿梭,感受一个人遇见另一个人的距离是那样的近;他们走过落日的广场;他们乘着地铁从起点走到终点,又换乘另一条线;他们在佛前许愿,在树上系同心结;他们坐在古老的像摊开的手掌的树上面晒太阳,那种我爱你而恰好你也爱我的感觉就像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王琛喜欢沿着许愿池的边缘走,当她累了的时候,高竞翔会将她轻轻抱起。
    无论怎样,他们总是会很近地感受到对方的心意,一种温暖的诉求。
    当有一天,他们在海边游玩时,高竞翔在水浪里凫水,不看王琛,王琛在岸边看他。那一刻,王琛多希望自己会拍照,把他拍进来把自己拍进来,把他的孤独拍出来把自己的孤独拍出来;王琛多希望自己会写诗,把他写进来把自己写进来,把他的忧伤写出来把自己的忧伤写出来。他们都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有的只是海与岸的距离,可是他们明白,他们的心是那么的贴近。
    一个月到了,学员们递交结业作品。
    王琛给作品取名《我把爱你剪作衣衫》。
    画中左侧是一个穿着婚纱的新娘,温柔而感动地看着跪在地上、低俯着身子拿着剪刀给自己裁剪裙子的新郎,那个新郎是那样认真执着,甘愿坐裙下之臣的模样。简单的人物,简单的故事,却是那样意味深长,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画面蔓延的幸福感、浪漫感和长久感,让人目光不想移开。而且新娘的婚纱,是王琛的精心设计,曳地的裙摆,一层一层点缀着细小的珍珠,一样延续了她喜欢的复古风。
    鬼斧神工的设计,还有浪漫故事的创意,王琛毫不意外的拿到第一名。看到结果的一刻,王琛还是欣喜若狂。
    王琛喜颠颠地给高竞翔打电话,高竞翔其实比她早知道,也看了她的作品,当时他的目光就不愿离开,他希望能和王琛走到那一天,如果可以,他要为她做嫁衣衫。
    两人傍晚坐在海边高高的塔上,看着时光与夕阳一同沉去,看着海浪与风一同飘去,那些未知的地方是叫永恒吗?
    王琛忽然说:“有时候能把事情看透彻了真幸福。”
    高竞翔问:“你想到了什么?”
    “突然想到了孟小天。那天你问我,如果他说出喜欢我,我想我也不回和他在一起。”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脑袋瓜还真是天马行空啊,怪不得画出那么好的作品。”高竞翔笑着。
    王琛也笑着看着他:“哎,你偷看我的画啊,还想送你呢,既然你看了就算了。”,然后又温柔说:“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让我确定我的每一个决定,所以我说这个不是突然兴起。”
    高竞翔抱住王琛:“如果我说,我早就猜出你那天的回答,你信吗?”
    王琛在他怀中点点头,心里说:我信。
    有些时候,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彼此都已经了解。心照不宣的是给予彼此信任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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