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昔时雪

  黎平飞深表同意地说：“这我也觉得。”
  流言止于智者，渐渐地这件事情也淡出人们的视野。
  伊瑟在大学有个汉族名字：王伊尼。“尼”取自姐姐的名字“叶尼”，在学校，同学都叫她王伊尼。
  这天，伊尼回到宿舍，就看到小洁他们在看视频。
  小洁手舞足蹈地说：“于斐太帅了。”
  伊瑟听到“于斐”这两个字，心咯噔一下。
  徐画见到伊瑟拿着水壶愣在那里，就问：“伊尼，你发什么呆？”
  伊尼回过神，笑说：“没什么。”
  小洁大声地对伊尼说：“伊尼，快过来看我的偶像。”
  伊尼木木地走过去，看见于斐在节目中泰然自若，比在西盟见到他时，有型多了。
  小洁一脸崇拜地说：“怎么样？”
  伊尼淡淡答说：“还不错。”
  小洁语气提高了十倍说：“什么叫‘还不错’，是很好。”
  徐画放下手里的出，从床上伸出头对伊尼说：“别听她疯，她着魔了。”
  伊尼笑笑，问：“你们谁要出去吗？一起去。”
  小洁疑惑地说：“你刚回来，又要出去？”
  伊尼说：“啊，作业还没做完。”
  徐画和小洁都不出去。
  伊尼走出宿舍，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小洁最近爱放于斐的新歌，伊尼听着，总是愣愣地出神，想起好多以前的事。心里难过，就想出去透透气。
  到图书馆时，刚好碰到宿舍的李雪虞。李雪虞看到伊尼手里拿着书，觉得很不可思议，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出来看书？”
  伊尼看着手里的书说：“不知怎么回事，觉得心烦意乱。”
  李雪虞跟伊尼关系好，又知道她刚失去父母，以为她又是在为父母难过，就说：“我们去‘小月牙’那边走走。”
  小月牙是学校里一个水塘的名字，那边有山有水，风景很美。
  伊尼点头答应，两人就边走边聊，伊尼看到她手上的托福词汇，就问：“你打算出国，那陶云国呢？”
  李雪虞回过头对伊尼说：“他家是农村的，根本不可能跟我一起去。”
  “那你们要分开？”
  李雪虞摇摇头说：“不知道，以后的事再说吧，我还没告诉他。”
  “你们感情很深，分开了就太可惜。”语气中似感到莫大惋惜。
  李雪虞转移话题说：“不说这些了，你呢，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留在上海，去一家传媒公司做编辑。”
  李雪虞点头说：“这也好，上海机会多。”
  伊尼叹道：“眨眼就快毕业了。”
  “还有两年呢，急什么？”
  “当然着急，到时候一毕业就失业可要怎么办？”
  李雪虞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伊尼，说：“你放心，我相信以你的勤奋，绝对能够有一番事业的。”
  伊尼感动地说：“谢谢！”
  李雪虞愤愤地说：“我很瞧不起靠父母的人，自己不操心，只想让父母安排，一点独立意识都没有。”
  伊尼当然知道李雪虞说的是小洁和徐画。
  伊尼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我挺羡慕有父母依靠的人，我觉得她们真是幸福。”
  李雪虞无意勾起伊尼的伤心事，有些后悔失言，忙说：“伊尼，对不起，我无心……”
  “我都知道，我只是有感而发，雪虞，你不要这么在意。你这样小心翼翼害怕我难过，反而让我不安。”
  “你呀！就是为别人考虑得太多，这样活着很累。”
  伊尼叹道：“人就像飞蛾，明知是火，还是义无返顾。”
  “所以我还是决定先顾好自己，再想其他。”
  “我就是羡慕你这样理智。”
  说完，两人就回宿舍了。
  
第六章 各自奋斗（一）
更新时间2012-3-5 7:22:26  字数：3255
 伊尼和李雪虞回到宿舍时，见到的场景就是小洁对着电脑笑，徐画躺在床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洁笑得前俯后仰，见到她们回来，就说：“快过来看呀！太好笑了。”
  伊尼就走过去瞧，问：“你在看什么？”
  小洁眼睛不离电脑屏幕地说道：“《爱笑会议室》，太逗了。”
  伊尼看了几分钟，不太感兴趣，就问小洁：“你还不睡吗？”
  小洁边看边笑，敷衍着对伊尼说：“还早呢，看会儿电视再睡。”
  伊尼拍拍小洁的肩就走开了，她洗漱完毕，就躺在床上听音乐。她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还有两年。这两年必须争分夺秒，她计划着先把学习抓紧，趁假期的时候，去出版社实习，积累经验，为将来做准备。
  每天六点不到她就起床，晚上不到十点不回宿舍，一整天都待在图书馆。宿舍里还有一个刻苦的人，就是李雪虞，大清早就起床读英语。
  有时两人也一路出门，一路回宿舍。
  学校国庆放假，头天晚上大家都很激动，宿舍熄灯后，一宿舍的人都无睡意。
  小洁满脸喜悦，情绪激动地先问：“你们国庆都有什么安排？”
  李雪虞涮着牙，含糊地说：“没什么安排，回家呗。”
  小洁看伊尼还在写着什么东西，也不关心她写什么，只是问：“你呢？伊尼。”
  伊尼停笔，想想说：“我要去做兼职。”
  小洁瞪大眼睛：“七天都做兼职？”
  伊尼却平静地说：“嗯，那你呢？”
  小洁比手画脚地说：“我打算去海南一趟，和我爸妈一起去。”
  “真幸福！徐画呢？”伊尼感叹完后，又问徐画。
  徐画放下手里正看着的书说：“哎呀！我要去南京找我男朋友。”
  小洁戏谑道：“为爱奔走。”
  徐画说：“早就想去了，逃课又怕老师点名，才拖到现在，他倒是催了好几次。”这个话题以徐画的答案为终结点。
  小洁舒坦地说：“解放了，终于可以暂时不用上课。”
  徐画瞥一眼小洁，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解放吗？该逃的课都逃了。”
  小洁激动地说：“你不知道，上中国文学史那个老师太乏味了。我听着就想睡觉，还不如在宿舍看电视，他又不点名。”
  徐画点点头说：“也是，我也不喜欢那个老师。”徐画又对着伊尼说：“我看你上课听得可认真了，还做笔记。”
  伊尼继续写着东西，头也不抬地回答徐画说：“我觉得那个老师讲得挺好的。”
  徐画不置可否，只是说：“其实现在的教育有很多弊端，学到的只是理论。美国就不一样，你看我们就会天天背书，学出来的都是些不会思考的木偶。我有很多朋友高中毕业就直接出国了，他们都不想在国内上大学。”
  伊尼对徐画说的很不以为然，却也不想跟她争辩什么。每个人怎么想，是她自己的权力。她不想说徐画是崇洋媚外，她只是觉得人们在判断一件事情是好是坏时，多半取决别人怎么评价。
  多数人都有这种心理，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相处，觉得对方还不错，可只要有人在耳边说了对方什么坏话。就不假思索认为对方不好，而与之疏远。人太多、话也太多，而当人们把别人的话语统统视作真理时，那就可怕了。
  伊尼越想越远，这时听到李雪虞说：“我倒是认为很多人出国，不是觉得国内不好，而是想开眼界，同时也可以有更多找到好工作的筹码。”
  徐画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小洁问：“最近你们看了什么新片子？推荐几部来。”她仿佛总是不在一个思想轨道，就比如这次吧，大家谈的话题跟她说的真是风马牛不相及。
  大家答说没有。
  第二天，伊尼五点就起床，学校在东边，她做兼职的地点却在西边。所以她必须早起，出门的时候，舍友们正睡得香甜、发出均匀的呼吸。
  伊尼想：不要羡慕她们，年轻人要吃些苦。穿过校园时，天上还挂着一弯月牙，学校里空无一人，心中不免有些苦楚。
  国庆期间，工艺美术馆陆续有展出，伊尼去那边当礼仪。赶到那里时，时间尚早，她找了个椅子坐下，约莫半小时的光景，才有人来开门，负责礼仪的经理也赶过来。同来的还有几个女孩，她们都是各个大学的在校生，总共十人左右，伊尼和另外一个山东女孩站守大门。
  第一天真是难熬，好不容易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脚已经痛得不行。到下班回学校时，整个人已经腰酸背痛。为了省钱，她坚持坐公交车，下班高峰，一个座位都没有，站着也是横七竖八的手臂制约着她的活动。
  伊尼真想什么都不管，大喇喇地坐在地上。然而可怜的自尊容不得她放任自己，一路煎熬回到宿舍，什么都不想做就躺倒在床上。休息够了，醒来时已经晚上十点，睁开眼睛看到一室无人，才想起宿舍的同学都有各自安排。肚子轱辘作响，她起身泡了包泡面。
  正吃着，李雪虞打来电话说：“今天你起得太早，都没看见你，怎么样？兼职还行吧。”
  伊尼边吃，边发出吱吱的声音，还百忙之中回说：“还好。”
  李雪虞听出她吃东西的声音，就问：“你现在才吃饭？”
  伊尼停止咀嚼说：“刚才睡了一觉，才醒来。”
  “那你接着吃，不说了啊，继续看书去，有事打电话。”
  “好的。”
  第二天、第三天……伊尼数着日子，终于到了第七天。